在目前人类社会距离理想中的乌托邦还有很远一段距离要走的情况下,竞争是无处不在的,这句话也就有存在的必要。
事实上,就算是人类真的全员步入理想中的乌托邦,这种情况也不会消失的。
那个谁谁谁家的小谁不是说过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就存在着拳头大就是老大的真理。
老刘大老远的来到高原开客栈,这本身就已经和青藏公路两旁的路边店起了竞争。如果天路客栈的生意一般般也就罢了,可偏偏因为“祖传秘药专治高反”的关系,天路客栈的生意现在火的一塌糊涂,这必然就会对青藏公路其他路边店造成极大的影响。
原本应该去别的路边饭店吃饭住宿的游客或者司机,现在全都跑到刘墨昂的天路客栈来了,别的路边店客流量顿时减少八成以上。这特么的不是在竞争了,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老刘直接杀死人家的生意了。
也怪不得人家联合起来找上门。
可这种事还就真怨不得老刘,全国所有的路边店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存在着竞争?
现在刘墨昂的天路客栈成了青藏公路这将近一百公里路段中的王者,他身为老板自然要守护这种胜利。
不止是为了生意,还有现在他雇佣的这些服务员、厨师,甚至是俄八措的村民。
所以,当这些路边店老板联合起来带着一种“我就是要找丫茬”的态度找上门来时,刘墨昂这个天路客栈的老板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强硬态度来。
如果你们是和颜悦色的前来商谈,那我就给你端茶上烟,咱们平心静气的聊。
可你们就是抱着这种找茬的心态来我的客栈闹事,那对不起,惹急了老子就别怪老子把丫揍出去!
其实老刘自己自身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和谁似乎都能聊得上来,没事还口花花几句,看起来没正行,可实际上老刘骨子里是一个很有底线的人。
别人只要不碰触他心中的底线,那怎么愉快的玩耍都可以。
可一旦你认为我老实想要欺负我,那对不起,哥一定会让你明白为啥这锅是铁打的!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五家路边店的老板觉得联合起来共同打压这家天路客栈应该是手拿把稳的,结果没想到这话聊了没几句,就一头撞在铁板上。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个猪队友,特么的竟然在这种场合提出来要看人家账本。
这个绰号“冯彪子”的黔贵人,做起事来还真的是挺彪的。
但不管再怎么说,今天是五家路边店一块联合起来要压制天路客栈的。如果在这个时候不压住这家客栈,他们的这几家路边店说不定连今年年底都撑不下来就得关门大吉!
于是那个王老大,也就是第一个汉子咳嗽了一声说道:“刘老板,老冯刚才说的话是开玩笑的话。但……”
这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略一斟酌,双眼直盯着老刘的双眼沉声说道:“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你就是坏了这条路上的规矩。”
老刘看着这个汉子,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中充满了蔑视。
摇了摇头,“交代?什么交代?我为什么要给你们交代?嗯,如果你们现在能给出我一个能说动我的理由,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只是这空口白牙的,你说交代就交代啊,你以为你是谁?大洋彼岸的特不靠谱?”
老刘身后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特不靠谱是谁大伙儿都知道,这金发懂王最近闹腾的挺欢,大伙儿没事就凑在一起聊这个很不靠谱的家伙,权当是逗乐子了。
老刘的话直接就把那个王老大给问窒住了。
是啊,让人家给什么交代呢?这个问题貌似得好好的想一想。
那边的那个周二哥,也就是刚才第二个说话的矮壮汉子说道:“刘老板,你应该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只要你没破坏这条路上的规矩,我们扭头就走。可如果你有破坏规矩的地方,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老刘双眼一番,再次仰头打了一个哈哈,“你谁啊?相关部门的领导吗?还不客气,你有什么资格对老子不客气?比有人?你饭店的人有没有我的人多?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我后面还有一个藏胞的村子和我是合作一块开公司的,你的人有一个村子的人多吗?”
顿了顿,老刘发出了一声不屑的笑声,“还是比有钱?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因为我怕我要是把我的钱全拿出来的话,能活生生的压死你!”
“又或者是比关系?”老刘哼哼了两声,“就算是比关系,我也敢在这里说,只要你们今天谁敢在这里闹腾一下,让我的监控录下来,我保证你的饭店以后再也开不起来。”
一帮人下意识的看了看挂在大堂四个屋角以及吧台正上方的监控探头,脸色全都变了。
那个姓冯的老板又叫嚣起来:“看到了没有,他在威胁我们,因为他没底气了,他肯定是坏了规矩……”
“你给老子闭嘴!”老刘猛地冲那个冯彪子吼了一嗓子,吓得那个冯彪子浑身哆嗦了一下。
不过这几个路边店老板显然也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那个王老大也沉声说道:“刘老板这是不打算给我们一个面子了?”
“我凭什么要给你们面子?”老刘冷哼了一声,“你们大早晨的就这么毫无缘由的找上门来当着我的人说我坏规矩,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面子?你们既然不给我面子,我凭什么要给你们面子?走吧,转身出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说个不好听的,就你们这些人还真不至于让我给你们面子,因为你们没那个资格。走吧,别在我这里再闹腾下去了,如果你们再不走的话,别怪我赶人了啊。”
那个王老大显然也是个有担当的家伙,而且他应该是头,他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
“呵呵,不走是吧?你们特么的真有种!狗狗、鹏哥、军子、逢哥、峰子……”老刘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后门响动,所有的人都向后门看去,就看到楚倩有些气喘的走了进来,在她身边跟着一头威猛至极的雪白色特大号藏獒……
不管是王老大还是周二哥又或者是那个冯彪子以及他们身后的那些汉子,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白狮似乎也察觉到了大堂的气氛不太对劲,一直以来一见面就会撸自己脑袋的老爹不撸头了,而且看起来还很生气。
然后白狮就觉察到老爹生气的源头是来自于对面的那些陌生人。
于是白狮动了,只是它仅仅向前刚跑了两步,脖子就被老爹有力的双臂给拢住了。
尽管耳边响起了老爹“乖儿子别动”的命令,可非常不爽的白狮还是龇牙咧嘴的冲着那十来个陌生人咆哮了起来,甚至一个人立竟然还把老爹带了一个趔趄。
被一只嘴角流淌着哈喇子,肩高几乎到人腰那么高的藏獒当着面的狂吼,那种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尤其是这些人都是开路边饭店的,他们平时见到最多的狗子就是牧区草场中的原生藏獒。
除了藏胞之外,可能就没有人再比他们更清楚这些原生藏獒的凶悍了。
而现在,一头比普通的原生藏獒大出将近两圈的雪獒就这么在距离他们不足三米的地方咆哮,换个胆子小的说不定就得吓尿了。
他们丝毫不敢怀疑,如果刚才那个被他们指责的刘老板要是松开手的话,他们之中或许有几个人可能就会被这只特大号的雪獒一口咬断脖子……
客栈的这帮人也被白狮展现出来的这种狂暴给吓了一跳。
平时他们看到的白狮都是一头不折不扣的舔狗,天天跟在老板屁股后面恨不能把老板舔出花来,而且还特别听老板和老板娘的话,时间长了,包括扎西达瓦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忘了,白狮其实还是一只凶猛异常的原生雪獒,以一只一口可以咬断狼脖子的狼灭……
现在白狮这一发威,整个大堂就再也没有了一丝动静。就连客栈的这帮人都担心万一弄出个动静惊扰了发怒中的白狮。
最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只狂躁的大狗被它的主人狠狠地在腚上抽了两巴掌,然后立刻化身成为舔狗,最终乖乖的蹲坐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身边。
只是白狮嘴角向下滴淌的白色哈喇子,依然让人望而生畏。
“你们是自己走,还是让我儿子送你们出去?”老刘见安抚住了白狮,这才站起身来一手薅住白狮头顶的毛发一边冷声对王老大他们这些人说道。
白狮皮厚肉糙的,这么薅它的毛发,它根本就觉不出疼痛来。
这时候王老大他们要是还不明白这个刘老板就是眼前这只凶悍的原生雪獒的主人,他们可就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而且他们也很明白,刚才幸亏刘老板拢住了这只大狗的脖子,否则就这只狗子的表现,他们这帮人肯定得在这里扔下几个人才行。
这样的狗子一旦冲上来,那真的是没人能够挡得住的。
于是刚才还嘴硬的王老大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他那苍白的脸色已经证明了他现在的心态其实已经处在一种崩溃的边缘。
其他人绝对比王老大好不到哪儿去。
王老大干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结巴的说道:“刘、刘老板……这个……这个事……”
老刘摆了摆手,“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们还是回去吧。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还有,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们,我刘墨昂真的是没有破坏这条路上的规矩,我没有必要对你们说谎,你们也没有资格让我对你们说谎,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信不信就由你们了!嗯,再给你们一个忠告,下次就别来了,这次我儿子肯定已经记住你们了,你们再来的话,万一要是赶上我不在家,我儿子可是不会听别人话的……”
说着,老刘狠狠地撸了两把狗头,白狮舒服的打了一个呼噜。
王老大他们大眼瞪小眼,一脸便秘的样子。
走吧,肯定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走。可不走吧,又没人敢直面那只大得离谱的藏獒……
而就在这时候,后门又被人拉开了,十来个背着包的游客兴冲冲的从后门走了进来,格桑拉珍她们几个服务员连忙迎了上去。这些游客正是昨天晚上在星空屋住宿的人,大都以年轻人为主。
“这里的星空真不错,一点都不比圣象天门那边差。去年我也是这个时候去圣象天门那边拍摄星空的,可那边路太难走了,而且条件也很差,比起介边来真的是有所不如。瑶瑶,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再多住几天吧,我看过天气预报,介几天这边都是晴天,我们可以晚上尽情的拍星空……呃,这是怎么回事?”
这群人之中领头的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似乎是情侣。
那个男的兴致勃勃的正在和女友说看星空方面的事呢,结果就被大堂内这种对峙的局面给弄糊涂了。
其他几个同样兴致勃勃谈论星空的游客也愣住了。
领头的这对年轻人格桑拉珍他们都认识,这小两口在北边的星空屋都住了两晚上了。
“拉珍,这是怎么了?”那个女青年低声问格桑拉珍。ωωω.χΙυΜЬ.Cǒm
格桑拉珍不屑的瞥了一眼那几个找茬的家伙,这才低声把事情给这帮人讲述了一遍。
刚讲完,刚才领头的那个男青年就乐了。
这伙计是津门人,一口地道得津门话。
“我说哥们,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这么找上门来,你们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那男青年一张嘴就是群嘲技能全开,小嘴嘚吧嘚吧的像一挺机关枪,不愧是京油子卫嘴子……
他身边的女友轻轻地扯了他一下。
男青年瞪了女友一眼,转头继续开群嘲:“介都多大的人啦,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人家小刘老板的客栈为啥这么火?你们难道就不知道事先调查一下吗?傻呗儿呗儿的滴……”
他女友又拉了他一下,这小伙子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会用手机不?有智能手机不?有信号不?要是有的话,就上网搜一下天路客栈小刘老板这两个关键词,你们就知道人家小刘老板的生意为嘛介么火了!”
说完这话,这小伙子就扭头冲着格桑拉珍说道:“拉珍妹子,还是昨天的标准来两份早餐,一份小菜中别搁辣椒,我媳妇不吃辣椒……”
小伙子说这话的同时,老刘清楚的看到对面有几个人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查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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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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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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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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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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