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治安非常非常的好,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吧,但纵观全国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这一点在日光城待了半个来月的刘墨昂深有体会。
而眼前这些辛苦工作的民警,就是高原这么好的治安情况的保障!
看到老刘这个陌生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大约四十七八岁的老民警站了起来。他的肩膀上扛着两杠一星,也就是俗称的“两毛一”,胸前有警号。
这个老民警应该就是这个检查站的领导。但他看起来明显是一个汉人。
另外两个年轻了很多民警也跟着站了起来,只不过他俩的肩膀上都挂着“一毛二”,岁数也都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看模样应该是藏胞。
很显然,这是两个徒弟跟着师傅在学习呢。
“你好,你是游客还是……”老民警很客气的问道,但语气中有一丝警觉。
老刘不以为忤,毕竟自己是从西边溜达过来的,而西边的国道边上并没有什么车辆停留,自己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
“您好,我是西边天路客栈的,是刘大江、哦,也就是次仁旺堆的亲侄子。那座饭店我二大爷留给我了。现在客栈没什么事,我就出来溜达溜达,顺便看看这里的美景。”
“你是老刘的侄子?东山的?”岁数大的民警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嗯,我东山的。老叔,我听您口音似乎也是东山的?”自打大学毕了业在家里的七天宾馆干了一年多的时间,别的先不说,最起码这为人处世方面老刘是练得很不错了。
这句“老叔”,直接就把两者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没错,小刘,我是东山水城的。我记得老刘老家是天衢的,要这么说起来咱俩的老家可是挨着的。”老民警笑呵呵的说道,显得很开心。
水城是东山西部的地级市,和刘墨昂的故乡天衢市紧挨着。要是在东山,两人可算不上老乡,但在千里之外的高原,两人却是不折不扣的老乡。
“小刘,怎么称呼?”
“呃……我叫刘、墨、昂。文刀刘,墨水的墨,斗志昂扬的昂。”这次老刘是一字一顿的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的,随即加上了解释。
“刘墨昂?嗯?刘……”老民警一开始还点头呢,可稍微一咂么就觉得不对劲,再这么一念叨,差点就乐出声来。
至于他身边的两个年轻民警却已经笑出声来了。
这事儿老刘经历的多了。
嗯,都怪本泽马……啊呸,都怪自个儿的老爹老妈啊……
“小刘,我是王朝阳,中宁乡派出所指导员。这两个是所里的民警,这位是洛松顿珠,这位是巴登德勒。”
“顿珠大哥、德勒大哥,扎西德勒!”老刘双手合十问好。
两位年轻的民警双手合十回礼:“扎西德勒。”
其实和淳朴的藏胞打交道就是这么简单,一个简单的问候就能得到对方的好感。
看着三位民警不忙,老刘掏出了香烟挨个的散了一下。王朝阳看到老刘手里的烟,眼睛亮了起来。
“白将啊!我可是好久没抽过老家的烟喽。”说着,他没有客气直接接过了烟,放到鼻子下狠狠地闻了两下,点燃之后又美美的吸了一口,脸上再次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白将是东山特产的香烟,正名叫将军,因为是白盒包装,所以东山的老烟民都亲昵的称呼其为“白将”。这种烟劲头很大,深受东山烟民的喜欢,所以这烟在东山的销量极大。但这烟只在东山卖,外省买不到。
正是知道王朝阳是东山老乡,所以刘墨昂没有分华子,而是拿出了白将。
果然,这烟对于王朝阳的吸引力要远远大于华子。尽管一盒软华子能买七盒白将了,可要是让王朝阳选择,他依然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白将。这是绝大多数在外漂泊的东山烟民的第一选择。
两位年轻的民警看到师傅都这样的,也没有客气的点燃了香烟。
干民警这一行,压力比普通人大的不是一星半点,香烟这种能够缓解压力的东西自然也就成了大部分民警不可或缺的东西。
吸了几口烟过足了烟瘾,王朝阳这才问道:“小刘啊,你刚才说你叔把他的那座饭店留给你了?”
“是我二大爷,我爸排行老小。”刘墨昂先是更正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王叔,我二大爷几天前过世了,肺癌晚期。不过我二大爷没有子嗣,所以老爷子就把他这座还没有拾掇好的客栈留给了我。”
“啊?”王朝阳嘴上叼着的小半截香烟掉在了地上,一脸的震惊。
“唉……”刘墨昂摇了摇头,“王叔,人的命天注定。这事儿虽然谁都不愿意发生,但却真的是无法避免的。我二大爷这是命中注定的,没办法。”
一旁的两个年轻民警也一脸的震惊,看得出来,他俩应该也认识二大爷。
“你说这事……你说这事……”王朝阳似乎还没有从这个消息中缓过劲来,嘴角哆嗦着低声念叨。他掏出了兜里的烟盒,可手哆嗦的怎么也无法把烟从烟盒中抽出来。
刘墨昂见状连忙又抽出了一根白将,塞进了王朝阳的嘴,然后点燃打火机把香烟点着。
王朝阳深吸了一口烟,又低头把刚才掉在地上的那半截烟踩灭,这才有些唏嘘的说道:“我和你二大爷认识二十多年了。他当年是在堆灵兵站当兵,我来这里当兵的时候堆灵兵站已经撤了,所以我是在当曲卡县服役。我当兵虽然比你二大爷晚了好几年,但也算是战友了。”
“我转业之后也留在了这里,因为和你二大爷是战友又是老乡,所以我俩一直联系的不错。上个月我还和你二大爷喝酒呢,然后月初我去日光城交流学习了二十多天,没想到竟然……唉……”琇書蛧
一旁的巴登德勒忽然开口说道:“旺堆大叔是一个好人,我堂弟的汉语还有好多知识都是旺堆大叔教的。现在我堂弟在沪海读研究生呢。他说要不是他小时候旺堆大叔教他,他可能也考不上沪海的大学。”
洛松顿珠也说道:“是啊,旺堆大叔是我们这一片公认的好人,我们都很喜欢他,也都很尊敬他。”
整个高原都是地广人稀,除了日光城之外,其他几座地级市人口都很少。当曲卡县虽然也归日光城管辖,但这个县的人口总计还不足四万,东山最普通的一个乡镇人口都比当曲卡县的总人口多。
饭店所处的地方在中宁乡,整个乡的总人口才九千多人,所以稍微有点名气的人这里的人都知道。
之前刘墨昂光知道他二大爷当兵复员后留在了这里,并娶了二大娘。但对于二大爷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很清楚。
但从今天王朝阳他们三个的态度来看,二大爷这三十年来在这里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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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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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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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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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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