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饭,徐同道一边和徐长生闲聊。
徐长生:“吃饭啊!你看不见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徐同道:“……”
哑然失笑,徐同道正准备将刚刚的问题问得准确一点,徐长生突然反应过来,“哦,你是问我现在有没有出去挣钱是吧?唔,我现在在跟叔叔后面做小工,呵呵,也算是学瓦匠吧!”
又夹了一筷红烧肉塞进嘴里,徐长生转脸看了看徐同道,笑道:“你呢?你今年应该参加中考了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念书成绩挺好的,怎么样?这次能考上考中吗?”
徐同道自嘲一笑,“我家最近的情况你没听说吗?我爸跑了,所以不管我这次考的怎么样,都不能继续念书了。”
……
两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互相安慰。
徐长生的日子不好过,徐同道的日子眼瞅着也不会好过,两人聊着聊着,就互相同情对方了。
原时空的徐同道,在他父亲失踪之后,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很少主动和人聊天,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想凭自己的努力,改善家里的生活,所以他的朋友越来越少,渐渐成了一个没什么朋友的孤家寡人。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慢慢意识到,像自己这样的人,没什么高学历,没有什么贵人扶持,想要出人头地,其实多一些朋友……路可能会好走一些。
比如平日里做点什么事,如果有几个朋友帮忙,肯定会容易得多。
可惜,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快三十岁了,以前的朋友早就多年不联系了。
而快三十岁的男人……酒肉朋友好交,真心的朋友,却很难再交到了。
因此,重生回来的他,心态和原时空的他大不相同。
就像昨天,他看见徐同林,他就想着改变徐同林淹死的命运。
刚刚看见徐长生,他也下意识想和徐长生走近一点。
他不想再像原时空那样,做一个孤僻的人。
他也想交几个朋友,真心的那种。
一顿饭吃完的时候,他和徐长生已经亲近不少。
毕竟他俩从小在一起玩的时候也很多,原本就是发小,好朋友。
两人吃完饭,准备找地方去洗饭盒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刚从圩埂上下来的村民惊喜地嚷嚷,“好消息好消息!嘿嘿,江里的水位降了,这一会儿的工夫,降了快一尺了,太好了!嘿嘿,队长!水位降了这么多,咱们今天下午不用挑加头埂了吧?嘿嘿。”
这个消息,让大家反应不一,多数人都是又惊又喜,且有点儿疑惑。
“什么?真的假的?二赖子,你不是在扯谎吧?就这一顿饭的工夫,江里的水位能降一尺多?这怎么可能?”
“啧啧,水位要是真降了一尺多,那真太好了!”
“不会是哪里破圩了吧?唔……如果二赖子没扯谎,那肯定是哪里破圩了,要不然不可能水位下降这么快……”
……
徐同道和徐长生没有出声,但他俩都驻足听着大家的议论。
破圩的说法,徐同道觉得很有可能,如果江里水位真的这么快下降一尺多的话。
他重生前的记忆里,今年梅雨期,确实有不少地方破了圩。
而破圩,就意味着一段江堤的决堤,意味着汹涌的江水涌进一片地区,将那个地方变成一方泽国。
也意味着千家万户会成为灾民,田里的庄稼被淹,房屋被淹,粮食、牲口被大水冲走……
这一刻,他皱起眉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因为如果水位下降的消息是真的,那他们今天下午很可能真的不用在挑加头埂了,这当然是个好消息。
但同时也意味着某个圩区的千家万户彻底遭了灾。
“小道!我们去圩埂上看看去?”
身旁的徐长生低声跟徐同道提议。
徐同道点点头,转身将饭盒送进厨房,然后和徐长生一起走出去,走上不远处的圩埂。
今天午饭之前,江里的水位大概在哪里,他俩是知道的。
圩埂上还残留着原来水位留下的痕迹呢!
但此时他俩站在圩埂外缘,却真切地看见江里的水位确实已经下降一尺多。
“嘿嘿,太好了!这下咱们圩就安全多了,好!太好了!”
徐长生看见江里水位确实下降不少,非常高兴。
他可能根本没去想水位突然下降这么多,意味着什么。
徐同道心里感受就复杂多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他如今不过是个为了全家生计而奔波的小老百姓而已,无论他心里是什么感受,无论他是怎么想的,面对破圩这样的灾难,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暗叹一声,他对徐长生偏偏头,“走吧!看也看过了,咱们饭盒还没洗呢!走!”
“嗳!嗳。”
徐长生乐呵呵地快步跟上。
……
果然,因为江里水位突然降了不少,没多久队长就传达上面刚刚传下来的通知,他们队下午不用挑加头埂了。
这个通知一说,除了徐同道表情淡淡,院子里所有人都喜形于色。
挑加头埂这种苦差事,又没钱可拿,大家自然都不喜欢。
于是,下午徐同道他们这些人就彻底闲下来,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织毛衣和纳鞋底的妇女也都拿出毛衣和鞋底。
徐同道和徐长生这两个小年轻,就显得有点无所事事了。
两人坐在屋檐下,徐长生无聊地抿抿嘴、抓抓裤裆,转脸问:“哎,小道!咱们就这么干坐一下午吗?这也太没劲了!”
徐同道也觉得有点太闲了,干脆起身,“要不咱俩在这村里转转?反正现在也不下雨。”
对徐长生来说,可能这时候不管喊他去干什么,他都乐意,只要不继续干坐在这里。
“好啊!走!走!”
他当即起身,兴致盎然。
于是,两人就结伴在这㞳村开始闲逛。
逛着逛着,徐同道忽然听见几声“咩咩”的羊叫声,目光下意识就望过去,他看见了不远处一户人家的大院子里,竟然有大大小小几十只白羊在院子里活动。
而且,目测好像还都是绵羊。
不是他们徐家村有些人家养的那种山羊。
看着那个大院子里的几十只绵羊,徐同道的双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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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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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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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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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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