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这样做,武哥的脑袋就会像烂西瓜一样爆开。
然而,即便如此,这个叫武哥的男子仍旧感到痛不欲生。
他的鼻子、嘴唇、牙齿以及下巴,都在与地板的碰撞中塌陷粉碎,半边脸颊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啊!”
武哥下意识张开四面漏风的嘴巴,从喉咙深处迸出一声惨叫。
叫声之凄厉,犹如濒死的野兽,让人忍不住冒出鸡皮疙瘩。
林重眼神漠然,如同钢铁一般冷硬,没有半点温度,五指收拢,单手发力,再次抓住武哥的脑袋,将其从地上拎起,与自己的视线齐平。
在林重做这些事的时候,酒吧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他,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一招。
仅仅一招。
在他们心目中所向无敌的武哥,便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从林重悍然出手,到武哥重伤倒地,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得让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人群陡然爆发出巨大声浪。
“你在干什么?”
“快放开武哥!”
“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然偷袭!”
“大伙儿并肩子上啊,砍死他!”
周围的壮汉们群情汹涌,纷纷指着林重破口大骂,尤以黑熊的言辞最为激烈。Χiυmъ.cοΜ
但也有几个比较聪明的,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开始寻找退路。
连武哥都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一个照面便被放倒了,他们这些喽啰就算一起上,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嘘!”
林重一只手抓着武哥,另一只手放在嘴唇前方,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林重如此镇定,喝骂声不知不觉变小了。
并非壮汉们嘴下留情,而是因为林重身上似乎有种无法形容的气场,令他们不敢继续大放厥词。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弱肉强食,天经地义,这句话是你说的吧?”林重收回视线,淡淡对满脸痛苦的武哥道。
武哥嘴唇翕动,露出残缺不齐的牙齿,原本整齐的门牙已经碎了一半,鲜血混着口水从嘴角滴落。
他皮开肉绽的面庞一阵抽搐,感觉林重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刺激着他的自尊心,令伤口愈发疼痛难忍。
“像你这种坐井观天的货色,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你是不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比他们强,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任意欺凌?”
林重语气低沉,一字一句却宛如洪钟大吕,在武哥耳畔炸响:“但是,世界如此之大,你又怎么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不会变成别人眼中的虾米?”
“你……你到底是谁?!”
到了此时,武哥混乱的脑子终于勉强恢复清醒,双眼死死盯着林重,口中吐出模糊不清的话语:“这次我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你也别得意,今天你杀了我,明天自会有人杀你!”
哪怕生死皆在林重的掌控之中,武哥的态度仍然十分强硬,非但眼神凶狠,而且言语更充满威胁意味。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林重目光渐渐变冷,体内腾起一股庞大至极的凶气:“算了,拳头永远比道理管用,我又何必跟蝼蚁浪费唇舌。”
“你……你要做什么?”
武哥预感到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不由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逞强斗狠,色厉内荏地吼道:“我是黑龙堂的双花红棍,堂主是我干爹,你难道真的敢杀我?”
“放心,我不会杀你。”
林重眼帘微阖,眉宇间流露出浓浓的厌恶:“你还没有资格死在我手中。”
说完之后,林重毫不犹豫地抬臂一甩!
“呼!”
随着林重这个动作,武哥顿时犹如一颗炮弹般横飞而出。
“嘭!”
一声闷响。
武哥径直划过众人头顶,重重撞在七八米外的墙壁上,口中鲜血狂喷,全身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他慢慢贴着墙壁滑落,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双目圆睁,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他的嘴巴才刚张开,便有大股大股的鲜血疯狂涌出,形貌狰狞宛若厉鬼,吓得旁边的小女孩赶紧捂住眼睛。
“杀……杀……杀……了……他……”
武哥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笔直指向林重,用尽所有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紧接着便两眼翻白,彻底昏死过去。
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就算不死,他后半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林重轻描淡写地收回手臂,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收拾武哥这样的小虾米,对林重而言,连热身都不算。
不过,战斗才刚开始,还远远没到结束之时。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林重的字典里,都没有“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半途而废”之类的字眼。
除恶务尽,林重不但要教训武哥,还要将他背后的黑龙堂连根拔起。
不为别的,只为给小女孩一个光明幸福的未来。
小女孩的哭声和眼泪,触动了林重心底最深处的某根弦,将他从出世的边缘,再次拉回了人间。
即使实力再强,境界再高,他还是他,从未改变。
在周围大汉们或忌惮、或憎恨、或愤怒的目光中,林重走到吧台边,从容不迫地拿出一个酒杯,给自己倒满,然后一饮而尽。
“痛快。”他如是说道。
黑熊吞了口唾沫,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不只是他,其余大汉同样如此。
少数几个比较机灵的家伙已经慢慢后退,朝出口靠近,随时准备跑路。
林重对大汉们的小动作视而未见,放下酒杯,望向那个名为张斌的中年男人。
张斌此刻的表情非常复杂,似哭似笑,似悲似喜,难以用言语形容。
就像濒死的溺水者,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又像在沙漠里迷路的旅客,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绿洲。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林重的语气温和而沉稳:“先生,你心中可有不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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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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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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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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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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