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菡嘶声地吼着,痛哭的泪流满面。
面对她的声声质问,连生更是痛苦地无以复加。
“秦菡,我只是觉得……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他艰涩地开口。
“借口!我不信!你明明就是不想要他!”
秦菡激动不已,突然捂住小腹痛苦地白了脸色。
“秦菡!”
连生又蹲下身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她,“是不是肚子痛的很厉害?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用你假惺惺!不要你管我!”
秦菡狠狠一把推开了他,双眼血红地怒瞪着他,“连生,我们离婚吧!既然你不爱我,我们就不要再在一起了!”
连生跌坐在地上,心裂开般的痛,他爬起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声音哽塞:“秦菡,你居然想跟我离婚!告诉你,离婚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我死了!”
“混蛋,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秦菡挣脱不开他,就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连生痛的闷哼一声,却把她抱的更紧了。
秦菡腹痛的厉害,痛的全身一阵痉挛。
她松开了连生鲜血淋漓的肩膀,冷汗涔涔而下。
连生抱着她去了楼上的卧室,小心地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又去抽屉里找止疼的药,又去楼下倒来了温水。
“乖,把药吃了!”
他扶起她,柔声地劝道。
秦菡赌气把头扭到一边,连生蹙眉,只能含住药片,喝了一口水,捏住秦菡的下巴,强行把自己嘴里的药片和水渡进了她的嘴里。
药片半化在水里,异常的苦涩,一如他们此刻的心绪。
他紧紧地拥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地呢喃着:“秦菡,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你……等到演唱会结束,我们就公开关系吧!至于孩子,我们以后会生很多,而这一个……只能说,他跟我们有缘无份……”
他真的会公开他们的关系吗?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秦菡,孩子的事,对不起……”
其实,在他把药盒扔进垃圾筒的时候,他就已经打算接受这个孩子了。可是无论他怎么解释,秦菡也是不会再相信他了。
秦菡伏在他的怀里,低声地抽泣着。
夜里,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秦菡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糊涂,脑子里不时地闪现着一幅幅画面。
大雨瓢泼,她抱着浑身是血的苏守城,苦苦地哀求着连生:“求你,送他去医院好不好?”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冷冷地道:“嫁给我,我就救他!”
……
在酒店宽大的软床上,他一边解着身上的湿衣,一边沉着脸睥着瑟瑟发抖的她。
“学长,我求求你……不要……不要……”
不顾她的哀求,不顾她的感受,他还是强要了她。
“连生,你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我恨你!”
那时,她恨他入骨。
此时,她却已爱他入髓。
“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必须要和我住在一起!但,你不能对任何人说我们的关系!”
他带她来到这栋别墅,丢给了她一把钥匙,从此之后,她就是他见不得光的连太太。
当她得知自己怀孕,她恨的咬碎了银牙,她决不能生下这个恶魔的孩子!
立刻去买了药流的药,准备服下时却被他给发现。
“秦菡,你好狠的心,竟然想打掉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呀!”
他不解,看起来那么柔弱的她,却会如此的心狠。
“不,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耻辱!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她如疯魔了一般,一定要打掉腹中的孩子。
他当然不准她这么做!
他限制了她的自由,不,是禁锢了她,锁住了她。
她太过倔强,他没有办法,只好用绳子把她绑在了床上,她不吃饭,他就用针管注射流食,强灌着她吃下。
她就这样,整整被绑了半年。
就在这天,她肚子痛的厉害,连生怕出什么意外,这才解开她的绳子,想带她去医院。
可就在下楼梯的时候,她却猛地推开了他,脚步一滑,就滚了下去。
她当时就昏迷了,醒来时,已是小腹空空。
“如你所愿,孩子死了!”
连生站在床边,高高地睨着她,脸色阴寒,“这一下你高兴了吧,苦苦保了六个月的孩子,没了!”
听到孩子死了的那一刻,秦菡的心里是复杂的。一开始,她是多么想让他死,而现在他终于死了,她的心,又是阵阵地刺痛。
“我当然高兴了!就算他好好地生下来,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瞧啊,如此冷血的话,她也说的出来!
她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中邪了。
如今一年多过去,她对连生的心境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最开始的恨之入骨,变成了如今的深爱。
她爱上了这个曾经被她视为恶魔的男人。
知道再次怀了孕,她欣喜若狂,对第一个孩子她心怀愧疚,对第二个孩子就尤其的重视。
可偏偏,她不想要孩子时,他誓要保着那个孩子,她想要这个孩子时,他却又不想要他了。
到底为什么,她不懂,更是不解。
早上醒来时,连生仍然搂着她。ωωω.χΙυΜЬ.Cǒm
抬眸看了看他俊朗的睡颜,她的心思微微一动,却还是悄悄地溜出了他的怀抱,侧过身背对着他。
这一动,连生也醒了。
他又霸道地把她圈进了怀里,紧紧地搂着,不容她挣扎半分。
“我答应过你,这部戏杀青之后,就陪你大睡三天三夜,整天窝在屋里不出门!”
他轻嗅着她发顶的馨香,“现在,我要履行自己的诺言!”
她没有说话,只是任何他这样搂着。
他在心里轻叹,孩子的事,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结,是无法轻易解开了。
其实,想解开也很简单……只是,他还不想那么做,或者说,还不是时候。
“还在生我的气吗?嗯?”
他轻轻地晃了晃她的身子,她仍是不理他。
“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
语气讨好,但她就是不说话。
他叹息一声,还是起床了,想去楼下做饭。
秦菡立马翻过身,又拿背对着他。
他轻轻摇了摇头,就下了楼。
等饭做好,连生来喊她,她还是跟没听见一样。
连生无奈地笑了笑:“连太太,生闷气很容易长皱纹的,而饥饿更容易让人变的苍老,我劝你还是下去吃一点东西吧!嗯?连老太太?”
秦菡才不吃他这一套,仍是侧躺着身子不动静。
连生急了,只能强抱起了她。
她只挣扎了两下,就不再折腾,反正也挣不过他。
把她抱到楼下,放在桌前坐好,她却又不肯乖乖吃饭。
“连老太太,你是想让你亲爱的丈夫亲手喂你是不是?”
连生笑意盈盈。
秦菡才懒的理他,仍是眼看着前方,对他不搭理。
放在腿上的手背觉得湿湿的,热热的,她低头一看,便见一只小鹿正在舔着自己的手背。
她惊讶地瞪大了眸子,这不是片场的那只小鹿吗!
“云母!”
她喃喃出声。
连生笑道:“是,它就是云母!这部戏杀青了,云母要被送回养殖场,我就从它的主人手里买下了它!”
就算是,对她失去孩子的补偿吧。
相处这几个月,小鹿明显很喜欢秦菡,一直不停地舔着她的手背。
在片场休息的时候,秦菡就经常拿零食喂给小鹿,它对自己也很是亲昵。
手背被它舔的痒痒的,秦菡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见她终于笑了,连生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微笑道:“看来云母这个惊喜,你很喜欢!”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惊喜!
“吃饭吧,我来喂你!”
连生笑着贴了过来,秦菡蹙眉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拿起了筷子,她可不想他,像喂药那样的喂自己。
三天时间过的快极了,连生如他所说,一直陪在秦菡的身边,未出大门半步。
而秦菡还在跟他冷战,三天来不曾跟他说过一句话。
“我还要去彩排演唱会,晚上会回来,等我!”
连生轻轻地在她额上烙下一吻,“有事打我电话,有心事就跟云母唠唠!”
走到门边,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朝她莞尔一笑。
秦菡知道,这几天他一直电话不停,已经躲了三天的清闲,他的团队不可能再任由他清闲下去。他必须要去工作了。
房门关上,秦菡的心在一瞬间变的空落落的。
下楼和云母玩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快闲的发霉了,没戏拍的日子真心难熬。
也不知道这部戏能不能红,如果能红,她就会像连生那般忙碌了。
她喜欢充实忙碌的生活。
下午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秦小姐,还记得我么?”
清脆而有磁性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来,秦菡立刻听了出来。
“你是顾一轩!”
“秦小姐好记性,看来我给你的印象不错!有空出来喝一杯咖啡么,我等你!”
顾一轩说了一个地址。
秦菡虽然不想去,但之前追尾了他的车,只冲这一点,她也应该去。
“云母,乖乖在家等我啊!”
她摸了摸云母的小脑袋就出了门。
顾一轩约秦菡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她赶到时,顾一轩已经等在那里了。
“秦小姐,请坐!”
他起身,绅士地帮她拉开了椅子。
她说了声谢谢就坐了下来。
“不知道你找我,是不是因为你的帕加尼……”
秦菡刚开口,顾一轩就打断了她:“秦小姐不用担心,我早就说过,帕加尼的修车费你一分钱也不用出!”
听说真的不用,秦菡是终于放下了心。
“那顾……那你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呢?”
她原本想称呼他顾先生,但觉得他年龄好小,先生这个称呼会把他喊老的。
顾一轩淡淡一笑,露出了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我知道,《凌霸天下》这部戏已经杀青了,不知道秦小姐有没有兴趣,来盛星发展呢?”
秦菡终于明白,原来他是来挖于氏墙角的!
“对不起,我已经和于氏影业签约了,如果毁约……”
“没关系,毁约金多少,你尽管开口,不用你出一分钱!”
顾一轩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秦菡正色道:“如果毁约,我会心里不安!这是做人基本的道义!所以,我是不会答应去盛星的!倒是你,这样挖人家的墙角真的好吗?”
顾一轩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觉得这样才好,如此才能让你们的老板重视你们啊,是利大于弊的事啊!你怎么会觉得不好!”
他说的也有道理,但秦菡并不认同他的做法。
“总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会去盛星就对了!”
再说,连生在于氏,她怎么能扔下他去别的地方呢。
顾一轩略感惋惜地摇摇头:“没想到啊,天底下还真有像你和连生这么傻的人!”
这样说来,他们也找过连生了?而连生,也拒绝了。
心尖突然一痛,她缓了缓劲,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秦小姐,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一轩见她突然脸色发白,关心地问。
“没事……”
秦菡有些无力地道。
手机响起,是林希的电话。
她接通,林希的大嗓门就从里面传出来。
“秦菡,惊天大新闻啊!我们的男神连生出事了!他从高空坠落,生命垂危……”
“你说什么!”
秦菡腾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如雪。
“你看一下娱乐实时新闻就知道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得去医院跟拍呢!”
林希匆忙挂了电话,而秦菡也赶紧去找那条新闻。
手指颤的厉害,点几次都点错了,她急的想跺了自己的手。
“秦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见她脸色不对,顾一轩越发的担心了。
但秦菡根本没空理他,双眸紧盯着手机,一瞬也不瞬,生怕错过了那条重要的新闻。
娱乐频道里,有关连生的新闻还真不少,好多都是和刚杀青的戏有关。
可是,为什么她怎么找也找不到林希说的那条新闻啊!
不行,她要马上赶去医院!
“对不起我先走了!”
匆匆和顾一轩打了一声招呼,她就离开了这间包厢。
她这个样子,顾一轩哪里放心的下,就跟在了她的后面。
经过大厅时,她听到了连生的名字。
“天哪,连生不会死吧!”
“不要吓我,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秦菡快步朝说话的那两个女生走去,一把夺过了其中一个女生的手机。
“国民男神连生在彩排演唱会,吊威亚时,不慎从高空坠落,已紧急送医抢救……”
看着这条新闻,秦菡的脑袋轰的一声响,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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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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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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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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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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