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想了想,道:“这个,微臣猜想,可能是因为皇上抵住了媚骨香的药效,体内气血没有得到及时的纾解,使得体内媚骨香发生了异变,才极大毒素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此毒来的迅猛,若不是舒贵妃及时……”
说到这里,胡太医惊觉自己说错了,连忙闭嘴看去,见皇上的表情果然一下子沉了下来,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补救道:“皇上放心,舒贵妃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失血过多而已,休养些时日,就能和恢复如常了。”
“恢复如常?”雍正抬起手,看着那抱着纱布的伤口、感受着身体前所未有的活力,雍正的眼神越发幽深了。
“你觉得在此之后,舒贵妃的身体还能像往常一样吗?”
“这……”胡太医一下子被问住了。
他看着雍正的脸色小心道:“皇上,舒贵妃现在的身体虽然不如以往那么康健,但是和正常人相比,也是好的太多了。只要平时再注意着些,长命百岁也是不在话下的。皇上不必忧心。况且……”
胡太医顿了一下,看着雍正明显少了不少皱眉的面容,神色越发地小心了:“况且皇上能重返年轻,是多少帝王梦寐以求的……”
只是胡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雍正那满是杀意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凉,就如同被人在大雪天剥了衣服、又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整个人冷得直打哆嗦。
只见雍正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胡太医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地问道:“朕梦寐以求什么?嗯?你倒是说来听听?”
雍正的语气平静,似乎没有半点生气,却吓得胡太医面色如土,连连磕头。
“是微臣说错话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胡太医拼命地磕着头,直到脑门都磕青了,雍正才悠悠地说道:“行了,别磕了,以后再胡乱揣度圣意,朕就不会这般宽宏大量了。”
“谢皇上恕罪,谢皇上恕罪。”听到雍正如此说,胡太医如蒙大赦,立刻磕头谢恩。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雍正挥了挥手道。
“是,微臣告退。”只是还没等胡太医退出去,就听到雍正又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对了,舒贵妃的体质,朕不想有人知道,告诉那些为舒贵妃把过脉的太医。若是外面走漏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风声,就休念朕不仁了。”
雍正森冷的声音,让本来已经送了一口气的胡太医,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又冒了出来忙道:“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太医走后,雍正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苏培盛!”
“奴才在。”听见皇上叫自己,苏培盛瞬间打了个激灵,连忙站了出来。
雍正神色冷漠的问道:“李答应招了没?”
苏培盛答道:“回皇上,据粘杆处来报,我们的人还没有用两下刑,李答应就已经坚持不住了,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李答应说,她之所以对皇上下药,是因为皇上一直冷落于她、她进宫到现在都没有侍寝过,加上齐妃的无视,她在宫里的日子很是难挨。
就想着让皇上钟情于她,她这才千方百计的从宫外寻来这媚骨香。李答应第一次用这个媚骨香的时候,就是在钟粹宫,但是差点被皇上发现了。
李答应虽然当时吓破了胆,但是回来后还是不甘心,就和齐妃达成了交易,想借着齐妃生辰的机会,再试一次。这也是李答应能轻易把媚骨香混进皇上酒水里的缘故。”
“交易?”雍正眼神一眯,“她和齐妃达成了什么交易?”
“这……”苏培盛迟疑了一下道,“据李答应说,齐妃帮李答应制造皇上和她单独见面的,李答应就帮齐妃除掉、除掉……”
“嗯?怎么不说了?除掉什么?”雍正眉毛一扬,眼神微冷。
“除掉……撤掉舒贵妃娘娘里的肚子,最好是一尸两命!”咬了咬牙,苏培盛一闭眼,直接把粘杆处的调查结果说了出来,随时准备迎接皇上的怒火。
果然苏培盛话音刚落,上好的白玉杯一下子砸到了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让苏培盛的心也跟着抖了抖。而且整个人都快缩起来了。
“呵呵,真不愧是姑侄,果然是一样的狠毒!”此时雍正的表情极为狠厉。
一想到自己会变成明宪宗那样傀儡,雍正就一阵后怕。尤其想到自己看到苏暖躺在产房里、因为剧烈疼痛而一心求死的样子,雍正就恨不得把这两个人千刀万剐。
“齐妃呢?齐妃那边怎么说。”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雍正尽量平静地问道。
“齐妃娘娘那边奴才也是派人询问了的,只是……齐妃娘娘拒不承认此事和她有任何干系。”见皇上问自己,张起麟连忙站了出来。
张起麟小心回道:“齐妃娘娘说,李答应说的那些她一概不知道,她不过是因为皇上这段日子又冷落了她,心里着急,才想出了生辰宴这个法子。想着这天皇上怎么都能过来,给她长长面子。”
“你信吗?”雍正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张起麟:“……”
他自然是不相信的,这事若是没有齐妃在里面牵桥搭线,李答应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皇上、怎么有机会在酒水里面下药、怎么有机会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单独“偶遇”皇上?
只是齐妃毕竟是三阿哥的生母,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奴才能明着说出来的。
“也许只是齐妃娘娘可怜李答应这个族人进宫这么久没有侍寝,但又担心皇上不喜,所以想着利用自己的生辰宴帮帮李答应。后面的事说不得都是李答应擅作主张、齐妃娘娘也是被李答应给蒙在鼓里了,也未可知啊。”苏培盛想了想说道。
“齐妃被蒙在鼓里?”雍正冷笑道,“朕看她不是被蒙在鼓里,也不只是想杀死舒贵妃母子,而是有弑君之心啊!”
“弑君……“皇上是说齐妃娘娘有弑……这怎么可能?齐妃娘娘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张起麟和是苏培盛齐刷刷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如果说齐妃娘娘想要弄死舒贵妃母子,他们倒也相信,但是说齐妃想要弑君?这怎么可能?
别说齐妃娘娘有没有那个胆量,齐妃娘娘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没有理由吗?”雍正挑眉冷笑道,“朕这个位置难道不是最好的理由吗?
“齐妃真是打得好算盘啊,给了李答应媚对女子的损害极大的媚骨香,李答应就算真的以后得宠,但是没有子嗣,一辈子也只能靠着齐妃。
而朕服了重新配置的媚骨香,不仅以后只会被这对姑侄所左右,怕是等弘时熟悉了朝政之事,朕这个皇上,也该去见先帝了吧!”想到自己差一点就中了这个毒妇的计谋,雍正的杀意就越发强烈。
“皇、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迟疑了一下,张起麟盯着雍正杀人般的目光站了出来。
“怎么,有什么问题呢?”雍正皱眉问道。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齐妃娘娘就算真的有弑君之心,应该也没有弑君的胆量。且齐妃娘娘……也不像是能想的这么远的人……”张起麟想了想说道。
张起麟这话就差没明说齐妃蠢了。
雍正眉头皱地更深了,不由地沉思起来。
的确,若说齐妃有觊觎皇位之心,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让齐妃弑君,她是万万没有这个胆量的。况且就齐妃那个脑子,也能想着这么一石数鸟、计谋深远的主意?m.χIùmЬ.CǒM
张起麟见皇上陷入了深思,接着说道:“而且皇上,如果齐妃娘娘早有媚骨香这样的奇香的话,以齐妃娘娘的性子,早就耐不住性子在第一时间让李答应用了,好巩固自己的地位,但是却拖到了现在……奴才实在是有些不理解。且奴才在询问齐妃的时候,齐妃娘娘似乎真的对这媚骨香不知情……”
听到这里,雍正神情一凝,眼神又立刻冷了下来,咬牙道:“苏培盛,务必把李答应的嘴给朕全部撬开,若再有一丝遗漏,朕拿你的人头是问!滚!”
“是,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审!”听刚才说的那些,苏培盛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肯定是错过了什么,顿时吓得脸色大变,领了命就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至于你……”雍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张起麟,“给朕好好审一审齐妃……齐妃身边的所有的人,朕要知道,这件事,她到底参与到什么程度。”
雍正本来说想要审齐妃的,突然想到三阿哥,话到嘴边就改了个口。
“是,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会让齐妃身边的人把一切都吐个干净。”听皇上这么说,张起麟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等苏培盛和张起麟都走了之后,雍正一人独坐桌前深思。
“皇上,天色不早了,皇上您也才大病初愈,还是歇歇吧!”苏培盛的徒弟小江子上前劝道。
“舒贵妃怎么样了?”捏了捏眉心,雍正神色有些疲倦地问道。
小江子:“皇上放心,贵妃娘娘还在睡着,奴才也问了张太医了,贵妃娘娘身子无恙。”
“这就好。”雍正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随朕去看看贵妃吧!”
雍正带着人来到了苏暖所在寝室。
看着即使睡着也依然皱着个眉头的苏暖,雍正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睡个觉都皱个眉头?”雍正伸出手,刚想抚平苏暖眉间的皱痕,床上的人突然呓语起来。
“雍正、雍正……”
“暖暖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身子也还好?”听到苏暖的声音,雍正的脸上满是惊喜之色,连连问道。
“雍正,你这个王八、王八蛋,老娘、老娘要杀了你,给、给老娘等着、等着……”
雍正:“……”
荷香等人:“……”
“皇上恕罪啊,我们娘娘是刚生了孩子,一时脑子不清醒,才说出了这样的糊涂话,并不是真的敢辱骂皇上啊,皇上恕罪啊!”整个钟粹宫瞬间又跪了一地。
荷香等人吓得是瑟瑟发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昏死过去才好。
这娘娘还真是生个孩子生的连脑子都不清楚了?那可是皇上啊,居然敢对皇上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娘娘疯了吗?
雍正:“……行了,朕没有怪罪你们娘娘的意思,你们退下吧!”
摸了摸鼻子,雍正一脸的悻悻。
看来,这丫头现在是恨死他了,这在睡梦中都在骂他。若是等她醒了,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程度呢?
一想到苏暖醒来可能真的要和他拼命,雍正就觉得头疼的很。
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疯丫头?
看雍正没有发怒,荷香等人虽然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担忧至极。但是皇上都已经发话了,她们只得退下。
“慢着,你们怎么把他留下了?小孩子闹腾,要是吵了贵妃休息怎么办?”雍正指了指床边摇篮里、睡得正香甜的小崽子,一脸嫌弃地说道。
这个这个小崽子,差点要了他娘的一条命!早知道还不如不要了!
“这……皇上,刚出生的小阿哥很乖巧,不会吵到娘娘休息的。”田嬷嬷不明白皇上怎么看到小阿哥反而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小心回道。
“而且奴婢觉得,娘娘若是醒来能见到小阿哥的话,肯定会高兴的,就把小阿哥留下了,皇上……是觉得是哪里不妥吗?”
雍正:“……没有,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雍正突然想起来,如果孩子他娘等下发疯的话,看到这个小崽子应该会收一收脾气……吧?
雍正不确定地想到。
苏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个噩梦。
梦里她居然穿越了?而且还是穿到了都快变成筛子的雍正朝、成了雍正后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答应,最后还饿雍正谈起了一段超越时空的恋爱???
开什么美国玩笑,她堂堂21世界有房有车有票子的新女性,放着那么多的小鲜肉、小狼狗不喜欢,会喜欢雍正那个年过四十、一脸褶子,还是个秃头的雍正?
苏暖想想都觉得可怕极了。
但是最让苏暖觉得可怕的是,梦里她堂堂一个穿越女,居然被雍正那个土著男给算计了?
不仅她写在日记上的一些发明法子和后世的历史走向,全部雍正那个王八蛋给剽窃了,就连她身体里的洗髓丹的药效,也被哄骗地渡进了这个小人的身体里。
而得到洗髓丹药效的雍正,此时也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毫不留情地把她踢开,就连她怀着身孕、正在生产都不管,就这么任她自生自灭。
苏暖:……???!!!
这是什么破梦?就算是那些穿越小说里,也没有这么悲催的穿越女啊!
丢心、丢命、连金手指都没了,这是要走古早虐文路线吗?
这如果这是本小说的话,苏暖能气得当场给手机砸了,甚至跑到这位太太文下刷负了。但是这是梦,而且还是她的梦,苏暖只盼着自己能尽快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在这个陆离光怪噩梦里挣扎了半天,苏暖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只是在看到头顶上那繁复的帐顶的时候,苏暖瞬间愣住了。
她的床什么时候装帐子呢?不一直都是光秃秃的吗?而且这帐顶看着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梦里见过似的?
正在苏暖努力回想是在哪里见过的,从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让苏暖一下子惨叫出声来。
“痛痛痛痛痛,痛死老娘了,我是出车祸了吗?好痛,好痛!”如果不是一动就更痛的话,苏暖恨不得直接打滚。
而正在床边打盹的雍正,被苏暖的呼痛声给惊醒了,看到床上不知何时醒过来的苏暖,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之色,但是看到苏暖这般惨叫连连,心下一紧,连忙跑了过去。
“暖暖,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身体痛,那朕传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看着眼前这个嘘寒问暖、看着很紧张,却是和梦中那个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渣男雍正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时,苏暖瞬间懵圈了。
这不是梦吗?怎么跑到现实里来了?还是说,她还是在做梦?
“你……啊!”刚说了一个字,那段痛苦的记忆就吐潮水般涌进了苏暖的大脑。
穿越、被苛扣份例、御膳房举刀自尽、晋位、受宠、封嫔、……一件一件的。
尤其最后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生子、而雍正却无情地离开的背景,更是让苏暖的心痛地滴血。
那不是梦,她是真的穿越了!而她,也真的被雍正这个王八蛋给算计了。
想到这里,愤怒瞬间盖过了心中的痛苦,现在的苏暖,只想找雍正拼命!
没有注意到苏暖神情的变化,在看到苏暖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的雍正,还以为她的伤情有什么变化,心里一凉,连忙喊太医。
“来人,快来人,太医,太……”
只是还等雍正叫来太医,就听到了熟悉的怒吼声。
“雍正,你这个王八蛋,我杀了你!我……啊!痛痛痛!”愤怒的苏暖本来想下床找雍正算总账的,只是还没等她坐起来,手上剧烈的疼痛又让她疼得差点没打滚,一下子就眼泪花花起来。
雍正:“……”
不出意料,这丫头果然炸了。
“好好的,非要起来坐什么?不知道你手上有伤吗?就算真要起来,喊一声就是了,朕扶你起来就是了。”说着雍正上前就要把苏暖扶坐起来。
“滚,别靠近老娘!”只是还没等雍正靠近,就被苏暖一声怒火,吓得心瞬间慢了一拍,也不敢靠近了。
苏暖靠着手肘撑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坐了起来,气喘吁吁地骂道:“老娘真的瞎了眼,居然救了你这种人渣?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你就算死一百次我都不会管你。”苏暖努力靠着手肘撑着自己搬
看着这被裹成猪蹄的两只手,苏暖真是觉得自己当时脑子里真是进水了,居然为了救这么一个人渣把自己伤成这样?她是有多蠢?
荷香等人一进来,就是听到苏暖又在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吓得是心脏都要停了。
本来因为苏暖醒来而雀跃的心,瞬间又拔凉拔凉起来,全都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皇上,娘娘生完孩子糊涂了,皇上你可千万不要和娘娘见识啊!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这是皇上啊,您连皇上都不认识了吗?”
他们娘娘真是疯的不轻,难道是救皇上加上难产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不成?
“谁糊涂了,我才没有糊涂,我骂的就是这个死渣男。雍正,你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等我身子养好了,我再找你拼命。我们两个不死不休!”
即便身子不给力,但是苏暖的脸上却丝毫怯意,依然像个斗牛场上的那头牛,狠狠地瞪着雍正,用凶狠的目光就像是要杀人一般,完全辜负了荷香的一片好意。
雍正:“……”
看来当时为了刺激她的求生欲说的那些话,真的把这丫头气得不轻,连不死不休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荷香:“……娘娘,您不用担心,宫中太医这么多,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呜呜呜!”
荷香这下是真的哭了。
他们娘娘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生了小阿哥、又成了贵妃,正是人生最为得意的时候,怎么好端端地就得了疯病了呢?
苏暖:“……”
苏暖脑门瞬间黑线了,荷香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她疯了吗?
“……我没疯!我就是在骂雍正这个王八蛋!”苏暖指着雍正恶狠狠地说道。
苏暖不说还好,一张口,跪在地上的人哭得更厉害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疯子以外,还有谁敢这样骂皇上?更何况娘娘对皇上用情至深,还舍命救了皇上,怎么可能会想杀了皇上?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娘娘,你可千万、千万不能有事啊,小、小阿哥还小,不能没有娘娘您啊!”荷叶更是哭得上起步接下气,连说话都打嗝了。
整个钟粹宫是一片愁云惨淡。
苏暖:“……我都说我没疯,你们哭什么哭?听不懂人话吗?”
苏暖暴躁了,这群人是怎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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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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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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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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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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