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画乍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一般人看了顶多以为她只是在骂他王八蛋而已反正这丫头骂得比这难听的话多的去了。
但是那下面的那行字……什么“九千岁”?别以为他不知道“九千岁”这个词指的是太监!
呵呵,之前咒他被绿,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了,开始咒他断子孙根了?
这个臭丫头!简直是欠收拾!等她肚子卸货了,他让她好好感受一下他的厉害!
深呼了一口气,雍正准备继续看下去,只是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问题。
“那个臭丫头……不会盛怒之下,真的想让朕变成九千岁吧!”雍正迟疑道。
想到苏暖那疯狂的性子,搞不好还真能干出这样的事,雍正只觉得下身一凉,不由自主地合并了双腿。
“……算了,朕还是少翻几次牌子吧!反靠近年关了,政务繁忙,顾不上后宫也是有的。”雍正自言自语地自我安慰道,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刚才的猜想给吓到了。
……………………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很快就到了除夕。
因为是雍正登基后的一个大年,皇上皇后对这次除夕很是重视,这个年过得还是相当热闹的,甚至在除夕家宴上,众人还见到了久未露脸的仁寿太后乌雅氏。
而后宫的这些妃嫔,除了实在是不能成行的年贵妃,其他人是一个都不落,全都齐刷刷地、打扮地伶伶俐俐地出现在了家宴之上。
平时她们见皇上的机会实在太少了,难得皇上会一整晚都在家宴上,她们说什么也要把握机会让皇上注意到她们。
纵然她们也知道皇上的心思可能不在她们身上,但是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们也不愿错过。
家宴上除了后宫的这些妃嫔外,出现在家宴上的也就是那些皇子公主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跟着自己的母妃,也都是单独一桌,由奶娘伺候着。
而已经成年的三阿哥弘时因为雍正的特许,也出现在家宴之上,只不过因为最近齐妃不受皇上待见,三阿哥也不敢出头,只闷声随着福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有任何逾矩之处。
家宴设在了乾清宫,后妃每人一张桌子,也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孝顺,唯独太后和雍正坐在了那张金龙大宴桌。
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宴桌则摆在金龙大桌的左前方,其他妃嫔的宴桌,是按照位份的高低,从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等依次排下来分左右两排摆放的,因着年贵妃没有前来,所以里雍正最近的宴桌就是齐妃和熹妃了。
苏暖虽然资历不如懋嫔,但是因为皇上宠爱,座位被安排在了懋嫔之前,懋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脸上有些不好看。
苏暖脸皮厚,对于懋嫔的冷脸自动屏蔽反正这后宫也没一个对她有好感的,她在乎她们的感受干嘛?
只是有一点苏暖觉得很不满她旁边就是齐妃,这一点让苏暖挺膈应的。
不过现在齐妃已经被这段时间的冷遇磨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看到旁边苏暖虽然心里恨得要死,但是同样也怵得要死,愣是一嗝屁都不敢放,更别说找茬了。
在向皇上、太后、皇后行过礼之后,众人就各自坐回了自己位置上,而这时热膳也一道道地传到了每个人的宴桌之上。
这些菜都是一直放在保温的食盒里面的,端上来的时候依然热气腾腾,完全不用担心会吃冷菜。
而此时,助兴的承应宴戏也开始了,吃着美食、喝着美酒、看着戏,众人也都渐渐放开了没了刚才的拘束,各自都和身边的人小声说起话来。
唯独苏暖没个说话的人,不管是左边的齐妃还是右边的懋嫔都不待见她,自然不可能和她有什么好聊。
苏暖也完全没有被“孤立”的失落感这么一桌子好吃放着不吃而是去聊天,不是浪费是什么?
就在苏暖大快朵颐的时候,裕嫔这边笑着站起来给坐在金龙大桌的太后敬起酒来:“太后娘娘面色红润,看来身体已经大好了。”
“的确已经大好了。”见说话的是裕嫔,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皇上关心哀家身子,让太医二十四小时伺候着哀家、又寻摸了那么些珍贵的药材,哀家当饭一样的吃,这身子还能不好吗?”m.χIùmЬ.CǒM
“……”太后话音刚落,整个乾清宫出现了瞬间的无声,众人脸上全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味?就像是皇上一直在监视、强迫着太后一样?
而问话的裕嫔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干笑了两声道:“……哈哈,皇上果然仁孝。”
裕嫔生恨自己刚才多喝了两杯酒劲上来了没把住嘴,干嘛吃饱着撑着关心起太后起来?不知道皇上和太后关系僵的很吗?现在好了,骑虎难下了。
倒是雍正,似乎完全没有听出太后的深意,笑道:“皇额娘过誉了,这哪里是朕的功劳?这明明是太医院太医医术高明,加上齐妃心诚抄经感动了上苍,皇额娘的身体才能这么快康复的。说来,朕是要好好赏一赏齐妃你了。”
齐妃抄经?赏齐妃?
这一次众人的脸色更加的古怪了。
皇上让齐妃给太后抄经,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心肝肉舒嫔出气吗?怎么想起来把太后病愈的功劳归功于齐妃?这是想宽宥齐妃了?
想到这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都把目光投向了苏暖的方向。
正在嚼肉丸的苏暖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由地心中一抖,差点没被噎死,连喝了几口汤顺顺喉咙,心里更加无语。
都看她做什么?难道还指望她伤心难过不成?
她本来就只是让四四罚齐妃抄佛经抄到过年为止,难不成这些人还以为皇上真的会让齐妃抄一辈子的佛经不成?怎么可能?
而自皇上下旨让她为太后抄写佛经后,就一直萎靡不振、心情抑郁了几个月,就连过年也过得没精打采的齐妃,乍一听到皇上的夸赞,瞬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惊愕片刻后,齐妃立刻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回道:“臣妾、臣妾只是抄写了几卷佛经而已,也没做什么。太后身体康愈,还是太医们的功能,臣妾、臣妾……”
如果是以前的齐妃,听到皇上要赏她,早乐得飞起来了。
但是这几个月的打击,加之后宫众人对她明里暗里的嘲讽,让她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气焰,连说起话来都畏畏缩缩的、生怕又触怒了皇上。
“齐妃你也不必自谦,你的功劳,朕心中有数。”雍正含笑着免了齐妃的礼,说着雍正又把目光转向了皇子皇女一侧的桌席,对着有些惊愕的弘时点头赞道:
“近来弘时御前进退得宜、言之有物,提出的一些政见也颇有可取之处,想来也是齐妃你悉心教导之故,朕心甚慰啊!”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甚至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如果说之前皇上褒奖齐妃,众人虽然讶异、却也不怎么震惊,但是现在皇上连三阿哥都夸奖了,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说这被皇上冷落了近一年的齐妃母子,又要起来了?
“儿臣、儿臣……”被雍正点名的三阿哥弘时,此时已经激动地快说不出来话了。
这一两年,皇阿玛的对他的态度越发地冷淡、训斥也越来越多,加上下面弟弟们开始长大,后宫又进了新人,他这个“皇长子”的地位是越来越不稳固了。
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依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数月前,额娘又被皇阿玛借口罚了,他心里就更加忐忑了,每天都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惹得皇阿玛彻底厌弃。
却没成想在这除夕家宴上,皇阿玛居然开始褒奖他了,这让他惊讶的同时又万分激动。
难道说,皇阿玛终于看到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开始重新看重他了吗?
稳定心神,弘时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躬身道:“皇阿玛的赞誉,儿臣愧不敢当。儿臣还年轻,关于朝政之事还有很多都不明白,全赖皇阿玛和诸位师傅悉心提点,儿臣才有些许长进。儿臣以后定虚心学习,认真当差,为皇阿玛分忧。”
“好、好。”雍正连道两个“好”字,似乎对弘时的这番话很是欣慰。
“苏培盛,传旨下去,三阿哥弘时孝友宽厚,温文肃敬,行有枝叶,道无缁磷,今封其为固山贝子,择日备礼册命。”
固山贝子!
听到这里,几乎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弘时的眼光立马不同了。
虽然说封的不是什么只是亲王郡王,只是一个固山贝子,就连年贵妃那个一出生就死了的孩子也是这个爵位。但是追封和活着的时候册封,到底是不一样的。
三阿哥之前屡屡被皇上训斥,他们还以为他会一直是个光头阿哥呢!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贝子,却代表着皇上却三阿哥态度的转变。同时也代表着,本来已经远离那个位置的三阿哥,突然又近了一点。
……这皇上打得什么主意啊!
所有人此时心中都生出浓浓的疑惑。
不过要说最震惊的,却不是别人,而是刚才一直持无所谓态度的苏暖。
现在的苏暖肉也不吃了、汤也不喝了,无意识地啃着大拇指指甲、看着雍正的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色。
奇怪了,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的雍正已经完成了秘密立储、把四阿哥的名字放到了乾清宫的正大光明匾后面去了吧!
现在怎么又突然对三阿哥弘时态度好了起来,还封他为贝子?
还是说,四四是想玩平衡之术、不让熹妃弘历这边一家独大,所以才把弘时抬起来?
想到这里,苏暖不由地把目光转向了斜对面的熹妃。
不过让苏暖有些失望的是,熹妃的神色还是那般的淡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可以说把“不动如山”这四个字的精髓刻在了骨子里。
这让苏暖不得不佩服,自己儿子的大位都受到这般威胁了,还能这般淡定,不愧是未来的胜利者,单单这份忍功,就是常人所不能匹敌的。
不过呢,越是能忍的人,一旦得势,这反弹的就越厉害毕竟她就是这个现成的例子。
一想到四四百年之后,自己要在这钮祜禄氏手底下讨生活,苏暖就觉得头疼。
不知为何,虽然这位熹妃娘娘一直表现地极为温和,对后宫所有人都很友善,就算已经是妃位了,平时也低调地很。但是苏暖中觉得这人没有她表现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总觉得她在暗暗布局着什么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上辈子宫斗小说看多了的缘故。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暖总觉得熹妃似乎对她中莫名的敌意虽然苏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甚至可以说,她们之间几乎任何交集。
但是每次看到熹妃,苏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年贵妃出事甬道上的那个荷包,她有种强烈的直觉,那个荷包是熹妃放的。
一想到有这么一个又能忍、城府又深、心机又重,还对她有莫名敌意的人会成为这后宫最大的主人,苏暖觉得那还不如让齐妃那个蠢儿子上位好了。
但是转念一想,齐妃的她的敌意恐怕更是比海还大,她要是当上太后的话,要做的第一件事怕是会首先弄死她!
……还是算了吧!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苏暖悻悻地想道。
苏暖这边陷入了深深的自闭之中,而儿子刚被封为贝子的齐妃,和苏暖相比,完全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了。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能有荣登大宝的机会,齐妃激动地身子都开始抖了,兴奋地差点没厥过去。
倒是三阿哥本来还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脑子有点昏,突然被封了贝子,这让他有种天下掉馅饼的感觉,甚至怀疑是不是刚才酒喝多了、产生了幻听。最后还是在身后的奴才的提醒下,连忙下跪谢恩。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以后儿臣会更加努力,报效皇阿玛、报效大清。”
“好了,起来吧!”雍正笑着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勉力的话,宴会又重新开始了。
只是不同于刚才的欢乐祥和的,众人虽然还都笑着,但是看向齐妃的眼神却带着审视的意味,整个家宴显得有些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帝王的平衡之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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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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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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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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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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