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三大妈泪就流了出来,这可能就是老伴在跟自己告别,相守半生,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自己跟他。一起走来的岁月。
“我困了!睡了!”
话音刚落,三大妈一摸三大爷的鼻子,已经没有了呼吸,把人放在床上,擦干净眼泪,走到外边的屋子,拿起来电话。
“你爸走了!”
电话打了出去,走到三大爷身旁,拉着对方的手,一直说着话,眼神里满是遗憾,更多的是不舍。
阎解成带着老婆孩子先到的家里,走到里屋一看父亲安静的躺在地上,母亲在一旁说着话!
“爸,你怎么就走了!我刚想好好孝敬你……”
走到床边,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手拍着床,发出声音。
“解成,你是家里老大!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等你弟弟妹妹来了,快点通知出去,这是你要通知的人!”
放开老伴的手,走到柜子里边,从抽屉里拿出来钥匙,打开一个红色的漆木盒子,从里边拿出来两张纸。
“别小看你爸!虽然他只是一个老师,可他当年的朋友现在都还不错!当年要不是舍不得家里的老人和我,估计他现在也是高高在上,那里会成为一个市侩的人!”
一脸好奇,接过纸一看上面的人物,不可思议,差一点吓倒在地上。
“妈,您可别吓我!这上面都是什么人物,非富即贵,咱们家高攀不起啊!”
阎解成老婆好奇,接过来看了看,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老公跟婆婆。
“好了!你就去通知吧!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他们这些人会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照拂你们一下的!
要不然你以为你当年的事情能够那么轻快的解决,回了三线以后,还能够去得到提拔和重用!好了,别在这里纠结了,赶紧先把院里的人给通知到,必须有人先把这里给组织起来,等那些人到的时候,家里乱糟糟的成什么模样!”
家里的子女都到的差不多了,阎解成带着他们挨家挨户的去通知人,原本寂静的大院,热闹了起来,大家穿好了衣服走向了三大爷家。
“一大爷,咱们打人还是得让您管事,有什么事情你也了解,我们这些当小辈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一切就按您说的办!”
阎家兄弟姐妹都跪在了一大爷的面前,一大爷和一大妈赶紧把这几个孩子都扶了起来。
“好了!你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家里出了事情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只是我没想到啊!你父亲比我年轻那么多,竟然比我还先走了!”
心中莫名其妙有些悲伤,一大爷看了看三大爷家的方向,唉声叹气,擦干净眼里的泪,开始安排院里的人忙上忙下。
人在海岛的丁一山正在睡觉,突然秘书走过来敲门,说有紧急电话。
“小丁,老阎走了!”
“好!我马上回去!”
电话里并没有多说什么,丁一山吩咐秘书,抓紧时间给自己安排飞机飞回京城,走到门外打了几个电话。
“丁主任,这边一切东西都给你安排好!飞机预计在两个小时以后起飞,五个小时以后到达京城上空!”
“好!你等一下,我先把这这边的工作给安排一下,然后我们就走!”
丁一山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又一个号码,但是整个海门市都忙碌了起来,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
“这一次是私人的事情,你就不让我跟着我一块儿回去!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打电话给我,我的大哥大号码,你也知道!在京城我不会待太久,也就是两三天就会直接飞回来!”
秘书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丁一山,送对方上了车,认真记下来丁主任的吩咐。
韩春明收到了丁一山秘书的电话,顿时睡意全无,站起来一个人走到院子里,看着天色。
“夜里凉,千万别感冒!”
小当拿了件外套披在韩春明的身上,“还有别抽烟了!今天晚上怎么了?你接了一个电话就成这样了!”
“没什么?三大爷走了,我师傅现在在回来的专机上!”
话语风轻云淡,小当十分震撼,“这不可能吧,前几天见三大爷的时候,他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
“那是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医生已经说了他的情况十分不好,最后那样无非就是回光返照而已!”
东方既白,天色渐渐的亮了,太阳从低风险之下慢慢的升了起来,大院门口,热闹了起来。
几个戴着眼镜在这中年人走进了大院里,走进了三大爷的家。
“您好!请问您是阎老师的爱人吗?”
站在人生中的三大妈,突然听见有人问自己。
“对!是的,我是他爱人!”
“师母,您好!我们几个都曾经是阎老师的学生,一大早提出了这件事情,就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家里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年轻的时候我们也不懂事,经常让阎老师生气,觉得他这个人很能算计又很抠,可是他对我们却很好!有时候知道我们谁家里吃不起饭了,总会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块钱给我们!
小时候十分不理解他,慢慢长大以后才会发现他的良苦用心!”
我们总是会被表面的幻想迷惑,真正的内核也需要等了很久之后才能会看到,可当我们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并不是欣喜,反而是痛哭流涕。
“好了!老阎这个人确实就那样,你们只要有人记得他的好就行了!当年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你们也知道,老阎这个人也不收你们给他的东西,我们一家人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他每个月的也只有那20多块钱的薪水!每个月也只能在他发工资的时候宽裕一次,剩下的一个月又开始紧巴巴的!”
旁边那个几个学生听着泪水都流了下来,把眼镜摘下,用手去擦自己的眼泪。
三大爷也许在功课上并不是最好的老师,可是他却是一个好人。在整个大院里,他唯一坑过的人也就是傻柱,可那些东西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土特产。
临近中午的时候,韩春明带着丁一山走了进来,大院里的人都十分兴奋,没有想到整个大院里最有出息的人会回来。
“三大妈,解成,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没有赶上三大爷最后一程!三大爷的这一辈子没有想过害过谁,更多是对现实的无奈!
生活的窘迫让他养成了抠门的性格,可就是这样,他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些被神化了的人!他没有脱离生活,而是在苦难的生活中寻找自己的快乐!
在他的年轻的时候,也是满怀梦想!跟着自己的同学上街游行,拒绝和谈,火烧赵家楼,哪怕是被抓到监狱里,依旧不改!这是赤子之心……”
关父关母一听丁一山回来了,就在三大爷家,马不停蹄的从宾馆跑了过来。
现场一层又一层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两个只能站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
“一山,这样就好!我们家老阎这个人心比较软,除了抠门算计,其实他抠门儿也是自己,算计!又算计了别人几次呢!
别人不懂,他总是把各种东西都架在他的身上,偏偏这个人又很懒,懒得去解释这些事情!到最后,就怎么都没有名声传了出来!”
三大妈十分激动,如释重负,泪水再一次涌出来,自己老伴这一生太苦了,被各种人误解。
在现场所有的事情做的差不多了,就起身跟阎家人告辞,一直往大院的门口走去。
“亲家!亲家!”
听到身后有声音,叫自己转头一看,原来是关父和关母。
“怎么了?两位是什么时候回京城的也不说一声!”wWW.ΧìǔΜЬ.CǒΜ
“是这样的!亲家,我们苏士比拍卖行的邀请来京城……”
一听他们这套话术,丁一山就摇手直接打断了。
“你们就别在我面前说了一套冠冕堂皇的废话!那些话都是你们自己编的,也别再跟我面前瞎说!你们为什么跑回京城的,原因你们知道,我也知道!
我想跟你们说的是小关是一个好孩子,你们以后也要多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别这样招摇撞骗,你以为那些人都是傻子吗?都不知道你们是在扯虎皮拉大旗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们的亲家,估计现在你们早就横死街头!只有你们在拉斯维加斯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那边的人已经同意了!
你们读书的那些钱,小关已经替你们还了!你们到底应该想一想,这些年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你们的追求是什么?
不要总把目光盯在老爷子的那些宝贝身上,在老爷子的心里,那些东西都是中国的,不允许把它卖到国外去!你再看看祖大寿的墓现在在哪里,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在他死后的几百年竟然被不孝子孙卖给了美国!
你们就想当这样的不孝子孙吗?把自己父亲生前怎样的东西全部都卖到国外去,换取那些可怜的钱!他在底下能安心吗!东西你们父亲已经决定给了韩春明和小关,我劝你们也不要到处再闹了!
没有任何意思,即使你们把官司打到了法院,那里又能如何呢!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人家都是怎么说你们两个的,为老不尊……”
这两个奇葩可没少给自己添堵,哪怕是自己在海岛那边,也能经常收到这边的电话,都是吐槽这对亲家的。
“我的话你们可以当成是劝解,也可以当成警告!在海岛那边,你们在京城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不停有人在打电话给我投诉你们!
这么理直气壮的招摇撞骗,你以为没有人帮你们擦屁股,你们现在还能在这里站着!不自己动脑子想一想?
那些你们所有骗来的钱都是小官通过别人给你们的,无非就是想让你们在京城这边好一点的生活,而不是去抢父亲的住宅去住!”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远没有丁一山说出来这么强!两个人无地自容,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丑,还是在自己的未来亲家面前。
不过还好对方还是给了自己三分颜面,要不然所有的话说出来之后,估计的亲家是没法做。
看着汽车远去的背影,两个人的背后已经是大汗淋漓,感觉腿都在发软,站也站不住。
“妈,丁一山已经走了!”
阎解成走过来,想知道自己的母亲和丁一山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当时还有别的客人过来,他不能一直待在这边。
“能有什么!无非就是聊一聊,然后你爹的一些事情儿!你们今天都机灵了一点,千万不要对来的客人太放肆,或者是太过于随意,保不齐里面就有你父亲的老朋友!
丁一山能从海岛那边坐专机回来,就证明你父亲去世的消息绝对不是韩春明通知他的,这就说明,有人告诉的丁一山!具体是谁,他也没有说出来,那就说明!
对方来头不小,大半夜可以把丁一山叫起来的人物!丁一山现在是什么,海岛的一把手,据说过两年就要回京城的,哪怕现在在京城也是大人物!”
一大爷带着傻柱从外边回来了,“老阎家的,柱子那边都准备好了,外边的亲戚回来了没有?”
“一大早让人通知了,估计要晚一些儿!等一下,那边人过来吧!毕竟人家大老远的来了,咱们这边先吃上的话确实也不大合适!”
“是啊,我就是这样想的!就在那边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放在火上了!在院里也只上桌子了!”
一大爷也不知道这些话为什么自己要重复,可能是自己有些悲伤吧,或者说兔死狐悲,见到自己身边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离自己而去,甚至于就会觉得自己也就那样。
“一大爷,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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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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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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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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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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