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浅打开他的背包,果然看到了两条崭新的裤衩子,一条是灰色的,一条是藏蓝色的,都是平角裤,她自己倒是更喜欢三角裤。
“要哪条?”
“你喜欢哪条就哪条吧……”
云疏浅想了想,她更喜欢灰色那条。
忽地又感觉让她自己来选这件事很奇怪,于是又回头喊道:“蓝色和灰色的,你自己选!”
“灰色的吧。”
云疏浅只好拿着他的裤衩子,质感还是不错的,那种冰丝质感,滑溜溜的。
她偷偷揉了下,感觉质量还行。
站在浴室门口旁边的墙后面,她只伸过来一条手臂,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丁点的布料,好似手里拿着的是一块垃圾似的,就这样伸在浴室门口。
云疏浅背靠着墙,小脸微红,大眼睛目视前方,生怕转头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拿过来了,开门自己拿!烦死了你……”
“来了来了。”
宋嘉木透过门隐约地已经看到了少女手臂的影子,他已经穿上了T恤,下半身用浴巾裹着,倒不是他害羞,而是怕她害羞。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云疏浅忍不住低头闭上了眼睛,她还以为这家伙浑身光溜溜的呢,另一只手都紧张地抠抠墙了。
“谢了。”
只听到这一句,随后手指捏着的裤衩子被他拿走了,门也关上了。
云疏浅这才松了口气。
也没着急走,只是收回自己的手臂,贴着墙继续偷听了一小会儿。
在他出来之前,她又连忙跑开,躲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宋嘉木穿好了宽松的休闲花短裤,身上也穿着宽松的T恤,双手拿着毛巾正在搓头发,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刷手机的云疏浅。
“我洗完了,你去洗吧,我吹个头发。”
“哦。”
云疏浅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整齐,这才放下心来。
“记得带好衣服啊,我可不想待会儿给你送衣服,然后还要被你打一顿。”
“你以为我是你这么笨啊。”
云疏浅把手机插上去充电,拿好换洗的内衣裤和睡衣。
“你们女生睡觉的时候也穿内衣吗?”宋嘉木好奇道,“听说对身体不好吧,影响血液循环什么的。”
“……”
云疏浅没理他。
她平时确实不穿,但这几天跟他一起住,不穿不行,否则空荡荡的,一点安全感都没。
想了想,她又有些忸怩地说道:“你待会儿坐我那张床,等我洗完你才回你的床。”
因为宋嘉木的床离浴室近,他如果在床上,肯定能听到她洗澡的声音,总感觉怪羞耻的。
宋嘉木不明所以,一脸疑惑道:“这又是什么操作?”
“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
“好吧。”
他把吹风机拿出来,也没坐她床上,只是坐在沙发上,很快便把头发吹干了。
云疏浅关上浴室门反锁,把衣服挂好,又看到了他还没洗的裤衩子和臭袜子。
矜持的少女自然不会去闻。
一开始还没啥感觉,但随着她身上衣裳一件件褪下后,他挂着里面的裤衩子就格外的显眼了,好像他也在里面一样,搞得云疏浅浑身不自在。
“去死,宋猪头……!”
她拿起花洒,滋溜溜地朝这条可恶的裤衩子淋水,搽在身上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泡泡也往上面丢,好像这样就能打到宋嘉木似的。
可怜的这一小块布料,很快便被调皮的少女弄得一片狼藉了。
……
在外头的宋嘉木也总算知道云疏浅为啥要他坐远一点了,安安静静的时候,少女淋浴的声音就变得十分清晰,在这样月色朦胧的夜晚里,格外引人遐想。
听了半小时后,宋嘉木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子了,莫名地有些罪恶感,虽然只是听而已。
他起身拉开阳台门到外面吹吹风,微凉的夜风带走了他血液里的燥热。
十六楼的高度可以看到美丽的苏杭夜景,换做两个月前的自己,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跟云疏浅来到这里,进行宛如恋人一般的社团活动吧。
女孩子洗澡的时间格外的久,花洒的水流比家里的要大很多,淋浴的时候确实舒服。
宋嘉木都在阳台吹风吹到有些冷了,云疏浅还没出来。
他正好奇地转头时,云疏浅终于出来了。
浴室门打开,她头发被毛巾裹着,浓郁的雾气随着她开门一同飘了出来,像是仙女下凡似的。
少女的脸红扑扑、肌肤水润润的,她穿着居家的小短裤,身上是印着熊猫吃竹子的宽松T恤,领口也不拥挤,可以看到她精致漂亮的锁骨。
“终于洗完了?我还以为你晕在里面了。”
“你在阳台干嘛……”
“免得你说我偷听。”
“不是吧,宋嘉木同学竟然也有这么正直的时候?”
“看来你对我有很大的误会。”
宋嘉木伸了个懒腰:“给我个衣架,我裤衩和袜子没洗呢。”琇書網
“……”
云疏浅默不作声地把手里已经洗好的内衣裤挂起来,同样还有他的那份。
“你帮我洗了?”
“……顺手。”
她本来是没打算帮他洗的,只是她洗完自己的后,又看到那被她折磨得一塌糊涂的布料,不洗都不行了!
至于搓洗的过程有多娇羞,现在云疏浅就有多淡定,迈过这一步的少女已经无所畏惧。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边云卷云舒。要淡定,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她淡定,但宋嘉木可就不淡定了。
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云疏浅居然帮他洗裤衩子和臭袜子?!
“你怎么突然会……”
“闭嘴。”
“……”
“那下次我帮你洗啊。”
“不需要。”
“那明天你还帮我洗吗?”
“……别得寸进尺。”
阳台风大,刚洗完澡的她有些冷,赶忙回到房间里去了,顺便拉上玻璃门,把宋嘉木关在了外面。
宋嘉木也没在阳台吹风的爱好,拉开玻璃门进来。
“窗帘要拉上吗?”
“拉上。”
他把窗帘拉上,安安静静的房间便立刻感觉温暖了起来。
酒店有水壶,不过两人也不敢用来煮水喝。
从包里拿出来一瓶水拧开递给她,宋嘉木拿起了吹风机。
“坐好吧,我帮你吹头发。”
“不用了吧……”
云疏浅心情美滋滋的,嘴上说着不用,但身子倒是很乖巧地坐好了。
“线不够长,你坐床头这边,这有插口。”
“现在可以吗。”
“可以。”
宋嘉木爬到床上,盘腿坐在她身后,解开她包裹在头发上的浴巾,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便自然地垂落下来了,带着清香的洗发水香气,与她身上的沐浴露香气交织着,非常好闻。
自从宋嘉木第一次给她吹头发后,云疏浅就几乎没有自己吹过头发了。
因为这个月是云年年,每天晚上宋嘉木都会抱着猫去找她,她如果洗了头,就会顺便帮她吹头发。
第一次有些害羞,第二次有些忸怩,第三次……到了现在,云疏浅已经完全爱上宋嘉木帮她吹头发这件事了。
吹风机、沐浴露、洗发水都是从家里带来的,熟悉的东西用在陌生的环境,却有种不一样的体验。
如果是在理发店,托尼老师吹头发的时候,她会无聊的拿出手机来玩儿。
但宋嘉木帮她吹头发的时候,云疏浅从来不会玩手机。
吹风机打开,宋嘉木先试了试温度,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把她的头发撩拨到一边,露出少女雪白纤细的脖颈。
云疏浅坐在床边,双腿紧紧地并拢在一起,小手自然地放在大腿上,她穿着小短裤,白皙匀称且并拢的双腿实在是有些诱人。
小脚丫子还没干,她便轻轻地晃了晃,圆润可爱的脚指头俏皮地动着。
宋嘉木一边看腿,一边给她吹头发。
从发根开始,吹风机慢慢地吹,他的手指也轻柔地按摩着她的头皮,每当这时候,云疏浅就会舒服地闭上眼睛,双腿并拢得更紧了,嫩嫩的手指略显紧张地揪揪,调皮晃动的脚丫子也安静了下来,交叠着垫在拖鞋上。
不得不说,宋嘉木吹头发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最近刷短视频的时候,她刷到不少在校园摆摊‘一元修眉’之类的视频,就是小姑娘给男生修眉,说白了不就是馋那一瞬间和异性亲近的暧昧嘛。
云疏浅觉得,以宋嘉木现在的吹头发技术,即便在女生宿舍前摆个‘五元吹发’的摊子,也一定会有大把的女孩子拿水把头发打湿,兴冲冲地跑过来找他吹头发。
不过他要是敢这么做的话,可就别再想给她吹头发了,这辈子都不能!
又或者想一想,他以后要是结了婚,给他老婆吹头发,还是用的她教出来的技术,云疏浅就觉得莫名地吃醋,而且这醋还是从她鼻孔里灌的,不但带着酸,而且还带着窒息感。
心里竟会泛起这样邪恶的占有欲,希望他只给她一个人吹头发……
这样一想,云疏浅就觉得自己好坏……
不过她如果嫁给他的话,那岂不是就能得到一辈子吹头发的资格了?
有道理诶……
呸,想啥呢,竟然会因为一个人吹头发很舒服就想着嫁给他,难道真要因为喜欢吃香菜就嫁给卖香菜的吗!
云疏浅啊云疏浅,你可万万不能被腐蚀了!
“宋嘉木,宋嘉木。”
云疏浅睁开眼睛,小声喊他名字。
她其实很喜欢喊他名字,从小到大两人都是直呼对方全名的,但每个阶段听起来的味道都不一样。
比如她心情好的时候,喊‘宋嘉木’就是甜甜的声音,声调婉转悠长,心情不好时,喊‘宋嘉木’就语气短促,字正腔圆。
现在她这两声‘宋嘉木’听起来就酥酥软软的,很乖巧的样子。
“嗯?怎么了?”
宋嘉木掌心捧着她的一缕发丝,正由上往下顺着吹,他吹得很认真,丝毫没注意到这点时间里,少女的心思到底千回百转了多少遍。
“哦,没事,就是有个小要求不太好意思说……”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云疏浅挥手往后在他的膝盖上锤了一下,可他的膝盖好硬,锤得她自己的手痛死了。
“说吧,我答应你。”
“我都没说,你就敢答应?”
“你自己说的啊,不是小要求吗,我这人很大方的。”
“……”
听到他说大方,云疏浅就更有危机意识了,难道别的女孩子让他吹头发,他也肯帮忙吹的?
“你可以不用这么大方。”
云疏浅说:“唔,就是万一有其他女孩子找你吹头发的话,你一定要拒绝三次……五次,不要一下子答应人家。”
“没了?你说的小要求就这个?”
“嗯。”
宋嘉木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为啥?”
“怕你被人骗了……”
云疏浅补充道:“以我看恋爱文的经验,女孩子都很狡猾的,她们会说‘啊你可以帮我吹头发吗’,然后就让男主帮忙吹头发,再顺便勾引对方,然后男主就沦陷啦。”
反正跟男生说‘我的手可以放在你的肚子上吗’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你是怕我被人勾引走了?”
“没有,我提醒你而已,看在你这么认真的帮我吹头发的份上。”
“放心吧,我只给你吹头发。”
“……什么?”
“只给你吹。”
“哦。”
云疏浅又闭上了眼睛,小脚丫子继续晃动起来了。
“你不会像你说的那些女孩子那样骗我吧?”宋嘉木问。
“是你要给我吹头发的啊。”
“那你不怕被我骗?”
“……”
她依旧闭着眼睛,但小脚丫子不晃了,莫名地感觉他的呼吸变得好近,好似能从嘈杂的吹风机声音里听到他的心跳声似的。
手机微信电话响起,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的少女吓了一跳。
睁开眼睛一看,是老妈打来的语音电话。
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起来,她没着急接,只是压低声音提醒宋嘉木一句:“我妈!你别出声!”
宋嘉木闭嘴,不敢出声,关掉吹风机,她头发半干,便先拿着卷发梳给她梳理头发。
云疏浅便由着他自己玩头发了,她接通了语音电话,把手机贴到耳边。
“妈~”
“浅浅啊,在哪儿呢?”
“苏杭呀,我们社团出来搞活动了,现在回了酒店准备睡觉呢,你和爸爸准备回来了吗?”
“嗯嗯,我们刚起床,吃完早餐去机场,还得半个月才能到家哩,不过还好能赶上你生日。”
“嘻嘻,我想你啦。”
“妈也想你,嘉木也一块去了吗?他住哪儿?”
云疏浅呼吸一滞,连忙道:“他没跟我一起,他住隔壁房呢。”
“洗完澡了吗。”
“嗯嗯,在吹头发……啊呀!”
云疏浅羞恼地回头。
宋嘉木睡人家闺女有些心慌慌,体会到了他接李媛电话时云疏浅的感受,一不留神卷发梳扯到她头发了,连忙投降似的举起双手。
“怎么了?”
“没事没事!梳子卡了下头发。”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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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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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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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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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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