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到的那口子轻轻咳嗽两声,似乎是在示意别说了,这不就暴露年龄了吗。
不过阮父阮母还真是恩爱了一辈子了,从结婚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两人从来没红过脸啥的。
阮父陷入回忆中,那边都开始认亲家了......
“那我们就是亲家了。”
“亲家姐姐。”
“哎。”
“亲家妹妹。”
“哎。”
两人拉着手相视一笑,全然忘了旁边还坐着一个大活人。
阮父:“......”
霍母突然想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忙转头问道:“亲家公,你没啥意见吧?”
阮母斜眼警告般瞅了自家老头一眼,仿佛他敢有意见就“掐死”他。
阮父自然看到自家婆娘的眼神,不敢有意见,但是也没那么草率。
毕竟是闺女的终身大事,他可不想老婆子认个姐姐就把闺女“送”出去了。
说道:“只要阮阮没意见,我们做父母的肯定支持。”
“霍姐姐,我上那屋去问问去。”其实阮母来之前仔细考虑了一晚上,并不是突然就把闺女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了。
她是想等来了之后,看看这家人的品性如何,再考虑这个事。
如果不行,就单纯的感谢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如果可以,那就定下来。
结果令她太惊喜了,霍家人口简单,而且那孩子的母亲性子直爽,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
有这样的婆母,闺女的柔性子也不会吃亏了。
只要闺女同意,那这事就拍板儿定下来了。
阮母走到那屋把闺女叫到了院子里:“闺女,救你的那个大哥哥,你觉得人咋样儿?”
阮伊水知道阮母说的是谁,害羞的低下头道:“他很好。”
阮母看到闺女这样,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生出来的孩子自己最了解,这是看上了。
“闺女,你要是没啥意见,那我就去说说?”
“听娘的。”阮伊水听出了母亲话里的意思,是要给她说媒,小声的回道。
她可以嫁给他吗?
不过阮伊水还是想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那她也不强求。
“娘,我想和他单独说两句话。”
阮母大步进屋把阮向阳叫了出来:“老二,过来这屋。”
“娘,咋了。”阮向阳疑惑的站起身。
阮母也不跟他解释,拉过他的胳膊就把他拽到了霍母那屋。
阮伊水再次进屋,然后轻轻关上门,屋里只剩下她和霍季山。
阮伊水局促的站在窗前,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坐。”霍季山怕吓到她,只能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
阮伊水坐到炕沿边上,两人中间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阮伊水挺直腰板规规矩矩的坐着,周身的气质柔和干净,仿佛袅袅婷婷、一尘不染的睡莲,纯真圣洁,不容亵玩。
霍季山率先打破了宁静,站起身来,在柜子旁翻找着,不一会手里就多了两个大白兔奶糖。
这是他买给小侄子的,霍母不让他多吃,所以小侄子偷偷藏得。
本来想碰碰运气,结果还真找到了。
霍季山想,下次见到他一定要给他买糖,不然他还找不到和小姑娘说话的理由呢。
随后走到阮伊水面前,把手掌摊开。
其实他的内心是紧张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谢谢。”阮伊水柔声道谢,手指轻轻拿过奶糖。
指尖的滑腻触感让霍季山心中一抖,手差点紧握成拳,耳根红了一片。
阮伊水没有吃,只是默默的攥在手心,因为紧张,手心里都出了汗。
“大哥哥。”随后鼓起勇气望向他深邃的眼睛,叫了一声。
霍季山显然没想到她会叫自己,而且还是大哥哥?
看来他看上去还是挺年轻的。
低沉的应道:“嗯。”
“霍季山,我的名字叫霍季山。”
阮伊水一阵羞愧,他竟然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
“我叫阮伊水。”
霍季山心里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果然和她的人一样,柔情似水,温婉动人。
“大哥哥有喜欢的人吗?”阮伊水最后一句很小声,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霍季山听着她小猫叫一样的声音,心好像也被猫挠了一下似的,痒痒的。
低低的应道:“没有。”
阮伊水低头沉思半晌,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然后突然抬头。
“那你愿意娶我吗?”阮伊水认真的凝望着他的眼睛,眼里仿佛闪着星星。
随后又觉得一直盯着人家不妥,默默垂下了视线,等待他的回答。
谁能想到平日里别人随便打趣一句都会脸红半天,竟然问出了这么大胆直白的话语。
也许是在她搂住他的腰的时候吧,他的身影是那么高大挺拔,后背一如小时候哥哥背着她时的宽阔。
霍季山在她最不堪的时候,犹如天神般降落在她的身边。
把她牢牢护在身后,再不受到一丝伤害,也让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甚至生出了想他能保护她一辈子的想法。
她可能喜欢上他了,也可能是出于依赖,但是她想跟他在一起。
所以她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只希望能打动他。xiumb.com
阮伊水的话好像平地一声惊雷,瞬间炸醒了霍季山,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
放在大腿上微微蜷起的手指此时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天知道他有多开心。
喜欢的姑娘站在他的面前,犹如小鹿一般水润的眼睛认真的凝着他,询问他能不能娶她。
他活了二十五年,还从来没和除了母亲以外的女子打过交道,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才好。
阮依水半晌没有听到回话,抬眼看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薄唇微抿,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阮伊水看到他好像不情愿的表情,瞬间红了眼眶,怕被他发现,忙低下头。
“大哥哥不愿意,那我.....那我去那屋说一声。”阮伊水极力控制住语气中的哽咽,尽量平缓出声道。
说罢起身要向那屋走。
霍季山听到她语调有些不对劲,而且抬腿要往外走,想来是误会了。
略微慌乱的起身,一把拉住阮伊水的手腕。
阮伊水的手刚要握上门把,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力道之大让她一下没站稳,直直的向后倒去。
霍季山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扶正,随后仿佛烫到了手般,将手抽了回来。
这腰,又细又软,他一只手就能折断。
只是握着阮伊水手腕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生怕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一般。
直到一声低低的呼痛唤醒了他。
“疼。”手腕上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阮伊水低呼了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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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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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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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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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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