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向面前紧闭的房门看去,是儿子回来了。
阮阮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半开着门睡觉的,从来没有关严过。
这臭小子,终于回来了。
霍母先把包裹里一个系的严严实实的袋子拿出来,其他的没有动,打开袋子,低头闻了闻是不是干净的。
随后一脸嫌弃的转过头捏着鼻子小声道。
“哎呀,天哪,这还真是个臭小子。”
浓浓的汗味和柴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霍母瞬间不想给他洗了。
算了,看在他能挣钱给她们娘俩花的份上,还是把脏衣服扔进了洗衣盆里。
打了点儿肥皂,打算把上面弄得柴油一点一点洗干净。
怎么搓都搓不净,气的霍母一把撇在盆里,不洗了。
霍母把大面积沾上油的衣服都扔掉了,不能再穿了。
本来料子就不是太好,结果一洗就发硬,哪里还能穿身上。
霍母恨恨地想,像小时候一样光腚子才好呢,这样就不能弄脏衣服嘞。
边想边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把衣服洗好,抖搂抖搂,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就进屋做饭去了。
早饭很简单,就熬了点儿小米粥,蒸了几个白面馍馍,还有两碟霍母自制的黄瓜小咸菜和小辣椒。
做完了早饭差不多七点钟了,然后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
吃了一个馍馍喝了一碗粥就放下了筷子。
望向依然紧闭的门,这臭小子刚回来,肯定没少折腾阮阮。
就阮阮的小身板儿,细胳膊细腿儿的,自家儿子又高又膀,力气还大,哪经得起来回折腾。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年纪轻哪里忍得住,而且阮阮性子柔软,又舍不得儿子难受,只怕是由着他胡来了。
往常这个点阮阮早醒了,都出来陪她吃饭了,害的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吃早饭。
一会儿臭小子出来,得先好好教训他一顿再敲打敲打。
边想着边伸手打了个哈欠。现在回去睡个回笼觉正好。
转身回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
霍季山是七点钟醒过来的,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小人儿,还在睡。
外屋有筷子碰撞的声音,应该是娘在吃饭。
算了,不饿,还是媳妇儿重要。
伸手轻轻拨开她耳边的碎发,捏捏耳垂,捏捏鼻子,捏捏脸颊,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阮伊水睡梦中就感觉有一只大狗在咬她的脸颊和耳朵,朦胧的睁开眼睛。
霍季山正在揉捏她的脸,她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季山,你回来啦?我在做梦吗?”阮伊水刚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一时间忘了昨晚的事情了。
霍季山凑到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灼烧着她的耳朵,“媳妇儿,我昨晚就回来了,你忘了吗?”
“应该是忘了,要不我帮你回想一下?”霍季山一个翻身再次将阮阮压在身下。
突然的翻身,阮伊水愣了一瞬,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脸颊一阵通红。
阮伊水别过脸去,委屈的开口道:“我疼。”
霍季山见状退了下去,握住阮阮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中,用力打在自己的胸膛。
“都是我混蛋,阮阮打我。”边说边拿着她的手捶胸口。
“你做什么?”阮伊水看他一下一下用力捶在自己的身上,慌了。忙把自己的手往回抽,并制止住他的动作。
随后又一脸心疼的抚上他的脸,哽咽道:“瘦了,你是不是都不好好吃饭,你走之前明明跟我说......”阮伊水后面的话都湮灭在哽咽声中。
昨天太昏暗了,看不清晰,今天才看到霍季山脸瘦了一圈,比走之前也黑了不少。
头埋进他的胸口:“骗子,大骗子,再也不理你了。”
霍季山慌了,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吃的好着呢,只是开车消耗体力,偶尔会熬夜,所以才瘦了些。”
“你还熬夜呜呜呜....”
“......”
他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霍季山赶忙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
“只是偶尔熬夜,多半我都欺负吴辰那小子,我白天开,让他晚上开。”屁,那臭小子,一到晚上睡得比猪都香。
头往后一靠,不出两分钟,必睡着,而且雷打不动。每天晚上都是他熬夜,有时候他实在熬不住,才停在道边休息一晚。
只是这话霍季山不敢说,不然小媳妇儿又伤心了,严重了可能都不让他进她被窝儿。
别的都能忍,这俩绝对忍不了,简直是要他的命啊!哭的梨花带雨的,谁遭得住啊。
阮伊水在他怀里渐渐缓过来,好似想到了什么,又道:“我还没有检查你身上有没有伤呢。”
霍季山闻言利落地脱掉身上的半袖,露出强壮有力的肌肉,线条流畅,充满野性的味道。
“我离近一些,让阮阮看清楚。”说罢不要脸的把脸凑到阮阮面前,鼻子抵着她的,一下一下的轻啄她的唇瓣。
阮伊水推开他的脸,伸手在他胸膛上摸摸捏捏,黑白色差十分明显,确认没有伤疤才稍稍放心。
霍季山被摸的有点意动,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克制沙哑的开口:“阮阮。”
“季山,是我的季山。”阮伊水抽出手搂住他的腰身,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轻轻蹭着。www.xiumb.com
两人又在被窝儿里腻乎一会儿才起来吃饭。
“咦?娘今天怎么还没起。”阮伊水看着对面紧闭的门,疑惑出声。
霍季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烧火把早饭热了,然后拿到阮阮面前:“吃饭吧,娘应该是早就醒了,又回去了。”
阮伊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原来娘早就醒了。“嗯。”
两人坐在餐桌旁吃饭,霍季山状似无意开口问道:“阮阮,想不想搬到镇上住。”
“嗯?”阮伊水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水润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为什么要搬到镇上去呢?”
霍季山认真的和她解释:“因为镇上离上班的地方近些,买东西也更方便。”
末了又问一句:“阮阮愿意吗?”
阮伊水倒是不在乎住在哪儿,柔柔的说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霍季山拉过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在掌中。“好,那我过两天就去找地方。”
“季山,娘跟我们一起去吗?”
霍季山看着她略带期盼的眼神,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答妻子的这个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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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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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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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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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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