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辰松了口气,说道:“大爷,是我,吴辰。”鬼知道刚刚有个人拿手电晃他,他也被吓了一跳。
“是小吴啊,嗨,我还以为是贼呢?鬼鬼祟祟的。”程大爷也松了口气,腿也渐渐恢复力气,不那么抖了。
他刚刚把门卫室锁上,然后去检查一下大厅的门锁没锁上,有没有人还没走。
结果出来就看到一个人猫着腰往门卫室里瞅,跟做贼似的。
拿手电筒照他,但是离得远周围也昏暗,看不清是谁。
当时程大爷第一反应就是小偷,本来想自己怒呵一声就能把他吓退。
结果那人听到他的声音非但没被吓跑,反而直起腰站在了原地,仿佛就站在那儿等他过来呢。
程大爷吓得呼吸都打颤。这家伙不会有刀吧,不过他也不能不过去,只能一步一步艰难的“飘”到“匪徒”面前。
就这么一小段路,他已经想出了一万种死法。
如果“劫匪”提出无理要求,横竖都是死,那他就“拼死一搏”,绝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吴辰看着他又道:“大爷,我和霍哥刚回来,有车库的钥匙吗?”
“我刚去看完,都锁上了。”
吴辰:“大爷,那麻烦你再开一下吧,霍哥好把车开进去。”
“行,你让小霍开进来吧,我这就去开门。”程大爷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说话也如往常一样中气十足。
“成,我去告诉霍哥一声。”说罢转身跑到货车前,打了一个手势,就跑到了旁边给货车让道儿。
货车顺利进库,任务完成。
吴辰兴奋道:“霍哥,改天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吧。”
“再说。”
霍季山看到他任务完成的兴奋样子,哎,算了,被他的“天真无邪”打败了。
“吴辰,这一路上你也不容易,记得去找徐主任。”
“嗯?找他干嘛?”吴辰显然没有听懂霍季山的言外之意。
霍季山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半晌吴辰才反应过来:“嗯放心吧,霍哥。”
吴辰真心的道了声谢,这种事他本来也没义务提醒他。
“谢谢霍哥。”
“嗯。”霍季山低低应了一声,手上拎着买的东西,转身就要走。
又道:“霍哥,这都九点了,你就去我家住一晚再回吧,或者你要觉得不方便,去镇上招待所也行。回家也不差这一晚了。”
“晚上天儿还黑,不安全。”吴辰看到霍季山刚刚赶回单位,就执意要回家,忙劝道。
“不用,走了。”霍季山在门口和吴辰道别,转身消失在黑夜中,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路上注意安全啊,霍哥。”
“狠人呐,就这么走回去?”吴辰对着霍季山的背影,佩服的竖起大拇指。wWW.ΧìǔΜЬ.CǒΜ
说完也转身朝自家走去。
霍季山没打算走着回去,他打算去借一辆自行车。
七拐八拐的走进一条小巷子,紧把边儿有户人家屋里灯还亮着。
霍季山站在门口,被拴在门旁边木桩的大黑狗,听到有动静,随即大叫。
“汪汪~汪~”
“汪汪汪~唔.....”霍季山转头对上大黑狗的眼睛,漆黑的双眼静静的盯着它,不一会儿大黑狗就趴下身子,不过嘴里还不服气的发出几声咕噜声。
狗主人闻声走到门口,开口道:“刚回来?”
霍季山淡淡地回道:“嗯。”
“进屋儿说话。”男人打开大门,侧过身体,有意让他进来。
霍季山脚步未动,抿唇:“我来借自行车。”
“这么晚了,在这住一晚再走。”
霍季山:“不了,有人还在家等我。”
“.......”男人误以为他说的是霍母,也没有多想。
“等着。”说罢转身去推自行车。
“路上注意安全,这个拿着。”
霍季山一边接过他递过来的手电筒,一边回道:“嗯,谢了。”
“呦呵,有生之年能得你霍季山一声谢,死而无憾了。”男人捂着胸口感叹道。
“滚。”
.........
霍季山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屋子里的灯都已经灭了,想来娘和阮阮已经睡了。
霍季山动作缓慢的打开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进屋里拿了换洗的衣物,然后去后院冲澡。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换衣服了,这几天连夜赶路,身上估计都馊了。
没办法,干他们这一行的,出汗多,何况现在还是夏天,避免不了。不过,他每天回家都会冲个凉,明知道不会,但他还是怕阮阮嫌弃他身上有汗味。
用冷水简单的冲了一下,夏天天热,虽然夜晚降温,但水温也不会很低。
霍季山冲去一身的风尘仆仆,脑子清醒了许多,也不怎么困了,擦干了头发就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霍季山进屋就看到了梳妆台旁边的缝纫机,上面铺着一块碎花布料。
收回了视线,缓缓地走到阮阮面前半蹲下来,看到阮伊水怀里似乎抱着什么。
待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霍季山懊恼着握紧拳头,随后只剩下满满的心疼,阮阮晚上自己睡会不会怕。
都怪他,早知道跟娘说一声,让娘来陪着她就好了。
随后起身上床进了被窝,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子,应该是每天都会铺。
阮阮每天都在等他回来,想到这,霍季山伸出双臂就要把妻子搂进怀里。
伸到一半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收了回来。
阮阮睡得那么熟,他现在身上冰凉冰凉的,突然把她抱过来,冷不丁会被吓醒的,还是等身上暖和一点儿再说吧。
“唉。”黑夜中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
霍季山望着阮阮光滑细腻的后背,可是看得到摸不到.....
过了半晌,霍季山闭上眼睛打算睡了,突然一声嘤咛入耳,募地睁开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如狼一般泛着幽幽的光,脸上隐隐兴奋。
霍季山:醒了?
“嗯~”
阮伊水睡梦中嘤咛一声,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纤长的睫毛轻颤着,手中还紧紧抱着霍季山的衣服。
霍季山看到阮阮转过身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小人儿。
脸上略有失望,原来还在睡。
看到阮阮转身都还抱着他的衣服,他看着那团埋在她胸口的衣服,真是嫉妒得发慌,恨不得立刻把她搂进怀里。
想告诉她,他回来了,不许抱着“别人”。
但也只能想想,什么都不敢做。
转身时被子牵动霍季山的这头,突然有一股凉气趁机钻了进去,没多久阮伊水被凉醒了。
缓缓睁开眼睛,眸子水润润的在黑夜中仿佛泛着光,里面残留着浓浓的睡意。
霍季山看到阮阮还是醒了,也不顾及那么多了,伸出有力的手臂把媳妇儿搂进怀里,又随手把隔在两人之间的衣服撇到了一边。
撇到脚下似乎还不满意,把衣服狠狠地踢远了些。
怀里的人儿不明所以的挣扎着。
直到闷闷的声音传来:“媳妇儿,我回来了。”
阮伊水听到熟悉的声音不再挣扎,“季山....是你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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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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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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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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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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