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圭在这件事上还做睁眼瞎,那就再找一个王氏的子弟调过去。
一直调到王圭不敢做睁眼瞎为止。”
薛万述沉吟着道:“殿下这是要敲打王圭?”
李元吉点着头道:“那是自然。”
对于王圭这种身在曹营,心不在曹营,也不在汉的,那就必须敲打。
而且还是重重的敲打。
必须让王圭明白他现在的主公是谁,也必须让王圭认识到,他必须事事先为自己的主公考虑。
也唯有如此,这个人才能继续用下去。
薛万述抚摸起了胡须,若有所思的试探道:“那要是王圭一直做睁眼瞎呢?”
李元吉瞥了薛万述一眼,淡然笑道:“那调去河北道的王氏子弟,必然会在赵州李氏覆灭的时候,为赵州李氏殉葬。”
薛万述紧紧的揪住了胡须道:“会不会太狠了点?”
李元吉不以为然的道:“他是我的属臣,不以我的利益,我的心思为先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对他客气。”
薛万述放开了紧紧揪住的胡须,还要说话,李元吉却敲了敲放着桃花酒的矮几,示意薛万述多喝酒,别说话了。
这个话题并不适合深谈,谈的多了,也许王圭还没被吓唬住,薛万述反倒先被吓唬住了。
就目前薛万述的表现来看,谈不上有多忠心,但却勤勤恳恳,不适合被吓唬。
薛万述在李元吉的示意下,端起了酒盏开始猛灌,灌了几口察觉到用酒盏喝酒实在是太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完,就开始拎起了酒坛子直接对嘴吹。
咕嘟嘟咕嘟嘟的,没一会儿,一坛子桃花酒被喝光了。
李元吉见薛万述已经失去了品酒的兴趣,开始牛饮了,当即也没有再向薛万述劝酒。
而是吩咐人给薛万述上了一杯茶汤,让薛万述醒了醒酒,就打发他离开了。
在薛万述离开以后,李元吉二话没说就吩咐人将庄园里的桃树给伐了,让换成其他的花草树木,没有虫子,也没有胶的那种。
以前他总是在书中看到,古人在桃树下饮酒做歌,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尤其是在读过了唐寅的那首《桃花庵歌》以后,他对桃林就更加向往,总是想找个机会在桃林下饮酒做歌,体验一下古人的风雅。
也总是想着复制一个桃花庵,体验一下用桃花换酒钱的乐趣。
可真在桃树下走了一遭以后,他才发现,在桃树下饮酒做歌,完全没有半点风雅和乐趣可言。
妥妥的就是活受罪。
不是被桃树上滴下的什么不明的液体弄的身上痒痒的,就是不经意间蹭到了桃树上的桃胶,弄的黏糊糊的。
就这还是桃花盛开的时候,这要是结了桃子,情况只会更糟糕。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吩咐人把庄园里的桃树都伐了,换成其他的花草树木。
至于到了结桃的时候,会不会因此吃不上桃子,完全不用考虑。
一个亲王如果到了时令时节,还要为吃桃子发愁的话,那么这个王朝大概已经完了。
问题是,这个时期的李唐跟铁打的没什么区别。
它真的完不了。
所以李元吉根本不用为时令时节吃不到桃子而发愁。
他就是吃一个,丢一筐,李渊看见了,也只会派人送更多的桃子过来让他扔,绝对不会说他败家的,只会说他有怪癖。
杨妙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患上了这么个扔东西的怪癖。
只不过她扔的不是桃子,而是小孩。
先是往九道宫扔了个李承乾,紧跟着又扔了个李承业。
李元吉坐在九道宫正殿的案几后,一边努力的给刘彻留下的真迹上包浆,一边看着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几前的李承乾,以及在殿能疯跑撒欢的李承业,一脸的不明所以。
“你,还有他,为什么被送到这里来了?”
李元吉冲着正在疯跑的李承业撸了撸嘴,盯着李承乾问。
李承乾小脸一苦,没有说话,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似的。
但他就是不说。
问了也不说。
似乎要做一个忍辱负重的男子汉。
所以李元吉只能叫住了已经跑的满头大汗的李承业,再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李承业就没有李承乾能忍辱负重了,几乎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被送到这里来的原由。
“阿姊觉得是兄长害的她们不能玩,还要读书,还要挨板子,所以就一直欺负兄长。母亲一管她们,她们就哭。
哭完了以后,等母亲不在的时候,她们又去欺负兄长。
所以母亲就让兄长到这里来了。”
李承业被架到了案几上,张着小嘴奶声奶气的说着。
李元吉明白了原由,看向李承业失笑道:“原来你是来这里避祸的啊。”m.χIùmЬ.CǒM
李承乾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委屈的表情,但却没有开口。
李元吉又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她们要是再欺负你,你要是占理的话,你就还手吗?”
李承乾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委屈的道:“她们总是趁着我睡着以后,才找我麻烦。”
李元吉一瞬间哭笑不得。
得,不是李承乾奈何不了李絮和李令,而是敌人变狡猾了,知道正面不是李承乾的对手,开始玩偷袭了。
也难怪李承乾不得不被送到这里来避祸。
人家是两个人,可以轮番的上阵偷袭李承乾,李承乾是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除非他能找到一个能配合他的帮手。
问题是九龙潭山的同龄人中,只有李承业勉强能做他的帮手。
但李承业不可能帮他。
李承业作为李絮和李令的小跟班,只会帮助李絮和李令。
“他被送来这里是为了避祸,你被送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李元吉在弄清楚李承乾为什么被送来这里以后,又问起了李承业。
李承业一下子就瘪起了嘴,委屈巴巴的道:“她们欺负不到兄长的时候就欺负我……”
说着说着,眼泪珠子都掉下来了。
可见被欺负的不轻。
心里也委屈的不轻。
李元吉一边帮他抹泪,一边疑惑的道:“你向来以她们马首是瞻啊,她们怎么可能会欺负你呢?”
李承业眨了眨含泪的双眼,含糊的问道:“什么是马首是瞻?”
李元吉哭笑不得。
合着马首是瞻的意思比你怎么受的欺负还重要啊?
小孩子的脑洞,果然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李元吉解释道:“就是你一直跟着她们,事事都听她们的,她们怎么还会欺负你啊?”
李承业再次瘪起了嘴,十分委屈的道:“我把之前见您的时候说过的话都跟她们说了,她们就说是我出卖了她们,也是我说的那些话让您离开家里的,害的她们没办法找您赶走邹先生,所以就欺负我。”
说到最后,李承业还极其委屈的哀嚎了一句,“我明明没有出卖她们!”
你出卖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李元吉苦笑着帮李承业抹着泪,安慰道:“对对对,你没出卖她们,是她们想欺负你,故意说你出卖她们的。”
李承业双眼含着泪,抿起了嘴,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李承乾有点想告诉他实情,但是见李元吉并没有告诉他实情,反而顺着他的话说,就乖乖的闭着嘴没说话。
“好了,既然到了我这里,就没人欺负你了。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李元吉帮李承业擦干净了眼泪,看着李承业眼中的泪花,再次安慰。
李承业也确实好哄,听到这话以后,愣愣的问道:“真的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元吉点头。
李承业瞪大了眼,快速的说道:“我要去抓蝴蝶,还要去放纸鸢,还要去采花,还要扎花环……”
李元吉一脸懵,怎么都是些女孩子喜欢玩的东西。
就没点男孩子该有的爱好吗?
比如舞个刀、弄个枪、耍个棍、掏个鸟窝、往五谷轮回之地扔个砖头……
李承业小嘴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李元吉认真的听了一大堆。
真的没有一件男孩子该有的爱好!
这难道是跟女孩子混久了的缘故?!
这可不行!
这要是长大了爱好也跟着女孩子走,那怎么了得?
万一跟坐在案几前的大哥哥有了同样的爱好,抢起了称心,那他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
想到此处,李元吉几乎毫不犹豫的抱着李承业站起身,对着坐在案几前规规矩矩的李承乾豪迈的道:“走,今天我带你们去玩个痛快!”
李承乾还想说自己有课业,结果被李元吉拎着衣服领子就拽出了殿内。
然后一个老小孩,两个真小孩,就开始放肆的玩耍了起来。
有一个论玩,在大唐堪称为最的老小孩带着,两个真小孩玩疯了。
从早上玩到晚上,从晚上玩到半夜,早上刚一睁眼,顾不得吃饭就接着玩。
就这么痛痛快快的玩了三天,老小孩才收手。
不收手也不行啊,因为凌敬拿着苇泽关传来的信到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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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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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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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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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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