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郭总。”
靳芳芳感觉自己最近时来运转,命运终于开始青睐自己了。
她今年二十七,名校毕业,三年前已经在一家中型培训机构晋升为主管,虽然别人夸她年轻有为时,她总是谦虚地推辞都是运气好,可是在内心,她认为对方夸的实在过于含蓄。
二十四岁的主管,岂是简单简单单的年轻有为可以概括的?!
那是大大的前途光明未来远大好不好?
只是自打晋升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好运气似乎用尽了,因为她不得不开始考虑她的人生大事,结婚。
三年的时光倏忽而过,她考虑了整整三年,可是单身依旧。
同事、同学介绍的差不多二三十个,可是总是没遇到合适的。
条件差的,她瞧不上,条件好的又都眼瞎。
偶尔的,她也萌生过去相亲的念头,可是随即便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
开什么玩笑?
老娘需要相亲?
谦虚的说,她自付长的还算漂亮,这得益于她两颗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以及白皙细腻的皮肤。
机构里许多参加艺考的女学生相比之下都得自惭形秽。
可是大概上帝顺手给她关上了一扇窗,她身高只一米五六,穿上鞋才勉强一米六。
但是她并不认为这是缺陷,不高怎么啦?
冬天没暖气还省一床被子了呢,对折一下完全能当两个用。
她希望未来的老公年龄在三十岁以下,身高一米七五以上,有上进心,如果可能,最好在京城有车有房的,年收入二十万以上。
对于未来老公的长相,她倒是没有太高的要求,和金成武吴彥祖之流差不多的凑合着就行。
她从未预想过自己会和明星这个群体产生交集,她只是一家培训机构的主管,一个对男朋友的长相要求不太高的主管。
可是命运跟她开了个小玩笑。
大约两年半之前,机构里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光头年轻人,自称是北大的学生,来应聘家教。
她当时并未多想,测试之后,便给那个学生办理了入职,和其他的家教差不多,只是那个学生做的时间稍微短一些,过了大半年便辞职了。
她本只把这件事儿当作一件寻常的入离职,人来人往的,还是兼职,实在太常见不过。
可是在大半年之前,一个帅气的短发青年找到了她,青年皮肤微黑,笑起来却很阳光,看到他的第一眼,以及他出手大方的钞能力,她觉得也许那是命运的相遇。
同时的,她心头升起一股明悟,她馋他的身子。
她迷迷糊糊地留了对方的电话,收了对方的五千块钱,隐约记得好像对方说是曾在培训机构任职的老师。
具体的做了什么事儿,她记不大清了,因为他笑的太温柔了,如同一场彩色的梦。
只依稀记得他抽走了一份学生证的复印件,以及修改了一些留存的档案资料。
那的确是一场梦,因为之后,那个青年再也没联系她,她主动发消息,也如同石沉大海。
可是大约在大半个月前,青年再次来到了她的面前,并再次施展了他那令人着迷的钞能力,只是让她配合说一些“实话”。
是的,实话,因为档案资料里确实是那么写的。
他依旧笑的很温柔,在离开时,并许了个诺。
带她离开,长相厮守。
原话她记不大清了,但是意思她是这么理解的。
那时,她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具备钞能力,并且笑起来很温柔的青年的名字,徐容,一个演员,一个当时炙手可热的明星。
之后她按照两人商定的,配合调查、取证,如同童话里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一般,挽救了他的声誉。
然后几天前,她来到了海润,成了专门负责他的经纪人。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再也没见过他。
她知道自己被辜负了,可是也明白,自己的幻想破灭了。
天杀的徐容!
无耻的负心汉!
冷酷的薄情郎!
她不再奢望长相厮守,她如今的诉求极为单纯,她只馋他身子。
她靳芳芳就是这么一个肤浅的人!
她已然设定了数种方案,如蒙汗药之类的化学方法,敲闷棍之类的物理方法等等等等。
她最终选定了两种相对实施比较简单,不需要作案工具的,第一种是通过手砍颈总动脉造成大脑短暂缺血促使晕厥,第二种是按摩迷走神经造成心脏搏动减慢、停搏造成短时晕厥,虽然会有一定的危险,但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可是经过缜密的考虑过后,她又放弃了,总觉得缺少了点情趣和浪漫,另外她并非医学专业,并不大清楚颈总动脉以及迷走神经的位置在哪。
她决定智取,身子她要,情趣她也要。
这些只是无聊的幻想,但是如果机会到来,她也不准备放过。
自入职海润以来,她并没有闲着,而是仔细研究徐容这个人,研究他的过往经历、他的性格与喜好,这是她以后能否发家致富的根本。
她已然见识到这个行业的刀光剑影,或者说龌龊,徐容办假证的行为,在她看来真的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儿,可是在前总经理的推动和运作之下,反而将之上升至诚信与道德的层面。
一个人的道德出了问题,无论其他方面做的多好,肯定是全面都有问题的,这是国人的普遍认知。
矛盾的根源,她通过打听,也有所耳闻,究其根本,不是事儿的大小,而是徐容撼动了她的权威。
作为曾经的主管,一个管理者,她很清楚,自徐容被集团绕过经纪公司投入资源开始,祸根已然埋下。
前总经理失去了对他的控制,作为一个管理者,这是最最难以忍受的。
因为一旦有人这么做了,并且活的还很滋润,队伍就没法带了。
敲打与反抗,必然随之而来。
要么反抗者被乖乖关进笼子里,要么反抗者成为新的权威。
同时的,她通过整理过往的资料数据,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儿,集团的领导层的态度很有意思,这些年玩命的把资源往孙丽身上砸,往徐容身上砸,似乎在做着某种准备。
语言可以骗人,但是数据却不会,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中隐藏着太多太多的信息、博弈与勾心斗角。
而徐容,隐约成了整个事件里的一把刀。
只是这些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儿,她思索的是,从一系列的事件里,徐容的选择,他与大多数传统文化影响下逆来顺受的人不同,他的骨子里有着相当强势的一面,并具备为了实现强势而必要的付出的意愿和行动。
这并不是一个不难相处的人,但她需要留心的还很多,毕竟隔行如隔山。
这几天来,她在公司里,听说了不少传闻,比如因为拍照的时候某位艺人垫了脚,导致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又如某两位女星,因一句姐姐的称谓,当场翻脸。
都是极其细微的小事儿,可是当事人最终却变得跟杀父仇人一般。
这是一个名利场,为名生,为名死,稍有不慎,一步行差踏错,便是身败名裂。
当她开着车,到了学校,在校门口见到徐容时,颇为可爱的脸上立刻收束了所有的表情。
她是个女人,一个长的可爱的女人,她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性格强势的男人而言,再也没有比征服一个对自己冷漠,而且又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更有成就感了。
“这么多?”徐容诧异地看着靳芳芳怀里一摞剧本,一本本的翻,他也得好大半天看。
靳芳芳将剧本塞到他怀里,既不热情,又不过分冷漠,仿佛公事公办地道:“这些都是近期收到的,每隔几天就有一本,你先看看,要签哪个跟我说。”
徐容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靳芳芳跟以往相比,总有点不大对,可是到底哪里不大对,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不过,她又不是小张同学,自己想那么多干嘛?
考虑到她是自己为了保险起见忽悠过来的,扔给郭思之后就没再过问,心下也不由的生出点歉意,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还适应吗?”
靳芳芳拿捏着公式化的微笑,露出标准的四颗牙齿:“还行。”
徐容点了点头,道:“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或者跟郭思提也可以,对了,不懂的向她多请教,你毕竟跨行来的,虽然管理经验丰富,但是一些门道可能还不太了解。”琇書蛧
“嗯。”
徐容见她似乎是个冷淡的性子,也不再多聊,低头示意了一下怀里的剧本,道:“那行,谢谢你啦,这两天比较忙,等过两天有空了我给你接风。”
“好。”
望着徐容转身离开的背影,靳芳芳呆了。
喂,不是,老娘这一身宽松卫衣格子裙搭配双马尾的日系可爱风,混搭斩男色口红以及御姐气质于一身的强烈反差萌,你难道就不想调戏两句吗?
就这么干净利落地转身走了?
难道是策略不对?
那回头换一个,总有一款征服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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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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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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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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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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