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胆怯了!
这些金兵的脸上明显能够看出迟疑和恐惧的情绪。
很显然,他们被赵海平的这一番阵仗给吓到了!
此时双方其实还没有发生大规模的交手,赵海平只是冲入敌阵挑翻了几个小将,而这支金人的骑兵部队,其实并没有遭受什么重大的减员。
而王方和那支百人骑兵队,其实也还没有真的跟金兵开始交战,只是压了上来。
但这,却给这些金人的骑兵造成了莫大的压力!
紧接着,王方等人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些不可一世的金人骑兵,竟然后撤了!
刚开始还只是又个别的金兵想要后退,被其中的将官制止,但很快,剩下的几个将官很急地商讨了一番之后,最终下定决心,拍马逃走。
赵海平当然也没有继续追下去,毕竟他也知道附近根本没有齐朝的援军。此时冲过去看似很热血,但如果真的撞上了金人的后续部队,那就装逼不成反被阴了。
于是,赵海平佯装追击一番之后,便拍马折返,归队。
“赵大哥,你……你太厉害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这些金人闻风而逃了!”
王方显然仍旧难以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赵海平单人独骑追击两百余名金兵的画面,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一刻,在这些齐朝士兵的眼中,赵海平的背影宛如天神下凡。
只是让王方很疑惑的是,就算赵海平挑翻了几名金兵,也不至于对金人的士气造成如此沉重的打击吧?
此时的金兵,可都是凶悍无比,不可能被一个敌人给吓到。
所以,王方带人冲上来的时候,其实也已经做好了要有一番恶战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切结束得比他想象中要简单得多。
赵海平解释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们担心金人背后有埋伏,金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王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很显然,赵海平挑翻的那几个金兵,有好几个应该都是小有地位的基层军官。而这些基层军官,实际上维持着整支军队的基层指挥与运作。
一上来就折损了这么多小将,必然会让这支金人的骑兵指挥不畅,严重影响战力。
而赵海平也正是借着这个机会,才能准确地找到这些骑兵中的缝隙,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
而更重要的原因在于,金人其实也不知道这支齐军的底细。
正如赵海平所判断的那样,这支金兵并不是什么大部队的精锐前锋,而只是负责到附近查探、掳掠一番的小股部队。
自从南下,金人遇到齐朝的人马基本上都是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打赢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很多齐朝所谓的精锐之师,干脆就是望风而逃。
这让金人内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了轻敌之心。
但这次,赵海平的英勇表现让金人懵逼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齐军中还有这样的猛将。
而原本按兵不动、中途才突然压上的百名骑兵,也莫名地带上了一种压迫感,让这些金兵觉得这些骑兵似乎对他们的主将极度自信,而且似乎在谋划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总之,赵海平所表现出的强大战力,让金人高估了这支骑兵,以为他们是齐朝某支精锐大部队的先锋,所以不敢恋战,仓皇退走。
这样一个看起来几乎是无解的死局,竟然就这样被破了。
“去看看那几个金兵,还有一口气的,带回军营。”
赵海平指挥着这些人将其中一名伤势不算特别严重的金兵绑上马,返回平定县城。
……
此时,孟原正在归序者空间中,观察着这些玩家们的表现。
在他的面前有无数个试炼幻境的状态,而通过归序者的能力,海量的信息可以迅速地经过参商的处理,汇聚到他的意识中,让他可以同时掌握大多数玩家的情况。
每个试炼幻境中,都有四名不同的玩家。
根据玩家选择的不同路线,将他们分别安置在京师、岑桥驿、村落和平定军中。
这四个人都会拥有全新的身份,其中在京师的文士是官职最高的,但这也意味着作为御史中丞,他没有太高的自由度,要么是帮助李伯溪维持城防,要么是在殿上跟那些文官们扯皮。
游侠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整合绿林人和小村落中的村民,通过他们的力量,将这一伙要到小村落中烧杀抢掠的金兵给击退,或者一网打尽,尽可能保全更多的人。
至于武卒玩家,他们在平定军中的任务是尽可能地完成日常的侦察任务,获得提拔,并在最后的平定军保卫战中存活下来。
而刺客和文士玩家的目标,则是尽可能地给整个试炼幻境造成足够多的“正面影响”。
比如,文士玩家如果真的能协助李伯溪在城防中发挥巨大的作用,或者通过弹劾的方式减少那些主和派官员在朝堂上对皇帝的干扰,这都算是正面影响。
刺客玩家不一定非要刺杀完颜盛,只要刺杀一些金兵的基层或中层军官,也算是造成了正面影响。
当然,刺杀基层金兵影响小,但容易脱身;刺杀中层金兵将领影响大,但多半只有一次机会。
如何选择,就看玩家们自己的想法了。
四个玩家以随机分配的方式进入这个试炼幻境中,如果某个玩家中途失败了,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后果,那么其他玩家也会被波及。
比如,楚歌没能拦住半夜逃走的皇帝,让靖平之变提前发生了,就连累其他的玩家也没来得及发挥,就被茫茫多的金兵给淹没了。
如果是不那么严重的后果,比如刺客玩家刺杀完颜盛失败,则不会造成整个试炼幻境的崩溃,而只是他自己重新去跟另外的三名玩家匹配。
原本试炼幻境中的三名玩家,则是可以继续完成他们的目标。
在诸多的试炼幻境中,玩家们的选择五花八门。
有的刺客玩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在岑桥驿,觉得在这里埋伏金兵死路一条,干脆跑到京师去帮着一起守城,反正守城的时候杀金兵也是一样杀,在混乱的战场中反而更容易发挥刺杀的优势;
有的游侠玩家发现打不过之后就立刻转换思路,想带着这些绿林人是和村中百姓逃往山中,想看看这样到底算不算数;
文士玩家们因为在京师,所以玩的花样最多,有的还尝试着能不能买凶杀人,把主和派的大臣都给杀了,结果因为阴谋败露而当场寄了……
玩家们也开始尝试着各种对暗号,用后世才能听懂的暗语来确定彼此的身份,希望能在即将到来的靖平之变中提前找到绝对可以信赖的盟友。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虽然那批最优秀的玩家也在逐渐完成足够多的“正面影响”,逐步攻克第一阶段的剧情,但还没有玩家真的能搞出一些什么骚操作,从根源上避免靖康之变的发生。
参商说道:“你最开始不是打算让玩家们可以放手去改变这个历史切片吗?现在好像完全没有达到这样的目的啊。”
孟原微微摇头:“当然是要让他们放手去改变这个历史切片的,但现在时机还未到。
“因为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愤怒和动力去改造这个历史切片,而且,他们所掌握的力量也还不够。琇書蛧
“所以我才要求他们必须要通关第一阶段之后,才能解锁后续的内容。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快了。第一天晚上,应该就有不少玩家可以通过第一阶段的试炼……”
……
无数个试炼幻境,在归序者空间中不断运转。
有些试炼幻境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结束,里面的四名玩家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失败;也有一些试炼幻境能坚持很长的时间,里面的玩家或许距离第一阶段的通关,就只有一步之遥。
在玩家失败之后,决定进入新的试炼幻境时,归序者空间中就会再度生成一个崭新的试炼幻境,并将另外三名也同样要重新开始的玩家,跟他匹配在一起。
由于《暗沙》的玩家众多,而且归序者的力量实际上可以扭曲时间,所以这种匹配能够做到让玩家们丝毫无法察觉。
而随着玩家们的不懈努力,第一阶段的游戏内容,也终于开始迎来尾声。
……
岑桥驿中。
金兵的攻城仍旧和往常一样,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几名金兵高举着屠刀,满脸兴奋地冲向岑桥驿的深处。
他们当然知道这里或许还会有反抗的力量,但随着金人的兵锋过境,这些反抗都是毫无意义的。
更何况,这一路上的齐军士兵都是一触即溃,让这些金兵早就已经完全不将任何的抵抗放在眼里。
毕竟就算是几个金兵冲上去,都能将上百人的齐军吓得四散溃逃。
既是如此,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所以,这些金兵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了警惕,只想尽快往里冲,毕竟冲得越靠前,越是有可能肆意掳掠金银、虐杀妇女和幼儿,若是冲得慢了,所到之处就只剩一片废墟了,什么都捞不着。
“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踹开,金兵手持尖刀闯入,紧接着,屋内传出了惊恐的尖叫声、愤怒的喝骂声,或许还夹杂着几声哀求,但随着刀锋划过、鲜血泼洒在墙壁上的声音,这一切都归于寂然。
而这些金兵,显然很享受这一刻。
一名身材高壮的金兵毫不在意地看了看左臂的伤口,那是他在登上岑桥驿低矮的城墙时,被一名齐朝守军刺伤的。
但他却并未因为这点小伤去休息,而是继续往里冲,对金银和女人的渴望,已经让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来到一处宽阔的大宅中,这名金兵意识到,或许这就是他一直在等着的大肥羊了。
而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在大肆杀戮、掳掠一番之后,他竟然在柴房的柴垛内,看到了亮丽衣衫的一角。
“给我出来!”
金兵右手挥舞着尖刀,左手则是猛地将柴堆扒开。
而后,他看到柴堆中躲藏着一个脸上沾满锅灰、故意把自己涂抹得有些丑陋的女人。
只可惜这种自我丑化终究没有太多的意义,因为金兵仍旧能从她的脸型和服饰上看得出来,这多半是一名天生丽质的大家闺秀。
金兵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他看来,这次似乎是要满载而归了。
长刀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金兵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如同筛糠一般颤抖,而后的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将她带到附近的一座厢房中,准备肆意凌虐。
金兵并未收起长刀,也并没有降低警惕性,毕竟此时其他的金兵还没有大举入城,城中随时还有可能会出现反抗。
所以哪怕是在这种时候,金兵的右手也紧紧握着长刀。
两人来到厢房之后,眼前的这个女人面对着金兵的步步紧逼,仿佛认命了一样,被迫地向前靠了一点,而后,左手的手肘却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金兵持刀的右手上。
下一秒钟,金兵却突然从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了杀机!
夏若凌突然整个人撞入金兵的怀中,用左肩死死地顶住他的胸口,再用左手的手肘压制住他的右手,让他手中的长刀无法砍下,紧接着右手低垂,原本藏在袖中的匕首突然滑落,握在掌心。
而后,夏若凌的右手如闪电般刺出,准确地穿过金兵胸前的甲胄缝隙和肋骨,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
“噔噔噔!”
金兵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给撞得倒退了好几步,他似乎也完全想不通为什么眼前这个如同大家闺秀般的女子为什么可以突然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他还在努力地想要反抗,但在撞上墙壁之后,他感到那把匕首似乎在他的胸口处狠狠地一绞,瞬间带走了他的全部力气。
他想要大喊,但不知何时,夏若凌的左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短暂的时间过后,夏若凌把金兵的身体轻轻一推,而后抽出匕首,避开鲜血喷出的方向。
而后,她转头看向已经有烽烟燃起的岑桥驿,转身混入了难民中,继续去往下一个伏击地点。
……
京师街头。
李鸿运背着他的弓,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门前。
“不管了,先吃上一顿好的再说!”
这已经是李鸿运的第七条命了。
在之前,他一直在尝试着在岑桥驿死磕,但每次都死得很惨。
别说是要杀完颜盛了,就连杀个基层的小军官都不容易!
这还是李鸿运第一次有点后悔自己刺客的身份。
毕竟他这个刺客是有水分的,不像夏若凌那些顶尖刺客,在伪装、隐藏、布局等方面有那么深厚的积累。
而且,他是用远程武器的,不是用短兵器。
这也就意味着刺杀一个人或许成功率很高,但遇到连续刺杀的情况就完全不好使了。
于是,在屡次碰壁之后,李鸿运最终还是决定不头铁了,在封城之前就跑出了岑桥驿,来到了京师。
他琢磨着,自己的这种玩法,实在是不适合单打独斗。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先进的燧发枪。
或许在京师守卫战中,他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到时候的杀敌,应该也都算数吧?
来到酒楼门口,李鸿运刚要迈步走入,突然身躯一阵,发现门口的招牌上,竟然有一块看板,上面写着几行字。
齐朝时,商业经济和青楼文化都十分发达。
每到逢年过节,各地的学子们都会举行文会。而文会上如果有什么好词出现,当天晚上就会有专人传遍整个城市。
这些酒楼、青楼会将学子们的优秀词作放在门口展览,供人们争相传颂。
而那些青楼的花魁们,更是会第一时间根据词牌,将这些词作给唱出来,颇有种现代流行歌曲的感觉。
只不过此时酒楼门口放的却并非词作,而是一副上联。
“烟锁池塘柳!”
而且在上联的旁边还清楚地写了,凡是能对上此对联、并有抗金志向的仁人志士,都有可能直接与当今的三品大员、御史中丞见面,共商抗金大计,还有可能因此而得到保举,谋个一官半职。
李鸿运先是面带狐疑,但随即恍然大悟。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来到酒楼中,把店小二叫来,问起这对联的事情。
小二立刻将李鸿运恭敬地请到一边,奉上笔墨纸砚。
据店小二的说法,那位御史中丞要求,凡是来对下联的,酒店都要提供笔墨纸砚,供人写好下联,题好落款,然后在酒楼中等待。而且,写好的下联他们也不能偷看,要立刻送到御史中丞府上。
李鸿运不由得更加确定,等店小二转过身去之后,他拿起毛笔,挥毫泼墨,用歪七扭八、如同鸡爪爬的字体写下五个字。
锈堵油烟机!
而后,他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待纸张上的墨迹干了以后,折叠起来、装入信封,递给店小二。
过了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酒楼的门口,将李鸿运给接到了御史中丞大人的府上。
不得不说,御史中丞毕竟是三品大员,这府邸相当气派,也让李鸿运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该选文士身份开始试炼的!
如果这个想法被其他刺客玩家们知道了,肯定要嗤之以鼻:刺客玩家的叛徒!
而李鸿运则是会反驳:我本来也是想做文士的,只是中途改行了!
没多久,那位御史中丞快步走来。
一名绿林人士,一名朝廷官员,看起来完全是格格不入、地位差距十分悬殊的两人,此时竟然各自上前,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
“兄弟,终于等到你了!”
李鸿运有些热泪盈眶,自从进入这个试炼幻境之后,他这个可怜的刺客身份的绿林人,也是受够了金人的欺凌。
在岑桥驿,举目无亲,领了不知道多少回便当。每次被金兵杀死的惨状,都还历历在目。
而这次,终于找到其他的玩家了!
李鸿运问道:“我是李鸿运,你叫什么名字?”
就见这个御史中丞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我……我是楚歌……”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互相仔细打量对方,这才发现,对方的眉眼中竟然还真能看出彼此的影子。
这个试炼幻境把玩家们的本来面貌都进行了深度的化妆,乍一看看不出,但仔细观察,却能对得上号。
李鸿运很气:“我说我的狗运哪去了呢!怎么一次都没遇见完颜盛!原来都用来匹配到你了!”
……
“唰”的一声,霍云英甩落剑上的鲜血。
还有几名金兵惊慌失措地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霍云英倒是想要斩草除根,但这些金人的战马毕竟远比他们这些绿林人的马要快得多,就算能追杀一两个人,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根本上的不同。
再看那几名绿林人,看向他的眼神,已经近乎于神明一般的崇拜。
“铁索镇山河”袁志勇看向霍云英的眼神充满恭敬:“段老爷,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此时,这些绿林人和被聚集起来的民壮,已经完全唯霍云英马首是瞻。
因为他在之前的一系列表现,实在是让这些人感到莫名震撼。
用“算无遗策”来形容,也完全没有任何的毛病。
霍云英心中默默叹息,我也不想把自己搞成算无遗策、武艺绝伦的形象,可不这样根本不行啊!
你们又怎么会知道我被金人虐了多少次!
最开始的时候,霍云英计划完美、执行稀碎,所以不得已一再改变战术。
根据金人进入小村落的时间、方向、大致的人数,以及期间的种种细节,霍云英把作战计划改了又改,尽可能地发挥出这些绿林人的战斗力,又尽可能在计划中就避免他们的莽撞给作战计划带来太多变数。
总之,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之后,才总算在多人负伤、无人死亡的情况下,将整个村落给救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这也还不算结束。
霍云英本来以为此时视野中就该白雾弥漫、直接进入第二阶段,但很可惜并没有。
这也意味着他还得继续在这里奋斗。
“为什么没有进入第二阶段?
“难道是因为被那几个金兵逃走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此时结束,那很快肯定有更多的金兵过来复仇,到时候这个小村落,还是难逃被屠杀的命运……”
霍云英一番思考之后,大概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于是,他看向绿林人和这些村民:“所有人快速收拾一下,只带金银细软、衣服和粮食。
“我们进山!”
……
平定县城低矮的城墙上,赵海平眺望远方。
黑云压城。
金兵的前锋哨探已经来到平定县城的脚下,而更远处,不少金兵正在安营扎寨。
在执行了几次哨探的任务之后,战场的形势开始急转直下。
最大的噩耗传来:太原陷落了。
果然,金兵的西路军在短暂的休整之后,开始进一步地扫荡太原周边的州县,以及整个河东路。
而平定军正驻扎在太原城通往京师的必经之路上,自然也成为了金人必然要攻陷的目标。
此处的地势虽然险要,但城池不大,人口不多,整个平定军也不过三千人左右。
赵海平看着远方如黑云般压来的金兵,默默感慨道:“如果我能从这次的战斗中存活下来……是不是就可以通关第一阶段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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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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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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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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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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