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可以把新法的其他内容也都实行下去了。”
楚歌看了看手上的第二批新法的方案。
这次的新法中,终于把青苗法也包括了进去。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楚歌扮演的王文川,对整个朝堂的掌控力,甚至已经超过了历史上的王文川。
只能说,当君子玩起小人手段的时候,会比真正的小人更可怕。
旧党倒是也在尝试着反击,比如不断弹劾与攻讦新党,但这种反击被楚歌很轻易地压了下去,根本没起到太大的作用。
一方面是因为,武德司实际上等于是掌握在楚歌的手中,旧党的官员就算是想挖新党的黑料,也很难挖得到;就算挖得到,皇帝也不见得会支持。
毕竟皇帝手里早就有新党这批官员的黑料了,他作为裁判员,一旦下定决心拉偏架,旧党的这些人就根本无计可施。
至于对新法的常规攻击,就更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楚歌这次的新法方案都是趋于稳妥的方案,所产生的也基本上都是正面的效果。再加上官制法牢牢地把皇帝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所以旧党的弹劾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所以,楚歌在朝堂上举目四顾,发现基本上已经都是自己的人之后,觉得差不多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推动青苗法!
楚歌当然知道推动青苗法可能会产生很大的危害,但他还是想试试。
一方面是因为,想要打赢牛渚之战,就必须有足够的军资。而目前所实行的新法,除了一个免役法能显著增加财政收入之外,其他的条目都见效甚微。
而免役法也因为之前为了争取旧党中的中间派而做出了一些修改,所以收入的效果距离历史上的免役法有较大的差距。
所以,楚歌此时推动青苗法,就是为了进一步增加财政收入,让之后的牛渚之战有更多的胜算。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楚歌也想看看此时推动青苗法,到底能推动到什么程度。
历史上,王文川推动青苗法,每年给齐朝带来至少三百万贯的收入,但由于地方官员开始不断提高青苗法的利率,导致青苗法由“生财”向“敛财”转变,最终被废止。
现在,楚歌已经通过雷厉风行的党争手段,给旧党沉重打击,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也已经极高。
除非皇帝对他产生严重的信任危机之外,被罢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想看看,在这种说一不二的情况下推行青苗法,能不能取得比当时更好的效果?
于是,楚歌在自己改良后的青苗法方案上,又多加了一条。
严禁各州县的地方官提高青苗法的贷款利率,严禁强行摊派。各级必须层层审核,一旦出现强行摊派或者提高利率的情况,该地的上级也要受罚。
此外,楚歌还决定定期派遣京官到各地去暗访,只要发现青苗贷走样的情况,就要对当地的主管官吏进行责罚。
当然,楚歌也非常清楚,想靠这种制度的约束完全杜绝底下官员唱歪经的情况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多少能避免一些。
历史上的王文川变法在这一点上做得不好,可以说是一个疏漏。
王文川用青苗贷的收入作为政绩考核的内容,自然会催生出许多强行摊派青苗贷、提高利率的投机官员。
如此一来,害民的黑锅,他自然要牢牢地背上了。
楚歌猜测,历史上王文川之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纵容了这些新党官员,很可能也是出于一种迫不得已。
因为当年王文川对整个朝堂的掌控力并没有达到楚歌现在的程度,对旧党清算得不够狠,而且获得的皇帝信任也比较有限。新党一共就这么些人,王文川腾不出手去整顿新党内部,自然是有什么人用什么人,先凑合着为国库把钱收上来再说。
但楚歌此时,完全可以有限度地向新党内部开到,因为旧党的压力已经很小了。
……
【距牛渚之战:4年】
很快,楚歌的青苗法实行了整整一年时间。
他再度看向桌案上的文书,全国各地的信息如雪片一般,来到了他的面前。
残存的旧党官员仍在不断上疏反对青苗法,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被赶出京师的文君实。
但这些,楚歌已经完全免疫了,根本看都不看。
青苗法实行一年,果然带来了大量的收入,达到了两百多万贯。
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新党中也有许多因为强行摊派或者私自提高青苗贷利率的官员被惩治,楚歌雷厉风行的作风在新党内部引发了一些动荡,但朝堂中既然已经没有太多旧党的声音,大部分新党中的投机派也只好忍气吞声。
他们要么有所收敛、克制,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地强制摊派青苗贷或者提高利率,要么就想办法瞒天过海。后者的难度显然很高、风险也很大。
这在一定程度上,让青苗法的实行情况,比历史上好转了一些。
楚歌估摸着,按照目前的情况,四年之后打赢牛渚之战,应该问题不大。
至少在军资层面,是足够充足了。
毕竟军器监法和裁兵法这样能够提升军队战斗力的法条早在之前就已经开始实施了,再加上近年来充盈的财政收入,只要虞稼轩那条线能够正常发挥,就很有希望在牛渚矶打赢金兵。
再度来到朝堂上。
只是让楚歌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皇帝,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王卿,此事,你可知晓?”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让身旁的小太监把一份东西交了过来。
楚歌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触发了某种特殊剧情了,赶忙将东西接过。
这是一张画轴,以及一份奏折。
楚歌将画轴徐徐展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
这是一幅《流民图》!
图中的流民一个个全都衣不蔽体、形容枯槁,各自拄着树枝做拐杖,一片人间炼狱的景象。
而在奏折上,则是痛陈新法给百姓带来的害处,说新法造成“十室九空、百姓流离失所”的严重后果。
最后更是有一句:“但经眼目,已可涕泣,而况有甚于此者乎?旱由文川所致,如官家行臣之言,去文川,天必雨。十日不雨,即乞斩臣宣德门外,以正欺君之罪。”
意思是说,眼前看到的景象已经让人涕泪横流了,更何况真实情况还有远甚于此的呢?这场大旱都是因为王文川变法所导致的,如果官家能按我说的,罢免王文川,一定会下雨的!如果十天内不下雨,那就把我在宣德门外斩首,以惩治我的欺君之罪。
这封奏折,可以说是字字诛心。
再看奏折上的名字:张任侠!
就在楚歌还在因为张任侠这个名字而有些失神的时候,皇帝已经一拍扶手,怒问道:“王卿!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新法施行一来,一直如此么?”
楚歌已经很久都没见到皇帝如此愤怒了,而这种愤怒中甚至带着一些哀恸。
他赶忙解释道:“官家,这并非新法之过……”
但是他的这一番解释还是未能奏效,皇帝在哀恸和愤怒之中,再次决定将王文川罢相。
……
“靠!这个狗皇帝!
“耳根子也太软了!”
再度回到五年的关键节点,楚歌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次的失败来的有点太突然了,让他根本没能做好心理准备。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已经将旧党打压得七七八八,所以不知不觉间放松了警惕,结果被这些旧党给偷家了。
冷静下来之后,楚歌痛定思痛,开始分析这次失败的原因。
从表面上来看,这次的失败其实很突然。
按理说,王文川已经基本上扫清了朝廷内部的旧党,整个朝廷中,支持新法的官员已经占据了大多数。
而且,也通过官制法,赢得了皇帝的信赖。
但为什么还是会因为一幅图就被罢相呢?
这件事情细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
这次的关键,在于“天变”。
古代的人都很密信,尤其相信天人感应。而皇帝自诩为天子,更是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所以古代凡是大旱,很多皇帝都会斋戒祈雨,甚至下罪己诏,就是因为在古人看来,大旱等天灾就是上天的警示,皇帝必须认真反省、改正自己的错误。
而这次,为什么一幅“流民图”就能有如此巨大的杀伤力呢?
因为当时的流民,确实很多。
皇帝原本并不知道当时的灾情有多么严重,而在看到这幅流民图之后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甚至因为哀恸而好几天没怎么吃饭。
而一旦灾情被捅到皇帝面前,皇帝就有很多的渠道可以印证灾情。
灾情被确认后,这事就复杂了。
在皇帝看来,新法实施没多久就开始大旱,这显然是上天的一种警示。再加上各地的官员纷纷弹劾,说新法中的青苗法让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多重因素的叠加之下,皇帝自然就会对新法产生动摇。
此时,楚歌扮演的王文川虽然已经变成了权倾朝野的权臣,但此时还没成长到能与皇帝分庭抗礼的地步。
而那些没能彻底处理干净的旧党重臣们,也会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新法进行猛烈的攻击。
只有等再过三五年,青苗法顺利实施,整个朝廷的官僚系统从上到下构建起一个根植于新法的强大体系时,楚歌所扮演的王文川才能真正成长到彻底瞒住皇帝,或者与皇帝叫板的地步。
“那么,此时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度过天灾这个坎了。
“只能说,历史上最难对付的不是必然性,而是某种偶然性啊……”
在历史上,这次天灾变成了王文川变法被中断的一个关键因素。
这事说起来,其实挺冤的。
新法实施后没几年,就有一场大旱席卷全国。这场大旱制造了大量的流民,也让旧党找到了攻击新法的借口。皇帝每天都因为此事忧心忡忡,觉得这是上天也反对新法而降下的警示。
而张任侠的这张流民图,更是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甚至在上疏时信誓旦旦地说,天下大旱全都是因为王文川的新法,只要皇帝取消新法,不出十日,必定下雨。
按照文君实整理的史料记载,皇帝取消了新法之后,十天之内果然下了雨。
而旧党们,也以此作为新法祸国殃民、天怒人怨的铁证。
王文川的回应,最开始是很强硬的:天变不足畏!
也就是说,不管是山崩还是大旱,都不能让他畏惧,都不能阻止他推行新法。
而在他被罢相之后,就无奈了许多:难道天下大旱、流民四起,全都是因为青苗法吗?难道没有了青苗法,就不会有大旱和流民了吗?
只是在当时,他的这种无奈的反驳,却并未起到任何的作用。
对于楚歌而言,这次他当然还是站在王文川这边的。
因为以现代的唯物主义思想来看,天下不下雨,地面是否干旱,跟变法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只是一种纯粹的自然现象而已。
更何况现在楚歌扮演王文川,要费国强兵,就必须得顶过天灾的这个坎。否则一旦被罢相,新法就要被废,等于是前功尽弃。
楚歌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在史料中寻找解法。
他首先想到的,是从张任侠身上入手。
这个之前玩家曾经扮演过的小人物,本来跟王文川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可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却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成为他被罢相的导火索。
而在历史上,张任侠也因为这次上流民图的事件,一直以一个“忧国忧民的小人物”形象,被赞颂了几百年。
在相关的史料中,张任侠的变化其实很明晰。
他最开始确实很敬重王文川,但在他到地方上之后,越来越多地看到新法的弊端,所以很快就转变了思想,开始反对新法。
说他是旧党似乎有些偏颇,毕竟他并未被深入地卷到党争之中,但他的存在,确实给新法造成了巨大的阻碍。
“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
这是副本中对张任侠的描述,将他概括为一个“侠”字。
如果张任侠的事迹就到流民图这里为止,那么或许会有些人认为他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但实际上,在王文川被罢相之后,有一些官员对王文川落井下石,张任侠也仗义执言,如果不是皇帝保了他一手,差点丢掉性命。
由此看来,张任侠此人,至少在心中践行了自己的道义,将“侠”之一字贯穿始终。
楚歌刚开始的想法是,要么用王文川的身份直接找个由头,把张任侠发配岭南,再安排人截留他的全部奏章。
只要张任侠不在京城,上不了流民图,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但很快,楚歌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知道,张任侠的这个行为其实是一种必然。或者说,张任侠其实只是旧党的一个棋子,即便没有张任侠上流民图,以文君实为首的旧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总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天灾来攻击王文川的新法。
欺上瞒下或许是一种选择,捂住大部分人的嘴、让他们无法向皇帝上疏也是一种选择,但这些办法都太容易翻车了。
欺上瞒下也是有讲究的,小事很好瞒,但天灾这么大的事情,瞒得越久,翻车的时候就会越惨烈。
所以,还是要想办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件事情难就难在,天灾跟新法,在当时的人眼中,是一种强相关的状态。
“那场大旱,恰好就赶在新法施行后发生。
“牛渚之战十年后就要打响,我必须争分夺秒,一秒钟都不能浪费。所以,我不可能先让旧党去治理国家,等大旱出现、天怒人怨时再推行新法。那样的话,时间根本不够。
“所以,我要反过来利用这场大雨。
“郑侠上书时或许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没想到,大旱了几个月之后竟然真的下雨了。在当时的人看来,这是他的精神感动了上天,但实际上,这明显是一次巧合……
“只不过这次的巧合,却给了新法致命一击。
“如果我能够反过来利用这次大雨呢?如果我能想办法,让天人感应站在我这边呢?”
楚歌的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个计划。
只是他没来得及实施,眼前的雾气已经再度弥漫,今天的游戏时间又要结束了。
楚歌有些惋惜,不过转念一想,今晚他已经在王文川这个角色的故事线上迈了一大步。尤其是权臣路线走通了,整个历史切片的难度也骤然下降,这让他信心倍增。
……
此时,其他的玩家们也纷纷从睡梦中醒来。
《暗沙》的官方论坛上,很快就被玩家们的讨论给刷屏了。
“靠!这个副本的二阶段,未免也太难了!”
“是啊,两条线感觉都是MAX难度啊。”
“其实也不能说是特别难,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憋屈!跟盛太祖的那个副本比起来,太憋屈了!”
“是啊,关键还是因为虞稼轩和王文川都是臣子,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雄心壮志,皇帝不支持,那也一切白搭啊!”
论坛上的玩家们,可以说是怨声载道。
已经有玩家进一步捋顺了“欲说还休”这个副本的详细通关方式。
就像之前很多玩家预估的,这个副本的终极目标是打赢牛渚之战,在没有赵彬甫这个关键人物的情况下,战胜强化版的金兵。
但之前,玩家们对于具体要如何去做都还比较模糊,只能大致猜到多半是要让虞稼轩来担任这个领兵的角色。
但现在随着玩家们的进度推进,这一切也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虞稼轩和王文川,可以看成是一文一武两条线。
虞稼轩代表着武,他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战斗力爆表,也极有军事天赋。
目前扮演虞稼轩这条线进度最快的玩家是赵海平,按照他的攻略,虞稼轩这条线至少有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劫营,第二阶段是剿匪,第三阶段是练兵。
劫营的两种解法,玩家们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了,但第二阶段的剿匪,难倒了不少人。
难点不在于打不打得过,而在于根本抓不到这伙茶匪!
每次带着官兵大规模去剿匪,这些茶匪总能提前得到消息、溜之大吉。
玩家们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就有力无处使。
赵海平在扑空了两次之后,认真分析了一下当前剿匪的形势,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从官军中认真选拔了五百死士,硬冲!
结果,还真被他给冲下来了。
究其原因,还是得从茶匪每次都能躲开官军围剿这件事情开始说起。
茶匪在附近是有百姓支持的,所以只要官军大规模集结,总会有百姓去通风报信。茶匪在信息获取上碾压官军,自然每次都能逃出生天。
所以,赵海平故意在城中多逗留了几日,让官军在城中操练、休息,给茶匪制造了一种假象。
而在操练的过程中,赵海平暗中挑选出精兵五百,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上山。
当然,如此一来,官军的人数就完全不占优势了。
茶匪足有数千人,赵海平带领的这区区五百人,处于绝对的劣势。
但尝试了两次之后赵海平发现,这些茶匪其实都只是乌合之众而已,面对着武力值爆表的虞稼轩和如同天降的官兵,这些茶匪很快就士气崩溃,四散奔逃。
赵海平找准时机斩了其中的几个头领,这次的匪患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平定了下去。
紧接着,他进入了虞稼轩这条线的第三阶段。
第三阶段的主要目标是练兵。
在平定茶匪之后,虞稼轩又转战多地,作为救火队员,平定各地的匪乱。
只是当时的地方官军战斗力并不高,而且军备废弛。哪怕是去打土匪,也有些吃力。
更何况虞稼轩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这些土匪,而是金人。
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些山匪中有不少都是生活不下去的贫苦农民,有很多是像之前的茶商一样被迫落草为寇的。作为齐朝的官员,他要剿匪,要保境安民,这是他的职责。
但他也始终都没有忘记,金人才是他此生最大的敌人。
所以,虞稼轩上书皇帝,希望能创建一支有战斗力的地方部队,并得到了皇帝的同意。
赵海平本来以为练兵这种事情并不难,结果一上手才发现,这里边明明就有坑!
因为皇帝和虞稼轩的思路,不能说是大相径庭吧,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皇帝的想法,仅仅是为了建立一支地方的民兵组织,用于对付各地频发的暴乱,维持地方治安。Χiυmъ.cοΜ
换言之,皇帝只想要一支救火队。
但虞稼轩的志向肯定并不在此,他想要将这支飞虎军打造成真正具有战斗力的部队,未来一旦边境有变,是可以随时拉到前线去跟金兵硬碰硬的!
于是,玩家们在组建飞虎军时就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困难:没钱!
毕竟在皇帝看来,这支飞虎军只是用来镇压地方起义的治安军,所以在军费方面给得十分有限。
赵海平在扮演虞稼轩的过程中发现,如果真的只拿皇帝的这点拨款来组建飞虎军,组建起来的只能是一支弱鸡队伍,想要指望着它来打赢金兵,根本不可能。
所以,赵海平开始尝试着从各种地方搞钱,飞虎军的经费开支特别巨大。
这样一来,又遭到了各种各样的弹劾。
有些人说,虞稼轩的飞虎军经费开支特别巨大,影响了其他军队的日常开支;也有人说,飞虎军大操大办,不仅劳民伤财,还很可能会引起金国方面的震动,造成边境摩擦,甚至引发战争。
这些在玩家看来自然是无稽之谈,但架不住皇帝真的让特使带来一道金牌,让他的飞虎军立刻停办。
赵海平一脸懵逼,但金牌都到了,他也不敢违抗,飞虎军也就没办法再继续筹建下去。
虞稼轩的这条线,就卡在这里了。
而另一边,王文川的这条文线,则引发了更多的争议。
虞稼轩的这条线,相对解法较为单一,不管是劫营还是剿匪,归根结底都是用出色的军事才能去破解,解法大同小异。
但王文川变法的这条线,玩家们的解法可就是五花八门了。
甚至被很多玩家玩成了模拟经营类游戏,逮着这个历史切片,疯狂试验自己的经济构想。
但结果,多半是花式失败……
与其说是玩家们在疯狂表演不同的经济学改革思路,倒不如说是这个历史切片中的底层官员们在疯狂表演唱歪经。
玩家们发现,不管怎么努力地去完善细节,不管想出来的新法方案如何完美,最终执行起来都可以用副本的名字来形容。
欲说还休。
这些底层官员的行为,真的让人一言难尽。
有些玩家一怒之下干脆不装了,撕破脸赤裸裸地敛财,只顾着打赢十年后的牛渚之战,结果闹得民变四起,很快就被旧党弹劾罢相,光速重开。
一番试验之后,许多玩家无奈地发现,似乎抄王文川的标准答案,反而变成了最稳妥的选择。
严格按照王文川当时的办法,至少能让新法稳住五年。
当然了,五年后还是会因为旱灾和张任侠上的流民图而被罢相。
紧接着又有玩家尝试着去扮演张任侠,让他不要上流民图,或者干脆用王文川的身份去打压张任侠、用王文川去苦口婆心地劝说张任侠……
虽然最终的结果还是不甚乐观,但玩家们已经基本上确定了通关的办法,也确定了虞稼轩和王文川这两条线之间的关系。
两条线是互相影响的。
王文川的变法,可能会让国库充盈,也可能在地方上制造大量的流民,导致匪患丛生。
虞稼轩训练飞虎军,需要国家的财政拨款,国家的经济状况越好,飞虎军能够得到的军资就越多;而虞稼轩如果不能及时评定这些匪患,那么旧党就更能找到机会弹劾王文川,让新法更早陷入失败。
如何尽可能少产生流民的钱情况下用新法增加税赋收入,如何尽可能地平定地方匪患并在朝廷并不支持的情况下练成飞虎军,成了玩家们通关的关键。
在理想状态下,玩家们通过王文川的变法为齐朝积累大量的军资,在用虞稼轩的身份训练飞虎军,两相结合,就有希望打赢牛渚之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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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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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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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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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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