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同学跑的挺快,但是当她从厨房到楼上跑了一个来回再过来时,徐容都快把荷包蛋准备好了。
“徐老师你快看,这是什么!”小张同学一脸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本本,举在他跟前。
徐容扫了一眼,诧异地打量着她,问道:“你一个暑假就考下来啦?厉害啊。”
一本崭新的驾驶证。
“昂!”小张同学先是骄傲地仰着下巴,斜着眼望着他,可是紧接着眉头就徐徐蹙起,“徐老师,什么叫,一個暑假就考下来了?”
“哈哈。”徐容打了个哈哈,“你还没洗脸吧?赶紧先去洗漱洗漱,一嘴的口臭味熏的我都睁不开眼睛。”
“不臭啊?”小站同学自己哈了口气闻了闻,纳闷道,“而且刚才在床上伱亲我的时候怎么就不嫌弃臭啊?”
“那也得洗脸洗手才能吃饭啊。”
“我怕你做不好,特意过来看看。”小张同学一把将本本拍到了他手里,捋起了袖子洗着手道,“给,我来做饭,以后你负责挣钱养家,我就负责貌美如花。”
徐容被她扒拉到一边,也没争,顺手的打开了油烟机,道:“你这话不全对,我不能光负责挣钱养家吧,还得负责插花呢。”
“插花?插什么花?”小张同学在最初没反应过来,可是等了一会儿,她悄悄地转过小脑袋,脸蛋泛红。
吃饭的时候,伴随着碗筷碰撞的清脆,小张同学不由得走了神,因为眼下的生活简直是以前梦寐以求的,可以天天跟徐老师在一块。
“怎么了,咋突然跟傻了似的?”
“徐老师,等开学了咱们是住学校还是住家里啊?”
徐容想了想,道:“平时住学校吧,周末再回来,一来一回挺远的,你暑假复习的怎么样了,在家有没有好好学?”
“有的。”
见徐容要张嘴,小张同学立马截住了他的话,道:“不许考我。”
“我本来没那么想,但是你这句话提醒到我了,赶快吃饭,完了我得好好检查检查你的复习情况。”
小张同学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好一会儿才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道:“徐老师,你是不是又在想不健康的东西?”
“嗯?”
“嗯!”
徐容瞪了她一眼,道:“整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我们是成年人,要学会节制。”
“是这样嘛?!”
尽管徐容说的义正言辞,可是见识过他不穿衣服的模样之后,小张同学是不太信的,道:“徐老师,等会儿咱们得出去买点东西,比如电吹风啊、衣撑啊、杯子什么的。”
“嗯,等下午了吧,你先歇歇,然后咱们想想都需要买什么,尽量一次买齐整。”
小张同学摇了摇头,道:“不用,好些需要买的我都记在本上了,对了,还有床刷也要买,等会儿吃过饭你提醒我一下,别让我给我忘了。”
徐容诧异地瞧着她:“买床刷干什么?”
“你都没看见吗?刚才我收拾床的时候,好几根你的毛毛。”
“上来就赖我,也有可能是你的吧?”
“你胡说。”小张同学立刻反驳道,“我的是弯弯曲曲的,你的又长又直,那明明就是你的。”
“你要这么说等会儿我可得仔细研究研究了啊。”
小张同学的气势登时弱了老大一截,道:“那,那还是算了吧。”
俩人做着想了半天,到了下午,终于把该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清单给整理了出来,这一看,还真不少,。
可是临出门前,天上却瓢起了雨珠,小张同学站在门前,探头瞧着外边的天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白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鞋子又要脏了。”
徐容一瞧,考虑到反正开学还有两天,就道:“我有一个不怕鞋子脏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
“当然是不出门啊。”
“啊。”小张同学冷不丁地被徐容抱起,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徐老师,你抱我做什么?”
“只要一直躺着,鞋子肯定就不会脏。”
“徐老师,中午...”小张同学似乎怕别人瞧见,着急忙慌地关上了门,附在他耳边道,“中午才学过的呀。”
“中午饭吃了,难道晚饭就不吃了吗?”
“可是,可是...”小张同学被徐容抱着上了楼,可是了半天,愣是没可是出下文,因为她发现徐老师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千钧一发之后,小张同学无力地趴在他怀里,可是神情颇为讶异,道:“徐老师,真的好奇怪噢,以前我都不知道,我的柔韧性竟然那么好,膝盖竟然可以那么轻易地碰到肩膀,而且一点都不感觉吃力。”
“就是,就是腰有点酸。”
“废话,一个大活人给你压腿呢。”
察觉到稍微有点凉意,徐容扯过了旁边的空调被,搭在了两人身上,道:“我听说,可以垫个枕头,会好很多?”
“有用吗?”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试试!”
“徐老师,你,你不累吗?”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可是刚刚才...不行的。”
经过徐容好一番软磨硬泡的据理力争,小张同学由半推半就,开始里应外合,只是也因身心交瘁,渐渐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直到徐容鸣金收兵后好半晌,她才缓过儿劲儿来,有气无力地道:“徐老师,你,你真的不累吗?”
徐容抱着她,俩手倒也没闲着,道:“不累啊,我之前就跟你说平时要多锻炼锻炼,你就是不听,这下知道了吧?”
小张同学今年才二十二,只要持之以恒、契而不舍,假以时日,大有可为!
“可是那个时候我想的是,如果要是有重的活,可以让你来干啊。”
“难道刚才这件重活不是徐老师干的?”
“徐老师你好不要脸呀,哈哈哈。”
她一会儿摸摸徐容的腹肌,一会儿摸摸他的胳膊,道:“徐老师这些你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呀?”
徐容想了想道:“早了,初中的时候就有了,你不是看过新闻嘛,就是我拉平板车那个,以前家里收种庄稼、往地里拉粪、拉化肥什么,我家又没拖拉机,都是肩膀上挎根绳硬拉,路又不平整,要是没力气,我们爷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琇書蛧
他现在回忆起来,觉得那是挺愉快一段时光,可是瞧着小张同学情绪低沉,抬起了胳膊,特意展示了一翻自己的肱二头肌,道:“来,让你好好摸摸。“
”哇,真的好结实啊。“
“你摸哪呢?我说的是胳膊!”徐容神情诡异地瞧着小张同学道,”你说一下下去,能不能把你打哭?”
“徐老师,人家本来还心疼你呢,哼,再也不要心疼你啦。”
“哈哈。”徐容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可心疼的,那时候因为没见过世面,而且村子里好多人都差不多,其实也没感觉苦,但是对于现在而言是很宝贵的经历。”
小张同学没有经历过他经历的,因此的也不大能理解他的“宝贵”的具体含义,只隐约明白这应当是他高度自律的缘由。
徐容轻轻变幻的手掌乍然顿住,问道:“对了,这次腰不酸了吧?”
“嗯,好多啦。”
徐容又伸手捏了捏枕头,突然想起了件事儿,道:“我感觉咱们沙发的靠枕要比枕头软啊?我去把楼下的和旁边的各拿一个过来,咱们试试?”
小张一把抱住了就要起身下床徐容,瞥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色,道:“徐老师,我,咱们,先歇歇吧?”
都已经日落西山啦!
“嗯,那先歇会儿,养精蓄锐,等会儿再帮你压腿。”
“你就知道欺负我。”小张同学又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道,“徐老师,不能这样的,伤身体。”
“我这才哪到哪,你看看古人,无论是身体素质、医疗条件和卫生水平都不比咱们现在吧,但是人家早上日上三竿,中午吃个饭,溜达溜达,完了常记溪亭日暮,到了晚上,又能夜以继日,也没见他们伤身体啊?”
小张同学仰着脖子,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了意思,才道:“那,那要是按你这么说,咱们每一次分开,再见面必须得三次了?”
“嗯?”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徐容笑着道:“那你到时候得先刮目才行。”
“嗯?”
“嗯!”
又闹腾了一会儿,天色见黑,小张同学又趴到了徐容怀里,道:“徐老师,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个说法,就是说孩子智商随妈,脾气随爸,那如果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你说是不是得既聪明脾气又好?”
徐容沉吟了一会儿,断言道:“这种说法没有科学依据,半点都不能信。”
“也是。”小张同学点了点头,等了一会儿,忽地一骨碌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徐容,“徐老师,你是不是拐弯抹角说我笨?”
徐容诧异地瞧着她,道:“你看这种复杂的问题你都能想明白,怎么能说是不聪明呢?”
“也是噢。”
俩人黏黏糊糊地在家晃了一天,到了深夜,终于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必须要去买东西,因为距离开学只有两天了。
再一天的清晨,并未到日上三竿,作为演员必修课的晨操过后,俩人吃了点东西,进城。
直到来到了小区门口,徐容才深刻地感受到车子简直是生活的必须品,他跟小张同学站在门口等了七八分钟,愣是没瞧见一辆出租车的影子。
正在徐容想着要不要喊靳芳芳开车来接的时候,打小区内驶出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了两人跟前,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瘦长脸女孩探出头来,笑着道:“徐老师,去哪?我送你。”
“行,那谢谢啦。”徐容也没客气,这是他的管家。
名叫张扬,个头不高,留着单马尾,对人总是相当亲和,平时说话做事也是不急不躁的。
徐容看过不少盘,干销售这块的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一旦到了更具体的物业服务上,多是以年轻女孩儿为主,兴许是女孩心思更细一些吧,但是奇怪的是年龄大的却不多。
徐容带着小张同学上了车,对张扬说道:“你等会儿把我放到公交站就行。”
张扬笑着道:“徐老师你太客气啦,你们要去哪,我直接把你们送过去,等晚上要回来给我发个信息,我再去接你们。”
她先前听徐容说过还没买车,甚至连驾照都没考,她当然不会怀疑一个买了两套别墅的人买不起车,只能猜测大概是没時间。
剛才她正忙着,接到门口保安的电话,说徐容似乎站在门口等出租车,立刻就赶了过来,这个小区的住户,但凡有个看她顺眼,愿意提携她一把或者把她扶正的,还做什么管家?
徐容笑着道:“这多不好意思啊,你忙你的,我们就是出去买点东西。”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是做这个的,只要你满意,我的工作就做好啦。”
徐容笑了笑,没再争辩,道:“你负责几户啊?”
张扬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道:“三户,不过其中两户都是你的。”
“哈哈。”
小张同學自打进了商场一楼,立刻跟打了鸡血似,小白鞋大长腿连带着都轻快了许多,这瞅瞅那看看,也不一定买,总是仔细对比之后纠结一会儿,再问问他的主意,才能下定决心。
逛了半天,临到中午,徐容突然生出些意兴阑珊之感。
小张同学迈着两条大白腿正逛的欢快,回头一瞅,见徐容停在远处的架子旁,驻足沉思,她小跑着到了跟前,问道:“怎么了,徐老师?”
徐容扬了扬手中的手提袋,道:“我就是感觉咱们这么逛了半天,就买这么一点东西,特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嗯?没有意义?”
徐容想了想,认真道:“再有三个月你就要考研,我明年开年就有一部戏要拍,时间很紧张,不能这么浪费,东西咱们也不是急着用,这些都可以以后再买,现在得赶紧做对未来更有意义的事情。”
小张同学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颇爲认同地点了点头,除了日用品,其他都不是特别急需,也确实应该把时间放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只是进了家门,鞋子还没来得及换,被拦腰抱起的一瞬间,小张同学才终于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呸,狗男人,骗人不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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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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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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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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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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