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为了避免尴尬,他训斥了几人一番,多留了一会儿,可是为了让每个人都感受到自己的“不满和愤怒”,他的视线尽可能的照顾到了每个人。
但人实在太多了,他哪有时间去看小张同学?
自家老婆什么时候都能看,别人老婆可是看一次少一次。
作为男人,要说没有更大的欲望简直是自欺欺人,但他走到今天,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对欲望的克制。
其次,哪怕如今正值青年,他能够分散在小张同学身上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适度的关心让人觉得有归属感,但是如果关心过多,就会造成精神的疲惫。
他并非没有感受过除小张同学以外的人关心,除了觉得对方有眼光之外,更多的感受就是麻烦,因此,但凡某个异性表现出丁点的不轨倾向,关心的消息、电话,他为了不让对方尴尬,一般不会不回,但也不会立刻回复。
回复间隔的时间往往在24个小时或者更长一点。
培养感情需要投入时间、精力,维护感情所需要的投入只会更多而非更少。
直到吃饭前,徐容才和小张同学有独处的机会。
徐容一边系着衬衣的扣子,通过镜子望着身后低着头将领带上的吊牌剪掉的小张同学,道:“小张,我怎么感觉今天你有点,不好意思见我?”
“哪有?!”
小张同学拿着红色领带,看着徐容身上正好合身的衬衣,道:“果然,正正好好。”
她似乎想笑,又似乎在努力克制,但轻微上扬的嘴角以及刻意闪躲的视线,尤其是比平时稍微扭捏的语气,无不都证明她在说谎。
“咱们要结婚啦。”徐容看着她,笑着,颇为感慨地说道,按理说,两人很难走到今天。
这些年他听到了太多太多的流言蜚语,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诱惑,甚至几个小时之前,他差点就着了文永珊的道。
小张同学这才碰触他的视线,在对视了一秒后,两人同时笑了。
她兴致勃勃地拿起了领带挂在了徐容脖子上,道:“我给你打。”
“你会打...”话说了个开头,徐容才意识到自己被小张同学套路了,因为小张同学既没有做出打领带的姿势,也根本不具备这个两人都不算熟悉的技巧。
但是她也没想打领带,而是踮起了脚跟,抱着他的脖子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过了一会儿,小张同学缓缓把脑袋撤了回去,皱着眉头瞧着他:“徐老师,你为什么不抱我?”
徐容接过了领带,瞥了她一眼,道:“你说这话就是在看不起我。”
“嗯?”
徐容笑着,道:“你妈就在做饭,徐行、杨蜜她们在旁边的起居室,你说待会儿书都翻开了,是读还是不读?”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就想那些事儿啊。”
“不是我整天就想那些事儿。”徐容拽着小张同学的胳膊,将她扯到了镜子前,“你看看你的脸,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小张同学先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过头脑袋,又狐疑地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什么也没有呀。”
】
“难道你没觉得,你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欠你好几个亿?”
“哪有?”小张同学本想反驳,可是看到徐容脸上色色的表情,她才恍然过来他在说什么,“啊,徐老师你好讨厌呀。”
两人打闹了一阵,徐容才想起正事还没做,试试衣服合不合身,尽管知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毕竟是结婚的时候穿的,稳妥一点总没什么大问题。
他平时的衣服大多是小张同学买的,他自己买衣服没那么多要求,穿着舒服就行,只不过因为没那么多时间比来比去,因此一般情况下,他买衣服都尽可能的挑贵的买,正常情况下,越贵穿着越舒服。
但小张同学和他稍微有点不一样,比如什么颜色的上衣要搭配什么样的裤子、鞋子等等等等,反正讲究可多。
“徐老师,我感觉我像是在做梦。”小张同学以帮他抻衣服的名义抱着他的后腰。
“为什么这么说?咱们都在一起七八年了,你这梦时间有点长啊。”
“你没看嘛,网上好多人都说,都说我配不上你。”小张同学稍微仰起了脑袋,看着他的后脑勺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呀?”
“你别再蹭了,蹭皱了你可得负责。”
“没有啊,没皱啊?”
“现在是没皱,可是你要是这么个蹭法,挡不住等一会儿它就要皱。”
“哈哈哈。”小张同学知道他不敢在外边那么多人情况下争分夺秒,因此两只小手更加的肆无忌惮上下游走。
徐容也笑着,道:“不要管网上怎么说,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很多有权的,还有一些特别有钱的商人,都很喜欢舒琪吧。”
“嗯。”
徐容看着被自己系成了红领巾的领带,再次扯开了道:“其实那些恨不得替我找一个更红的女明星结婚的人,都是典型的弱者心态。”
小张同学停下了动作,疑惑地道:“弱者心态?”
在袁雨、宋佚的小圈子当中,她是当仁不让的核心,不仅仅是因为她老板娘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她对生活的独到见解、对表演的深刻认识,常常让二人叹为观止,但她却并不以此为傲。
因为那些见解,绝大多数都是她从徐老师这照搬的!
“对,他们希望能够借助另一半的帮助,达成自己对事业的企图心,当然更重要的满足不可能实现的征服欲、虚荣心,仅此而已。”
小张同学若有所悟地点了点脑袋,道:“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样不是挺好嘛?!”
“徐老师,你说实话,今天早上你进门的时候...”
听到话音儿,瞧着小张同学玩笑似的脸色,徐容语气严肃地打断了她的下半截话,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你去看看,谁家换衣服不关门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做事没一点分寸,家里那么多人。”徐容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点,尽管小张同学以玩笑的语气重拾了这个话题,但是他毫不怀疑她中途变脸,然后上纲上线。
“那爷爷他们不是出门了嘛...”
“你怎么确定他们就不会因为东西落下再回来拿呢?”
“还有。”徐容顿了下,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整理着思路,他只是谨慎的选择了先下手为强的策略,理由也都是现编的,说出口后他自己也觉得牵强,可是牵强不牵强无所谓,重要的是要率先抢占道德的制高点,因为他不占领,小张同学保准会爬上去吆五喝六。
“你以为我看了她们是她们吃亏嘛?”徐容毫不心虚地和小张同学对视着,上下嘴皮一吧嗒,把黑的说成了白的,“错了!真正吃亏的是你!”
小张同学蒙蒙登登地指着自己:“我?吃亏?”
“你以为呢?其实当时就是一晃,我什么也没看见,其实也不能说一晃吧,但是那段时间我的注意力一直在你身上,你知道的,你和别的女人站在一块,我肯定不会看别人。”
思路理清之后,徐容率先把自己摘了出来,和小张同学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也吃了不少闷亏,不过他渐渐摸清了路子,小张同学的吵架思维就是典型的海洋法系思维。
她对于两人间发生过的每一件小事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比如平时拌嘴的时候,她随口就能说出三年前发生的类似的一件事,一旦在三年前那件事自己输了理,她立刻就有一种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的心态。
可是对于生活中的这些琐事,别说三年,只要三天他就能忘的干干净净,但是到底哪件事占理哪件事没占理,她自己心里明白,以后但凡遇到类似的事儿,她都会以上一次的结果为依据,一旦那次她没占理,下一次发生了类似的事情,说话天然的就先少三分底气。
“但是她们会怎么想呢?”
徐容不疾不徐而又认真严肃地道:“她们会认为我看了她们,心里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幻想,我并没有诋毁你们之间友谊的打算,但是你自己想想,我第一次看了你完全没穿衣服的时候,你是不是产生了更进一步的幻想。”xǐυmь.℃òm
小张同学张大了嘴巴,徐老师第一次看她完完全全没穿衣服,那会儿他们都同居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当时的地点是在浴室,还是徐老师半强迫式的...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他们就像亚当和夏娃第一次偷吃苹果一样,连她自己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身体的柔韧性那么好,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但是...
徐容没有给小张同学思考的时间,再次澄清自己的无辜:“当然,我不会对她们产生哪怕丝毫的想法,但是,你能保证我跟她们以后不合作嘛?当种子种下,再浇水施肥,既会给我造成烦恼,也会给影响你们的友谊。”
“昨天晚上......”
徐容顺带着把昨天晚上的事大概描述了一下,主要是为了把小张同学的注意力从这件事上扯开,尽管已经尽可能的把自身的状态往好了说,可仍把小张同学吓的心有余季。
“哥,嫂子,换好了吗,吃饭啦。”徐行的声音适时的门外响起。
“噢噢,来啦。”小张同学应了两声,转过头来道,“徐老师我先下去帮忙哈,你赶紧换一下衣服。”
等小张同学出了门,徐容嘴角微微勾起,小张同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铃铃铃。”
“铃铃铃。”
他拿起了床上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愣了一瞬后接通了:“喂,黎叔啊。”
“也是刚回来,这不,昨晚上才杀青。”
“电视剧?”
“不好意思啊黎叔,你知道的,接下来的几年我的工作重心在电影上,暂时不接电视剧了。”
“真不用看,真的黎叔,不瞒你说,我接下来的两年其实根本没有档期。”
“真别等真别等...”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徐容长出了口气,他能出演《大明王朝1566》,虽然角色戏份不多,但是对他的影响至关重要。
也因此欠下了人情,但是欠的是刘合平,而不是黎叔。
他和黎叔来往不少,要论人情,其实并没有多少,之前补拍《大明》,为了请动他,他开出了远高于市场多倍的价格。
在筹备《北平》期间,他最初的导演人选也是黎叔或者张新健,只不过他拒绝了。
两人的情分到此为止,能够谈的,也只剩下利益。
可是电视剧行业已经没什么能够打动他,他既不缺钱,更不缺电视剧行业的荣誉。
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徐容从楼梯上下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爷爷、二爷爷以及小张同学的父母,道:“爷爷,爸妈,我去院里一趟,晚上的饭可能不在家吃,你们别等我啦。”
“路上慢点。”
“知道啦。”
等徐容出了门,爷爷看着坐在客厅里的一大家人,听着楼上六七个女孩传来的笑声,张了张嘴,可是最终只能无奈而又无声叹息,徐容这几年的确闯出了名堂,结个婚,员工加上徐行一家、小张的爸妈里里外外将近二十多口人跑前跑后,唯独他自己,要么不回来,回来也不过问一句。
他其实也没盼着徐容能有多大本事,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可是他更明白,到了徐容这个地步,他自己已经不能完全决定自身要做什么了。
徐容去院里当然不是去闲逛,上午袁雨都已经表达那么清楚,他要是还不明白,也不用当什么人艺长子了。
张合平会不知道他要结婚?
而且论起亲疏远近,要不要帮忙这种话,于情于理,都不需要袁雨代为转达的。
这毕竟是一个领导展现关怀、笼络人心的机会。
还是张合平没有他的电话?
有肯定是有的,只不过经了袁雨这么一道,是在提醒他一些他不方便亲自说的事情。
听话要是光听表面意思,难免要落个“那个谁谁谁真是个实诚人”的美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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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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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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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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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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