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气氛还是一样,客人扎堆聊天,娱乐,撩妹,脸上都是喜悦和开心,是不是都有笑声传来。
不过别人的欢乐,和黄原的悲伤,却形成很鲜明的对比了。
要不说伤心莫与他人说呢,人和人没有感同身受,悲喜也没有想通。
看着别人开心的样子,黄原感觉自己格格不入。拿着啤酒灌了一口,黄原又拿过宁渠的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烟雾吐出来的时候,还伴随着他的咳嗽声。
咳咳。
他平时是很少很少会抽烟的,属于是不抽烟的那种状态最多,游小鱼不让他抽烟,只是现在.....就是想抽一支烟。
他也不知道是庆祝自由,还是感叹悲伤,或者是叛逆的心理。
看着烟雾,听着民谣,黄原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一句话。酒会伤肝,烟会伤肺,但是它们唯独不会让你伤心。
下意识的,都没有注意到能让你伤心逆流成河的人,其实都是走到心里的那个人。
洛白说的,当你爱的越深厚,伤口就越致命。
黄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熬,他知道自己会和洛白一样,让人带走半条命。
还是烟酒好,需要一个释放情绪缺口的时候,它们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只会给你的牢笼打开一個缺口。
黄原是这种感觉,他现在就像是被情绪的牢笼关上了,跑不出去,无法形容,就是很难受,很难过,很伤心。
这些情绪组合起开的时候,就炸在心里,炸的黄原更难受了。
洛白看他一杯杯的喝酒,心里有点生气,黄原很少这样郁闷,很难看到他买醉的时候,见到他,他总是微笑以对。
越是这样,洛白就知道他委屈越多。
铁骨铮铮的黄原,能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应该是个女的,男的可没有这个能力。
“行了,少喝一点,具体是什么情况,和我们说一下,我们一起帮你想想办法,光喝闷酒有什么用?”宁渠说道。
一直都挺坚强的一个汉子,突然之间变成了这个颓废的鬼样子,都和洛白以前差不多了。
那时候,他们找到洛白的时候,洛白都快得抑郁症了。
就是那种满地酒瓶,满地烟头,胡子拉碴,头发打结,那时候还是黄头发的洛白,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吴烨当时啪啪啪给他几个耳光,洛白呆滞了半天,然后哭了半个小时,哭的撕心裂肺,他们一辈子都忘不掉。
为什么他们一直都不同意洛白和东方淼死灰复燃,就是因为洛白当初完成蜕变,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以前的洛白已经死了,东方淼选的嘛!
当个采茶的小青年,也比当个舔狗好啊,不要做善良的比特犬,永远舔不到比特币。
一直都挺关注黄原的,不过他是那种没有结果就不会大张旗鼓的人。
用他的话说,万一没成呢?
自己给自己咒着了。
黄原一直没有和他们说的太清楚,关于她个隔壁老板娘游小鱼的事情,一直都说的模棱两可的。
组织了一下语言,黄原才说道:
“认识很久了,也喜欢很久了,我喜欢她,她们厂里的员工都知道。”
“就是每次客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喜酒,我总是说快了,说了一两年了吧!你们也清楚,她爸一直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阻挠我们在一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原本的想法是,大家一起坚持一下,克服一下,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们两个人的想法,父母总是拗不过要嫁人的闺女嘛!。”
“不只是我这样想的,游小鱼也是这样说的,她总说,大不了就是再过一年或者两年,总归是要把她嫁出去的,熬着熬着,她都变成老姑娘了,总会把她嫁了。”
“她对外人一直都大大咧咧的,不过,她却一直都挺怕他爸,她妈妈去世的早,从小就是她爸把她带大的。”
“他爸爸都很不喜欢我,应该说是很讨厌我,我也很清楚这个情况,你们可能不知道,为了躲她吧,我特么都快成蜘蛛侠了。”
“本来和平时也差不多,今天过去的时候,饭还没有吃完,就刚好遇到她爸回来了,指着我鼻子骂我,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说真的,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要是换个人,我拿两个奥迪赔他也得动手。”
“他还是不同意,然后游小鱼什么也没说,把我拉开了,可能以为我要动手,其实我没有这个想法,一直到我走的时候,她也什么都没说。”
“我最难过的,不是她爸说的那些话,而是她从头到尾,没有为莪说哪怕一句话。”
“不求她坚定的站在我这边,我可以理解她为难,但是她连步伐动作都没有,敷衍都没有。”
“我现在是想开了,可能在她的心里面,还是她爸才是最重要的。”
“人说事不过三,忍不过五,算算也不止五次了,想着给自己留个尊严吧。”
“脸凑过去给人家打,打也打够了,疼也疼够了。”
黄原把前因后果和他们说了一下,包括最终放弃的理由,说完以后,他反而感觉轻松了许多。
抽着烟,黄原靠着沙发,拿起酒闷了一杯。
想好了,反正也不同意,反正也不在意,反正也没有什么意义,恋恋不舍的有什么意思呢?
吴烨几人默默地听着黄原说完。才对这个事情了解了一个大概。
难怪他会那么伤心,换成谁遇到这种事情也的失望。
为什么人都喜欢那种全心全意,义无反顾的爱情,还不是因为能感觉到对方是真的爱自己,没有保留的那种爱。
黄原不是不知道,只是游小鱼平时也和他说很多,只是拿她老爹没办法。
在她老爹哪里,她一直是唯唯诺诺的,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坚定的抗争过,只是过后再来哄他。
这次不哄了,没必要了。
宁渠叹了一口气,遇到这种性子软的女孩子,真的是很无奈,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坚持。总是会被家人左右想法和意见。
不去直面困难,而是想着绕过,想着拖字诀,拖到四十岁?要是一直不同意呢?难道就一直等?一直拖,一直耗着?
宁渠觉得她在感情这个事情上,想的有些单纯了。
“那些都不重要,都已经过去了,我就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吴烨问他。
最重要的还是黄原的想法,还有游小鱼的想法。
其他的问题,总归是可以找到办法解决的,如果他都直接没有想法了,那么连问题都不需要解决了。
解决不了问题,就直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我现在没什么想法,就想安静一段时间,就是突然感觉心里面好像空落落的。缺了那么一块。”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分手,但是每次都把这个想法放弃掉了。”
“觉得在一起不容易,分开或许很容易,但是分开以后,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再在一起的机会了。”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已经放弃了,我好像做了所有的努力,一直在只是在感动自己。”
黄原说完,揉了揉头发。
其实他原本以为,放弃了以后会很轻松,但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轻松,反而是觉得失去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好像是,养了很久的宠物丢了一样。
并没有和想象中的立刻丢开了所有事情一样,反而后悔似的自我拷问接踵而至,一遍一遍问自己后不后悔。
后悔个几8,劳资分分钟再找一个。
这是吹牛的,男人都这样。
“那就这几天先安静安静。”吴烨说道:“反正也不急,公寓里的空房子也多,随便买一套立马就住。”
安安静静的好好想一想,想清楚。
如果黄原搬家,这样的话,大家还能聚在一起,想吃饭的时候,就随时跟他们约个饭,想聊天的时候,也可以随时聊天。
有些东西,一个人想不清楚,还可以找人谈谈心。
“我先看看情况吧,修理厂那边也离不开我,到时候不行再来这边买个房子住。”黄原并没有立刻同意,而是想了想才回答。
“你不是为了回去又能看到她吧?”宁渠问他。
黄原看了他一眼:“劳资才不会那么没出息,难道我把修理厂搬走?”
宁渠:“......”
这个倒是个问题。
黄原又点了一支烟,他现在就感觉自己特别的不得劲儿,特别的烦躁。
明明就是自己想清楚了以后才做的决定。但是做完决定以后,这种情绪又怎么甩都甩开,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黏着以后。黄原觉得心里特别的烦。
脑子里总是时不时的闪过游小鱼,他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
CPU中病毒了一样。
他有点陷入自我怀疑了。
“你们说,我是不是个舔狗?”黄原问他们。
几人:“......”
这是多不相信自己?
大家摇摇头。
在感情上没有明确的态度。一直在敷衍,这种情况下还拼命的对人家好,这种才是舔狗。
黄原这种情况肯定不是,起码人家游小鱼,对他是有反馈的,私底下来说,对他还是很好,喜欢他的。
舔狗没地方谈,很多人根本就不懂舔狗是什么意思,自发的把所有的,付出感情多的一方冠以舔狗。
就像是不认识的字,就只认一半认识的。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不过我就特别好奇,还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他爸那么讨厌你?”
“嫌弃你们家钱多了?还是嫌弃你是个懒鬼?还是觉得你长得丑,或者人品不好?你去男科被他知道了?”
洛白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讨厌一个人。
总不可能他是个控吧?
黄原:“......”
提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叹气:“关于他为什么讨厌我的这个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如果不是那么复杂,也不至于拦住他这么多年。
“既然说来话长,那你就长话短说。”吴烨回答。
黄原点点头:“我揍过他。”
几人:“……”
长话短说。
确实是够精炼,把经过,结果都表达了。
不过他这个话,倒是把几人的好奇心引出来了,黄原其实是个讲道理的人,比起来吴烨还更喜欢揍人。
“展开是说说。”宁渠回答。
他属于是瓜心活跃的一个,对于这种故事,他很好奇。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一次他喝酒喝醉的。准备打小鱼。被我揍了一顿。”黄原回答:“而且,而且他一直觉得,我爸妈看不起他们。”
“连带着,他总觉得我爸妈他们看不起小鱼,不喜欢她。但实际情况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再加上好几次,和我吵架的时候被我妈发现了,慢慢的,后来我妈也不同意。”
“我爸更是放过狠话,要是我少一根汗毛,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当时吵得特别厉害。”
“再说他是什么赚钱干什么,不是什么踏踏实实的人,我不太感冒他,他也不太感冒我。”
“反正就是很复杂。”
他有时候都觉得造化弄人,游小鱼顾虑的东西太多了,又觉得自己老妈不喜欢她,又考虑她比自己大,还要考虑她自己老爹的想法。
他自己呢,爸妈也对他好,看不得儿子受欺负,这也没有错。
所以,矛盾开始越来越大。
听完以后,几人大概理解他这个情况了,总之这个事情不好办。
关键是一个事情整复杂了以后,事情就不好办了,特别是两边家长根本就不对付,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就是平时他没有还嘴,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这个事情我站黄原这边,现在都二十多岁的人,应该有自己的坚持和主见,如果什么都听父母的,那这个事情最后应该怎么办?”洛白说道。
他觉得黄原的决定没有问题,要是换成他,早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将就个锤子。
都是我将就你,你怎么不将就我一下?
对于这种事情,洛白的想法最直接,可能是经历多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绝对没有将就什么。
“她为什么会这么听她爸的话?”宁渠问道。
和洛白关心的点不一样,宁渠更关心能解决问题的原因。
核心的问题,不就是她太听他爸的话了么?这个才是矛盾的基础点。
“她妈妈走得早,她是他爸爸带大的,开维修厂的钱,也不是他自己一分一分挣来的,而且他买彩票中的。”
“但是在她们家有钱的之前。日子过得很穷的。
“那时候,家里的经济收入全部都靠爸去赚,各种苦活累活都做过,而且她爸现在有累病,也是因为要拉扯她长大,因为她,她爸再也没有找过其他的老婆。”
“干脏活累活苦活,就是为了多赚点钱养她,其实也说不上是怕。更多的应该是愧疚。”
这个事情,游小鱼和他说过。
但是黄原可以理解让一次两次三次,接受不了一直让。xǐυmь.℃òm
愧疚不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回馈,可以有很多方式,这种方式摆明了就是让他忍着呗。
因为知道这些,他才宽容到了现在,如果没有这些缘故,他真的没有脾气?
收敛脾气,只是因为游小鱼。
好吧,他逮到机会,也揍了游小鱼爸爸一次。
宁渠认真的看了看他,然后才说道:“我和洛白的想法不一样,我觉得你还是再坚持坚持。毕竟这个事情,对于你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他并不是一天两天。”
“你要确定。真的是已经考虑好了,不要做什么事情一时冲动,免得以后后悔。”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能劝和好,就不劝分手。
宁渠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下了,还要时间来淡化,他当时也是这样,淡化了好久才好一些。
而且短期之间,也不可能接受新的人。那种感觉很难受的,很煎熬的,宁渠深有体会,他不希望黄原也去经历一遍。
最开始可能还能吹牛,慢慢的影子就越来越重,偶尔去去过的地方,还会触景生情。
那种思念突然爆发的感觉,让人死不了,活不好。
所以宁渠的想法和洛白不一样,还有机会在一起的话,就珍惜机会,不要错过彼此。
听到这个话以后,洛白不干了:“有没有发现人家对他是什么态度嘛?她如果连最基本的坚持都没有。每一次都是黄原来退步,来让她,难道让她一辈子吗?”
黄原和吴烨没有说话,倒是洛和白宁渠两个人吵了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说着自己的理论。
“现在别吵了,说好的朋友圈喝酒,我现在已经想好了,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
黄原拿着酒杯,和他们碰杯。
一个人也挺好的,起码不会有那么多情绪,自己支配所有的时间,不需要因为谁去占用自己的时间,不会因为谁去牵挂,去委屈。
求醉的想法,黄原表现得很明显,就这样,话没有说多少,酒却一直都没有停,不知不觉,黄原醉态越来越明显了。
脸红,呕吐,还非要喝,不喝就急眼。
没办法,只好让他喝。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喝酒,越是感觉脑子清醒。完全没有电视剧里面说的那样,喝醉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反而是思路越来越清晰,难过越来越明显,除了动作开始不听使唤,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脑子就像是换了新的CPU。
就是突然之间,黄原拿着酒杯,没由来的感觉一阵剧烈的悲伤,眼泪就突然冒出来了。
就像是控制不住,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终究,因为颜小鱼。
“真的,我有时候特别的不明白。我只是想好好谈个恋爱,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生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难。明明是别人那里。这是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在我这里,就像是天堑一样,根本迈不过去。”
“我以为我自己够坚强,够理智,我觉得她应该能感觉到,我为她受的那些委屈,我以为有这么一天,我和她爸吵架的时候,她会站在我面前维护一次。”
“啊~,但是我发现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到最后,我连再坚持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屮!”
“并没有奢望太多。特么的,老天爷却连最基本的都不给我。”
“凭什么?”
喝了不少的啤酒,然后加上还有烈酒,黄原总算是喝醉了,歪倒在卡座睡过去了,吴烨拿了个枕头给他垫了一下。
忍不住也有些烦躁的情绪,不只是他,洛白和宁渠有这种感觉。
洛白拿着杯子喝了一口酒,看着黄原说道:“把他带到里面的房间去休息吧,这里吵得很,睡觉都睡不安生。”
洛白指了指酒吧另一边。
睡得和死猪似的黄原,洛白和吴烨两个人一起努力,才把他架到房间架到房间去,把臭鞋丢到一边,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吴烨看了看房间,上次看到的那些小玩具,现在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好像因为白菜,洛白改变了很多了,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打破了之间的最长不喝茶记录。
吴烨只希望他不要和黄原一样,受这种委屈。
关好灯,关上房间门,又想起什么似的,洛白把空调打开,放了两瓶矿泉水在床头柜上。
回到位置上以后,洛白看了看他们两人:“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黄原这个情况,总要帮帮他。
宁渠看了看他:“你要什么办法?家破人亡的行不行?”
洛白:“……”
不说人亡,家破肯定不难,主要是黄原不可能让他们那么做。
洛白只是想让她感觉一下,黄原现在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阴暗的想法。
吴烨想了想才说道:“等他冷静几天,是好事,我们先以观后效。”
有些时候,分开未必是一个坏事情,只有分开以后才,才能更冷静的思考,才能更清楚的看到得失,知道一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一直都没有失去过什么的人,只有失去一次,后悔才能突破到心里。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样欺负黄原。”洛白说道。
“俺也一样!”
吴烨看了看他们:“你们不要弄巧成拙了,本来还有点机会,别最后被你俩给它搞没了,倒时候他不说什么,你们良心过意的去?。”
两人:“……”
吴烨的想法,就是先静观其变,如果后面对方也没什么反应,就直接给他介绍对象,如果后面有反应的话。就看她怎么说,怎么做。
反正主动权现在变了。
刚说着话,黄原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刚才扶他去休息的时候,他手机落在沙发上了。
看着备注鱼的电话号码,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出意外…”
“给我,我来骂她。”洛白伸手,被吴烨拍开。
吴烨接起电话,打开免提:“你好,哪位?”
“咦?我找黄原,请问你是?”她的声音通过外放传到大家耳朵里。
“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吴烨挂了电话。
宁渠两人:“……”
就这?
就这样就挂了,还有一肚子话没有说呢,你不说,我们说啊。
“就算你觉得你需要文明一点,你是开不了口骂她。你好歹也要说几句重话吧?”宁渠没理解。
“就是,就这么轻飘飘的,老黄在那边,受什么样的委屈你知道么?”洛白说道。
对于吴烨不是臭骂游小鱼这个事情,他们意见很大。
在两人看来,这种女生就应该说话重点,没必要给她那么好的语气。
吴烨把一只手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们两个闭嘴,然后另一只手指了指手机,没过几秒钟,手机就亮起来。
还是那个电话打过来的。
“你谁啊?为什么会有黄原的手机。”游小鱼开门见山。
“你管我谁,你谁啊?管那么宽?”
“我是....机主的女朋友,为什么他的手机在你这里?”
吴烨回答道:“他说自己没有女朋友。”
游小鱼:“.....”
想了想,吴烨继续说道:“刚才这个手机的机主,站在大桥边好久,我怕他出事情,就把他从桥上拉下来了,然后他拿着手机,说了几句话以后就把手机递给我,说他不要了。”
“我还问他,为什么这么好的手机他都不要了。他跟我说这个手机没信号。”
“然后他就走了。”
“没有女朋友是他自己说的,手机也是他送的。”
对面的游小鱼:“……”
为什么会这样?
想到黄原离开的时候那种坚决,游小鱼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好像做错了。
当时他眼里应该是失望吧?
“那你知道他往哪个方面去了吗?”游小鱼问道:“那条路,那个方向。”
“不知道,包括我看他伤心成那样,怕是死老婆才有那么伤心。”
游小鱼:“.....”
“那么温柔的一个男生,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就知道伤害这种老实人。”吴烨又说了一句。
游小鱼:“.......”
“你不是他女朋友吧?女朋友不可能人家难过还不在人家身边的,麻烦你给他女朋友说一下,让她早点把人接回去,外面冷的很。”
游小鱼:“.....”
她就是女朋友,哪里还有?就她这么一个不合格的女朋友。
被吴烨的几句话说沉默了。
“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呢,不是真伤心,谁愿意一脸死灰呢。”
“我…麻烦你给我说个地址。”游小鱼回答。
“你姓游?”
“对!”
“不好意思啊,他说了,姓游的电话,让我拉黑。”
游小鱼:“.....”
“我已经给他爸妈说了,姑娘,你就别管了,我猜的不错的话,罪魁祸首就是你。”
游小鱼:“.....”
几人都听到她的呜咽了。
吴烨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想想也没有说什么更难听的,已经很克制了,她爸说话估计更难听。
吴烨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看了看他们俩:“行了吧?”
“到位!”两人服气。
估计被吴烨说自闭了都。
总算是给黄原出了一口气,心情好多了,凭什么就让黄原一个人难过?
打个电话来哄一哄,下一次还是这样,再哄一哄,当他是什么?小孩子呢?
“先看看情况,看他自己怎么说。”吴烨说道:“拿他指纹把手机解开,拉黑了,明天和他说一下。”
洛白点点头,把手机放到自己兜里。
“等他醒酒再说吧!商量商量我们也回去了。”宁渠点上烟。
几人又商量了半天,然后才离开酒吧,各自回家休息,吴烨回到家的时候,凌晨已经睡着了,吴烨只好悄悄的躺好,没吵醒她。
或许是感觉到了吴烨的存在,迷迷糊糊的凌晨把手伸过来试探了一下,然后就靠过来了,挪到吴烨旁边。
吴烨笑了笑,悄悄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揽着她安然入睡
她习惯性的,把脚放在吴烨的脚上,推开以后她又会放上来,最后吴烨也认了,这样她好像睡得更好一些。
还没有睡着呢,吴烨就感觉衣服被她的口水浸透了不少。
凌晨微微的打鼾,睡得沉沉的,吴烨在黑暗里看了看他,转了个身。
突然有一个想法.....吴烨看了看自己的手,想把凌晨一手带大。
不过她似乎反应很快,下意识的,还没有睡醒,就把吴烨手拿开了。
没有成功,吴烨并不气馁,不多尝试几次,怎么知道成功来之不易?
可惜都失败了。
气!
睡觉!
睡着以后,吴烨做了一个阳春三月的梦。
梦里,他处境艰难,孤掌难鸣。
跟着一个看不到容貌的美女学做面,吴烨还学会了~揉面,而且还是蜀州的面。
不得不说,那面的质量,简直绝了。
不过,他虽然学的很认真的,还是被凌晨一巴掌拍醒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吴烨第一时间问她。
“鸭儿,你手规矩点。”凌晨怒气冲冲的提醒他。
第二时间,吴烨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就是感觉手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蹑手蹑手。
哦~原来如此,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样。
“意外,意外。”吴烨把手放到背后:“睡得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会这样。”
本来睡着之前,他都没有成功,没想到成功来的这么突然,一时之间,还有点惊喜不过来。
凌晨看了看他,打开灯,迅速的起床,钻出被窝。
注意到她脸红的和烧红的炭似的,吴烨识趣的没有逗她,不然肯定又是邦邦两拳。
“去哪啊?”
“关你屁事。”凌晨穿着拖鞋,去楼下了。
吴烨:?
这点事情,不至于要离家出走吧?你不也挺开心的嘛!
吴烨竖着耳朵,一直到听到卫生间的关门声,吴烨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去卫生间啊...卧槽。
不得了,不得了。
下雨天的田吧?泥泞。
吴烨没忍住,哈哈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嗅了一下。
高筋面,导致的手有余香。很独特的气息,白嗅不厌,雪的气息。
等了半天,吴烨才听到脚步声,凌晨回来的时候,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就睡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吴烨只有一小部分被子。
凌晨转身的时候,她连被子都没有了,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被子。
“给我点被子啊!”吴烨说道。
凌晨回答道:“冻死你。”
吴烨:“......”
你信不信我冻死自己,让你没有老公。
吴烨只好找个毯子凑合一下,凌晨看他可怜,又把被子给他一部分。
想睡着,又不放心吴烨。
“再不规矩,我给你手剁了。”凌晨严肃的警告吴烨。
刚才她做梦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花烛夜。
养了许多年的*兔子,首遭其冲。
兔子都变成了熏悟空,变化多端,和流体有的一拼。
然后就感觉自己到了沙漠里,越来越热,还越来越口渴,后来,她就醒了。
第一时间,她就发现。
兔子,被抓*住了。
尼古拉斯,涅兔,烨,正在涅兔。
原来不是梦,这是凌晨的第一反应,。
随之而来
人麻*了。
吴烨仿佛是会吸星大法一样,简单的,凌晨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重感冒了一样的,突然之间就没有力气了。
没坚持多久,凌晨就直呼NoNoNo。
她直接打了一下吴烨,吴烨才醒了,然后才规矩了。
凌晨却没法说自己的情况,只能去卫生间,顺便在楼下喝完水,口渴得很。
吴烨尬笑:“我就是想问一下,为什么去卫生间。”
凌晨打了他一拳,让后就转身睡觉,忍不住笑了笑,吴烨悄悄地靠着她。
早上的时候。
啪!
又是一巴掌,把吴烨从睡梦里拉回现实。
“你是不是想英年早逝?”凌晨气呼呼的问他。
特么的,又逮兔。
人家是逮虾户,吴烨是逮兔户。
破习惯一旦形成就改不了了似的,自己带着一个导航一样。
吴烨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
有了女朋友以后,很多都是自然而然学会的,他都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有自己的想法而已,它就是聪明点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
“我保证,它只是单纯想交个朋友。”吴烨狡辩着回答。
凌晨很苦恼,又得去卫生间了。
跑完步,吃过吴烨做的早餐,凌晨就拿着包包准备出发去医院了,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了一叠现金放在包里。
她没有开车,吴烨把她送到医院的,不过吴烨自己没有上去,他去了,田甜可能更不开心,吴烨直接去了店里。
刚好一个星期了,得对对账才行。
吴烨打电话给洛白,问他黄原的事情,洛白和他说,黄原已经离开了,就在刚才,和平时一样的笑容,一样的阳光,一样的元气满满。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开车离开富力这边,
另一边,黄原没力气的开着车,回到修理厂。
再怎么样不开心,工作还是要做,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刚到汽修厂,就被游小鱼拦下来了。
“你跑哪里去了?我担心你一晚上了。”游小鱼说道,这个时候,她倒是把彪悍收起来了,语气格外的温柔,还有歉意。
黄原摇摇头,绕过她,径直回到店里的办公室里。
他连话都不和自己说了,只剩下一脸的淡然。
游小鱼站在原地,突然感觉早上的气温好冷,一直冷到心里了。
黄原的一反常态,让她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以前总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她,这会儿开始慌了。
立马追上黄原,她开口说道:“你想吃什么?我中午给你做。”
“不用,以后都不用了。”黄原回答:“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他说的很认真,没有那种闹脾气的虚假在里面,游小鱼就那么盯着他,嘴唇有些打颤,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黄原叹气。
原本一头红头发的御姐,突然哭唧唧的楚楚可怜模样,反差很大。
“我对你来说,没有那么重要的,所以我选分开,对大家都好。”黄原回答。
“我不,凭什么你说分开就分开,我可以给你道歉,认错,但是分开没门。”游小鱼回答:“我们都坚持.....”
“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宁渠关上门。
门外的游小鱼,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啪嗒的掉在地上。
“你开门,我们好好说行不行?黄原,你把门打开。”她攥着拳头捶门。
店里的员工都被声音吸引过来了,隔壁的小胖子跑过来把她拉开。
“姐,先回去吧,你撬开这扇门都没有用的,你自己给他心里按了门,回去慢慢想,急也没用的。”小胖子一边把她拉走,一边说道。
最终,游小鱼还是回去了,看着关得紧紧的大门,她觉得是自己给黄原关进去了,而不是黄原把她关到了门外。
这一天,黄原没有出过自己的办公室,哪怕是游小鱼给他送饭,他也没有开门,喊很多次,他都没有开门。
担心,后湖,难受,委屈,各种各样的情绪,把游小鱼的心里填满了,她没忍住又哭了一场,然后才给老爷子打了电话。
接到孙女电话的老爷子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只是没想到,电话接通以后,她第一句话就是:“爷爷,黄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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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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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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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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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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