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十多位女眷聚在了一起。
今日来幽州将军府参加晚宴的女眷,大多都聚于此,除了有些“特殊任务”的,例如黎南烟这样要服侍曹肃的贴身美妇未能及时出席。
聚会的女眷大多都只有十七八岁,年纪小一些的便只有十五六岁,年纪稍长一些的也就二十岁出头,各个都盛装出席,略施粉黛,莺莺燕燕,环香扑鼻,竟使庭院更显生机。
阳嘉山前风雪夜,幽州府外别离魂.
这里的女眷,大多都是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些。
刘鸾很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众人目光之中的焦点,主持局面。
从她的目光看过去,在场的诸多女子中,柳亦琪无论是气质、相貌还是身段,都居于榜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亦琪不是那种善于歌舞书画的普通女子,尤其是久居上位后,目光之中更是有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鸾姐,说说平北将军呗!”
“对啊,说说平北将军呗,我们平日里都不曾见过平北将军,你是与平北将军最亲近的人之一,不如和我们说说平北将军”
谈话中,有些女子围拢在了刘鸾的边上,想要听听刘鸾口中的曹肃是什么样子。
今日平北将军设宴,既是一种对过去感情的联络,也同样给了城中适龄女子近距离了解曹肃的机会。
刘鸾闻言,便微微一笑:“二郎他什么样子,我想你们心中应该都有各自的印象。”
这种糊弄人的话,大家当然不买账了。
连柳亦琪都笑了:“鸾姐,难得大家齐聚,你就说说吧!”
“是啊是啊。”
众人笑着附和。
刘鸾摇摇头:“你们呀”
她张了张嘴,想要描述一下曹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话到了嘴边,她反而愣住了。
曹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连她自己也有些道不清,说不明。
“二郎他”
“是个有担当、负责任、才华横溢、公正谦逊的真男人.”
刘鸾用几个词语形容了曹肃,这是她发自肺腑的评价。
在她的心中,曹肃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曹肃为了这个家操心操力,一步步的从一个稚嫩青涩的少年,成长为如今的朝廷大将、正四品的平北将军,而且他纵然是成就了这般高位,也始终有一颗赤子之心。
所谓“赤子之心”,便是说曹肃从来没有过任何变化。
他还是那样平视的目光看待众生,上到达官贵族,下到黎明百姓,在曹肃的眼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曹肃以前说的不错,他这个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公平”。
但在场的姑娘们可不是来听这个的,听到刘鸾用几个词语就想要打发她们,显然不乐意了。
就连姜家的小姑娘也羞答答的起哄了:“鸾姐多说两句呗!”
那姜家的小姑娘,刚刚作了一首诗。
“归去知何日,相逢各长年。山川南北路,风雪别离天。”
诗词表达的意境和体现的文化素养赢得了满堂喝彩,就连“饱读诗书”的刘鸾也对那姜家小姑娘留下了深刻印象,并且记住了她的名字——姜妙苓。
听到众人这么关心曹肃,刘鸾脸上挂满了笑容。
“我这可就是全部评价了,但你们如果真的对二郎感兴趣,你们还不如自己去找找他。”
刘鸾鼓励众女寻找自己的爱情,说完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柳亦琪。
其实刘鸾的本意是曹肃一向“公正”,也不会有上下尊卑的明显界限,他喜欢与人平等交流。
但众女哪里真的敢去找平北将军。
“平北将军日理万机,哪里有空接见我们?”
这些大家族的族女,虽然真的很想和曹肃发生点什么,要知道,她们很多虽然这次被家主带过来了,但归根到底不是因为她们身份尊贵,而是因为她们年龄合适、像貌才情合适而已。
有些她们本身在家族之中的地位并不高,如果真的能够进入曹家府邸,那才是直接改变命运的事情。
可惜她们与曹肃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了,纵然是她们的家主在曹肃面前也要小心翼翼的说话,哪里轮得到她们去见曹肃?xiumb.com
因此也就在这小庭院里,稍稍显露了一些小儿女的姿态,真的如果见到了曹肃,许是半点话都说不出来。
刘鸾笑道:“你们若是真的想见,等一会儿老爷们的酒喝的差不多了,我可以帮你们喊二郎出来。”
刘鸾与曹肃相熟了之后,知道曹肃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所以她才敢夸下海口。
此言一出,庭院之中的众女神态各异。
“听说平北将军曹肃也是才情卓绝的大诗人,我们在这里作诗取乐,何不也让平北将军也参与一下呢?”有些思路敏捷的小姑娘提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随后便开始鼓噪着,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期待。
——
内堂,曹肃与麾下大将、城中各大家主喝酒。
洪鼎、王庆、杜宁、衡雪松四大上品武将的酒量不在曹肃之下。
尤其是这洪鼎,见到曹肃身旁的黎南烟娇柔妩媚的坐在曹肃身旁,几乎与曹肃贴合在了一起,乖巧的为曹肃一杯杯的倒酒,这是当年恩师匡元洲都没有过的待遇。
如今的黎南烟,比那个时候作为匡元洲妻子时,更加娇媚,更加美艳。
顾盼之间,满堂生辉,不少人的目光,总忍不住瞥向黎南烟,不经意间就瞧见了黎南烟阔开的低胸衣襟口那大片的雪腻,深邃无比,勾人魂魄。
曹肃紧挨着黎南烟,诱人的体香混合着烈酒,在温暖如春的内堂,一杯杯的饮下。
行军打仗多年,也养成了这豪放的气质,有人来敬酒,曹肃统统接下。
“今日有些微醺了!”
喝了不知道多少的酒,曹肃才稍稍有些上头。
只要他愿意,气血运转,内劲一吐,这酒意就可以解开了。
但曹肃也是许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喝酒了,就保留着这微醺的感觉。
“将军人中龙凤,将来也是要成为帝国柱石的,但将军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不知是否有成家的打算呢?”
人群中,姜老笑眯眯的再次给曹肃敬酒,提到了曹肃终身大事。
这件事,应该是本次宴会的主旋律,但偏偏身为主人的曹肃只字未提。
也就姜老脸皮厚,在众家主期盼的眼神中,问出了这个疑惑。
曹肃“哈哈哈”的大笑了两声,忽然伸手,揽过了靠在他身旁的黎南烟。
黎南烟闷哼一声,身子骨柔软的像是一条蛇一样,躺在了曹肃的怀中。
曹肃直接拿起了桌山的酒杯,然后径直举了起来,在黎南烟红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端送到了她的嘴边。
“啊这.将军,奴家不喝酒呜.”
黎南烟推不开曹肃,几乎是被迫着喝下了曹肃酒杯里的酒。
那多余的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落在了雪白的脖颈和胸脯之上。
姜老愣住了,没想到曹肃这么荒淫?
倒也不算荒淫,可是这是什么,当着众人的面调戏美妇?
曹肃打了个酒嗝,随后才回答道:“姜老你看,这杯酒,可是夫人替我喝下的,这个问题,也应该由夫人来回答你。”
黎南烟被灌了杯酒,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
听到曹肃让她回应,她哪里知道该如何回应,整个人都傻了。
姜老等人明白了,原来曹肃是这个意思,他们把目光看向黎南烟。
黎南烟灵光一闪,忽然就明白了过来。
她张开红唇,开口淡淡的说道:“将军的意思是,大家都不用藏着掖着,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就是,酒桌之上不需要拐弯抹角。”
姜老怔然,眨了眨眼,曹肃是这个意思?
曹肃笑眯眯的再举起了一杯酒:“夫人说的对,该赏。”
黎南烟惊恐的看着曹肃再次把酒杯端过来。
堂下的洪鼎哀叹一声,假装没看到,把目光瞥向了其他地方。
“不将军你醉了,我不能再喝了”
黎南烟因为截脉封神的缘故,体制一直都十分虚弱,这种对于曹肃而言没有什么度数的酒,对于黎南烟而言,一杯就足以让她醉酒,更不要说还来一杯。
黎南烟受不了了,但曹肃明显是有些喝醉了,竟又让她饮了一杯。
这一杯饮了一下去,黎南烟头昏脑涨,彻底躺在了曹肃怀里,半天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神迷离,魂儿都飘了起来。
“诸位,夫人不胜酒力,我就先失陪了。”
曹肃站了起来,扶起了双腿酥软的黎南烟,黎南烟紧紧的挨着曹肃,面色红澜,体态嫣然。
众将士纷纷都露出了“秒懂”的神色,笑嘻嘻的和曹肃告别。
曹肃就转身离开了内堂,带着黎南烟一起。
而此时,刘鸾才刚刚差遣仆人过来。
那仆人也是个不识趣的人,跑来曹肃这边汇报:“将军,庭院里不少姑娘等着你去参加她们的赏雪景。”
“赏雪景?赏什么雪景?”
仆人三言两语简单介绍了一下,曹肃皱着眉头道:“诗作?”
他附耳在那仆人边上说道:“诗作简单,我告诉你一首诗作,你去帮我写出来,送到外面的庭院里。”
仆人愣住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他仍然有些挣扎的说道:“可是,嫂夫人那边.”
曹肃瞪了他一眼,身上的气势微微一凝。
这没点眼力见的仆人被曹肃这么一瞪,就感觉一头猛虎要扑出来了一样,吓得脸色煞白,忙不迭的往后退了几步。
曹肃呵斥道:“你可记好了,记错了唯你是问!”
他说完了诗词后,便带着黎南烟离开了内堂,转而回将军的后院。
黎南烟也有些微醺,但意识多少还是有点的。
她前所未有的与曹肃亲近,两人几乎黏在了一起,回到了后院之中。
曹肃也不知道为何,看着娇艳欲滴的黎南烟,体内“腾”的一下便燃起了一股难以扑灭的欲火,他都不理解洪鼎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也对,要是洪鼎这点定力都没有,也不可能突破到力境上品。
这么一想,似乎他的定力要比洪鼎还差一些,能有今天,完全靠的是他其他方面的不懈努力。
黎南烟似乎也意识到了“危机”,她迷离的双眼中满是水雾,紧紧的抓着曹肃的手没有放开。
曹肃的亲兵守在了黎南烟的屋口,曹肃直接横抱起了黎南烟走进屋内,她看着丰腴,但体态轻盈,在他手中仿佛灯草一般,轻若无物。
——
庭院内,刘鸾等了许久。
结果曹肃还是没有过来,一个仆人“蹬蹬蹬”的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刘鸾眉头一皱,“她的二郎”怎么没有过来?
“将军呢?”
刘鸾看向那仆人,那仆人硬着头皮,尴尬的说道:“将军说今日宴会尚有要事,就不过来了。”
都宴会了还能有什么要事?这分明就是推脱的话语。
刘鸾顿时感觉自己脸上挂不住了。
而庭院之内的众多女眷也纷纷露出了失望之色。
“我去喊他。”
刘鸾脾气上来了,刚要起身,柳亦琪一把拉住了她。
“鸾姐,算了算了。”
柳亦琪连忙劝说。
那仆人又道:“但将军做了一首诗词,送给各位。”
作诗?
以姜家那小丫头为首的姑娘们都两眼放光。
这个世道,没有什么比作诗更浪漫的事情了,而曹肃的诗词那可是广为流传的,甚至先帝都称赞曹肃是当世的“诗词大家”。
只不过曹肃很少作诗,甚至可以说是“非必要不作诗”。
“那还不快点拿出来?”刘鸾瞪了一眼那仆人。
那仆人连忙便将诗词献了出来。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神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是一首词,大概意思是说曹肃率领千军万马,一路跋山涉水,浩浩荡荡前往神都的事情。
但曹肃明明一直在幽州,也没返回神都,说明这只是曹肃对于神都的一种思念。
词中字里行间都表达了一种相思之情。
辞藻并不华丽,但却十分令人共情。
在场的众多女眷喃喃的跟着读了好几遍。
不由的沉醉其中,心弦起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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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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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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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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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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