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公心和赵军一样,寻思人家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有人家家里人操心,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你给定好使吗?
至于私愤,就是赵有财今早被搜走的四百块钱和即将要失去的二百块。
「爸。」赵军在旁边忙拦了一句,道:「我妈没说明白,她没给定,就是有那么个意思。」
王美兰最近沾点人来疯,一说到兴头上不免有些獭悬。昨天她跟老太太,带若解臣去了一趟刘铁嘴家,让刘铁嘴到永利屯,跟老郑家给探探口风。
至于什么定下来了,完全是他们几个的一厢情愿。
「那也不行啊!」赵有财板着脸,巴掌往炕桌上一拍,对解臣说:「大侄儿,你别听你婶儿扯那没用的!你那终身大事,得你妈把关呐!」
不管是公心,还是私愤,赵有财说的真是没错。可解臣却是笑道:「没事儿,叔,我妈指定能同意。」「嗯?」赵有财一愣,而一旁赵军把头一扭,昨天要不是这小子一个劲儿的上杆子,事情也不会发展成那样。
就在这时,黄贵从外面进来,对屋里几人笑道:「你们家这边儿,比我们那儿暖和呀!」「是吧。」赵有财道:「你们那儿紧挨着山根子吧?」xǐυmь.℃òm
说话时,赵有财还给黄贵递了一颗烟。
「可不嘛!」黄贵接过烟,对赵军、解臣说道:「你们带厚衣裳哈,要不得冷。」
「知道。」赵军指了下炕梢放着的四个大三角兜,笑道:「瞅我拿这么多东西我连棉猴都拿着了。」「行。」黄贵吸着烟,道:「不冷比啥都强。」
说到此处,黄贵又转向赵有财和王美兰说:「赵哥、嫂子,一会儿我们就走了哈。」「这就走啊?」王美兰说着客套话,道:「再待两天呗?好不容易来一趟。」
「不待了。」黄贵心想,再在你家待两天,我回去咋招待你儿子?
心中如此想着,黄贵却笑着应道:「家里还不少事儿呢,还是回去吧。」
然后,黄贵又补了句客套话,说:「赵哥、嫂子,等你们啥时候不忙了,上兄弟家去,到我那儿玩两天。」
「行。」反正都是场面话,赵有财也说:「等有工夫的,上你家那边儿走走。」
「老哥啊。」这时,赵军问黄贵道:「我寻思,我们这回去就不能白去,咋也得把狗给你拖出来呀。」「哎呀!」黄贵闻言,立马向赵军伸手,道:「兄弟呀,老哥啥也不说了!我家我妹夫,还给我掏腾两个狗呢。这回回去,我就有五个狗了,这要都能拖出来,不说围黑瞎子吧,整个二三百斤的猪,那是没问题了。」
「那行。」赵军点头,道:「要不我寻思呢,你这仨狗太单。」
「是单。」黄贵吸了口烟,说:「你也看见了,那一个母狗子,领俩半大子。」
他俩说的单,是势单力薄,这仨狗想抓野猪,抓小黄毛子都得看运气。
既然都聊到这儿了,赵军接下来就问黄贵说:「老哥,你家院子啥的方便不?要方便,我就多领两条狗。」
「方便!」黄贵一听就明白赵军的意思,当即道:「兄弟,你就领吧,也让老哥看看你这帮狗活儿咋样。」
听黄贵如此说,赵军便起身,带着解臣从屋里出来,黄贵见状连忙跟上。
出到院子里,赵军对解臣说:「你上你李哥家,他那四条狗,除了小花,你都给拴上。」
「哎!」解臣答应一声,翻墙过到李宝玉家拴大黄、花猫和花狼。而赵军则拿着绳子,把黑虎、二黑、大胖、三胖、白龙拴走。
赵军此去是到外地打围,首要的就是面子问题,不能掉链子。所以,他把
自家狗帮的骨干全都带走了。只留下怀孕的小熊和那几条小狗、生狗。
在将这八条狗和黄贵的三条狸狗都弄上车后,三人又返回屋里,赵军、解臣连拿行李,并跟赵有财、王美兰道别。
赵有财、王美兰送他们出来,由解臣开车,赵军和黄贵都留在后车箱上陪狗,三人直往张援民家而去。
等到张援民家门口,解臣连摁了两声喇叭,同时黑虎冲着张援民家院里的鹅鸭一顿乱叫,吓得它们炸着翅膀就跑。
紧接着,就见张援民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全副武装的张援民从屋里跑了出来。此时的他,斜肩挎了一个兜子,右边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大三角兜,三角兜里装得鼓鼓囊塞。而在张援民背后,一个黑布长包支棱巴翘的。
黄贵皱眉眯眼看了张援民两眼,口中喃喃道:「张兄弟背的那是啥呀?」
「呵呵。」听黄贵这一问,赵军忍不住乐了,他呵呵一笑道:「我张大哥说那叫缚猪钩。」「什么玩意?」赵军的话,黄贵听清楚了,但没听明白。
赵军也不知道该咋和黄贵解释,而这时张援民已来在车箱前,冲黄贵一抬手,道:「黄哥,你咋不坐前边儿呢?解臣兄弟能找着道儿么?」
「他能!」黄贵笑道:「我家那儿好找,我得看着我那仨狗呢。」
说完,黄贵看了一眼将下巴垫在自己小腿上的狸母狗,和那两只蔫了的小狸狗。这三条狗就跟头一次坐车的小熊一样,晕车!
就这样,张援民上了副驾驶,汽车开出永安屯,一路直奔岭南!......
当赵军他们走了以后,王美兰突然感觉家里空了。而赵有财虽不像她那样多愁善感,但心里却充满了苦涩。
直到到了单位,赵有财还不咋乐呵呢。等看到韩大名以后他叫住了韩大名。「师父。」韩大名问赵有财说:「咋的了?」
「唉!」赵有财叹了口气,艰难地说道:「明天来上班前儿,再给我拿两百块钱。」
「啥?」韩大名一时间甚是惊讶,忙问道:「师父,家里是有啥事儿么?」
那钱都是赵有财的,韩大名只是替人保管。但赵有财昨天四百、今天二百的,让韩大名有些担心。「没事儿。」赵有财摇头,强打着精神编瞎话道:「赵军结婚,家里使钱的地方多。我当爹的,那就得管呐。」
「那得管啊!」韩大名附和一句,然后安慰赵有财说:「师父你也行了,咱小军那可是孝顺孩子!」「嗯。」赵有财鼻子发音「嗯」了一声,似自言自语地说:「他可孝顺了!」
哪怕声音很小,但说到「孝顺」二字时,赵有财也忍不住加重了一下语气。赵有财口中的孝子,此时正在通往岭南的路上。
从永安屯出来,汽车行驶两个半小时左右,便来在了桥头村。
眼看要快要到自家村头时,黄贵跟赵军说了一句:「兄弟,咱要到了哈!」「啊?」赵军闻言,忙回手在车厢上拍了两下,听到声音的解臣一个急刹车。黄贵见状,忙问赵军道:「兄弟,咋的了?」
「先不回家!」赵军对黄贵说:「老哥,你给我们指路,到你家地上头瞅一眼。」「那不行啊!」黄贵一听,脸色骤变道:「来了,你得先到家呀!」
「老哥呀!」赵军抓住黄贵手腕,说:「咱也不累,坐一早晨车了,先去溜达、溜达。」「这····「」黄贵刚要说什么,开车的解臣从车窗探出头来,喊道:「军哥,咋的啦?」「不进村儿!」赵军回了一句,然后问黄贵道:「老哥,到底往哪么走啊?」
「啊!」黄贵喊道:「解臣兄弟,往南边去,走到头再往上头顶!」「好嘞!」解臣答应一声,再次将车启动。
大约五分钟后,在后车箱里的赵军就察觉到了不对。准确的说,是雪不对!
黄贵家这边下雪了,这事他之前就跟赵军说过。在来路上,走那备战公路快到岭南时,赵军就发现地上有雪。
而此时,路上还是有雪,但这雪和之前看到的雪就不一样了。
之前看到的雪,白而细软。而此时看到的雪,不仅脏了,还松如沙粒。
赵军一看就知道,这是升温引起的。按理说越往南越热,越往北越冷,可前天、昨天黄贵描述情况不是这样啊!
黄贵让车往南走,解臣一路开车过来,等到了阳面儿,汽车所过之处,只听「嘎吱」声响声不断,赵军探出头去一看,遍地皆冰!
赵军心知,肯定是昨天、前天升温,导致雪化了。阳面的雪化成水又结冰,而背阴面的雪就是刚才那种状态。
「哎呦!」黄贵也是一怔,皱眉道:「我走两天还开化了?」
再往前,地上没冰了。但那土路表面上冻,冻住来回的车辙印成一个个硬邦邦的土楞。
「得亏来了!」赵军对黄贵说:「老哥,今天打不打啥都次要你得领我简单搁你们这山场转转。」
「哎!」黄贵也是打围的行家,自然知道赵军是什么意思,而且要换做他,也得是如此。又走了两三分钟,黄贵说前面就是他家那片黄豆地,赵军便拍车箱叫解臣停下。
张援民、解臣先从车上下来,此时的张援民,只挎一个挎兜子、背一杆缚猪钩,问后车箱上的赵军说:「兄弟,撒狗不得?」
赵军刚要答话,他身旁有狗蹿起,如人而立,一条前爪搭在挡栏上,冲若前方「嗷嗷」直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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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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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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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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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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