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赞使劲的咽了一口吐沫,“应该没有问题。
我也是中医出身,虽然做不出准确的诊断,但脉象这些东西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时进一个劲儿的点头,整个人立马从上到下的充满了希望。
可能是这个‘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这让他之前一直轻微颤抖的双手,抖动幅度变得夸张了起来。
而这个变化,可把旁边一直照顾他的媳妇给吓坏了。
他媳妇抓着他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惊恐,自己的手也跟着发颤,“老公,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时进缩着脖子坐了下来,然后回头对着他媳妇笑了一下,“没事,我没事,就是太激动了,手有点控制不住。”
靳赞也被时进的状态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时进的病在这突然之间变严重了呢。
此时听到他自己说是因为激动,靳赞也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老杜,这会忙吗?”
靳赞拿起刚放好的手机,给杜衡拨去了视频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不忙啊。”杜衡对着视频左右歪了下脑袋,然后故意在靳赞的面前,拨弄了一下自己茂密的头发。
看着脑门锃亮的靳赞黑了脸,杜衡直接笑出了声,“头发多了就是烦,时不时的就得看看发型乱没乱。
还是你好啊,从来不担心发型的问题,还能省洗发水的钱,真是做到了一举两得啊。”
这要是放以前,靳赞怎么的都要和杜衡叭叭两句。
但是今天情况特殊,靳赞也没有心思和杜衡开玩笑,便直接说道,“兄弟别开玩笑了,找你真的有事,你这会儿忙吗?”
杜衡一看靳赞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连忙收敛了自己随性的笑容,认真的点点头,“还行吧,在出租车上,有事你就说。”
靳赞闻言犹豫了一下,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就是这一犹豫的时间,让他对面的时进,着急的快要发疯。
靳赞瞟了一眼时进,深呼吸后这才对杜衡说道,“还是我那同学的事情,想找你再帮忙给看看。”
靳赞刚刚说完话,便看到视频里的杜衡,眉头微微耸动了一下。
不过还好,只听杜衡说道,“时医生的事情?他能有什么事情,上次不是已经给他解决了吗?”
靳赞叹口气说道,“你还是看看再说吧。”
杜衡有点不明就里,但是看着靳赞的模样,估计可能真的出事情了,“你的意思是在视频里看吗?这个可能看不太清吧。
要不等我回去之后我再看。”
听到杜恒的这个提议啊,靳赞轻轻的摇摇头,“你还是现在看吧,事情有点严重。”
“那行吧,人呢,”
随即靳赞把摄像头换了个方向,把时进放到了镜头前面。
随后杜衡便在视频里看到了笑容极其别扭,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时进。
杜衡表现的极其随意,一脸轻松的看着视频里的时进轻声问道,“石医生,你好啊。”
而时进看着视频里微笑的杜衡,略显尴尬,又带着一丝谄媚的笑了一笑,“杜医生你好。”
“上次给你开的药,现在应该已经喝完了吧,你的手还抖不抖了?”
杜衡这个问题刚一问完,时进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个极其别扭的笑容。
时进想笑,但使劲的牵动了一下脸上僵硬的皮肤之后,时进便放弃了。
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情了,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对着杜衡说了一遍。
但是这可把杜衡听得眉头直皱,甚至到了最后,杜衡的眼角都开始忍不住的狂跳。
“这样,你把手机给老靳,让他对着你的这个后颈拍一下,我看一看到底什么情况。”杜衡听完之后,对时进脖子后的伤势有了浓厚的兴趣。
靳赞接过手机之后位置,开始对着使劲的博后接拍了起来,并一边拍一边说道。“鼓包大概有拳头大小,呈黑红色。
不过今天这个情况,看着比前两天好多了,前两天来的时候,这个鼓包好像就要破了一样。”
杜衡看着视频里的东西,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严重了吧?
我记得我当时告诉过石医生,找一家正规的理疗机构做推拿,而且间隔得保持在一个星期以上啊。”
“哎,现在就不说这个了,你就看看老时的这个情况,现在该怎么处理吧?”没办法,靳赞只能帮时进打一圆场。
虽然靳赞和时进都很紧张,但是杜衡却还是云澹风轻的说道,“那行吧,你帮我给石医生做个诊断,这个能力你还有没有?”
靳赞轻轻点头,“应该还行。”
随即便按照杜衡的要求,对时进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检查完之后,杜衡背靠车座,看着视频里的靳赞和时进变得沉默了起来。
只是这个沉默的时间稍微长了点,长的让时进差点闭了气。
靳赞皱着眉头问道,“老杜你倒是说话呀,老时现在应该怎么办,还有没有得救了?”
杜衡眉心轻轻的皱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之前开的药还在喝吗?”
旁边的时进赶忙说道,“上次的喝完之后,又取了七副再喝。”
杜衡轻轻点头,“那就继续喝吧,喝完之后再说。”
杜衡这边刚说完话,就听开车的司机说到地方了,让杜衡付车钱。
“不好意思,我这边要付钱了,我就先挂了。”
说完之后,杜衡便挂断了电话。
而这个举动,却让靳赞和时进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对时进来说,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桉,他还是不知道他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靳赞叹口气说道,“行了,暂时就这样吧,你就按老杜的要求继续喝药吧。等喝完了,我再帮你联系他。”
时进不想走,他还想让靳赞打个视频,想要问问杜衡。
但是想到杜衡刚才挂视频的态度,他又有点退缩。
他觉得杜衡还是在为上一次的事情生气,他怕自己再联系,会惹得杜衡直接不理他。
不过靳赞觉得,杜衡刚才的态度,应该不是故意刁难时进,而是觉得有些话不好明说,所以才用了这么一个方式。
送走时进之后,靳赞一个人坐了好久。
时进确实有着让人讨厌,不想再接近的地方,但终究是自己多年的同学和朋友,该有的担心还是一分不少。
尤其他还是一个靠双手吃饭的人,这就更让人惋惜和同情了。
就在靳赞犹豫着要不要给杜衡打个电话,把事情问清楚的时候,杜衡的电话却主动打了过来。
“真是气死我了,十三块八毛的车费,非要我给十四块钱,还说他们当地都是这么个算法,可问题是我是用手机付的钱的啊,又不是现金。
手机付钱也搞四舍五入吗?
NND的,因为两毛钱,差点把人给气炸了。”
刚一接通电话,靳赞就听到了杜衡不爽的声音。
不过杜衡也就是这么抱怨了一下,后面立马接着说道,“行了,我们继续。”m.xiumb.com
这一下靳赞有点迷湖了,“什么继续?”
“就是说说时医生的情况啊。”
“可是他走了啊。”
“话没说完呢,他怎么走了啊。”
“你不是挂电话了嘛。”
“我不是要付车钱了嘛。”
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起来,随即一起无奈的瞪了一眼对方。
随即靳赞先说到,“那你告诉我吧,老时这情况,还有没有的救了?
你要是不好直接告诉他,你说给我听,我转告给他也行。”
杜衡无语的瞅着靳赞说道,“就他那P大的点的问题,有什么救不救的。”
靳赞立马眼神一亮,赶紧问道,“你是说老时没问题?”
“就是刮痧伤到了皮肤,形成了淤血的情况,能有什么问题。”杜衡看着靳赞,露出了最无语的表情。
而此时的靳赞自己也很无语,甚至是有点想不通,“那你刚才又是皱眉,又是龇牙的什么意思?”
“我那是看到时医生的伤势,觉得很不可思议。”杜衡翻着白眼说到,“做个刮痧而已,能把皮下刮出淤血来,难道他自己不疼吗?
他怎么想的?
给他做刮痧的那个理疗师怎么想的?
是个正常人,最起码疼了就不做了,他们怎么还能连续做两次?
脑子有病吧?”
一连串的反问,可谓是狠狠的问出了杜衡的无奈和郁闷。
而一连串的问题,也问的靳赞快把后槽牙咬碎了,“那老时本来已经变好的手,为什么又突然开始颤抖,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这个不是后勃颈受伤引起的?”
杜衡听到这问题,眼神立马变的阴恻恻的,盯的靳赞浑身难受,“你有话就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说?你让我说什么?说我在你们两个人脸上,看到了什么叫清澈的愚蠢吗?
你们两人也是医生啊,尤其是你,还是中医的底子,你是怎么好意思问我这个问题的?”
杜衡鄙视的看了一眼靳赞,“时医生手抖,那是因为颈后的富贵包包裹邪气,阻碍了手部经络的运转,这和颈后皮肤被刮伤充血有什么关系?
一个是经络运转不畅,一个是皮肤毛细血管破裂,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你们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这么简单吗?
但好像真的就这么简单,是他们自己想的复杂了。
至于时进找的其他医生,估计也是被时进之前的描述给误导了。
但靳赞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杜衡没有回答,“可是老时的手抖的厉害了,而且手指出现了僵硬,这个你怎么解释?”
“解释个毛线啊,因为太在意了,自己把自己吓坏了。”杜衡嘴角轻轻歪了一下,“你就把我刚说的话告诉他,都不用等脖子后面的淤血肿胀消退,明天他的手抖就能好了。”
“好了?”靳赞龇着牙问道,“那你让他继续喝药是什么意思?”
“心理安慰啊,只是刚才没顾得上说。”杜衡撇撇嘴说道,“虽然那药对他的作用不大了,但吃了也没事,就是多花个千把块钱而已。”
靳赞瞅着杜衡半天没说话,其实也是不知道说点什么。
你说杜衡心眼小吧,他帮时进把病看了。
你要说他度量大吧,可他知道时进是个抠门的人,还非得让人家多花千把块钱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你也不能怪杜衡,毕竟事情是时进先做的不对。
杜衡回头不知道看了一下什么,转头对靳赞说道,“行了,我这边还有事,我就先挂了啊。”
说完也不管靳赞还有没有事,便直接挂了视频,往旁边的一个小道道走了过去。
下午三点二十分的时候,杜衡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和田院长约定的地方,刚一见面,杜衡便赶紧的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田院长,第一次来羊城,玩的有点忘乎所以了。”
田院长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没关系,今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大家坐一起聊聊天。
反而是杜医生喜欢这座城市,这座城市能带给你快乐,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老人家说话就是好听,但就是会更加的让人不好意思。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当田院长带着杜衡进入到房间后,便看到大家已经聊了起来。
见此情况,田院长便带着杜衡,随便找了两个座位坐了下来。
随着谈话的深入,田院长也慢慢的加入了进去,而杜衡则是和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就像是一个刚入学的学生一样,乖乖的坐在一边认真听。
不过他也确实和一个新学生没什么区别,大家说的好多东西,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名词,或者是英文缩略词的时候,杜衡基本上是听不懂的。
学生上课听不懂怎么办?
当然是走神了。
而杜衡也差不多,他的注意力,慢慢的从大家的谈话中脱离出来,转而开始注意起了坐在他身边,稍微比他年轻一点的一个小伙身上。
年轻人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杜衡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自己有点晕,他心里默默的估计了一下,这眼镜最起码得有九百度。
而且这年轻人一脸的憨厚,对在场的谈话做着很认真的笔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伙在写字的时候,总感觉很吃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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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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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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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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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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