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内,秋长天将诛仙阵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如实”叙述了遍,听得紫薇掌教有些懵逼。
简要地说,就是青阳真人徐长卿大无畏地牺牲自己,吸引了剑阵机制的火力,让两人趁机前进了一大段距离。
接着,徐应怜也义无反顾地牺牲自己,又掩护秋长天继续深入,最后终于让他幸运地冲到阵心附近,侥幸得手。
“幸运”“侥幸”,是秋长天总结这次行动能成功的主要原因,让紫薇掌教很想吐槽,却又无话可说。
因为如果不是足够幸运,谁能“恰好”避开大部分的剑阵机制,冲到阵心附近破坏枢纽?
就算当时的诛仙剑阵,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也绝不是一个连金丹都没有的筑基境弟子可以破解的。Χiυmъ.cοΜ
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师徒之情占了上风,紫薇掌教便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他可以走了。
至于太清宗内流传的谣言……随它去吧。
秋长天朝师父恭敬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走出玉虚宫,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在脑海里说道:
“其实我也没想到,诛仙剑阵会如此轻易就被攻破。”
“纵然是神兵利器,却操之于孩童之手。”青萍剑毫不客气地道,“连诛仙阵图都运用不好,即便是诛仙剑阵又能怎样呢?”
“现在整个昆仑上下,都在谣传我单人杀穿了诛仙剑阵。”秋长天苦笑说道,“最离谱的一个版本,是我扛着诛、戮、陷三剑的进攻,直接冲到剑阵中央,将那里的几百名魔教元婴修士全部击败了。”
“这是好事啊。”昆仑镜不咸不淡地道,“很符合你的无敌人设。”
“你不懂,阿镜!”秋长天痛心疾首说道,“我是无敌人设,不是神秘人设!当大家对我的实力预期升到无限高的时候,我的实力就必须真的达到这个预期,不然现在同步值涨得多爽,后面人设崩塌的时候就跌得多惨!”
“我们对你的能力有信心。”昆仑镜呵呵说道。
秋长天懒得理这破镜,它在这次的十万神魔攻蓬莱里,根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还不如我家青萍懂事。
他驾起剑光,从昆仑天柱离去,飞向设在金岭的洞府。
一路上遇到的昆仑修士,无论是以前打过交道的,还是素未谋面的,都停下来和他打招呼——其中甚至还有金丹修士,让秋长天也暗自受宠若惊。
经过诛仙剑阵一行,被太上长老当着那么多元婴长老和金丹真人的面,毫不客气地褒奖之后,秋长天的名声已经脱离了“筑基境大首席”所能达到的高度,一发不可收拾地往更夸张的程度飙升上去了。
相应的则是人设的超高同步,道心通明的天赋也是圆融无碍,甚至让秋长天有种“这本来就是我的天赋”的错觉。
“唉。”他忽然又感慨起来,“这下魔教可要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了。”
“只要你想在昆仑展露头角,这也是迟早的事。”青萍剑悠悠说道。
“不仅如此。”昆仑镜补充说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十万神魔攻蓬莱并非结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大的还在后头呢。”
“嗯。”秋长天心情阴郁地点了点头。
正教这边吃了这么大亏,难道不要报复回去?
魔教那边知晓正教要报复,难道会不做准备的吗?
这一来二去,便是冲突烈度迅速升级,加上这世界又没有什么核武器之类的“你我一起玩完”的战略级威慑,到后面怕是要发展成诸如阐截全面战争之类的恶劣局势了。
自己三个人设在正教,一个人设在魔教,说好听的就是两头痛吃,说不好听的就是风险乘以四……再难听点,万一遇到被师门摊派任务,两个人设之间互杀,必须死一个,怎么办?
考验大智慧的时候,就要来哩!
秋长天心事重重,不知不觉便回到了金岭洞府。
然后便看见徐应怜正站在自家洞府门口,拿一些灵草喂养路过的仙鹤。
“师兄。”见秋长天归来,她便露出虚弱但清丽的笑容来。
“师妹。”秋长天在她身边降落着陆,关切问道,“身体可好?本源受损还严重吗?”
徐应怜摇了摇头,表情淡定,心里却有些小得意。
如今昆仑上下都传开了,是自己(和太爷爷)救了师兄,才让师兄有机会单枪匹马杀穿诛仙剑阵,使得其中的昆仑同门免遭屠戮。
虽然主要名声都被师兄拿走了,但倘若没有我的舍身相救,师兄也没有那么容易成功……想到这里,徐应怜便非常喜悦,有种自我价值得到实现的成就感。
见她气色还算良好,秋长天也是松了口气。
当日在诛仙剑阵中,徐师妹愿意舍身相救,说他不感动那肯定是骗人。
但真要说徐师妹的相救,对他的意义有多么重大……嗯,大概是浪费了他一个保命道法的意义吧。
“师兄这次可算是举派扬名了。”徐应怜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秋长天先是下意识谦虚几句,然后又奇怪地道,“师妹,你怎么……”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那便是“你这时候的态度,难道不是应该‘不甘’,‘愤恨’,‘我不服’吗?”
“师兄……”徐应怜有些不自在,默默用手指将秀发盘了几下,“难道师兄觉得,我是那么容易嫉妒的人吗?”
“怎么可能!”秋长天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只是师妹以前比较要强,现在反而像是变了性子,让我稍微有些诧异而已。”
“要强吗?”徐应怜摇了摇头,表情忽然坚定起来,“师兄,即便是现在,我仍然不会放弃追上你,甚至是胜过你的决心。”
接着,她又露出温和的笑容来:
“但是,这不意味着我要嫉妒师兄所取得的成就,毕竟师兄能得到今天的地位,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不是吗?”
秋长天仔细思索片刻,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自己的十阶仙剑玉龙哪里来的?答应和师妹结为道侣,天南徐家送的。
自己的五雷正法哪里来的?为了保证实力始终压住师妹,去问紫薇掌教讨的。
甚至是秋长天这个人设最大的倚仗,也就是道心通明的绝世天赋,是谁在不停地提供同步值?
也是可爱的徐师妹啊!
“师妹说的是,确实是师兄见外了。”秋长天便呵呵笑道,“差点忘了,我们其实还是道侣关系呢。”
徐应怜脸色微红,低下头去扒拉手里的灵草。
“对了,师妹。”见她露出羞涩模样,秋长天立刻笑道,“不知上次我说的同住一座洞府,师妹考虑得怎么样了……”
“咳,咳咳咳!”徐应怜连忙握拳在嘴边,佯装虚弱地咳嗽了几声,说道,“上次所受的伤害,似乎还没恢复的样子,我就不在这里叨扰师兄了。”
说完,她便翩然转过身去,飞一般地钻回自家洞府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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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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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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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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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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