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杜衡接过吴不畏手里的棉签擦血,立马吩咐吴不畏开方抓药。
吴不畏拉过桌上的处方笺,提笔开始等待。
小孩用药,慎之又慎。
一个不注意,不是用药过猛,就是用量过大。
这对一个婴儿来说,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害。
杜衡看了一眼外面还在飞舞的雪花,再次开始认真的做检查。
儿科,放到以前那是叫哑科的,病患自己不能说话,不能清晰的表述自己的症状,这让医生很难进行辨证治疗。
现在最麻烦的是,杜衡对儿科的了解,也仅限于考执业和中级时候,考到的那些基础内容。
不过患儿现在的问题,也不是单纯的儿科问题,利用成人内科,也是可以完全解决的。
只是在用药上,让杜衡很纠结。
做完体检,又用压舌板看了一下患儿口腔的问题,杜衡便惊住了。
高烧、咽喉有炎症,舌苔红而薄,嘴唇边还有疱疹,居然是热毒之症。
杜衡再一次看了一眼外面,又看看眼前还在哭泣的年轻妈妈,他怎么都想不通,居然能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气温下,让孩子得上热毒。
如果是伤寒之症,杜衡都能理解,可这热毒。。。。。。也算是涨了见识了。
“高烧、咽喉有炎症,舌苔红而薄,嘴唇边还有疱疹,属热毒之症,治宜清热解毒。”
热毒?
记录的吴不畏也楞了一下,手底下虽然飞快的书写着,但是眼睛还是不自觉瞥向了孩子妈妈,说实话,他也好奇,这么大个孩子,在这个天气是怎么得上热毒的。
不过很快,吴不畏就把视线转到了杜衡的身上。
甚至,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到了杜衡这里。
5秒
10秒
30秒
一分钟
沉默,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和患儿不时的咳嗽声。
前面施针的时候速度那么快,怎么到了开方抓药的时候,杜衡反而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
而这一刻,也只有站在门边的张金莲能理解杜衡。
她为什么不敢接手,问题就在这里。
中湖镇卫生院除了一台X光机,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辅助检查设备和项目,平时治病,完全就是凭借医生本身的技术和经验。
现在这样一个患者,年龄小,还是急重症,没有其他辅助手段,谁敢轻易下药?
张金莲水平不咋地,可也是当了二十年大夫的人,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看着此时的杜衡,心里禁不住冷笑一声,装逼装大了吧,看你怎么下的来台。
忽然,杜衡淡淡的吐出一口气,“不畏,记方吧,板蓝根、大青叶、拳参各9克,连翘3克,水煎一剂,分两次。”
吴不畏看着稀疏的药名,还有那剂量小的可怜的克数,忍不住问道,“师哥,这剂量是不是太小了点?”
“没事,扎针之后,高烧应该会慢慢退下来,退到一个可控的范围内,这个剂量足够了。”
杜衡说完,吴不畏便不再提问,拿着处方笺直接去了药房。
患儿的高烧应该慢慢在消退,这会已经有了点精神,手脚挣扎的更加厉害。
杜衡觉得行针也达到了效果,怕患儿挣扎的厉害伤到自己,便取下了患儿手臂上的针,然后又给夹了一个体温计。
李青德和王珍珍也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微微渗出的汗水。
而孩子妈妈则是心疼的把孩子抱进了怀里,又要用那些小被子和小毯子把孩子包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杜衡见状,赶紧拦住患儿妈妈,“别包那么严实,用一个小被子就够了,而且不要把孩子的口鼻包起来。”
看着小心翼翼的孩子妈妈,杜衡问道,“孩子平时都是怎么照顾的,房间里热吗?”
“我婆婆怕孩子受凉,屋子里的炉子一直烧的很旺,炕也一直烧的很热。”
“一直都这样吗?”
“从入冬就一直这样了。昨天晚上变天了,炉子也灭了一会,我害怕孩子受凉,给穿了棉衣,还盖了好几层被子,没想到还是感冒发烧了。”说话的功夫,又开始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杜衡都无奈了,却也只能和声细语的解释,“你这孩子不是受凉了,是被热出来的毛病。”
拿出温度计看了一下,“37.8”。
还不错,退烧了。
杜衡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而周围的几人也是放下了心,对杜衡医术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看着简简单单的几针,居然真的做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这让众人不得不改变以往对中医的看法。
“小杜,你这几针扎的真是神了,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也见过其他中医扎针,可都没有你这般效果。”
杜衡放好针具,呵呵笑了一下,“掌握好穴位的配合,还有入针的深度,使用合理的刺激手法。”
杜衡说的好像很简单,也确实就这么简单。
可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很多中医大夫都做不到。
现在的很多中医,基本上和西医一样,都是往专科的方向发展。
而且因为缺乏师傅带教,入针深度,行针的刺激手法,光靠自己去试验摸索,首先就是时间上不容许,再一个就是现在的医疗环境也不容许他们实验。
所以穴位扎针这种比较危险的行为,大家不会去尝试,而是都选择了比较稳妥,靠着书本就能掌握的药剂治病。
在以前的说法中,中医有三宝,一根针,一柱艾,一碗药,三者配合,可以做到立起沉疴、妙手回春。
比如前几天收进来的面瘫患者,杜衡三法结合,短短四天,就让病人差不多已经恢复正常。除了嘴巴稍稍有点歪,脸还有点斜之外,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眼睛能闭上,嘴能说话,能正常吃饭,还不流口水了,这就是效果。
可是随着社会发展,西医的全面覆盖,救命的一根针没了,艾灸也变成了保健疗法。剩下的一碗药,也被药典阉割了一次,中医自己也被搞怕了,用药剂量尽可能的小,也成了大家口中的慢郎中。
甚至现在有些地方,有些医院,有些大夫,居然搞起了治未病这么个项目,这时彻底要把中医拖进保健医学里面啊。
什么是未病?就是未来发生的病。
别看找了很多理论,什么“上医治未病,中医治欲病,下医治已病。”之类的依据,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你不能治疗现有的病症,只能做保健医疗,替人调养身体而已。
别说治未病伟大高尚什么的,如果真那么高尚伟大,为什么已经覆盖全国,占了头把交椅的西医从来没喊着治未病?
所以治未病,只是一帮丢了看家手艺的丧家之犬,自欺欺人喊得口号罢了。
一个问题,杜衡想了很多,可这些话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要得罪很多的人。而且,在某些人嘴里,就会变成自己的思想方向出了问题。
杜衡回答的简单,却让在场的人诚心佩服,因为他们做不到,他们认识的人也做不到。
可是张金莲却是很不舒服。
加上这一次,这时杜衡第二次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刚才自己不敢接,还在让病人转院,可杜衡三两下就搞定,这不就让她显得很无能吗?
脑子一抽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嘴里突然蹦出来一句,“如果只是降温,为什么不采用酒精降温,或者毛巾冷敷呢?又快又安全,还不会让病人受罪。你看看患儿的手指,为了显摆技术,平白增加了病人的风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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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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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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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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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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