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乖乖答:“我们过来的时候,瓦苏和提姆已经掉到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谁都不清楚,不能光听提姆一个人的解释,应该再听听瓦苏怎么说。”
耶鲁梅格跟着附议:“臣同意伊斯圣骑的观点。”
鹿烟染又将目光,看向自己怀中的厉北慎。
受了冤枉,他这次竟然破天荒的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待在她怀里,一味虚弱可怜的咳嗽着。
苍白的俊脸上,沾染着充满禁欲气息的水珠,配上他红通通的眼尾,看着实在惹人疼。
鹿烟染忍住想当众亲亲他,安抚他的冲动,轻声细语的问:“瓦苏,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厉北慎紧紧圈住她脖子的手,宣誓主权般不准她将自己放下去,认真在她怀里替自己辩解:
“我到湖边散心,提姆过来,说了一堆嘲讽我的话。”
“我虽然生气,但没打他,他身上那些伤,是他自己作的。”
“也是他自己跳到湖里,想陷害我,他扑腾的时候,还把我带进湖里,如果不是陛下将我捞得及时,我可能都溺死了。”
说到末尾,他眼神忧郁,脑袋往鹿烟染的脖颈间钻,脸颊肆无忌惮的贴贴她,似乎是在索要安慰。
尤里西斯眼神晦暗的看着厉北慎撒娇。
提姆也气炸了,“陛下,他撒谎!我怎么可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他往前膝行两步,将自己脸颊上深红泛肿的伤给鹿烟染看。
“您看看我的脸,我是军士长要送给您的陪侍,我的面具得您亲自揭开,我就算想害他,也不敢往自己脸上打啊!”
“还有我的脖子,我自己怎么可能掐成这样?瑞斯瓦苏他7级异能,奴4级,根本斗不过他。”
“陛下!大公爵!请还奴一个清白吧!”
鹿烟染随意瞟了他一眼,就将目光重新放到厉北慎身上。
面对提姆一大堆的控诉,厉北慎这次只轻飘飘的说:“清者自清,我相信陛下,会给我一个公道。”
尤里西斯上前说:“陛下,提姆就算真要陷害,也不会把自己伤得这么狠,我们过来时,有听见提姆的求饶呼喊,这件事得细查。”
鹿烟染云淡风轻的勾起红唇,“今天是褒奖战士异能者们的狂欢宴会,大好的日子,这种事没必要深查,就此算了吧。”
尤里西斯不同意:“陛下,不罚不足以服众,就算陛下舍不得,也该做个决断。”
鹿烟染秀眉微拧,不耐烦的说:“行,那就按大公爵的意思来办。”
旁边的伊斯微惊:“姐姐!”
湿漉漉的提姆,低下头,心里却在暗暗得意。
耶鲁梅格也想替瑞斯瓦苏求情,鹿烟染赶在他前头说,“都不用说了,来人。”
四个守卫立刻上前。
迎着所有人或窃喜,或担忧,或惊恐的表情,鹿烟染语气懒散:“那就罚犯错的人,在这后湖里泡一夜的冷水,尤里,你觉得呢?”
见她要罚自己,还询问尤里西斯,厉北慎胸腔难受,胳膊报复性的将她的脖子搂得更紧,故意勒疼她。
仿佛是在无声警告,如果敢帮着外人欺负他,他会当场窒息,死给她看。
鹿烟染纵容着,一直稳稳的将他抱在怀里,目光却是看向尤里西斯的。
尤里西斯微微鞠躬,“都听陛下的。”
“那好。”
鹿烟染冷漠的命令守卫,“立刻把提姆扔回湖里去。”
“是。”
守卫上前,要架住提姆的胳膊。
“啊?”
提姆正在窃喜,骤然听见鹿烟染说的是罚他,他拼命挣扎。
“陛下,您罚错了吧?该罚瑞斯瓦苏才对啊!”
鹿烟染美眸冷下:“瑞斯瓦苏这个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他是北宫茶师,他有官位,你算什么东西?可你从头到尾对他没有一句敬称,不罚你罚谁?”
“扔下去!”
她语气威仪,提姆直接被守卫拽起来就往湖里摔。
扑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
尤里西斯:“陛下,就算提姆对瑞斯瓦苏没规矩,但瓦苏打人也是事实,陛下是不是该一起处罚?”
鹿烟染的脸色淡定如斯,“晚上太黑,湖边没有监控,我们过来时,两人已经落水,有谁能证明是瑞斯瓦苏打了提姆?”
“虽然提姆受伤较多,但他当着我的面都敢对瓦苏大呼小叫的嚷嚷,可见私底下更没规矩,指不定怎么嘲讽瓦苏。”
“两人对事情经过的陈述完全不一样,但提姆这样不懂事的奴隶,我当然选择相信我亲封的茶师。”
“是提姆故意栽赃陷害,还恶人先告状,企图让我冤了瓦苏。”
“大公爵一口咬着瓦苏不放,是不是有点太偏颇刻意了?”wWW.ΧìǔΜЬ.CǒΜ
尤里西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怔住。
鹿烟染从来不会叫他大公爵,看来今晚是真的生气了。
他黯然低下头,被这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
鹿烟染冷冷勾唇,继续讽刺:“听大公爵这么一说,好像是罚轻了,提姆大呼小叫,不尊重茶师,那就再掌嘴五十,等泡了一晚上的冷水,捞起来直接打。”
提姆还在湖里不停扑腾,鬼哭狼嚎的求救,他并不知道自己因为尤里西斯的偏袒,明早还得被打肿脸。
鹿烟染听着湖里哀嚎连天的噪音,就觉得心烦,抱着厉北慎转头就走。
“我裙子也湿了,顺便带瓦苏回去换件衣服,主宴会厅那边,全权交给伊斯和大公爵应酬处理。”
“是,陛下。”伊斯和尤里西斯鞠躬,异口同声的答。
提着灯的守卫在前面开路,防止鹿烟染抱着人踩滑摔倒。
湖边留了两个守卫,监督提姆不准从湖里爬出来。
眼见鹿烟染走远了,伊斯畏水,最讨厌靠近水边,一秒都不想多待。
他蓝眸噙着讥讽,朝湖里还在呛水的提姆,轻呸一声。
“算什么玩意,自己心里没点数?姐姐跟瓦苏的感情,是你这种心机狗能挑拨的?”
当初他可是亲自试验过,吃了一屁股亏,才明白了这个真理。
这番话,带了点指桑骂槐的意味。
伊斯看都没看尤里西斯一眼,跟耶鲁梅格一起聊着天回去主宴会厅。
*
因为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主宴会厅里,鹿烟染一路抱着厉北慎回女皇宫殿,并没多少人看见。
厉北慎心里暖暖的,软声说:“刚刚还以为染染听了尤里西斯的挑唆,要把我扔湖里,幸好,染染没对我这么狠心。”
他奖励一般,往鹿烟染的脸颊上,啵啵一口。
鹿烟染红唇抿紧,面无表情,不搭话。
那双狐狸眸,一如既往的幽深沉静。
今晚,她是非常生气的,除了尤里西斯的刻意挑拨,还因为厉北慎。
居然不顾身体,就往湖里跳,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真是皮痒了。
欠调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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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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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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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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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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