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慎坐在后排车座的角落,离得远远的,精致的琥珀眸始终锁在车窗外,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
明显心里憋着气。
鹿烟染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劲腰,“你来查岗,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你生哪门子的气?”
他委屈着眼尾,仍旧不看她,“解释。”
“嗯?我需要解释什么?”
厉北慎扭头跟她对视,认真控诉,“明明一个多小时前,你就已经下课了,可你在学校逗留了这么久,不打算解释一下你都干了什么?”
“……”
鹿烟染沉默了会,盯着他那张幽怨的俊脸。
就像个委委屈屈,独守空闺的小宝贝。
这副很好欺负的样子,让她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挽唇笑,答得很自然,“听说一大前校草长得很帅,我好奇,所以就去看了看。”
厉北慎瞬间白了脸,不安的掐紧掌心,“那你……看到没有?长得怎么样?”
她眸底的笑意更深,“确实很帅,要不然,我把他也弄进别墅来养着,分一分你的宠爱,怎么样?”
厉北慎眉间痛苦,很快呼吸不畅,他垂下通红的眼尾,咬着薄唇,不搭话。
鹿烟染忍俊不禁的憋笑,安抚性的伸手,抚摸他绷紧的下颚。
正准备趁玩脱之前,把人好好哄回来,前排的傅淳先接过话茬:“慎爷,这你能忍?快泡茶呀,再不服软固宠,你正宫的位置就危险了!”
自从上次看着伊斯在书房挨揍,傅淳再也没有故意针对过厉北慎。
甚至,在知道厉北慎真的一周内,利用晚上空闲时间,修复好白鹤组织电脑的一百道防御墙,他心里还有点佩服。
鹿烟染还是第一次听傅淳帮着厉北慎,有点稀奇,便没说话,也在看厉北慎。
厉北慎方才的戾气和冷意,早就消弭殆尽。
他抓住鹿烟染的手,隔着衬衫,往自己腹肌上放,耳尖微微泛红,羞涩低喃:
“想被染染摸。”
鹿烟染忍笑,欣赏着他眸中泛起水雾,主动献身的模样,御姐音撩人至极,“摸哪里?”
厉北慎耳尖更红了,小声答:“哪里,都可以。”
“真的哪里都可以?”她坏坏挑眉,意有所指。
厉北慎点头的瞬间,就被她扑倒,压在车座上。wWW.ΧìǔΜЬ.CǒΜ
冰冰凉凉的指尖,溜进他的白衬衫,毕竟在车上,不好太过分,鹿烟染只是捏了捏他瓷实的胸肌。
揉~捏的力道并不温柔,厉北慎轻轻蹙眉,喉间不经意的叮、咛着。
却纹丝不动,乖乖受着。
鹿烟染看着他双颊泛红的俊脸,微微有点心动,“我说想带别的男人回别墅,你不生气?”
厉北慎微愣。
不生气才怪,如果真有那样一天,他绝对把对方大卸八块!
但是傅淳说得对,染染吃软不吃硬,他得固宠,得让她时刻对自己保持新鲜感。
想到这,他眼眸清澈,认真答:“我知道染染不会,如果染染真的想过,那也是我的魅力不够了,才让染染对我失去兴趣,我该反省,想办法让染染继续宠我。”
鹿烟染弯眉笑,“所以,献身求摸摸,就是你的办法?”
“一大的校草,年纪肯定比我小,人也比我娇。”
他声音微顿,神色郁郁的垂下长睫,“除了身上这二两肉,还有这张好看的脸,我好像,没有别的优势能留住你。”
“而且,我身体里带病毒,隔三差五就会受病痛折磨。”
“我也知道,染染是因为这个,才格外怜惜我,我珍惜现在得来不易的疼爱,不敢生气,不敢吃醋。”
他语气卑微,略带伤感。
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一旦忧郁起来,就让人想立刻搂到怀里哄着,宠着。
前排的傅淳,默默听着,心里暗自感叹着。
厉北慎的段位,当真是高啊!
先主动示弱,用美色诱住,再来一番绿茶发言,表面是夸了校草,其实重点是卖惨,还放低姿态,楚楚可怜的想要疼爱。
唉……
傅淳叹气,他心服口服,看来他真的是斗不过厉北慎的。
他悄透过后视镜,去瞟鹿烟染的表情。
见她的眸色,果然柔软下去。
啧啧,老大这辈子,估计得被厉北慎这个高段位心机妖精,吃得死死的。
*
提起他身体的病毒,鹿烟染内心确实泛起了涟漪,探进他衬衫里的手,逐渐变得很温柔。
她解释:“我们是情侣关系,如果我真的做得不对,你当然可以吃醋,也可以生气,但是,不能无理取闹。”
厉北慎长睫轻轻眨着,“那你这次,竟然想带个校草狗回来养,我算不算无理取闹?”
鹿烟染憋笑,贴贴他的额头,实话实说,“没有什么校草系草,逗你玩的,我遇到个老熟人,是个女生,趁她下课,聊了两句而已。”
“真的?”就只是这么简单?
鹿烟染慎重点头,“对。”
厉北慎松了口气,就在刚刚,他已经琢磨着哪天让白霄,去把那个校草打包揍一顿。
这波倒是差点冤了对方。
鹿烟染抿唇笑着,指尖爱不释手的在他的肌肤上,继续游走,舍不得停下。
“现在高兴点没?”
厉北慎轻嗯了声,“心里舒服多了。”
他话锋一转,“但是染染,你这波算不算故意骗我?”
鹿烟染手上的动作顿住,似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凌厉的跟他对视。
“你能耐了,这么快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你难道还想惩罚我?”
厉北慎占了理,眼底勾起腹黑,趁势反击,“染染说过,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所以你骗我,该我罚你,才公平。”
鹿烟染狠狠拧眉,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古怪。
末世混了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是令人生畏的存在,是作为审判的上位者。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想要罚她。
“你想怎么罚?”
“既然是惩罚,必然是要受点小小的皮肉之苦,染染觉得呢?”
就像之前,罚他那样。
厉北慎那双精致的琥珀眸,狡黠纨绔的盯着她,薄唇邪笑着。
鹿烟染秒懂:“……”你在想屁吃!
她满脸森冷,不悦的气息,流转在整个车厢里。
厉北慎好不容易占理一次,不仅丝毫无畏,还笑得邪肆腹黑。
今晚翻身当地主,找回男人的尊严和脸面,他势在必行!
但当着傅淳和司机的面,他只是说:“很快就到家了,到时候就告诉染染,我的惩罚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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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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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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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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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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