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建华微微惊愕,手上还没来得及系到鹿心宜脖子上的国王之心项链,不自觉收了回去,扭头看向大门口。
鹿烟染一袭高贵典雅的黑裙,红唇勾着讽刺,幽幽然的站在门边。
所有人都在看到她那张绝美清傲的小脸时,全傻眼了。
“烟儿?!”
温菡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管不顾的奔向她,将她搂到怀里。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温菡声音哽咽,“烟儿,妈妈好想你,妈妈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你真的是我的烟儿,对吧?”
鹿烟染跟着红了眼尾,在末世待了两百年,她也曾因为想念家人,想到精神都快崩溃。
她将不远处,还处于震惊呆滞中的爸爸和哥哥们,一一望过去。
两年,大家都还是从前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只有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鹿烟染了。
她伸手搂住温菡的后背,轻拍安抚,“妈妈,你的烟儿,回来了。”
熟悉又好听的声音近在耳畔,温菡的眼泪更汹涌,“回来就好,醒了就好……”
“烟儿?你真的是我的宝贝女儿?”
“爸,是小五!真的是小五啊!”老四鹿承辰惊喜大叫。
后知后觉确定真是自家烟儿的鹿建华和四个哥哥们,全都跑过来,围着鹿烟染。
一家人全然忘了台上错愕的鹿心宜,和满花园的宾客。
台上的鹿心宜,远远的看着,气得胸腔都在冒火。
她提高嗓音,“妈妈爸爸,你们清醒一点,她绝对不可能是姐姐!”
尖细的声音打破了门前和谐温馨的画面。
“你们难道忘了,姐姐已经在两年前出车祸成为植物人了吗?医生都说过,她这辈子醒不过来,所以她一定是假冒的!”
因为她的话,温菡及时的收回理智,松开了跟鹿烟染的拥抱,认真的将她上下打量。
鹿建华和四个哥哥也在审视这个突然出现的鹿烟染。
比起两年前,眼前的鹿烟染,眼神里更深邃浩瀚,竟叫鹿建华都看不透她幽深黑眸里在想些什么。
旁边不少宾客,也在盯着鹿烟染瞧,小声的窃窃私语。
面对所有人不确定的目光,鹿烟染丝毫不虚的控场,“不用怀疑,这张脸,这个人,就是如假包换的鹿烟染。”xiumb.com
许是她冷静从容的气场太强烈,也太陌生,温菡后退了两步,擦掉眼泪,也开始有点不确定了。
鹿烟染没立刻解释,而是抬脚上台,拿起话筒,对底下的所有宾客说:“各位,不好意思,今天这场宴会临时取消,我鹿家有点私事需要关起门来处理,请见谅。”
她平静淡漠的声线,如同发号施令的冷艳女王,将鹿家人全都镇住了。
宾客们面面相觑,见鹿建华没提出质疑,陆陆续续的离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向脾气最暴躁的老二鹿承卓,率先说:
“你肯定不是小五!小五今年才20岁,她昏迷了两年,心智应该还处在18岁单纯的年纪,而你除了这张脸,身上没有任何从前小五的习惯性小动作。”
鹿烟染垂下眸,心头感叹。
是啊,现实世界才过了两年而已。
她却是在末世经历了两百年,什么心性,什么习惯,早就被磨掉了。
就连至亲家人相见,也质疑她是不是真的。
她没说话,鹿心宜率先跑下台,抓着鹿建华的胳膊,躲到他身后,“爸爸,你快叫jc抓走她!她肯定是整成姐姐的样子,故意来破坏我的生日宴!”
鹿建华没动,他看着鹿烟染那张跟自己宝贝烟儿一模一样的脸,陷入迟疑。
各种质疑的目光中,鹿烟染终于开口解释:
“这两年,我虽然昏迷,但我其实脑子很清醒,只是身体没法动弹,昨晚有人来杀我,摘了我的呼吸机,我的身体竟然意外的恢复知觉。”
她又朝四个哥哥看过去。
“两年没见,哥哥们真是一点没变,大哥一如既往的沉稳淡定,二哥还是那么易燃易爆,脾气急躁。”
“三哥你就别皱眉了,忧郁王子如果皱出‘川’字眉,可就没女孩喜欢了!还是四哥心态最好,开朗大方,以后一定最长寿。”
“你们四个排排站,简直脸上就依次写着‘喜怒哀乐’这四个字。”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几个哥哥同时红了眼眶。
老四鹿承辰惊喜道:“她是小五!小五之前就爱私下这样说,只有我们几个哥哥才知道。”
鹿烟染微笑回应,余光又看向鹿建华身后的鹿心宜,语气冷冽,“我确实是小五,但某些人,却不是我鹿家的女儿。”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鹿心宜紧抓着鹿建华的西装袖口,强装镇定。
鹿烟染懒得看她展示演技,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份资料,似笑非笑的说:
“鹿心宜,不对,应该叫你冯惜儿!这是我送给你的18岁生日礼物,一点心意!”
对面的鹿心宜呼吸骤停,脸色惨白。
她愣在原地,根本不敢去拿鹿烟染手上的东西。
老大鹿承凌率先走过去,认真查看那份证据资料。
然而,他一向沉稳,却在看完内容后,微微变了脸色。
“小五,这是真的?”
剩下的老二鹿承卓,老三鹿承斯,老四鹿承辰全都跑过去看那份资料。
鹿烟染解释:“真正的鹿心宜,因为一岁那年的绑架,被扔到罗城的孤儿院,她随身携带的玉佩被冯惜儿抢了,十岁那年,冯惜儿冒领了她的身份,被爸爸找到。”
“因为她身上的玉佩,我们都没怀疑过她的身份,甚至没有做过亲子鉴定,怕伤她的心。”
“原本她隐瞒得很好,直到两年前,我发现她之前曾失手推人下楼,致人死亡的旧事,结果顺着一查,才发现这原来是个心机冒牌货!”
“而我们真正的老幺心宜,就是被她推下楼的那个可怜女孩!”
两年前,她就是带着这份资料,准备回来公诸于众的。
那辆跟自己相撞的大货车,她也一直怀疑是鹿心宜搞的鬼。
鹿家上下,在听完她这番话后,全都震惊了!
温菡更是激动得直接抢过资料,泣不成声。
她难以接受自己最小的女儿,原来早在八年前就死了,还是被眼前这个女孩推下楼摔死的?
鹿心宜立刻跪下,慌忙拽着鹿建华的裤腿,“爸爸,你们别信她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八年前在孤儿院推人下楼的事,是我跟小伙伴们在打闹中不小心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摔死的那个女孩是谁。”
“但是那块玉佩,真的从始至终都在我身上,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啊!爸爸你们相信我!”
“我在鹿家这些年,一直老实本分,乖巧听话,而这个鹿烟染,她一回来就捣乱我的宴会,她才是目的不纯啊!”
她指着不远处台上的鹿烟染,嚎得声泪俱下,连精心准备了几个小时的妆容,都被哭花了。
一家人都还处于看到那份实锤资料的震惊中,没人说话。
花园里只剩鹿心宜呜呜的哭声。
但是很快,又响起女佣不和谐的喊声。
“哎呀!着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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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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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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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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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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