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破钻出石室，一路尾随这些小妖，七弯八拐，只见地势越发向下。</p>很快，便抵达了第二处洞室。</p>打开石门，便有高浓度的咸水涌了出来。</p>“盐！盐！盐！”小妖们欢呼三声，然后赶紧关上石门。</p>在石门关闭之前，凌云破定睛望去，只见洞室里头的地板上，刻着一个聚水法阵。</p>所谓的聚水法阵，乃是从水源地提取水分，将其转送到其他地方去——例如许多宗门驻地里的水池，便是依靠别处的聚水法阵来提供活水，避免水质腐败变臭。</p>值得一提的是，聚水法阵只会抽取纯粹的水，至于水里的藻类、漂浮物、毒素，甚至是鱼类等等，都不会被法阵所影响。</p>想到这里，凌云破已经完全明白了其中机制：</p>聚水法阵将大量的水抽取到别处，而盐分自然就被留了下来，使得剩余水里的盐分迅速上升。</p>不过它们究竟要用这些盐分做什么呢？</p>倘若是维持生存所需，依靠给修士“催汗”的这点盐分，怕是完全不够吧。</p>凌云破按捺住好奇心，继续跟随众小妖向下走去，八弯九拐之下，很快便抵达了第三处洞室。</p>第三处洞室的石门打开，凌云破连忙看去，只见里面有无数的“柳絮”在漂浮着，密密麻麻，足以让任何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呕吐。</p>“卵！盐！新生！”小妖们再次三呼，仿佛是在举行什么宗教仪式。</p>“原来如此。”昆仑镜惊叹说道，“它们毕竟是海洋妖族，虽然自身能抵抗淡水环境，但卵和幼儿不行。”</p>“所以要借助这一点点盐分，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模拟出海洋的咸水环境来，好让还不具备妖力的新生个体能顺利孵化、成长。”</p>“原来是这个用途。”凌云破也恍然大悟。</p>虽然盐分很少，但只要空间足够小，也能维持一个较为稳定的浓度。</p>甚至就和某些店家的“老卤汤”是一个道理，说不定这孵化室里的盐水，可能几百几千年都不带换的，只是不停往里面补充盐分……</p>想到这里，凌云破忽然打了个恶寒。</p>不能再想下去了，有点恶心了……</p>他跟着激动万分，仿佛当了父亲母亲的小妖怪们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第四处洞室。</p>不出所料，第四处洞室比第三处大上许多，里面容纳的不再是卵带，而是许多水生生物的幼体。</p>灵活摆动尾巴的是小鱼，上下不断弓腰的是小虾，优哉游哉划水的是小龟，左右自由横行的是小蟹……活脱脱一座生态水族馆。</p>凌云破前世有个朋友，家里养了许多鱼，因此他倒是一眼就辨认出来。</p>“新生！延续！希望！”小妖们照例仪式性三呼，完成礼节之后，才匆匆奔赴离去。</p>要来了吗？凌云破精神一振。</p>跟着这些妖怪这么久，他无非是想找到海菩提的位置而已。</p>三十年的化府修为秘药，凌云破可不打算错过！</p>跟着小妖们来到洞底深处，便看见鱼人祭祀正坐于石台之上，将玉石权杖平放在双膝处，睁眼打坐。</p>鱼是没有眼睑的，因此这家伙睁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在睡觉。</p>不过很快，凌云破便知道它已经醒了。</p>因为小妖们七嘴八舌地，将前面的视察情况说了一遍，听得鱼人祭祀微微颔首。</p>凌云破在后面屏息凝神，冷眼旁观，直到小妖们齐齐告辞离去，他才暗自掐动道诀，心想我是打出北极雷呢？还是直接刷五行神光呢？还是动用青萍剑呢？</p>谷</span>“这位人类贵客，既然来了，何不进门一叙？”鱼人祭祀忽然说道，用的是颇为别扭的人类语言，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古音字。</p>由于罗衍在玉清观里曾经学过古代文字，因此凌云破也能勉强听懂，当下便微微一怔。</p>它发现我了？会不会是在虚张声势？</p>凌云破暗自后退半步，只听见鱼人祭祀又道：</p>“何故后退？贵客大可用神识探查，老朽的修为境界，用人类的叫法，不过区区洗髓阶而已，绝不是贵客的对手。”</p>这家伙并没有诈我，而是确实发现我了……凌云破心里暗想，又问昆仑镜道：</p>“阿镜，可有阵法陷阱？”</p>“没有。”昆仑镜回答得很快。</p>凌云破便暗自掐好法决，出声说道：</p>“你怎么发现我的？”</p>“水流。”鱼人祭祀回答说道，“贵客位于上游，水流中的盐分告知了我您的存在。”</p>凌云破便进入石室，也不去打量四周，只是盯着那鱼人祭祀说道：</p>“你们这些妖魔……倒也奇异。”</p>“只是艰难求生而已。”鱼人祭祀缓缓说道，“昔日妖族撤退回东皇界，四位先祖因伤而被族群落下，因此潜在这湖底养伤。”</p>“这淡水环境，并不适合我们四族繁衍子嗣。早些年，湖边还有岩盐矿床，现在也已经没有了。”</p>凌云破沉吟片刻，说道：</p>“我也不跟你虚言……海菩提在哪里？”</p>“自当双手奉上。”鱼人祭祀缓缓说道，“只是贵客稍待，且听我一言如何？”</p>“贵客可有宗门势力？这海菩提只有我族能够培育。即便我的族人被您杀尽在此，对您也并无好处可言。”</p>“但如果你愿意绕过我族性命，后续我族愿意为您持续提供海菩提。此物对我们水族不算什么，但对人类修士而言，却有大用。”</p>“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凌云破立刻意动，试探问道，“这海菩提，究竟有何作用，且与我细说。”</p>“自然。”鱼人祭祀见他表情缓和，便温言说道，“人族结金丹，妖族结妖丹。若要臻于完美，需集齐五行之灵，缺一不可。”</p>“金灵，矿石秘药也；木灵，草植秘药也；水灵，真液秘药也；火灵，热炎秘药也；土灵，地石秘药也。”</p>“这海菩提，虽然长于深海之底，却是渊草吸收深处地热所结，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火灵秘药。”</p>“贵客无论是自己服用炼化，还是交由好友晚辈，还是与他人交易置换，都是绝对划算的。若遇到五行缺火的修士，甚至可以大赚一笔。”</p>它将其中好处娓娓道来，听得凌云破心思急转，盘算起来。</p>鱼人祭祀所说的“结丹臻于完美”，难道是指一品金丹？集齐富含五行灵气的紫府秘药，便是结一品金丹的关键门槛？</p>仔细想来，自己倒是服食过数种五行秘药了。</p>金汞丹华液，主料是某些珍稀矿石，里面含有充沛的金系灵力。</p>金浆玉液，来源于血色朱草，其中有木系灵气丰富，生生不息。</p>万年石乳，以石笋和钟乳石所凝结，含有大量精纯土系灵气，就是毒素太多。</p>以上三种，他仔细回忆起来，其中灵气确实带有明显的五行属性。</p>确实现在再加上海菩提的火系灵气，便是五行有四，只缺真水了。</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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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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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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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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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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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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