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绛霄是哪来的自信,非得认为是太阴剑主突然使出了
五行神光....你凭啥说他是太阴剑主?他有拔出太阴素鸣剑吗?
既然能使五行神光,那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这位是蓬莱景云」吗?
合着是因为太阴剑主突然离派,你这绛霄执念过于深重,已经病急乱投医了是吧?
即便心中不屑,但石琉璃也没傻到去激怒对方,只是淡淡说道:
「真是奇怪,听绛霄你的描述,那应该就是黄庭昆吾剑才对。」
「我明白了。」安知素忽然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石琉璃微微皱眉,只听见对方又道:
「想来是他不愿暴露真实身份,所以才在我面前故意动用景云长老的飞剑和法术……换言之,他离开蜀山之后,和景云有过接触,通过某种手段拿到了五行神光和黄庭昆吾剑!」
差不多得了。石琉璃心中暗想。
蜀山人均一柄本命剑器,那太阴剑主已经有太阴素鸣剑,还图谋我夫君的黄庭昆吾剑作甚?
不过绛霄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还是再起一卦来确认吧。
她衣袖翻动之前,将几枚铜钱抓在手里,随后伸开手掌看了一眼。
咦?
问卦的是,绛霄所遇那人是否为太阴剑主,而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对方的直觉没错?是我……弄错了?
想到那太阴剑主,手里居然真的有五行神光和黄庭昆吾剑,石琉璃只觉身躯一阵瘫软,差点儿站不稳了。
夫君,夫君该不会是,被那太阴剑主给……
勉强将身体站定,在安知素不解且烦躁的目光注视下,她迅速再取铜板起了一卦:
罗衍是否为那太阴剑主所杀?
这次卦象的结果很古怪,整体上是混沌无解,但也有否定之意。
石琉璃研习术算多年,却很少见过这般古怪的卦象。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至少印证了罗衍并未为其所杀,算是一个好的消息。
所以,是夫君将佩剑借给了那太阴剑主?
她苦恼地揉着眉心,只听见安知素又道:
「既然洞幽你也不知,那我便告辞了。」
且慢。石琉璃下意识便将她叫住,然而转念一想,这绛霄脑子不大灵敏,性
情又急,做事毛躁,和她一起去寻觅那两人,真的会有帮助吗?
说不定还不如自己独自去寻来的更快呢!
见石琉璃叫住自己,又不说话,安知素也烦闷得很,跺了跺脚,再次转身匆匆离去。
石琉璃在厅堂中枯坐片刻,沉思良久,忽然又起了一卦:
太阴剑主和我家夫君有何关系?
卦象结果为混沌不明。
太阴剑主和我家夫君是否在一起?
同样混沌不明。
太阴剑主何时拿到的黄庭昆吾剑?
这次卦象忽然有所变化,很快便给出了一个结果。
石琉璃噌地站起身来,眼睛缓缓地瞪大了。
她根据结果推算天时,发现正是昔日罗衍和自己在连山宝库之中探索之日。
所以,那人其实是我家夫君?
不对,之前的卦象不是说,绛霄所遇那人是太阴剑主吗?
石琉璃心烦意乱,想要再次确认—下,只是囿于「一卦不两算」的原则「铜板拿
在手里却抛不出去。
忽然间,仿佛电流划过脑海,让她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问卦的是,太阴剑主何时拿到的黄庭昆吾剑,结果却显示是当初罗衍和自己同入连山宝库之时。
也就是说,太阴剑主等于绛霄所遇那人,大概率也等同于罗衍。
罗衍……我家夫君,什么时候变成太阴剑主了?
石琉璃沉默良久,再次起卦:
太阴剑主是否为景云?
卦象结果为混沌不明。
她看着铜钱结果,又结合昔日的种种卦象,隐约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再次起卦,却是换了一个问题:
太阴剑主是否为我家夫君。
答案为肯定。
石琉璃瞄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将手中铜钱全部砸在地上。
那铜钱虽然质地坚硬,耐不住她用的力气太大,瞬间便被摔得四分五裂。
缓缓平息了好久的心情,她才重新取出六枚铜钱,问卦:
太阴剑主在何处?
这次回的并非罗衍,而是太阴剑主,卦象很快便给了答案。
石琉璃伸手搓了搓脸,心想这样便说得通了。
在术算方面,用「我家夫君」这种称呼来作为主语是非常不严谨的。打I团比方,
有人要算「自家父亲」,但他不知道自身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那么卜算结果针对的是「亲生父亲」呢?还是养育他的「父亲」呢?
因此更专业的做法,是用对方的真名或者道号作为主语,进行相应的卜算.
然而,不知是通过什么方式,罗衍舍弃了「景云」这个道号,甚至连「罗衍」这
个本名都舍弃了,导致石琉璃无论是卜算「景云」还是「罗衍」,所得出的结果都是混沌。
世上既无罗衍,又无景云,如何可能算到一个不存在的人呢?
只是纵然能舍弃名字和道号,却舍弃不了本命剑器和婚姻关系,前者要靠断绝气机勾连,会导致自身道基受损,后者则需要两人进行和离……毫无疑问,这两者罗衍都没有进行过。
因此,用「太阴剑主」或者「我家夫君」这种称呼作为主语,反而成了目前能定
位到罗衍的唯一途径。
石琉璃定了定神,随后便站起身来,出门去了。
.师姐。」她找到梁若华,吩咐说道,「我要出去数日,你且替我暂时经营天工
坊。」
「琉璃,你要出去?「梁若华担忧说道,「宗门那边该怎么办?
罗衍窃走补天石碎片的事件,在蓬莱之中影响虽然不显,但却极其深远。
天工坊的生意一落千丈,便是因为宗门长老们集体产生的怀疑_——你们天工坊该不会是盛产叛徒吧?
当然,石琉璃是石鼎长老的亲生女儿,是叛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门下连出两个叛徒,按理说这事儿的概率也不高啊!可它就是偏偏发生了,谁能说得准呢?
因此,天工坊等人最好的做法,便是宅在自家不要外出,尽量低调行事,免得引来更多的忌惮和警惕。
然而石琉璃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门,倘若让宗门知道了,就怕有人借机生起事
端。
「宗门那边若是问起……」石琉璃沉吟说道,「你便说我寻到了景云的踪迹线索
,因此想要前去一探究竟。」
「这样说真的没问题吗?」梁若华苦笑起来。
「没问题。」石琉璃点了点头,「便这么说吧。」
她来到院子里面,毫不迟疑地一飞冲天,御剑而去。
又过了数个时辰,千里迢
迢从昆仑赶来的徐应怜,在几位蓬莱修士的陪同下,降落在天工坊的院子里。
她此行前来,乃是为了寻那擅长术算的洞幽真人,算一算秋长天的下落。
从施晴那里听闻,说石琉璃已经外出之后,徐应怜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耐下心来,打算在这里等候几天。xǐυmь.℃òm
巨木秘境之中,陈观水就地打坐,冥冥之中不断有感悟涌上心头。
忽然间,他睁开了眼睛,其中有内敛的神光一闪而逝。
陈观水已经突破了元婴境宝光阶,进入了华明阶。
宝光阶属于元婴低阶,丹田中的元婴端坐,周身散发着珍珠般的宝光。
晋升到华明阶后,这种光芒也越发耀眼,将整个丹田都照耀得通明透彻一对应
的修为自然也是大增,神识的增长尤甚。
虽然肯定比不上阿镜的扫描,但神识范围和精度都得到了提升,让陈观水也稍感安慰。
他目光转动片刻,便看到阿灵正百无聊赖地蹲在旁边,双手托腮看着他发呆。
「怎么了,道友?」陈观水出声问道。
「没事。」阿灵摆了摆手,「你好像变得不同了。」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从来没见过人类修士突破,所以才好奇地在旁边观看
的。「略有所得。」陈观水谦虚说道。
「呃。」阿灵迟疑片刻,说道,「我对修士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请问上仙现在是
什么境界?又是如何突破的呢?」
陈观水晓得她是妖族,对人类的金丹-元婴境界不甚了解,所以才好奇询问。略微沉吟片刻,他便回答说道:
「怎么说呢?就好像原本你被什么东西长期困扰着,突然有一天就想通了__就
是那种犹如黑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
「哦,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瓶颈嘛。」阿灵若有所思地道。
对妖族的修炼而言,并不存在什么瓶颈、什么心境之类的玩意儿,他们的修炼过程就是提纯自身血脉的过程,因此只要血脉足够高贵纯洁,那修行必然是一片坦途,反过来的话便是各种艰难险阻,不顺得很。
阿灵因为自身的血脉存在缺陷隐患,为了修炼不得不在幼女和少女之间反复转换,因此对人类的修炼方式很是向往羡慕。
「差不多吧。」陈观水回答说道。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阿灵继续询问,「要巩固一下境界吗?我在书里面
看到说,修行者在突破之后,一般要闭关一段时间来巩固境界的。」
「嗯。「陈观水思索片刻,「我应该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话音未落,只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吟。
寻常修士可能会将其当做是野兽的嚎叫,但陈观水毕竟有东皇界的经历,立刻听出这是龙族的呼唤同伴的声音指令,意思是快来。
果然,阿灵也站起身来,说道: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看了看身后的岩壁,随后身手敏捷地攀援其上,灵活得仿佛常年爬山的瘦小岩羊。
陈观水在后面看着,心想这伪装还真是辛苦啊。
明明可以用龙族的腾云驾雾神通,为了装作凡人不得不徒手登山,何苦呢?
不过这陇小七似乎并不介意让自己待在这里……也好,省得自己对她动手了。
陈观水待在地底深处,阿灵则是迅速回到地表,离开秘境。
在秘境的入口处,她便看到掌教施瑶之前带过来的两名东皇道长老,此时正堵在谷口,对面则是站着一名女性修士。
玉清观,石琉璃。
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继承了蓬莱玉清观一向的弱鸡,但对方本身精擅术算,又出身于制器流派的天工坊,难保不会携带什么非常强力的未知法宝,因此两位长老也很是谨慎,没有贸然上前发动攻击。
「蓬莱的洞幽长老?」阿灵皱眉问道。
「我来寻人。」石琉璃言简意赅,「你们让开。」
两位长老对视片刻,便和阿灵传音入密说道:
「我们两个将其拖住,你赶紧去寻掌教过来。」
阿灵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去找施瑶,却听见远处有人说道:
「所以是在这里?」
话音刚刚传来,安知素已经化作剑光,转瞬便抵达身前。
石琉璃有些诧异,但很快不用算卦也能反应过来,这位蜀山的绛霄长老,由于当时未能从自己口中得到答案,所以采用了假意告辞却未离去,暗地里偷偷跟过来的方法一一此人倒是并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愚蠢。
蜀山绛霄加入战场,顿时叫那两个东皇道长老如临大敌,连忙再次传音入密给阿灵道:
「快走!快走!此人非你我可以力敌,速去叫掌教过来!」
阿灵也晓得轻重利害,正要施展腾云驾雾跑路,却又听到远处响起施瑶冷冷的声音:
「什么时候我们东皇道,也值得蜀山和蓬莱联手欺上门来了?」
她从远处御剑而至,看向白发如雪的安知素,还未开口,身后飞剑突然急射而出,目标正是旁边的石琉璃。
其用心不言而喻,便是要先下手为强,将缺乏实战经验的石琉璃抢先除去,然后才和两名长老一同围攻安知素。
石琉璃被吓了一跳,只见那飞剑煞气扑面而来,但很快又被一道剑光横截进来,将其半途就击飞出去。
却是安知素反应极快,以寒冽剑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她正要向对方道谢,只听见安知素冷笑一声,随后便催动飞剑,迅速和施瑶
三人杀作一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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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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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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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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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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