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了此行的目的地,那么赵军等人带着猎狗,直奔黄贵所说的西北岔子!
大概半个小时的路途中,有无数野兽留下来的足迹。上山这帮猎狗,虽然大多都不是头狗,但看到野兽的脚印,它们也纷纷自动四散开来,探着头去嗅。
作为头狗的大胖,更是展露出了身为头狗的风采。只见它东一趟、西一趟地跑,根本不在赵军身旁逗留。
与之成对比的,竟然是黑虎,它寸步不离地跟在赵军身旁,和过去两天截狍子、掏野猪的大黑瘸子判若两狗。
赵军没赶黑虎,因为他知道猎狗上山打围是有兴奋程度的。
在家憋得久了,猎狗进山以后就会特别兴奋。而连续上山打围,狗不但会疲惫,还会缺乏兴致。一般来说,打狗围不能连战三天。可就赵军他们来的那天,这帮狗还进山转了一圈呢。
再加上昨天一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连着第三天上山,赵家狗帮的兴奋度都不高。赵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成的围狗更容易出活儿。
赵军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黄贵拖狗。早拖出来,他也能早回家呀。而且赵军也相信自家这些猎狗,相信以它们的强硬和战斗力,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果然,有赵军跟着,这帮猎狗几乎没有放赖的。ωωω.χΙυΜЬ.Cǒm
而黑虎,就是几乎之外。不过赵军也没难为它,毕竟这黑厮属于残疾,不能对它太过苛刻。
「兄弟!」这时黄贵喊了赵军一声,瞅了赵军一眼,然后把视线投向那山,抬手指着说道:「你看见没有?那儿一个、那儿一个,两个驼腰子,那大炮卵子肯定猫哪个驼腰子里头了。」
驼腰子,并非是山腰。山腰指的是山从下到上的中间地带,而驼腰子是山体大洼兜的地方。顾名思义的话,驼腰子就像双峰驼那两个驼峰中间的凹陷。
像这种大洼兜,一般都窝风,是野猪喜欢趴窝的地方。
赵军闻言,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他一只手摸入裤兜。等把手拿出来时,赵军的手里掐着一枚小铜哨。这枚铜哨,是张援民用子弹壳做的,吹出来的声音似鸟叫。在这山林间,用此哨呼唤同伴,可以最大程度地不惊扰野兽。
平日里,赵军在家没事儿就拿着这哨,对着自家的狗吹。所以,他带来的狗都认得哨声。
赵军连吹三声,散在周围的白龙、二黑、大黄、三胖、花猫、花狼,很快就全聚集在赵军身边。再加上一直跟着赵军的黑虎,此时赵家狗帮就只差大胖了。
都是围狗,黄贵家的狗虽然对这种哨声不熟悉,但它们看赵家的狗帮聚拢,也跟着都凑了过来。只不过,谁家的狗跟谁。赵军带来的狗往赵军身边凑,黄贵的五条狗就往他腿旁贴。
赵军听见右边有动静,知道大胖正在赶来的途中。于是,他一边往前走,一边从肩上摘下56式半自动步枪。
赵军左手单手托枪,右手连拉枪栓。
「咔!咔!咔!咔······」
此时枪膛里没有子弹,赵军却连拉了枪栓十余下!
拉完最后一下,赵军把底下弹夹向上一推,在将枪栓卡住以后,他伸手从棉猴的大兜里掏出一联十发的7.62子弹。
赵军做这些动作时,脚步不停。只见他手拿子弹往枪里一卡,大拇指将子弹往下一按,回手一拽弹夹。在把弹夹抽出以后,将其攥在手心的同时,拇指、食指一拉枪栓,十发子弹瞬间上膛!
子弹上膛以后,赵军将保险关上,随手把弹夹揣进了兜里。
这时,大胖呼哧带喘地来在了赵军身旁,赵军往上头一甩头,大
胖抬头、迈步,飞奔而去。赵军双手持枪快步跟上。张援民、解臣紧随其后,白龙、二黑等猎狗围绕在赵军身旁。
而此时,黄贵和姜伟丰反倒落在了后面。黄贵正像刚才的赵军一样,在那里拉枪栓呢!空枪拉栓,还连拉了十多下。这要被南方的军迷看见,估计都得骂人。
可南北气候不同,东北气候寒冷,冬天上山打围时,枪里弹簧都会被冻硬。所以在临战前,就需要连拉几下枪栓,在枪内弹簧恢复弹性以后,再上子弹。赵军刚才那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于行进间轻松完成。
而黄贵却得停下来,才将子弹上膛。一旁的姜伟丰,抬头看了眼缓步前行的赵军,忍不住在黄贵耳旁嘀咕,道:「大哥,你这两下子,还赶不上人家呢。」
「滚特么犊子!」刚合上保险的黄贵,怒喷姜伟丰道:「我特么不是没使过这枪么?」
现在黄贵手里这把半自动步枪,是解臣背来那把。而黄贵说他自己没使过这枪,那肯定是不能。但在这年头,能使上半自动步枪的,要么是有钱,要么是有势。
黄贵一年到头,只有在帮人打标本的时候,才能摸几天半自动步枪。他不可能像赵军那样,天天都有半自动挂在家里,而且还是两把!
黄贵掐枪在手,打声口哨招呼自家的猎狗前行。可还没往前走几步,姜伟丰就对黄贵说:「大哥,一会儿要打上枪,你可别丢人呐!」
「滚特么犊子!」黄贵又骂了姜伟丰一句,没好气地说:「你今天话咋这么密呢?你能说就说,不能说就闭嘴!」
黄贵话音刚落,他视线就落在了沿岗而上的大胖身上。这大胖狗踩着岗梁子,疾驰而上。
「走!」黄贵打围多年,自然能看得出来,那条大胖狗肯定是发现了猎物。只不过它不像那大黑瘸子似的,大胖必须得到猎物跟前才会叫。
果然不出黄贵所料,大胖往上跑了百八十米,便顺着阳坡而下。在它前方三四十米外,一头大炮卵子还没起窝呢!
大胖虽然没叫,但它一路过来,还是被野猪察觉到了。
「吼!呼!」野猪拔身而起,眼看着一个黄乎乎的东西奔自己过来,刚起窝的炮卵子竟然迎面向大黄冲了过去!
虽然都是炮卵子,但这头野猪,并非是被黑虎扯蛋、撅枪的那头。
这头大公猪,身体重量在三百四五十斤,估计是岁数小,没遭受过太大的挫折。眼看着大胖过来这炮卵子迎面就冲!
大胖跑到半道一看不好,连忙掉头就跑。眼看大胖跑,炮卵子就追。而它这一追,大胖可开始招呼同伴了!「汪!汪!汪······「
大胖一叫,赵军还没听清时,周围这帮狗瞬间就出去了。六狗齐奔,山坡上积雪卷起,雪面漫天飞舞!
这时,赵军反而没着急。他知道自己跑也没用,只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仍跟在身旁的黑虎。赵军忽然停下,黑虎又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身旁没了赵军。它回过头,正好与赵军对视。「去!」只听赵军一声喝,紧接着黑虎屁股就挨了一脚。
「嗷!」黑虎怪叫一声,往前蹿了两步,转回身来冲着赵军就叫:「嗷!嗷!」黑虎刚叫两声,就见赵军奔它冲来,吓得黑虎紧忙转身就跑。
黑虎刚一动身,黄贵家那五条狗也上来了,它们跟着黑虎,直奔那炮卵子而去。在上坡的途中,黑虎可能是在骂赵军,一直「嗷嗷」的叫个不停。
而就在此时,寒风将黑虎的叫声带至别处!在另一个驼腰子里,一棵大红松树下,也有一头大炮卵子在这里趴窝呢。
它的体型,可比正跟大胖撕吧的那头野猪大多了,它一个能赶上那样的野猪两个大,它瞅着得有七百多斤!
按理说这么大的野猪,在这山里绝对是称王称霸的存在,就算是大爪子和大熊霸,也不敢照量这么大的野猪!
可当黑虎怪异的叫声传到它耳边时,这炮卵子猛地睁开双眼,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挣扎从树下起来。
但它好像是后座子受了伤,在起身的时候,两条后腿险些都没站稳。
而在起来之后,这头大炮卵子撒腿就往岗尖子上跑。也不知道它哪里受了伤,反正一跑起来,两条后腿不住地往外侧撇。
这大炮卵子翻山而下,一路疾驰而走,可它身后根本没有追兵,这一幕却显得那么诡异。不过,它好歹是逃过一劫。至于它那个同族,就没它这么幸运了!
当被七条狗围住时,那头三百多斤的炮卵子仍旧战意十足,拉开架势跟狗帮在山坡上你来我往、你追我赶。
刚起窝的野猪,由于夹了一泡尿,跟狗干起来,不免有些难受。但这时候的野猪,体力充沛,它仗着大体格子横冲直撞,逼得猎狗们四处躲闪。
通过这两头野猪,就可以印证一个结论。那就是,越怂的野猪,活的时间越长。而看上去越厉害的野猪,寿命反而越短。
这头炮卵子一时间属实威风,可当黑虎赶到战场时,对野猪有利的形势瞬间急转直下。
这也是为什么赵军要把黑虎赶来参战的原因。
他本以为大胖遭遇的是那头七百多斤的炮卵子,面对那么大的野猪也只有黑虎,才有将其留住的可能。
可赵军不知道的是,那头七百多斤的炮卵子早都蹽了。
当黑虎带若黄贵家的五条狗加入战斗以后,这头三百多斤的炮卵子气势还是那么足。它凛然不惧,奔着刚到战场的黑虎展开了冲锋。
「嗷!嗷!」黑虎仰脖冲着炮卵子叫了两声,但见对方冲锋不停,黑虎扭头就跑!
跟着黑虎一起过来的三条狸狗和长毛狗、狼狗串儿,五条狗正准备跟着黑虎与野猪大战一场,却没想到黑虎突然跑了。
五条狗气势瞬间溃散,忙往四下散开。
还好白龙、二黑及时赶到,双双迎头将野猪拦下。
当野猪止步的一瞬间,大胖、三胖、花猫、花狼和大黄,和白龙、二黑在野猪身前围了个半圈。「吼!吼!」野猪连续往左右甩头,将眼前猎***退。可与此同时黑虎也已绕到了它身后。
恰巧野猪往前一纵,再往后一退。野猪退的同时,黑虎出击。当那一对猪蛋被黑虎含住的一刹那,野猪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再随着黑虎狠狠一扯蛋,野猪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得跑!但为时已晚。
五分钟后,野猪距离自己第一次被扯蛋的地方,直线距离大概有三百米远。
而在此处,刚经历了黑虎第三次扯蛋的野猪,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一个王八坑里。
这王八坑和当初猪王坐殿那个坑不一样,这个坑不深也不大,野猪只能把屁股往里一坐,然后前半个身子都露在坑外。
护住了后门的野猪,又来张声了,它撑着前半身,不断地甩头、亮牙,逼得猎狗都不敢上前。而黑虎向来不打这种仗,它就站在远处观望着。
就这么僵持了十来分钟,赵军等人赶过来了。没办法,山路本就难走,还有雪。能有这般速度,还是猪砂勾着的缘故呢。
当五人看到那野猪时,皆是一愣。
昨天黄贵、赵军都说这猪得七百多斤,这漱着也不像啊?没有七百斤的野猪,还能有猪砂么?
黄贵最先反应过来,他道:「八成是撵岔劈了吧。」
赵军没说话,而是把枪举起,向那野猪瞄了一下。此时他们在野猪侧面,但那野猪只有上半身露在外头,周围
还围满了猎狗,开枪很容易打着狗。
黄贵也瞄了瞄,然后放下枪与赵军对视一眼,赵军笑道:「这炮卵子这么有精神头儿呢?」
「兄弟,它再有精神头,不也没有用么?」黄贵扫了眼周围,道:「你这帮狗真行啊!我感觉呀,没磕出仨窝儿,就这给炮卵子定那儿了。」
「大哥呀!」这时,姜伟丰在旁对黄贵说:「咱赶紧想想办法吧,这手拿把掐的玩意,别让它哪下再伤若狗。」
姜伟丰说的没错,别看这炮卵子现在还跟狗干呢,但猎人都过来了,它是注定难逃一死了。这样的局面,要是让它哪下把狗挑了,那可是犯不上了。
只不过,姜伟丰的话虽然没错,但他用错了一个词。
当听到「手拿把掐」四个字时,那张援民往前一步,把掌中枪把肩上一挎,冲赵军、黄贵等人转圈抱拳道:「诸位兄弟、大哥,我有一计,可取那炮卵子肚中猪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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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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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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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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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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