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兰都被赵军给问笑了。
“你这孩子说啥呢?”王美兰笑着说道:“那妈可不就你一个儿子么?”
“就一个儿子,你不得跟我过么?”赵军都懵了,这年头有儿子的,都必须得跟儿子一起过,要不然出门就得被邻里邻居指指点点的。
而王美兰就赵军这么一個儿子,现在要分家,这算怎么回事呢?
“儿子,你听妈说。”王美兰对赵军道:“你说,你娶了媳妇,让人家姑娘伺候着公公婆婆,还得伺候俩小姑子,是不是不好?”
“这个……”赵军上辈子娶媳妇就单过,也没见识过自家的婆媳矛盾、姑嫂矛盾。
王美兰又道:“再说了,咱家就这么两间半房,你结婚娶媳妇,还得娶到你那屋吧?结完婚,就得要孩子吧?你这还有俩妹妹,咱家能住下么?”
“这个……”赵军一时语塞,这年头二十平米住七、八口人的也有,但他家条件不差,盖个大房子倒也可以。
只是分家的事得考虑,不是说人就是为了面子活着,而是眼下山里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如此。
谁知道你们到底因为啥分的家啊?是儿子不孝?还是儿媳不孝啊?
这要传到林场里,一旦让人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赵军再怎么解释,都不带有人信的。
这时,王美兰看了一眼那吃面吃的满脸都是酱汁的赵虹、赵娜,又继续说道:“我这俩闺女,还能在我跟前儿待几年呐?等她俩都嫁人了,我跟你爸就搬过去,跟你们住。然后这个房子,留着我孙子结婚用。”
说到此处,王美兰还又补了一句:“儿子,你看咋样?”
“妈,你想的可够远的,都想着你孙子了。”
“那是!”王美兰还当好话听呢,却是忘了这是她儿子,说话跟她一样,有时就阴阳怪气的。
这时,就听赵军道:“这不咋样,妈,你可快拉倒吧。”
“不行么?”王美兰还有点诧异,瞅着赵军说:“我感觉你爸说的挺有道理啊,可能是我没大说明白吧,要不等你爸回来,让他跟你说。”
“啥玩意?”赵军闻言,心里顿感不妙,但一想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爹再怎么胡闹,也不至于拿全家的脸面开玩笑啊。
要知道,如果赵军不孝的名声传出去,他赵有财这个当爹的,也是面上无光。
不光是他们爷俩,就连大姐、大姐夫,都得跟着丢脸。
“这二咕咚不又寻思啥呢。”赵军心底叹了口气,想了想才对王美兰说:“妈,盖房子的事呢,你先别着急,我这还没相对象呢,你着啥急盖房子啊?等我有一定了,你要说咱家住不下,咱就盖个大的,别说五间了,盖八间房都行。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住,要不传出去不好听。”
“哎,对呀!”王美兰眼睛一亮,喜道:“盖五间房,也够咱们一大家子住了,何必分家呢?你爸他咋寻思的啊?”
“那谁知道了?”赵军说了一句,但想起一事,忙道:“妈,盖房子的事别着急哈,再等等。”
之前赵军是挣了不少钱,但那些钱,是他给王美兰留着过河看病的。
眼下天大、地大,都没有老娘大。
只有等把那危险的日子平安度过去,赵军才能真正的放心,到那时,剩的钱想咋用就咋用。
“还等啥了?这可不能等啊。”可王美兰却说:“你都多大了,还不着急呢?今年咱就把媳妇娶回来,明年我就能抱大孙子了。”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吧。”赵军说着,左手端起小盔儿,右手拿勺又往盔儿里添了一勺肉酱,然后把面拌拌,继续大口吃面。
等吃完饭了,赵军在家里歇了一会儿,便出门往张援民家去。
记得回来时答应过张援民,要去他家看他,下午闲着也没事,就去问问张援民到底在哪儿整得枪,是要作死?还是咋的?
这老小子没枪的时候,都是一绝呢。这有了枪,不得把小命也绝里啊?
想到此处,赵军不禁感觉有些心累,家里家外,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
他一进张援民家院里,就听一声闷响,吓了正想事的赵军一跳。
赵军往前一看,就见张援民从屋里冲了出来,小短腿快速捣腾着来在赵军面前,“兄弟,你可来了。”
“这咋的了?这是?”
张援民道:“一言难尽啊!”
“这咋还拽上成语了呢?”赵军只觉得头大,便道:“我这都来了,大哥你有啥事,你就说吧。”
“我……”
张援民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屋里传来了杨玉凤的声音,“赶紧让兄弟进屋啊,在外头说啥啊?”
“对,对,看我这脑袋。”张援民闻言,面露懊恼之色,对赵军道:“兄弟,咱赶紧进屋。”
二人进屋,就见杨玉凤正在给赵军沏茶,而小铃铛不是去哪儿玩了,今天少见没在家里写作业。
“兄弟来啦,快进屋坐。”杨玉凤说着,先行一步,把茶水给赵军放在了炕桌上,然后把炕桌上摆着的小人书拿起来,随手丢进炕里。
这一举动,看的张援民嘴角一抽,但到底一声都没敢吭。
赵军上炕,拿过茶缸捂手,对杨玉凤说:“行了,嫂子别忙活了,都不是外人。”
“嗯呐。”杨玉凤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坐在张援民身旁,关心地问赵军,道:“兄弟,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赵军向张援民投去惊讶的目光,张援民一见,便和杨玉凤说:“兄弟上午回来的,我俩搁道上还碰见了呢。”
“啊?”杨玉凤看了张援民一眼,又看向赵军问道:“兄弟,你来是有啥事啊?”
她这一问,倒是把赵军给问住了,其实他是想问张援民那把枪是怎么来的,但他有过偷枪的经历,生怕两口子再因为这个打起来。
毕竟张援民那都挨了一嘴巴了。
见赵军不说话,杨玉凤就感觉有事,便转向张援民问道:“你又跟兄弟说啥啦?”
“啊!”张援民也不瞒着,对杨玉凤说:“我让兄弟过来,跟我俩去报仇去。”
杨玉凤闻言,便一撇嘴,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报啥仇啊,你啊?你要不那么干,人家能打你么?”
说到此处,杨玉凤起身,对赵军说:“兄弟,他不嫌磕碜,让他跟你说吧,嫂子去给你买点吃的,晚上你就搁这儿吃哈。”
“不是,嫂子,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别忙活了。”琇書蛧
“就搁这儿吃!”没成想,杨玉凤一甩手道:“好长时间没来了,今天过来了,就必须搁家吃,你哥俩先唠着,我去买东西。”
杨玉凤说完就走,只留赵军和张援民在家。
这时,赵军才问张援民:“大哥啊,你那到底是让谁给打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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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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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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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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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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