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昨天张援民想的招,笨是笨了点,但绝对是稳妥。
那黑熊在树洞里睡觉,一枪打进去,中了一枪,疼了它才醒。
虽然16号枪换子弹费劲,可那黑熊还得从里面往出爬呢。
等它往外爬的工夫,换两次子弹都绰绰有余乐。
如此一来,完全可以毫无危险的,将其击毙在树洞里。
然后呢,就是拿油锯放树,这个虽然麻烦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当然了,如果放树慢了,胆汁可能也要流失掉一小部分,但还是那句话,胜在安全!
如此,赵军怎么也想不出,张援民他俩是怎么失手的。
失手也就算了,看张援民的身子骨,好像也没啥大碍,可关键是他把油锯给丢了。
此时的张援民,早已无了昨天的踌躇满志,抽抽搭搭地给赵军讲述他和陈大赖今天险死还生的经历。
陈大赖本名叫陈启明,比张援民大几岁,但和赵有财是一辈人,为啥叫这外号,赵军也不清楚。
但此人枪法还行,拿着一把16号,一年也不少打猎物。
张援民昨天去找陈大赖的时候,陈大赖起初是拒绝的。
而且不光是陈大赖拒绝,就连陈大赖的媳妇也不愿意让陈大赖去。
原因很简单,跟赵家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管穷与福,生命安全才是最主要的,而且都到年跟前儿了,再缺钱也不差这个。
但是,张援民把自己的“天才”想法一说,陈大赖当时就拍板同意了,陈家人也不反对了。
毕竟,该说不说的,像张援民说的那样杀,确实是毫无危险。
如此安全,还能吃着熊肉,又能分着熊胆,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陈大赖就背着枪,和张援民一起出了村,坐通勤的板车到了林场。
这年头,通勤的不是班车,而是板车。
一个车头,后面挂着独板车,没遮没拦的,通勤的养路工就坐在上面。
什么是养路工啊?
林场有积柴道,专门从山上往林场里运木头。
林场有一台卡车,两台东方红拖拉机,除此之外,就全靠马爬犁往下拽。
可大冬天的,道路上全是雪,来回的通车、过爬犁,雪被压实了,表面就特别光滑。
如此一来,过车还好,可爬犁一过就会滑坡,有危险。
所以,林场专门招了三十多个养路工,冬天进山烧坑。把冻土烧化,然后撮土扬在积柴道上,这样爬犁再过就不滑坡了。
这一张板车能坐四十多人,可养路工一共才三十五个人,还有一些剩余空间。
张援民、陈大赖双双爬上板车,一看他俩上车,一些不认识他们的人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这时,有认识张援民的人喊道:“张大裤裆,你上我们通勤车干啥啊?”
“艹,少特么叫我外号。”张援民回怼了一句,但还是得给人家解释一下,要不然人家把他们撵下去咋办?
所以,张援民开口道:“我上林场找我老叔有事。”
“你老叔?”那人闻言一愣,都是一个村子住着,他也没听说过张援民有老叔啊。
张援民道:“就是你们林场食堂的赵大师傅。”
哎呦!
林场有两个食堂,一食堂和二食堂,两个食堂所有干活的,加一起有六十几个人,但能得上大师傅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赵有财。
一听张援民说他老叔是赵有财,坐在他旁边那个人竟然往旁挪了挪,并对张援民友善地道:“兄弟,往这边点儿,松快,松快。”
赵有财是谁啊?
不但是林场一食堂的大师傅,更是林场二把手的亲家公,整个永安林场又有几个敢惹他的?
这一板车的养路工,天天在食堂打菜的时候,都得笑呵呵地跟赵有财打招呼。
张援民毫不客气地腿伸开,但听那边有人问道:“你跟赵师傅咋论的老叔啊?”
说话这位,倒不认识张援民。可刚才听人叫他张大裤裆,那肯定是姓张。
而赵有财姓赵,俩人不同姓,咋也不能是亲的叔侄啊。但张援民敢叫赵有财老叔,那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啊!”张援民也不遮掩,直接道:“我跟他儿子是把兄弟。”
……
通勤车到了林场,众人下车都往场里跑。
他们如此,不是因为着急工作,而是因为太冷了。
其实,就算是走着上山,都不会这么冷,但坐在那板车上,脚都要冻木了。
张援民、周大赖一路跑到一食堂,赵有财知道他们要来,一早就去后勤处借了一把油锯。
“老叔!”张援民一进来,就跟赵有财打了个招呼。
赵有财一愣,他都不知道张援民这句老叔是从哪里论的,但也没说别的,只说了两个字:“来了。”
说完,赵有财就指了指脚前油锯。
没成想,张援民又来了一句:“没事儿,老叔,我们不着急,我们先烤烤火。”
然后,他就跟周大赖凑到灶台前烤火取暖。
见二人冻的哆哆嗦嗦的,赵有财还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温水,让他们暖和一会儿再喝。m.χIùmЬ.CǒM
其实,赵有财这个人吧,你如果不惹急了他,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但是你要惹急了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援民和周大赖着急打黑瞎子,倒也没有久留,等身子暖和了以后,张援民背上油锯,与赵有财道别,便出食堂、离林场,走往大山深处。
二人走到将近十一点,才到那个黑瞎子仓。
这只黑熊住在一棵大椴树里,这椴树有三米来高,那仓子门离地两米,朝南。
周大赖站在树前,望着那仓子门,看那树洞周围挂着白霜,就知道这里面必有熊。
但是,他又看了看张援民,问:“兄弟,用不用拢火啊?”
“不用!”张援民背挎油锯,一手持大斧,一手向前一挥,“打就完了!怕啥?”
周大赖想想也是,两米左右高的树洞,那黑瞎子从里面爬上来,还得爬一会儿呢。
有这工夫,它都挨自己三枪了,啥熊还不死啊?
想到此处,周大赖便也安下心来,对张援民笑道:“那兄弟,咱可说好了,我管搂枪,你管放树。”
“这没问题。”张援民很无所谓地说:“周哥,打完了枪,你就看我的吧!”
“妥嘞。”周大赖端起枪,气定神闲地把枪口对向树根部往上,半米之处。
这一枪打进去,要是没听见黑熊叫,就说明树这部分是实心。那么就再把枪口往上移十多公分,再打。
一直打到里面黑熊嚎叫为止。
嘭!
就是一枪!
一枪,就听见树里嗷的一声。
听到熊叫,周大赖紧忙把枪把子一撅,还不等他把枪膛里的子壳子拽出来,就听咔嚓一声。
那树,竟然炸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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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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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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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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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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