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围猎失败至今,已经过去有一个多月了,这阵子可是把二人、三狗憋的够呛。
尤其是最近这几天,赵军和李宝玉在家里实在是待不住了,哥俩研究了一下,就带着狗进了山,看看能不拼运气打着点儿啥玩意。
这既是为了吃肉,更是为了过过打猎的瘾。
要知道好打猎,和好钓鱼一样,都有瘾呐。而且,瘾还挺大。
进了大山,晃悠了一上午,狗也没开声。
眼看着到了中午,人、狗皆是又饥又渴,赵军在河沿边砸开冰窟窿,和李宝玉轮流喝撅尾(yǐ)巴茶。
啥叫撅尾巴茶?
就是把冰面砸开以后,人趴伏在地上,撅着屁股,低着脑袋去喝那冰窟窿里的水,这就叫撅尾巴茶。
二人喝足了水,再换三条狗轮流喝水。
这冰凉的喝水进肚,解了渴,但人的胃就有点不舒服了。
赵军和李宝玉连忙捡干柴拢火,烤粘豆包吃。
俩人溜达一上午,背兜里的粘豆包都冻硬了,就放在柴火边烤,烤软一层啃一层,烤软一层啃一层。
但有三个粘豆包则是一直放在那里,等烤的透了,才把这三个烤的焦黑的粘豆包分别喂给了三条狗。
上山打猎不能饿着,也不能吃太饱。简单地对付了一口,继续在山里溜达。
不多时,就听见了狗叫声。
一听这动静,赵军急忙招呼李宝玉,“宝玉快跑,狗勒套子了!”
李宝玉立刻反应过来,迈开两条大长腿,飞快地在雪地上奔跑。
赵军跑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先解大青的!”
李宝玉越跑越快,越跑越远。赵军反而不担心,慢慢地小跑着向前移动。
等他上到半山腰,就见李宝玉和一个老头正站在一起说话,三条狗则散在周围,或趴、或坐,或是四处嗅着。
“张爷!”赵军走近,看清了老头模样,便开口打了个招呼。
赵军这句张爷,可不是BJ人那种见了人叫爷的习惯。这老头是他爷爷辈的,东北人叫的爷都是按辈分来的。
“赵小儿啊。”老头应了一声,然后目光落在那大青狗身上,道:“你拖这狗也不错啊!”
赵军一笑,道:“还没拖出来呢。”
“差不了。”老头回道。
这时,李宝玉在旁搭话,“哥哥,你可不知道啊,我再晚来一会儿,大青就勒死了。”
赵军闻言,扫了那趴在地上舔爪子的大青狗一眼,道:“让它长长记性。”
说完,赵军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那一个个钢丝套,冲老头问道:“张爷,这些套子都你下的啊?”
“啊!是啊。”老张头说:“我今天正好在上面溜套子,听见你狗嚎山,我就下来了。”
刚才在下面,赵军和李宝玉听见自家的狗叫。
这种叫声却不是发现猎物的叫声,而是嚎。
类似于狼那种,扯着嗓子嚎。
当时赵军就反应过来了,自家三条狗应该被套住了。
不是被野猪套子套住了,就是被狍子套给套上了。
这在跑山打狗围里,是很常见的事。要是有经验的猎狗,它们不会挣扎,会坐在原地扯着脖子嚎,把主人嚎来救它们。
但没经历过这个的猎狗,会很慌张。
不都说狗急跳墙么?
狗急了也能把自己给勒死。
一共三条狗,但刚才就听见两条狗在嚎,赵军就知道大青狗肯定在拼命地挣扎,这整不好就容易出狗命啊。
原来,在此地方圆三百米之内,被老张头子布下了一片套子阵,左左右右七、八个套子,这三条狗一条也没跑了。
要么说呢,李宝玉这一双大长腿可是没白长,也多亏他来的及时,否则大青狗今天就容易被埋在山上了。
这时,赵军发现老张头子目光总往南山上挑,他就问道:“张爷啊,你瞅啥呢?”
老张头摇了摇头,说:“我想你老周大哥呢。”
“哪个老周大哥啊?”
老张头答道:“周成国呗。”
“哎呦!”听此名字,赵军不禁心中一凛,此人正是当日赵有财口中,那两枪打死东北虎的好汉,名副其实永安第一枪!
李宝玉也好奇了:“你想他干啥啊?他来打啥来了?”
“熊霸!”
赵军、李宝玉闻言,不禁齐齐眼冒精光,更是异口同声地问道:“多大啊?”
“没看见。”老张头摇了摇头,又说:“但看掌印,不得七、八百斤啊!”
“那可是不小。”
什么是熊霸啊?、
在这山里有两种熊,一种是黑熊,一种是棕熊。
黑熊体态偏小,最重的黑熊,抓完秋膘也不会超过五百斤。
但要是棕熊,可就不止五百斤了。
八百斤、九百斤,甚至千斤的都有。
这里的人,习惯把超过五百斤的棕熊,称作是熊霸。
为什么叫熊霸?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反正是从老辈人开始,就一直这么叫着。
有人猜测说,能长这么大的熊,当是熊中霸主,故应有此美誉。
而曾经,林场来过一个知识青年,他是这么说的。
自古有熊罴猛兽之称,熊罴中的罴即为熊中最大之意。
他认为,应该是山里人不认字,把熊罴叫成了熊罢,渐渐地人们就都以为是熊霸了。
他这个种说法倒是很可信,但他这副高高在上,瞧不起山里人的嘴脸,倒是令人生厌啊。
所以啊,他在林场那两年,从来就没吃过饱饭。
原因很简单,因为当日被他驳斥的不是别人,正是永安方圆百里之内,人送外号赵二咕咚的赵有财。
“嗨!”李宝玉“嗨”了一声,说道:“张爷你是担心他啊?那你不用,周成国那是什么人啊?一把半自动别说打熊霸了,打老虎都行啊!”wWW.ΧìǔΜЬ.CǒΜ
老张头摇了摇头,说:“今天他早晨从我窝棚里走,我这心就不安,我要跟他去,他不让我跟。”
听老张头子此言,赵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老头子可能会点啥吧?”
想到此处,赵军对他说:“张爷啊,你也别惦记了。”
说着,赵军往南边一指,道:“不就往那边去了么?我跟宝玉过去瞅一眼呗。”
“这个……”老张头有点迟疑,说:“要不你俩别去了,成国那个人独性。”
“没事。”赵军道:“我俩就当溜达一圈,也不分他的肉。”
“爷们儿,你这说啥呢。”老张头闻言,脸色不由得一沉,说:“啥肉不肉啊,咱爷们儿还差那个啊?”
说到此处,他叹了口气,道:“那你们就去吧,我这真是有点不太放心。完了等你们回来,过我那窝棚,我给你们拿只狍子。”
赵军闻言,笑道:“爷们儿,你这说啥呢?啥狍子不狍子的,咱爷们还差那个啊?”
赵军此言一出,李宝玉和老张头哈哈大笑。
话都说到这了,赵军和李宝玉便不再多言,从背兜子里拿出绳子,拴上三条狗,牵着它们就往南边坡上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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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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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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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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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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