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看着到还好,就是不知道阴沉着脸,是因为小舅子的病担心了,还是其他原因不高兴了。
倒是小伙的姐姐,那直接就是一脸的悲伤和焦急,把对弟弟的担心直接写在了脸上。
“大夫我弟弟昨天下午给我打的电话,我没敢给我父母说,昨天晚上连夜就往首都赶了。”说话的女人看着很年轻,应该比小伙大不了几岁。
张嘴还没说两句话呢,声音就颤的不行了,“大夫,我弟的病,真是那什么脊髓神经胶质瘤吗?咱们会不会看错了?”
杜衡对这样的问题,他也很想回答一个是看错了,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检验科那边给出了检查结果,再以我的经验来看,基本不会有错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帮你们联系了我们医院的神经外科,还有骨科的主任。
我们这会过去就带着东西过去,让他们帮忙看一下,可以吧?”
小伙姐姐直接就站了起来,一个劲的说谢谢,说麻烦了。
杜衡叫过来曹柄鹤,给他安排了一下之后,便带着小伙三人先往神经外科走去。
路上的时候,杜衡怕这姐弟乱想,便一边走一边做起了介绍,“一般这种神经胶质瘤,我们都是找神经外科的,脊髓胶质瘤呢,找神外或者找脊柱外科这一类的科室也行。
再或者直接找肿瘤科,一样能行。”
小伙姐姐赶紧说道,“我们不懂的,大夫你知道的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着这话,杜衡怎么听怎么有点别扭。
但是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便接着说道,“我们医院没有肿瘤科和细分的脊柱外科,所以我便帮你联系了骨科。
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们医院的骨科,对脊柱这方面也是非常专业的。”
杜衡这边刚一说完,得到的回复,还是和之前一样,不是谢谢就是麻烦了。
小伙和他姐夫两人,都是沉默的,一个字都不说,而他姐姐,除了说这些,好像已经不会说别的了。
见此,杜衡也就不说了,直接往神外走。
“温主任,我是中医内科的杜衡,我今天早上和你联系过。”到了神外,杜衡被护士直接领到了温主任的面前。
温主任,在好朋友的主任当中,算得上是非常年轻了,四十刚刚出头,成熟、稳重,带着一幅没有边框的眼睛,显得文质彬彬的。
这时听杜衡一说完,他也是热情的招呼让大家进了办公室,“杜副主任你好,你早上发过来的东西我看了。
你的判断没有问题,就是脊髓神经胶质瘤。”
说完便转到自己的电脑前面,找出了早上杜衡发过来的影像,指着一个地方说道,“看这里,C5——T3水平这个位置,就是这里出现了脊髓占位病变。”
有了这位温主任的专业发言,小伙和小伙的姐姐,两人的脸上都是没了一点点的红色,整个脸皓白皓白的。
杜衡对此倒是没有一点点的意外,只是接着问道,“温主任,那你看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治疗?”
温主任这时候脸色也变的为难了起来,看看患者的脸色,又看了看已经开始哭哭啼啼的患者姐姐,最后把目光转到了杜衡的脸上。
而温主任这样的眼神,让杜衡心里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稍作停顿的温主任说话了,“我看了病变的位置,也和我们科的同事做了讨论,大家给出的建议都不理想。xǐυmь.℃òm
主要是这个位置实在太。。。太难处理了,手术的风险很大。
而且还有一点,患者脊髓神经胶质瘤,是很难根治的,而且及其容易复发,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术后一年到三年内,肯定会再次复发。
并且还有一点,这样的手术费用,非常贵。
最后可能就是。。。”
人财两空?
温主任没在往下说,但是包括患者和患者的姐姐,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随即,温主任认真的看向了杜衡,“杜副主任,你的名号我听说过,在治疗疑难杂症方面,也是数得着的名家。
而且你接替了兰教授那个中医肿瘤的国家级项目,你应该是有点想法的吧?
患者现在这个情况,你们中医应该还能试一试。”
温主任这么一说,小伙和小伙姐姐立马看向了杜衡。
但是杜衡却有点说不上什么心情。
试一试?
现在的中医,不管是在金州,还是在首都,就算是以中医见长的好朋友医院,它的作用,就是在西医已经没有办法的时候,去试一试。
杜衡不知道温主任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本着为了患者的心思,杜衡开口解释道,“中药治疗是保守治疗。
但是要治愈肿瘤,用到的药都是一些效果很强、药效很猛的药,这对脊髓这样比较精细的部位来说,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说到这里,杜衡也就闭口不在往下说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杜衡想要表达的意思,所以没有人不知好歹的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让杜衡说出一些让人接受不了的话。
见神外这边没有办法,而且这位温主任就差明着说赶人的话了,杜衡也就不在多待,带着小伙一行人,有赶往了骨科。
但是有了温主任的解说,他们对此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而结果也和他们预想的一样。
骨科主任除了比较惊讶于杜衡徒手查出病灶,说了一些恭维的话之外,说的其他内容,与温主任几乎一模一样。
最后的结果,也是手术风险大,难根治,易复发,费用高,建议转中医诊治。
等再次回到中医内科的时候,小伙的姐姐已经软的有点走不动路了,被小伙的姐夫搀扶着走进了杜衡的办公室。
没办法了吗?
只能自己上了吗?
杜衡沉默了起来,对着小伙几人,有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好一会,杜衡突然想起个人来,赶忙对着小伙姐姐等人说道,“你们先在我办公室坐一会,我再去打个电话问一下。”
随即杜衡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转而进了吴主任的办公室。
此时的吴主任在上门诊,办公室空着,刚好可以打电话。
杜衡想到的这个人,就是靳赞,他的老同学好兄弟,这个光头大汉,可是正儿八经的搞脊椎的行家,他或许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嘿,兄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视频中,靳赞的大光头闪闪发光,“对了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杜衡愣了一下,“你找我什么事?”
靳赞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出了办公室,走到了过道的最头头上,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两个事,但其实就是一个事。”
看靳赞的表现,杜衡也不由的认真了起来,这说话的模样,不像是好事情啊,“怎么了?”
“就你那两款药你还记得吧?就天天给你下金蛋的那两款药?”
“你这不废话嘛,这肯定知道啊,一个续骨膏,一个祛疤膏。”
靳赞的声音又小了一点,“兄弟,你们想挣钱我没意见,毕竟你这药的效果在那放着呢,涨个一块两块的,甚至五块都行。
但是你这一口气涨十五块钱,这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杜衡傻眼了,有这么事吗?
虽然自己只是技术转让,不参与产品的运营,但是该通知的,还是会通知一下自己的。
可到现在为止,别说是廖全升了,就是康志荣都没有给自己说过这个事情,这就有点问题了。
杜衡皱了皱眉头,心情更加的不好了几分,“这是已经定下来了?这个价格恐怕过不去吧?”
就在杜衡以为这件事已成定局的时候,靳赞却突然摇了摇头,“还没定下来,说是从下个月开始。”
杜衡直接无语,看着靳赞的那个大光头,恨不得直接来两个大逼兜。
“赶紧说第二件事,说完我找你还有事呢。”
“这第二件事,就是你那两款药改药方了?”
“没有啊,怎么了?”
靳赞摇摇头,看了一下四周后小声的说道,“兄弟,从上个月开始,我这用的你的药,药效弱了很大一截啊。
我之前的患者,用了你的续骨膏,基本四五天左右,就能看到效果了。
但是这一次,所有使用了新药的患者,比之前同阶段的恢复,要慢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
听清楚了,是所有使用了新药的患者。”
这一下,杜衡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而靳赞接着说道,“你那祛疤膏也是一样,效果也是弱了一半左右。”
“行,这事我完了打电话问一下,如果真有什么的话,我就不和他们合作了。”
“你最好快点,我给老廖也打过电话,但是老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就说一定会处理。”
杜衡这时候心里就不畅快了。
其他的东西都好说,就是涨价的事情,他也没有多生气,但是药效这个问题,就让他有点窝火了。
“这事我会问清楚的,谢了兄弟。”
靳赞摸了一把自己已经完全秃了的头顶,笑呵呵的说道,“自己兄弟,谢什么谢。对了,你刚说找我有事?”
杜衡这才想起自己打视频的目的,赶紧把小伙的事情给靳赞说了一遍,“兄弟,你是高脊椎的行家,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有没有手术治疗的可能性?”
靳赞深吸一口气,整张脸都变的扭曲了起来,“哥们,你是怎么碰上这病人的?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我自己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我看我们副主任做过一例这样的手术,太难了。
神经胶质瘤,还在脊髓上,这手术难度太大了,稍微一点点的失误,受术者可就直接变高位截瘫了。
还有,肿瘤细胞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浸澜性,加上这个肿瘤的位置,手术是无法全部根除的,复发几率太高。
这种情况,不做手术患者可能会好好的活个三五年,运气好活个十来年也是有可能的。
但要是手术了,我告诉你,最多一年,人就得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另外我给你说,这钱得花的海了,光是这个手术费用,大概就在五万左右,加上杂七杂八的药费、护理费,怎么的都得过十万的坎儿。
因为手术无法全部根除的特性,后续必定要做化疗,这费用可就得往三四十万上去了。
兄弟,如果是你的病人,我建议啊,还是你自己动手试一试,你在治疗肿瘤方面也是有经验的,水平也在那放着。
这种病,你应该能有点办法的。”
杜衡沉默了一小会,然后说了声以后联系,便挂断了靳赞的电话。
做了一个深呼吸,好似心上有了决定之后,杜衡拉开门走了出去,却不想小伙的姐夫就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此时看到杜衡突然出来了,小伙姐夫动了动嘴角,拿着手机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再次回到办公室,杜衡就把靳赞说的,还有自己的想的全盘说了出来,“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只能用中医的方法来试一下了。
你们商量一下,如果同意接受我的治疗,那我就给你安排床位。”
小伙和姐姐对视了一眼,小伙姐姐抹着眼泪说道,“大夫,我们出去商量一下。”
而这一出去,就是半个多小时不见回来。
杜衡见状,走出办公室想去问问,但是到了外面,却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即便是休息区,也没有这一家三口的影子。
杜衡叹口气,看来他们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治疗,已经离开了。
杜衡摇摇头,心里要说没点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最终的选择,始终都在病人和和家属的手里,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刚要从休息区出来,却从休息区的安全通道处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你傻了啊,我都说了,那医生说最少要四十万,而且四十万都一定能治得好。
既然都治不好,你花那个钱干什么?
留着给你爸妈养老不好吗?
咱们姑娘也要上学,你把钱花了,姑娘怎么办?”
“我不管,我就要救我弟弟,这里不行,其他地方肯定行。”女人的声音也突然高了起来,让杜衡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也有病了,还是精神病。”男人有点气急败坏的说道,“我都给你说了,这个大夫准备要让我们花四十万呢。
今天他带着我们找这个找那个,那纯粹就是在演戏给我们看。要是不为了赚我们的钱,他非亲非故的,干什么对你弟弟这么好?
现在这个情况,四十万花了,那就是打了水漂了啊。
你要是真想给你弟弟治,那咱们就再跑几家医院,我就不相信了,就是动个手术割个瘤子,居然要花四十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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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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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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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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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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