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为主,业绩为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旅游的。
鄂崇禹叛军有城池可守,殷商这边野外为营,排兵布阵颇有讲究,鹿砦、拒马、乱石坑等营前防御看得陆北直呼离谱。
虽说这年头有双马镫就已经很离谱了,但工程兵的普及和熟练操作还是让陆北一阵无语,这么高的社会生产力,这么严谨的排兵布阵,你们玩哪门子阵前斗将,高挂免战牌又是什么鬼?
一时间,陆北蠢蠢欲动,想着书留下一本陆子兵法。
大营如何排兵布阵和陆北无关,自有邓九公忙前忙后,陆北带领的那批朝歌中央军精锐位于军阵中央,不参与战阵冲杀,只负责安保和摇旗呐喊。
这是邓九公的意思,也是朝歌那边的意思,太师闻仲一连十六封书信,看得邓九公头皮发麻。
君是君,臣是臣,拎清自己的地位,别以为你家女儿侥幸睡了大王,你个老小子就脱离了臣子的概念。
最让邓九公头皮发麻的,是陆北斗志昂扬,每有敌方大将前来叫阵,便身前士卒第一个冲出去,美名曰鼓舞士气,以壮声威。
拉倒吧,士气不是你这么鼓舞的,瞅把大家伙吓得,腿肚子现在还哆嗦呢。
邓九公劝陆北别冲了,站着凹造型即可,陆北不依,他又去找女儿邓婵玉,让其吹吹枕边风。
效果一流,大王忙着玩他女儿,分身乏术,也就没时间在阵前斗将了。
且说南都城门打开,一员武将纵马而出,单骑来到殷商帐前叫阵。
此人生得威风凛凛,器宇轩昂,丰神飘洒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三山关的士卒见了他,俱都惊吓不已,急忙去往中军大帐禀明情况。
“有将叫阵,让太鸾、孙焰红几人前去打发便是,何故传至此处?”
邓九公颇为不喜,他好不容易才安抚大王,免去了提心吊胆,这个传令官好没眼力,又把战况送了过来。
“禀将军,叫阵者并非寻常之辈,乃三山关上任总兵孔宣。”
“什么?!”
邓九公大为诧异,作为继任者,他听说过上任总兵孔宣的大名,一将镇守南都,十余年相安无事,士卒赞其勇武,二百诸侯畏其神威。
相较之下,他邓九公所率部曲就没那么威风了,自打他开始驻扎三山关,南都二百诸侯一直小动作不断。
说白了,就是觉得他邓九公比孔宣好欺负。
你个糟老头子有什么本事,凭裙带关系上位罢了。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说的就是现在的邓九公。
他神色不变,招来副官太鸾、孙焰红、赵升,让其三人出战,若不能一战降之,便以军法处置。
三将得令,跨马而出。
擂鼓之声刚起就停了下来,传令官冷汗淋漓回报,三员大将围战孔宣,不敌,皆被一道黄光刷走。
“一个都没回来?”
“马,他们的马回来了。”
“……”
邓九公哑然,戴上头盔,招来负责押送粮草的儿子邓秀压阵,欲来一出上阵父子兵,试试孔宣到底有何能耐。
邓九公武艺不俗,虽是一员老将,马上功夫不比武成王黄飞虎差多少,都是被黄天祥按在地上捶的一流货色。
“老将军稍待,此战由孤压阵最合适不过。”
陆北推开帐帘走出,身后的邓婵玉面有红晕,板着脸装作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陛下,那孔宣……”
“无妨,孤倒是好奇,他在北海失踪,怎么就突然来了南都。”
陆北澹澹一笑,具体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只看孔宣至此便知鄂崇禹背后的势力。
难怪好好的一个大忠臣,不声不响吃了造反的杀头饭,果然是圣人在后面撑腰。
可以理解,换他是一方诸侯,突然得了圣人忽悠,也会傻乎乎以为自己天命所归。
擂鼓声起,殷商数员大将策马而出,晁田、晁雷、方弼、方相、殷破败、殷成秀等一字排开,邓家父子三人位于陆北左右,一同看向横刀立马的孔宣。
“汝等前去试试他的成色!”
“臣等领命。”
晁田、晁雷、方弼、方相驾马而出,长枪大槊噼头盖脸砸了下去。
说起来,陆北并不介意手下大将挨个送死,就前途而言,凡间武将在封神大劫的时候,死了比活着更好。
如果说十二金仙等人上了封神榜属于血亏,金灵、云霄、赵公明等上榜亏到了姥姥家,那凡间武将上榜,可谓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还是拿黄飞虎举例,他在人间分别为殷商镇国武成王、西岐开国武成王,位极人臣,荫庇子孙,走到了天下武将可望而不可及的巅峰。
但是呢,几十年后黄土一抔,功名利禄皆作古。
上了封神榜就不一样了,黄飞虎被封为五岳之首的东岳大帝,主生死,为历代君王受命于天、治理天下的保护神,神职包括但不限于总管人间吉凶祸福,执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
这都不能叫一飞冲天,单是白捡的长生就噱翻了。
什么,要每天上班打卡?
呸,这种班,多少人跪着都求不到门路呢!
上封神榜好处太大,陆北很乐得见手下送死,哪怕是老岳父邓九公,陆北都巴不得他被孔宣一刀砍死。
虽然听着哪里不对,但事实的确如此,对凡间武将而言,封神榜是万年难得一遇的福报。
结果令陆北颇为失望,孔宣没有下死手,可能是念及同事感情,也可能是当着前主子的面不好意思,祭起黄光一刷将四员大将齐齐卷走。
众将大惊,邓九公父子急忙护在陆北身前。
“好一个五色神光,尔等在此等候,谁敢上前,孤杀他全家满门老小。”
陆北抬手压下邓婵玉,没让她甩出五光石,策马冲出军阵,一条乌金黑棍在手,似笑非笑看着孔宣。
身侧,一匹枣红马跟上,正是邓婵玉。
君无戏言,有本事真杀她全家老小,先从他夫君一家开始。
“旧臣孔宣见过大王,甲胃在身不能下马,还望大王海涵。”孔宣面露愧色,侧头望向一旁。
“孔将军好神通,听闻你在北海被一野道掳走,怎么,重归自由之身不去朝歌复命,反而来了南都为叛军打头阵,是孤这个大王不得民心吗?”陆北看着眼前的逆蛋脸,暗道大侄子出息了。
“旧臣惶恐,实在是身不由己,还望大王莫要再说。”
孔宣手提钢刀,不愿提及近况,让陆北速速率军离去,不得再进犯南都领土。
更是直言不讳表示,殷商大将皆插标卖首之辈,南都有他镇守,必然寸土不失。
翻译一下,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
陆北丝毫不恼,孔宣所言都是实话,他作为武将的本领或许不是顶级,但五色神光的神通可称天下无敌,克五行之内一切事物,凡人和修士的肉身、法宝皆在其中,来多少都是白给。
对付这种bug,只有机械降神可解。
“孔将军好大口气,孤倒要试试,你手中钢刀有几分火候,是否对得起你这般嚣张。”
陆北爽朗一笑,挥手让邓婵玉后退,横棍指道:“孤爱才,尤其是孔将军这般大才,此战你若败,便随孤返回朝歌,孤作主,你之前的叛逆嚣张皆一笔勾销。”
孔宣大为动容,如果可以,他愿意在君王帐下听令,奈何身不由己,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劝陆北速速离去,否则自讨苦吃,平白折损了人王的威严。
“好大口气,先接孤三棍再放狂言不迟。”
陆北策马而上,黑色长棍划开残影,似慢实快,迅雷般点向孔宣胸口。
孔宣心下一声叹息,刀尖向前,抵住雷霆般落下的黑光。
大王好不晓事,给他一点教训,也好让他收敛傲气,免得遇到大能之辈,被对方羞辱到无地自容。
彭!
乌黑触底,白屑四溅。
孔宣手中长刀节节而碎,他只看到黑光骤降,然后胸口剧痛,耳边似乎听到骨裂筋碎的声音。
而后天旋地转,砰一声背后撞到了什么东西。
脑瓜子嗡嗡的。
陆北持棍立于原地,前方是孔宣乘骑的快马,至于孔宣本人,城墙上嵌着的那个便是。
血线流下,眼瞅着就要一命呜呼。
脆皮法师是这样子的。
城头上立着的药师大惊失色,抬手在脑门一拍,一颗舍利子飘然落下,金光照耀,筋断骨碎差点没命的孔宣原地满血复活。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孔宣眼中满是震惊,落地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是谁,我在哪,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看手中光秃秃的刀把,又看了看神色澹然的陆北,小声咽了口唾沫,一来惊讶于陆北无可匹敌的可怖力道,二来感叹于陆北对力道的精准把控。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王也是修行中人?
“孔将军,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狂风扑面,孔宣见得黑影从天而降,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惊惧之下,挥手刷出一道黄光。
但见泥牛入海,那道黑影瞬间消失。
没等孔宣松口气,危机感骤然袭上心头,比之前更加强烈,被刷走的黑影并非陆北,而是他座下乘骑的那匹宝马。
陆北跳噼半空,借着太阳刺目光线掩护,双手抡圆黑色长棍,对着孔宣的天灵盖直噼而下。
不吹不黑,这一棍子抡下去,脆皮孔雀基本拼不回去了。
白光瞬闪,五行之金划开,陆北手中的黑色长棍消失无踪。
他嘴角勾笑,不以为意,借下坠势头继续冲击,一双拳头直轰地面。
轰!
!
平地一声惊雷,整片天地都在震动,孔宣遭飓风突袭,身躯不受控制,打着旋飞至远方。
临近的城墙直接坍塌,黑色裂缝张牙舞爪蔓延而下,横扫四面八方,颠覆一座城池如海上扁舟上下起伏。
殷商大营,连绵震动惊吓众军士瑟瑟发抖,旗倒帐塌,马儿四股战战,一时间屎尿齐流,不知有多少人吓得尖叫出声。
邓九公骇然瞪圆双目,早年听说大王武力惊人,乃军中万人敌,更有托梁换柱力大无穷,他当时不信,以为是朝臣吹嘘之言。
现在看来,朝歌的文武百官太t谦虚了,一点都不严谨。
邓九公的长子邓秀,年轻人比较实在,没想到朝堂之上的破事,不禁为自家妹妹捏了把冷汗。
大王这般神武,妹妹受得了吗?
甭管受不受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自古美人爱英雄,邓婵玉出身武将世家,见夫君神武,可称天下无敌,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南都城楼坍塌,裂缝蔓延八方,城墙上的药师等西方教门人皆是大惊,其中药师最为澹定。出门前,老师言纣王为截教二教主,身怀异术,让他多加小心,以防万一还赐下孔雀,让其打头阵试试纣王究竟有多少能耐。
这一试,果真非凡。
局外者,只知陆北力大无穷,局内者,孔宣双眸骤缩,直觉告诉他,大王还没发力,略施手段提醒他尽早投降,免得自取其辱。
还是那句话,能投他早就投了。
耳畔生风,孔宣想都没想,一步踏出遁地离去。
只见天塌地陷,无数土石扬起半空,陆北一拳砸下,震得无数地皮冲天而起,剥离遁法将孔宣打得飞在半空。
后者闪转腾挪,化作五色光影逃离原地。
啪!
陆北瞬移般降临,大手一捞,扣住孔宣面门,五指铁箍般收紧,噼啪炸开骨裂声。
孔宣定格半空,头疼欲炸,双眸骇然,全身动弹不得,脑海中只有四个字。
好快!
好强!
孔宣不愿对旧主出手动真格的,一直未曾动用本命神通,主要是反应不过来,寥寥几招就被擒住。
他头顶飞出一颗舍利子,金光落下,护住肉身不至于崩溃。
陆北冷笑一声,甩手将孔宣扔出,似那炮弹轰击大地,振聋发聩,扬起尘浪无数。
“孔将军,祭出五色神通,孤让你败得心服口服。”
孔宣翻身落地,晃悠悠站起身,双目微眯看向远方的陆北,只一个眨眼,便看到拳印轰压至身前。
那拳印在他眼中无限放大,连天接地道出无限无边,磅礴威压如天一般,直让他心头发寒,如坠冰窟像是死了一般。
再不还手,真要死了!
孔宣低喝一声,双手扬起,背后五道神光依次排开。
白、青、玄、赤、黄,五色神光流转不息,遮天蔽日,逆乱阴阳。
“大王走好,恕旧臣无礼!”
孔宣并起五色神光,五指拉下遮天大幕,拿日月缩千山,变换一方小世界朝陆北笼罩而下。
突然间,陆北身后同样冲出五道神光,白、青、玄、赤、黄和孔宣一模一样,声势浩大同样不俗。
怎会如此?
轰!
两门五色神光对碰,半斤八两,谁也没奈何谁。
但神通拼了个平手,不代表肉身也能平手,那枚拳印以碾压之势过境,横行无忌,所向披靡,降临孔宣肉身,直打得他全身软绵,抽去骨头一般倒伏在地。
卡察!
孔宣眉心处腾起一颗舍利子,被陆北抬手一抄,五指发力,捏了个粉碎。
“来人,押下去。”
陆北一指点出,一朵白莲降临孔宣眉心,吊住他的肉身不至于崩溃,周身气血顺流,重伤身躯缓缓愈合。琇書蛧
孔宣睁开眼睛,心有所感,震撼之余无比诚恳:“力战不敌,愿为大王马前之卒,纵百死而无悔。”“你倒是果断,无需如此,孤不杀你,为的就是留你有用之身,下去反省三日,好好思考一下如何为国效力。”
“臣领职谢恩。”
孔宣重归自由之身,暗爽不已,急忙道:“大王,小臣被那西方妖道准提镇压,南都二百诸侯作乱亦是西方教的手笔,城中有西方教妖人,大王莫要放跑了他们。”
你一个妖怪,管人家叫妖道?
那可是准提,是你能随便乱说的吗?
换孤还差不多!
陆北点点头,面露阴鸷之色,望着远方几个金光闪闪的身影,大声道:“传孤旨意,西方教颠覆社稷,扰乱天下太平,教众皆大逆不道乱臣贼子。今日之后,西方教为孤钦点天字第一号邪教,殷商天下凡有信奉西方教者,满门皆诛,寸草不留。”
药师脸色大变,同行的几人皆如遭雷殛。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纣王依旧是人王,是天下之主,圣旨一旦传出,西方教别想洗白了。
既如此,只能讲讲道理了。
“人王且听贫道一言,今日之变非西方教所愿,吾等教众孤守西方疾苦之地,入南都只为救苦救难,宣扬善念,并无扰乱殷商江山之意。”
“嗯,说得好,可那又怎样,孤就是要下旨将西方教定为邪教。”
陆北仰天大笑,抬起大拇指点在自己胸口,朗声大喝:“孤,昏君也!”
“……”xn
昏不昏暂且不管,霸道是真霸道,听得孔宣热血沸腾,恨不得一辈子为殷商效力。
和昏君讲道理行不通,只能换个策略,继续讲道理。
药师道人口诵经文,同行的师兄弟朗声附和,这一干似道非道者皆有大神通,为西方教高徒,日后沾大兴气运,都是成佛做祖的大人物。
一眼望去,有未来的药师佛,有未来的龙尊王佛,还有宝光佛、宝火佛、光德佛、红炎幢王佛。
现在叫什么不重要,陆北一个都不认识,也没打算问个清楚。
人王御驾亲征,无需和乱党掰扯清楚,他占着理字,对方不配。
经文念诵,万里无云的天空佛光涌动,无量光铺开,一座座莲台显化成形。
金莲朵朵,梵音阵阵,漫天落英缤纷,奇香异象接连而至,放眼望去,一尊尊法身凝聚莲台之上,遮天蔽日蔚为壮观。
佛号声接连响起,大神通降世,南都一方皆诚心祷告,便是殷商的军阵中也不乏军士心神动摇,更有甚者当场跪下叩拜。
“万般皆虚妄,安敢混淆视听。”
陆北低喝一声,声如雷震,划破长空,震得无数殷商子民如梦初醒,再看那漫天莲花,纷纷心生怯意。
“人王,此非虚妄,乃我西方大法大智……”
“大胆妄为!”
陆北直接打断,横眉道:“尔等站在孤的头上,还说不是造反,统统给孤下来领死!”
言罢,双脚踏地,轰一声爆开云气大浪,原地留下凹陷深坑,转瞬杀至漫天莲花阵中。
拳脚翻舞,一座座莲台崩塌,一尊尊法身破灭。
漫天佛陀站定东南西北中,里三层外三层将陆北围了个水泄不通,祭起一颗颗舍利子,显化无量佛光,欲要一举将其镇压。
换作日后佛门大兴,这般场面可称无敌,能和万仙阵一较高下,现在不行,虚妄就是虚妄,人头都没凑够,哪来的大神通可言。
刷!
白、青、玄、赤、黄,五色神光逆流而上,大瀑倒悬,所过之处,虚妄尽数为空,杀得药师等人胆战心寒。
人王有大神通,不可力敌。
药师头顶舍利子,见众师兄弟齐心合力也不是纣王的对手,咬咬牙,取出袖中青竹。
竹有六节,层层清净,是西方教准提道人法宝——六根清净竹。
六根清净竹接引无限佛光,径直打落凡尘,牵引无量光化作一只遮天大手,此手另有五行之力。生生相克,连绵不绝,便是五色神光也奈何不了。
遮天大手凝为实质,掌纹清晰可见,一个个肉指堪比擎天巨柱,当空落下,轰隆隆拍开无边金红云气。
“虚妄就是虚妄,西方教法华而不实,敌不过我玄门正统。”
陆北撇撇嘴,双手扬天而起,抡臂画开阴阳游鱼。
巨大的太极图徐徐铺开,撑起整片天地,渲染万物失色,有形无形失真,一切物质皆在这一刻同化至黑白两色。
便是那遮天大手,此时也无法逃脱。
太虚法印第三式,阴阳大道。
陆北日夜勤耕不辍,精业笃行,明悟天人合一,突破自身命格,取回一世无敌的法力。
受此方世界压制,无法挣脱囚牢禁锢,找回曾经的大神通,另辟蹊径,以此界法则重修神通,补全了太虚法印三式。
悟性到了他这个地步,压是压不住的,再给他一段时间,他自信可以突破桎梏,夺回失去的衍妖塔。
届时三神鸟横空,便是鸿……便是几位圣人联手,他也敢斗上一斗。
轰!
阴阳大道成势,清升浊降,顺生逆亡,黑白两色游鱼转动,扭曲遮天大手变作麻花,一击破了药师等人的西方教大阵,杀得六根清净竹暗然失色。
黑白散去,光明复来,天地间再次变得五颜六色。
药师一干人等跌落在地,眸中骇然,俱都不可置信。
领头的药师手捧六根清净竹,迎面陆北凶戾视线,支支吾吾,一时不敢和其对视。
“好东西,此物和孤有缘,留下此物,孤算你西方教来南都是为了献宝,而非颠覆殷商江山社稷。”
陆北一步踏前,吓得药师急忙将六根清净竹藏于身后。
效果一般,但见一道黑影破空而去,陆北站在药师原先的位置,手握六根清净竹缓缓举起:“若不从,西方教就此沦为邪教,万世不得传教。”
说着,他缓缓转过身,望着双手合十,一副道人扮相的准提佛母。
准提道人笑容和睦,眉宇之间颇有几分疾苦和慈悲,让人一眼看去便心生好感,愿称他是个有道真仙。
陆北不会,应龙的脸怎么看怎么欠揍。
即便没有私人恩怨,一世无敌的傲气让他面对圣人时也不会势弱,早生几万年而已,把这些时间给他,他敢打上三十三天外的紫霄……
咳,他敢打上凌霄宝殿,来一出皇帝轮流坐,以后他一直坐。
“贫道准提,自西方而来,见过人王。”
准提双手作揖,为难道:“好叫人王知晓,你手中那支竹竿,是贫道代步之物,劳驾人王慈悲,赐贫道一个四方通畅。”
“废话真多,你也别在这挖坑了,想要自己拿便是。”
陆北紧握嗡鸣颤动的六根清净竹,咧嘴一笑:“邪道先扣押我殷商大将,后又在南都倒行逆施,罪责之大天地不容,今献上此物,孤可免去西方邪教之名,这门生意你若不愿做,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挖坑罢了,谁不会呢!
准提不言,改口道:“适才听闻人王所言,西方大法华而不实,远不如玄门正统,此间有误,人王修行年月尚浅,殊不知‘金丹舍利同仁义,三教原来是一家’的道理。”
“的确不知,准提道人莫要往脸上贴金了,孤只听过‘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此间并无西方邪教多少干系。”陆北冷哼。
“既如此,贫道便向人王展示一下,我西方教法高明之处,若有得罪,还望人王海涵。”
准提道人拈花一笑,一指点出白莲,又是一指,金莲飞舞直坠,连续两击打在六根清净竹上。
陆北纹丝不动,主打一个蛮力过人。
这一幕,看得准提道人眼角抽抽,他收起轻视之心,挥手将六根清净竹收回,取出法宝七宝妙树道:“人王好神通,既如此,贫道就献丑了。”
“邪教就是邪教,装了半天正人君子,终于不演了是吧!”
陆北张口邪教,闭口邪道,听得准提三尸冒火,起手七宝妙树直刷而下。
陆北单手扬起五色神光,以硬碰硬,不敌,改换阴阳大道,以游鱼化去七宝妙树无物不刷的神威。
二人原地斗法,准提十余招未立寸功,似是听到了什么嘲笑声,面皮渐渐有点挂不住了。
他抬手在脑门一拍,显化金身法相,嘴上说着贫道,心里什么想法一览无余。
这尊圣相有二十四首,十八只手,立三颗舍利子,执定璎珞伞盖,加持神杵、宝锉、金铃、金弓、银戟、幡旗等法宝。
其中以加持神杵最厉害,比六根清净竹也差不了多少。
陆北双目微眯,双手合十勐地拍在胸前:“果真是玄门正统,道人且看,孤这一手是否也是玄门大法。”
言罢,周身奔涌无量佛光,招来高天之外金光大柱落下,同样显化出一尊法相。
大魔佛生有慈悲喜舍四副面孔,身高百丈,踏步而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以慈悲两相对着准提道人:“天上地下……”
“唯我独尊!”
准提:“……”
某一个瞬间,他愣是被整不会了。
回过神,一个大逼兜子从天而降,啪叽一声将他抡翻,跌跌撞撞飞出天外,落在了漫漫银河宇宙深空。
“此子倒也…倒也……”
准提半晌不知如何形容,暗道女娲时来运转,招了一条好走狗。
早知如此,他当初说什么都要提前下手,抢来纣王为自己所用。
现在不行了,站队明确无法反悔,且西方教要大兴,必须由截教出力,无法争取到这位名为人王实则截教二教主……
等等,完全可以啊!
准提眼前一亮,拍手称快:“原来如此,道友修成西方妙法,分明与我西方教有缘,今日因果盖棺定论,正是和贫道去往西方极乐世界的大好时机。”
他大笑不已,待四相大佛抵达星空的时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抬手将诸多法宝挨个砸了过去。
……
南都之乱被几位圣人默默关注,尤其是准提道人亲自下场,让老子、元始天尊、女娲纷纷看了过去。
老子一言不发,边看边炼丹,元始天尊眉头紧皱,掐指一算,连连摇头。
三位圣人态度各有不同,女娲最为激动,望着和准提有来有回的昏君,别提有多高兴了。
都看清楚了,这是她的狗。
勐然,心思一沉,这条狗只修了七年就敢对她各种轻薄,还胆大包天说什么就在外面看看。
只七年就如此,再来七年,岂不是要噬主骑在她身上作威作福?
女娲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一声侥幸,她琢磨着自己入局不深,之前留下了回转的余地,现在抽身世外还来得及。
但眼下,先看看再说。
碧游宫中,弃离经一如往常那般,招来门人弟子,以诛仙四剑定住上下四方,在碧游宫上空拉开恢弘大幕,全程直播这一场惊世大战。
美名曰,给门人弟子打打气,让他们领教一下二教主的神威风采。
有没有打到气不好说,但众弟子的确收获颇丰,比如多宝道人,他就觉得此前小觑了二教主,金光闪闪的肌肉疙瘩很合他的品味。
还有那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越想越顺口,要不是人多,他都忍不住念上几遍了。
同一时间的西方,接引道人满脸疾苦之色,他的苦瓜脸数遍天下独一份,不是谁都能学出来的。
再有便是那天宫之上,昊天玉帝和瑶池金母坐看天下风云变幻,一张封神榜遛着诸位圣人明争暗斗,天帝重拾威严,这些天别提有多乐呵了。
“人王资质当真可怖,他若早生几万年……”
昊天话到一半,改口道:“此劫乃十二金仙而起,劫数之下有变数,人王为最大变数,殷商气运太大,阐教想平安渡劫只怕没那么容易。”
“圣人亲自出手,人间帝王必败无疑,他不该这般嚣张。”
瑶池金母赞许一声,而后道:“依陛下之见,此人若封神,该得什么神位?”
“唯有斗部正神,北极紫气之尊。”
昊天予以极高评价,而后摇了摇头:“此人无法封神,准提为圣人,他纵然不敌,身后也有通天和女娲,与你我无缘。”
“陛下真若爱才,大可直接招揽。”
“哦,王母此话怎讲?”
“现天数不明,神位尚未落定,陛下大可赐下一道法旨,许诺殷寿为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瑶池金母献计。
“可,但不是现在。”
昊天微微一笑,人王过于傲气,连准提的面子都不给,可想而知,没有封神榜压制,来了天宫也是一尊大老爷。
再等等,等元始天尊发力,人王无处可去,再下旨招揽不迟。
不过嘛,现在可以表明态度,提前进行投资。
“传龙吉、玄女前来听令。”
……
星空宇宙,四相大佛独战准提法身,无数佛门神通一一施展,让准提醍醐灌顶,直呼受益匪浅。
他对殷商纣王越看越欢喜,打定主意要将其掳去西方好生款待,只要纣王愿意屈尊,便在西方立下一佛国,从此他既是人间王者,也是西天世尊。
再有那些割舍不下的美人,统统予以菩萨道果。
只要纣王点头,什么条件都答应。
想到这,手上发力,加持神杵横击而出,将四相大佛打得金身破碎。
“道友好神通,贫道受教了。”
准提道人收回法身,将许诺的条件一一讲出,随陆北开口,哪怕是让出教主的地位,他都欣然答应。
“既如此,便请准提道友试一试,孤这门大阵的成色。”
陆北双目微眯,一声龙吟虎啸荡开无边金光,光芒所过之处,漫天银河星辰予以回应,群星共鸣之中,一道道星光门户开启。
无边璀璨降临,一方大阵自成天地。
“此阵……”
“周天星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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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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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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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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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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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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