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说的明明白白,还反复强调,不要把孩子包的太紧,不要裹的太严实。
可是现在在病房里,小小的婴儿,除了身上的棉衣,还有一层他们自己的小被子,一床小毯子,最外面才是卫生院自己的被子。
病床边上,应该是孩子的奶奶,还在不停的给孩子掖着被角,只留下孩子的脸蛋在外面。
孩子难受的哇哇大哭,奶奶一边哄,一边还在嘟哝着旁边的儿媳妇,而孩子妈妈拢着手低头站在一边。
更让杜衡生气的,是吴不畏就在边上,摆弄着手里的体温计,而没有阻止这一切。
“说了别包的这么严实,怎么就是不听。”杜衡走到床边,把孩子身上的三层被子直接拉掉两层,对着孩子妈妈说道,“把孩子外面的棉衣脱了,你这么穿着睡觉舒服吗?”
孩子妈妈有点委屈,看看杜衡,又看看床边上的婆婆。
“愣着干吗,赶紧给孩子脱了。房子里有暖气,身上还要盖被子,冷不着你的孩子。”
杜衡说着往后退了一下,把孩子妈妈让到床跟前,“前面就给你说了,孩子是热毒,就是太热引发的伤风高烧,说了转头就忘。”
杜衡从进门脸色就不好看,说话声音也有点硬,床边上的孩子奶奶倒是很明智的闭上了嘴。
吴不畏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放下了手里的温度计,乖巧的站到了杜衡的身边。
这会在病房里,杜衡也不好直接说吴不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温度计,便问到,“现在体温多少?”
“37.8”
听到这个数字,杜衡还是有点气,忍不住说道,“要是少盖两层被子,还能再低点。”
这话即是对吴不畏说的,也是对孩子妈妈和奶奶说的。
“行了,里面不用脱,脱个棉衣就行了。”看到孩子妈妈还要脱孩子里面的衣服,杜衡制止了她,“你出来,我给孩子检查一下。”
高烧退去,孩子其他的病症就全暴露出来,这一次诊断就要准确很多。
杜衡检查完,看了一眼后面站着不动的吴不畏,招手让他过来,“别站着,你过来检查一下。”
吴不畏有点慌,但还是按照步骤开始了检查。
这次检查的时间,比起杜衡要长很多。
孩子奶奶和妈妈频频转头,视线在杜衡和吴不畏之间移动,可是杜衡不为所动,就站在后面静静的等着。
“师哥,检查完了。”
“说。”
“患儿发烧,咳嗽,喉间有痰,黄稠状,脉浮,舌苔薄,属。。。。。。风寒之症。”
杜衡眉头皱了一下,“说清楚,到底是风症,还是寒证。”
“。。。。。。风症。”
“确定一点回答。”
“风症。”
“病因。”
“受凉。”
要不是病房有人,杜衡差点一巴掌拍过去,这是一个中医大夫说的病因?
深呼吸一口气,杜衡接着问道,“怎么治?”
“可用扶正散邪汤。”
杜衡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抽抽,三个问题,就答对了第一个,还回答的犹犹豫豫的。
可再生气又能怎么办,这是自己的师弟,还得手把手的教。
“脉浮为风,脉紧而寒。伤于风者自汗,伤于寒者无汗,这是风寒两症最简单的辨别方法,你伸手摸摸孩子的颈部和腋下。”
吴不畏听完,便伸手触摸了一下,而孩子奶奶在另一边也探着手摸了一下。
“发现什么?”
“潮湿,有汗。”
“检查不够仔细,下次注意。今天回去之后,复习《伤寒杂病论》,星期五考你。”xǐυmь.℃òm
杜衡顿了一下,然后对着孩子妈妈和奶奶说道,“孩子郁热在内,发窍常开邪风易入。。。。。。”
还待再说,可看着有点迷糊的二人便解释到,“孩子体内有热,他的毛孔便会一直打开,只要稍微有点风,或者受点凉,孩子就会生病。”
说完,指了一下刚被自己拉下来的被子和毯子,“不要让孩子太热,或者是太冷,适宜最好,就是你们穿什么,穿多少,孩子就穿什么穿多少。然后天晴,不刮风的时候,多把孩子抱出去转转,多呼吸点新鲜空气,也能增加孩子的体质。”
孩子妈妈点头,她很赞同杜衡的话,可是家里婆婆不这样想。孩子穿多少,能不能出门,待多长时间,都是她说了算。
现在听杜衡这么说,眼睛便看向了婆婆。
孩子奶奶可不管,而是直接问杜衡,“医生,难治吗?”
杜衡摇摇头,“不难,治以芩连清火而佐以疏风即可。”
杜衡扫了一眼床头柜,上面没有孩子的奶瓶,只有一些日常用品,便猜测孩子应该还没有断奶,“孩子太小了,伤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不扎针了。”
说完看着孩子妈妈说道,“孩子还没断奶吧?”
孩子妈妈有点害羞,她觉得她和杜衡年龄差不多,被同龄人这么问,还是有点羞耻的。
脑袋低了一下,声音小小的说道“还没呢,孩子奶奶说母乳营养好,两岁的时候再断奶。”
“时间太长也不好,这么大的孩子,该吃一点主食了。既然没断奶,那我说个见效快的方子。”
说完招呼一声旁边自闭的吴不畏,“不畏,记方抓药。”
“唉。”
答应一声,从兜里掏出时时准备的便签和笔。
“大白9克,朱砂3克,巴豆霜7个去油,共碾为粉末。”
“记下了师哥。”
“那就赶紧去弄。”
说完,杜衡不再管吴不畏,而是对着孩子妈妈说道,“药粉拿来之后,给孩子用**冲服,每次只能用二厘,每日两次,记清楚了吗?”
孩子妈妈赶紧点头,可是孩子奶奶却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这位医生,我可是听说朱砂有毒,我孙子这么小,能用吗?”
“是药三分毒,西药副作用也不下,我是医生,我们会斟酌用药的,像这样小剂量使用是没有问题的。你孙子有肺炎,用朱砂的目的,就是为了杀菌、安神。”
孩子奶奶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反正杜衡是你问什么我说什么,他可不会直接说,其实这三样都是有毒的,而且毒性还不小。
“那二厘到底是多少?”
“看到那个汤勺没?就那个汤勺尖尖上那一点点。”说完,杜衡也有点不放心,便接着说道,“这样吧,待会药弄好了,你下来叫我,我给你说二厘是多少,你下次就有数了。”
“谢谢大夫。”
“那你们照看孩子吧。这次记得,别给孩子裹那么多了。”
“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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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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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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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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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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