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围猎中,一枪穿俩的情况,叫做穿糖葫芦。
这就好像拿一根签字,穿透两个山楂一样。
今天,王大龙也穿了个糖葫芦,只不过他穿的不仅是猎物,还有自家的猎狗。
趁着王大龙抱狗哭嚎之时,赵军拽着李宝玉按沿路返回,快步就走。
一路来到赵军打死的第二只狍子旁,赵军才停下来,和李宝玉一起把狍子翻了个四蹄朝天,然后给狍子开膛放血。
刚才一直赶路,李宝玉也没机会问,此时赵军把自己所想对他一说,李宝玉恍然大悟。
李宝玉仔细想了下王大龙平日里的为人,心有余悸地对赵军道:“哥哥,你别说,大龙哥还真没准就把我给赖上了。”Χiυmъ.cοΜ
“什么叫没准?”赵军打趣道:“那是肯定赖你了。”
说到这儿,俩人相视一笑,赵军又解释道:“我俩毕竟有亲戚,不想跟他犯口舌。”
“嗯,嗯。”李宝玉明白了赵军的意思,道:“我明白,这事我谁也不跟谁说。”
“尤其是如海。”赵军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知道。”想起自己弟弟,李宝玉重重地点了下头。
别看李如海过完年才十四岁,可他那张嘴……用东北话说,松的跟棉裤腰似的。
再说的狠一点,他都不如个好老娘们儿。
把狍子血放干了,赵军把从狍子肚子里抠出来的肠子往树上一挂,然后拉起狍子就要继续往上走。
别忘了,上面还一只呢。
“哥哥,我来吧。”李宝玉紧忙上前,想从赵军手里把狍子接过来,由他来拖。
赵军道:“不用,等到上头,那大的你拉。”
“行!”
赵军拉着狍子就走,这拉狍子的方式,就像拉洋车一样。
让那狍子屁股朝前,脑袋朝后,人拽着狍子两条后腿往前走。
二人来在那片树墩林里,给那大青粟子也放了血,由李宝玉拉着它往回走。
回家途中,二人一边拉狍子,一边闲唠着嗑。
他们聊的最多的,就是王大龙家的狗。
准确的说,是那两条死去的狗。说起它们,无论是赵军,还是李宝玉,都不免万分惋惜。
说完了,俩人又说起了枪,李宝玉问赵军:“大龙哥使那枪,是跟王强舅那把一样的不?”
赵军闻言,点头道:“对,16号挂管。”
李宝玉点了点头,道:“那比半自动劲儿还大呢。”
“可不咋的。”赵军说:“就那枪,别说一猪、一狗了,就是三头猪,也能干穿了。”
赵军说的16号挂管,就是把16号枪改装,将其枪管换成半自动枪管,打7.62子弹。
可枪管虽然换成半自动枪管,和半自动枪一样,也打7.62子弹。
但挂管枪主体还是16号撅把子枪,不能连发。
而且,枪里面有一个子弹抓,必须把半自动枪的子弹上机床,把后面削(xué)下去下一块才能用。
“白瞎他家那俩狗了。”李宝玉突然又想起狗,语带惋惜地说道。
赵军摇了摇头,说:“连上了三天,算今天都第四天了,还要硬干,那纯是祸害狗呢。”
“唉,那好狗给我多好,一枪崩死白瞎了。”李宝玉摇头叹息。
赵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道:“他死那两条狗都是头狗。”
“黄狗是头狗。”李宝玉说了一句,但很快又想起什么来,紧接着又说:“对,黑狗也是,王大龙家的黑老虎么?有名的头狗。”
“嗯。”赵军点头,说:“那狗是三年的猎狗,现在得五、六岁了。”
“哥哥,你咋提起这个了?”
赵军道:“大头狗、二头狗一死,他那狗帮就离散不远了。”
听话得听音儿,赵军如此一说,李宝玉顿时来了精神,“咋的?哥哥你有啥想法?”
“嗯。”赵军有事从不瞒着李宝玉,只道:“我相中他家那条白狗了。”
“蒙细串子?”
赵军点点头,他上辈子和王大龙一起上过山,知道那条白狗拖出来有多厉害。
“他不能卖!”不能赵军说话,李宝玉就非常笃定地说:“他常年打猎,不带卖狗的。”
赵军闻言笑道:“那你怕是看错了,他啊,见硬就卷,你就等着吧。”
说话间,就已经是中午了,哥俩简单拢了点柴火,把出来时带的粘豆包烤了。
一边烤粘豆包,李宝玉一边打量躺着一旁的两只死狍子。
“愁啥呢?你要烤啊?”
李宝玉摇头道:“不吃,啥滋味没有,不如回家包饺子呢。”
“倒也是。”赵军想了想,说:“下次咱俩再出来,带上点大酱。打着啥,咱俩就抹酱烤点。”
“我看行。”李宝玉啃着烧粘豆包,啃得嘴四外圈都黑了。
然后,俩吃货就不再说话,专心啃着豆包。
等啃完最后一个豆包,李宝玉抬头,对赵军说:“哥哥,让你刚才说的,我现在想吃烤灰鼠子了。”
赵军一怔,眨巴眨巴眼,抿了抿嘴,“你别说,我也想这一口了。”
灰鼠子就是松鼠。
要问赵军,什么肉最好吃。
赵军会告诉你,松鼠肉最好。打着了就把皮一撕,抹上大酱,两面一烤,那个最是美味。
“那咱俩哪天整去啊?”李宝玉问道。
赵军想了一下,说:“这个得下夹子啊。”
“那咱俩就下呗。”为了一口吃的,李宝玉也是拼了,蛊惑赵军道:“那灰皮还值不少钱呢。”
……
俩人拖着狍子回家,进村又分出去几块狍子肉,都一个屯住着,只要不是有仇,人家舍下脸张口和你说了,多少都得给点儿。
等他俩回到家,把狍子往院里一拖,赵军和李宝玉说:“把内脏都掏出来,再单留下些肉,让三条狗都尝尝。
记住了味儿,等开春咱撵狍子去。”
“好啊!”李宝玉闻言大喜,“咱哥俩打猪杀熊,再夹灰皮、大皮,撵狍子,这一天可太有意思了。”
说完,李宝玉蹲下身,拿侵刀把大青粟子两条大腿就卸下来了。
然后把一条大腿扔到隔壁他家院里,才对赵军说:“哥哥你等我一会,我先回去让我妈把饺子馅剁了。”
李宝玉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往墙上一搭,翻墙而过,低下身提起狍子腿就往屋里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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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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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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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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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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