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那么说。”王大龙也没敢打包票,只道:“我们这还没看见蹄印子呢,听说在前面那岗岔子下边,要不你俩跟我们一起过去瞅瞅?”
“好啊!”李宝玉想也不想,就要跟着一起去。xǐυmь.℃òm
这年头,山里野兽颇多,野猪、黑熊都挺厚,但大的还是少见。
“那就看看去吧。”赵军也不反对,反正他和李宝玉也往岗岔子那里去,既然都碰上了,那就一起走吧。
可越往前走,赵军越觉得不对。
不是人不对,而是狗不对。
刚才被王大龙收拾的那条黄狗,一直跟在王大龙身旁,亦步亦趋。
其他四条狗呢,倒是在前面跑,可每跑出四、五十米,它们就往回折返。
等跑到离人七、八米的地方,它们再停下来,然后又转头往前跑,再跑出四五十米,又往回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
见此情形,赵军觉得不对,心里就有了决定。
等到岗岔子那里,前面几条狗看见野猪留在雪地上脚印,纷纷围了上去,低头就嗅。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王大龙身旁的黄狗突然跑了过去,低头在雪地上嗅了嗅,然后又抬头朝天闻了闻,紧接着撒腿就往南面去了。
这黄狗,一边跑,一边叫。
它这一叫,其他四条狗一路相随。
“呦,跑狂啊!”李宝玉赞叹一声。
王大龙闻言,之前脸上堆积的郁闷之色一扫而空,笑道:“那你以为呢?我这黄母狗是头狗。”
说话时,几人一起来在野猪蹄印旁,一看这蹄印子,王大龙神色一正,点头道:“真差不多有六百斤啊。”
“嗯,有了。”旁边有人搭话。
还有人出言道:“那咱们得赶紧跟啊。”
这么大的猪,五条狗肯定是整不住,人得赶快往前上啊。
王大龙看向赵军,道:“小军、宝玉,你俩跟哥一起去啊?”
“我……”李宝玉刚要开口,却被赵军在暗中悄悄拽了一下,李宝玉顿时心领神会,虽然心有不解,但却不曾再说一个字。
赵军道:“哥,你们人强、狗硬,还有两把枪,多我俩不多,少我俩不少,我俩就不和你们去了。”
“不用你俩打。”这时,旁边同村的白强民开口道:“一起看看热闹呗。”
“不了,白哥。”赵军说:“今天跟宝玉上山,是寻思找个没人地方,让他练练枪。你们往南去,我哥俩往北走,去参仙洞那一撇子看看去。”
“那行,那小军你俩慢点。”听赵军语气坚定,王大龙便不再多劝,和其他三人一起,循着狗叫声追了过去。
目送几人离去,李宝玉小声问赵军,道:“哥哥,咱们又没啥事儿,为啥不跟他们去啊?”
赵军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然后转向李宝玉,很严肃地对他说:“宝玉,你记住了,上山打围,你的狗要是反常,你就立马回家!
别管多大野猪,哪怕是金猪,你也马上带狗下山。”
“啊?”李宝玉听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见他不懂,赵军却没办法和他解释。
其实,这番话是前世一个老人告诉赵军的,可惜那个时候的赵军也不明白。
但在他放下猎枪,不再打猎以后,赵军回顾自己的打猎生涯时,才发现如果当初听了老人的话,或许可以避免很多的事。
王大龙家的狗帮,在整个林区都小有名气。
他那五条狗,除了那只白狗一岁多,其他四条狗都是三年以上的猎狗。
不说多硬,但干活绝对没问题。
这样的狗帮,主人背枪跟在后面,就算再累,也不会裹足不前的。
如此,此行必是不善。
赵军不去探究其中缘由,也不去看那个热闹。
原因无他,只因王大龙那个人不好相处,别看刚才有说有笑,但要是遇到了事,可就是另外一幅面孔了。
二人顺着北岔子往山对侧走,多不多时就看见了一连串的脚印。
李宝玉在前面观察了一会儿,回到赵军身旁,道:“哥哥,狍子!”
“嗯,小点声。”赵军道:“慢慢往前跟。”
“好!”李宝玉压低了声音,又道:“哥哥,今天能让我打两枪么?”
“我先打。”赵军说:“咱俩咋也不能白来啊,先整个狍子回去包饺子。要再有机会,你再打。”
“那也行吧。”
商量好了以后,二人就不再说话,掐着脚印鸟悄地往前跟。
越往前走,二人越是小心翼翼;越往前走,二人脚步越放越轻。
因为,哪怕没看见狍子影,他们也知道,快看见狍子了。
这是咋分辨出来的?
经验。
想打猎,必须对山形地势、猎物习性,都有所了解。
前面原本是片林子,还是片被伐过的林子。
山场伐林,有两种规模。
一种是皆伐,就是把一个小号内,所有的林木全都伐倒,一棵不留。
还有一种,叫择伐,从字面意思理解,就是有选择性的砍伐。
在一个小号的林子里,挑那个够粗的砍,不够粗的留着,让它接着长。
而前头这片林子,前年冬天刚被皆伐,留下了一个个树墩子。次年,有新枝从树墩子上拱了出来,上面还生出不少嫩芽、嫩叶。
狍子,最喜欢吃这种嫩芽、嫩叶。
眼看着狍子脚印奔那边去了,不用去看,就能知道,现在这一帮狍子,就在那里面放食,啃那些嫩枝、嫩叶呢。
二人走在距那片皆伐林子五百米开外时,赵军突然抬手示意,示意李宝玉停下,他自己一个人端着枪,猫着腰,一步步地慢慢向前走去。
当来在约四百米之处时,赵军隐隐就能看见,在那片细林里,有什么东西在来回走动。
赵军又往前摸,当来在三百米处时,他整个人单膝跪在雪地中,端枪前瞄。
一伙狍子,五只。
最大的那只,背上皮毛泛着青色,体重在一百二十斤开外。
这种狍子,在东北叫大青粟子或青盖子。
“就是你了!”赵军心想,打就挑大的大,当即便瞄准那大青粟子,一扣扳机,就听“嘭”的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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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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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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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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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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