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也微微地晃动了一下，贾老太轻哼一声，“嗯？”
“刚才战斗受了点伤，”曲涧磊随口找个理由，不过他现在确实也是头晕眼花。
战斗的时间很短暂，然而，就算不说精神的反噬，短时间输出大量内息，身体也扛不住。
也亏得他是A级了，B级这么折腾的话，估计现在已经躺倒不会动了。
但是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石肤术……贾婆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用得着看吗？”贾老太轻声嘟囔一句，看起来不想说更多。
曲涧磊心里痒痒的，但终究没有继续说话，驱车一路猛赶。
五十分钟后，他来到了前半夜抛尸的乱石滩，把车开到了树林边。
不是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了，纯粹是他想让老太太点评一下，自己此前的埋尸是不是专业。
然而贾老太没有做任何表示，她带着史蒂夫的身体下车，在他身上翻检了一下。
然后她从他的脖子上取下了一块黑色的石头，低声嘀咕一句，“是护身符？”
石头被雕琢成一个锚型的模样，色泽黯淡，上面有玄奥的图案。
曲涧磊看了两眼，忍不住出声发问，“这就是石肤术？”
“是啊，”老太太翻看两下石头，“要不然你以为，他水属性能那么抗揍？”
“他是至高啊，”曲涧磊眨巴两下眼睛，“我以前没有杀过至高……以为很厉害。”
“至高当然厉害，”贾老太不以为意地回答。
她真的不认为，熊猫会独自去狙杀至高，总觉得这家伙身后的人会出面。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悄悄地蹲守在望江楼了。
老太太这么做不为别的，纯粹就是想知道，熊猫身后到底是谁，是不是能加强交流。
可是看到这家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久，这才反应过来：你是真要一個人动手？
其实她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制造点动静勾出史蒂夫，倒也不难。
然后贾老太就看到，熊猫还真的是动手了！
这一场战斗，她看得明明白白，史蒂夫失了先手，被熊猫一直按着打。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熊猫是真的能打。
反应快不说，组合的战术也得当，尤其是精神和金属性的术法，运用得非常棒！
尤其难得的是，这家伙真有那股子狠劲儿，豁出去自残，也要杀了对方。
但是得手之后，他死活杀不了史蒂夫，老太太自己看得都着急，这才出面。
想到刚才那一幕，她又有点生气，“就没人告诉过你，至高没这么结实？”
曲涧磊眨巴一下眼睛发问，“那土属性的至高……有没有这么结实？”
贾老太随口回答，“土属性……人家一旦披上岩铠，你根本打不动！”
“如果没披上岩铠呢？”曲涧磊还真是一个好奇宝宝，“只有趋同性，我能不能打动？”
贾老太愕然地看他一眼，“你一直琢磨土属性至高，是个什么意思？”
曲涧磊悠悠地回答，“万一又来一个至高呢？打不动的话，我得琢磨着跑啊。”
“你还真是杀人有瘾，”贾老太忍不住吐槽一句。
不过最终，她还是给出了答案，“偷袭的话，你有成功的概率，但是很低。”
“唉，”曲涧磊闻言，郁闷地叹口气，“我还说能继续过一段平凡日子呢。”
贾老太迟疑一下，出声发问，“你就不能请个至高出来收场？”
曲涧磊沉默片刻，缓缓摇头，然后又叹一口气。
贾老太也无奈了，过了一阵又出声发话，“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等，”曲涧磊毫不犹豫地回答。
老太太的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但还是出声发问，“等，是不是太被动？”
曲涧磊不以为然地回答，“您说最多值两个至高，我等他们再派一个来。”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搁在以前，他做事不会这么被动，通常会主动去解决隐患。
但是……这不是实力不够吗？就只能暂时隐忍。
至于老太太说的“两个至高”，这个分析他也不是全信。
关键是他现在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只是上了嫌疑人的大名单。
据祁飞熊说，名单上有两万多人，人数虽然不算多，但是对方敢来排查，他自会知道。
在中小城市的那四个A级，曲涧磊也没有主动寻找的兴趣，那要花费他的时间和精力。
在这个过程中，他肯定需要跟图书馆请长假，这样会加重自己的嫌疑，智者不为。
反正他已经搞掉了史蒂夫，威慑力足够了。
贾老太听得有点哭笑不得，“你还真信啊……问题是现在，你杀了他们的至高！”
“还没杀呢，”曲涧磊取出一支反机甲激光狙击枪，瞄准了史蒂夫的脑袋。
他等了两秒钟，没等到老太太发话，于是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一道激光，直接从对方右眼穿过去，出现一个酒盅大小的透明窟窿。
“哦啊~”史蒂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身体猛地一蹦，居然站了起来。
曲涧磊手疾眼快，随手又是一枪，在对方的左眼上也开了一个洞。
史蒂夫的身体猛地一震，这次他不动了，静静地站立在那里。
曲涧磊想一想，冲着对方的眉心又是一枪。
这一枪……就没打穿，只打出一个浅坑，果然，就算水属性的至高，脑门也够硬实。
不过这一枪，倒是把史蒂夫打得仰面摔倒在地。
贾老太知道，熊猫这是要试验至高的肉身有多难打，倒不是说做事残忍。
但最后她还是摇摇头，“他原本是要散气血的，你非要把人打得躺下。”
A级都不是那么容易死掉，更何况是至高？
史蒂夫中了第二枪之后，人就已经死了，之所以站立着不动，是因为气血尚在。
散气血是个漫长的过程，短一点一两天会散掉，长的话，十来二十年都正常。
所以刚才直接把史蒂夫埋了，基本上就完事了。琇書蛧
曲涧磊也知道散气血的说法，但是他小心地表示，“我担心他自爆。”
至高当然能自爆，A级都可以，何况是至高？
贾老太闻言，无奈地翻个白眼，“神智都让你摧毁了，他拿什么自爆？”
“还有这种说法吗？”曲涧磊是真的有点意外，“我还以为……”
他真没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居然能拼疯一个至高。
贾老太看他一眼，好奇地发问，“你以为什么？”
曲涧磊开始蹲下身子搜刮战利品，他觉得自夸自赞不太好，于是就换了一种说法。
“我还以为，是‘一点真灵不灭’什么的。”
“咦？”贾老太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快速地发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她的声音甚至有点颤抖。
“嗯？”曲涧磊闻言眉头一皱，感觉有点不对，这个说法他是用了蓝星的思路。
不过他今天真的很感谢老太太，人家先是帮忙钓出人来，后来又现身指点。
哪怕对方明确地表示，不愿意介入战斗。
但是人跟人交往，不止是要看对方怎么说，关键还是要看怎么做。
所以他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笑着回答，“也就是听人说了一嘴。”
贾老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听谁说的，能引见一下吗？”
曲涧磊沉吟一下，无奈地苦笑，“也就这么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延伸出去的东西。”
贾老太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半天才出声发问，“是嫌我没出手？”
“哪里的事儿，”曲涧磊摇摇头，他可是很骄傲的一个人。
“适度地帮助就挺好，我非常感激，如果您帮助太多，我反而要不安了，过犹不及。”
贾老太闻言点点头，“难得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种认知，这么懂事的人真的不多。”
夸了两句，然后她话锋一转，“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出手吗？”
曲涧磊沉吟一下，觉得对方还是在盯着前一个问题。
不过两人的关系又加深了一步，他也不介意露点口风，“沾染了因果总不好。”
帝国话里没有“因果”这个词语，所以他直接使用的是神州语的发音。
“因果？”贾老太的眼睛再次一亮，“你果然知道……”
曲涧磊冲她一摊双手，苦笑一声，“我也只知道皮毛而已。”
“讲讲呗，”贾老太的眼睛越发地亮了，“我对这个词代表什么意思，不是很确定。”
曲涧磊少不得又仔细解释一下，什么叫有因必有果。
贾老太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我猜测得差不多，这是……涉及了命运？”
“命运……也不完全对，”曲涧磊摇摇头，“冥冥之中有天意，姑且算宇宙的意志吧。”
贾老太沉默一阵，缓缓点头，“你们的研究……走得很远啊。”
“能有什么研究，”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贾老太一抬手，将手里的护身符递了过去，“这个……你留着用吧。”
曲涧磊忙不迭地摆手，“送您了，我是无属性，不是很需要。”
贾老太看着他，“万一被量子发现……我老了，懒得再费这种精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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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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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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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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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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