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迟没想太多君子不君子,他直接把长孙荨的衣服和裤子脱掉,只剩下肚兜和亵裤。
陆栖迟扫过长孙荨绣了鸳鸯的肚兜,发了会儿呆,不久前他还捏着丝滑的肚兜,看她活蹦乱跳在自己面前玩闹,肚兜还是一如竟往红的耀眼,可穿的人却躺在床上没了生气。
陆栖迟拿起巾帕,小心翼翼给长孙荨清理伤口,给长孙荨上止血药,陆栖迟想起小时候,软萌可捏走路还摇晃的长孙荨,看见自己被母妃打,心疼地抱住自己的伤口使劲亲,他就止不住发笑。
物是人非啊,他可不能抱住她亲。
陆栖迟帮长孙荨上完药,又给长孙荨吃了几颗丹药,听见长孙荨有条不絮的呼吸声,他才放下心。
长孙荨是被饿醒的,她喉咙干涩,想要坐起身又怕触动伤口,长孙荨瞪着眼睛等了一刻钟,最后她还是决定自己爬下床,找食物。
陆栖迟的人太不靠谱了,居然不时刻守在伤员身边,等待伤员醒来,长孙荨觉得心里又被扎了一刀,她清晰认知到陆栖迟不在乎她。
他俩好歹也是合作伙伴啊,合作伙伴受伤了,居然也不守着表示一下!
长孙荨表示自己很失落,她以为下了长古山,受了伤就会有人心疼,原来她还是一个人。
长孙荨掀开被子,拿起放在旁边的衣服套上,准备去外面找吃的,低头系带子的缝隙,陆栖迟从外间端了粥走了进来,看见长孙荨肩上的伤渗出丁点血迹。
陆栖迟脸色平淡,但嘴里的话一点都不留情,“这么厉害,都不用人伺候,自己能起来了?”
长孙荨抬头看见陆栖迟端着粥进来,她心里一暖,就算被陆栖迟嘲讽,她嘴里也含着笑。
长孙荨麻溜地爬上床,盘腿坐在床中央,她像个可爱灵动的瓷娃娃,笑容灿烂,眼睛开心得弯起小月亮。
她拍拍身前的空地,甜笑道:“你坐上来,给我端着吃。”
陆栖迟被长孙荨可爱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依着长孙荨坐在床前,把粥碗举到与她肩同高的位置,让她方便喝粥。
长孙荨吃一口粥,就心满意足地朝陆栖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陆栖迟被长孙荨感染,心底早已泛起滔天大浪,他不动声色地安抚悸动的心,嘴角勾起一抹笑,调笑道:“吃粥就吃粥笑什么笑,没规矩。”
长孙荨又吃了一口粥,她不满地嘟囔,“你这人规矩怎么这么多,还不让人笑了。”
长孙荨龇着牙齿,猛地凑近陆栖迟面前,“我就笑怎么了!”
长孙荨与陆栖迟本就离得近,长孙荨越过粥碗,猛地凑近陆栖迟,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再向前一毫,长孙荨都能感受到陆栖迟脸上细小的毛孔。
长孙荨晶莹剔透宛如秋水眼眸,投入陆栖迟深如水潭的眼内,被里面的深邃神秘,吸引得戒不掉也逃脱不开。
陆栖迟喉咙有些发紧,他定定得盯着长孙荨干净的眼眸看。长孙荨性聪,但太过干净一尘不染,行事虽会取巧,但下作的事情,她绝不会做。
他有点承受不住长孙荨的干净,她跟他总是不同,小时候她不懂感情懵懂无知,被伪善的他任意差遣,长大了,还是没长一点心眼,稍微对她好些,便没了防备。
陆栖迟脸上没有了笑容,他把粥碗往长孙荨怀里一塞,转身往外面走去。
长孙荨莫名其妙,她觉得过粥继续吃,依旧笑容满面,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吃完粥,长孙荨把粥碗放在桌上,她躺回床上,精神不济,模模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这一次,她一转头就看见坐在旁边的陆栖迟,长孙荨心里偷偷乐了一番,她知道陆栖迟应该有事找她,她坐起身主动询问:“有事?”
陆栖迟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他拿出桌上的热茶,凑到嘴边喝了一口,“你知道追杀你的人是谁吗?”
长孙荨不出声了,她不知道该不该把猜想说出来,如果真是陆霄蓉,陆栖迟会怎样做?大义灭亲?显然不可能,陆栖迟那么关心陆霄蓉,大义灭她,还说的过去。
长孙荨装傻,“难道是太子?”
陆栖迟眼一瞥,脸上有淡淡疏离的笑容,“你怎么会想到是太子?你不是知道人不是太子毒的?长孙荨你跟我玩心计,还是有点太嫩了。”
长孙荨有些懊恼,早知道她就说不知道了。长孙荨没再接话,静静等着陆栖迟给自己答案。
“你得罪过陆霄蓉?”
得到答案,长孙荨眼底有泛起淡淡杀意,她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人,陆霄蓉或许是下命令的人,但方旭这个间接凶手,害她在床上躺了几天,那她就得加倍还回去。
“收起你眼底的杀意!”陆栖迟脸上还是泛着笑容,他靠在茶桌旁,眼底平静如水,“陆霄蓉你不能动。”
长孙荨知道陆霄蓉动不得,陆栖迟护着,她怎么敢动。
但自己识趣不去动是一会事,被人凶不去动又是一回事,长孙荨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倒头躺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脑袋,不再理会陆栖迟。
良久,身后又传来声音,“她不久就会嫁去晋国,我会保证她不再伤你。”
过了一段时间,身后响起轻微的响动,长孙荨知道是陆栖迟走了出去,长孙荨心里憋着一口怄气,她扯开被子,连带着这间房也有些讨厌。
长孙荨躺了会儿,确定陆栖迟走远,她才从床上爬起来,翻出一件男装随意套在身上,躲开府邸的侍卫,不顾伤口,提气向长孙府快速跑去。
翻墙进枫云苑,没看见刘信,她又翻窗进了卧房。
身上有血珠渗出,她暗骂一声,边脱衣服边摸黑翻箱倒柜,找药往身上倒。
睡在床榻的丫鬟,听见响动压低声音,大声喊道:“谁啊!”
长孙荨的动作一顿,谁会睡在她床上?长孙荨屏住呼吸没出声,慢慢移步向床榻走去。
房门被人打开,一阵劲风,向长孙荨迎面袭来,长孙荨闪腰躲开,碰到伤口,她深吸一口气,手下意识握住伤口。
刚想开口说话,黑暗中,对方步步紧逼,长孙荨只好撤退三尺,高声冷呵,“谁!”
话音一落,对方停住了挥过来的拳头,沉默半晌,刘信沉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刘信不知刚才是小姐,奴婢不是有意冒犯,请小姐责罚。”
长孙荨放松下来,她摸到放在柜上的火折子,擦亮点燃烛火。
床上的丫鬟知道是长孙荨回来,她赶忙从床上翻身下来,跪在地上,向长孙荨请罪,“奴婢柳丝见过小姐,奴婢是长孙大人派过来,为小姐办事的丫鬟。”
长孙荨瞥了她一眼,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她斜眼问刘信,“怎么回事?”
“旭王爷来府邸找过小姐,但被长孙大人拦了下来,奴婢察觉晚上会有人探进枫云苑,向长孙大人要了个丫鬟,晚上装成小姐,瞒天过海。”
陆锦湛?他找她干什么?想要机关盒?这种事不是要暗取?为何还光明正大来府邸找她?
刘信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犹豫了会儿,继续说道:“旭王爷好像有些起疑了。”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闹出大动静,陆锦湛那么谨慎的人,确实会起疑心。长孙荨转眼看向柳丝,柳丝跟自己的长相有两分相似,她不可能顶着自己的名号,在外行事。
看来这几天,她要找个时间露脸了。
长孙荨手指轻叩在桌面,她随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小姐走后,二小姐到这边闹过几次,奴婢拦着不让进,二小姐便没再过来。听说二小姐另寻了法子,跟鞠大人见面。”
长孙荨扬起一抹笑,长孙宛如不是个傻子,知道另辟蹊径。陆栖迟上位必须得到兵力的支持,鞠将军这枚棋子,陆栖迟必须要,就算得不到也得尽快铲除。
陆锦湛想要动长孙崇巍,长孙宛如肯定会求鞠瀛帮忙,不知道鞠瀛会不会心软,破坏陆锦湛的棋局呢。
神医的出逃引起皇上的震怒,皇上以神医行为不端,胆敢偷窃皇室宝物为由,下令各郡县通缉神医,有能力者抓到神医赏黄金百两。
长孙荨觉得这个热闹,她不能不凑,要不然对不起她的名号。
隔了两天,长孙荨伤口愈合,她岔开神医消失的时间,穿上便捷的男装,随意挽了个簪,吊儿郎当地出门了。
长孙荨找了个茶馆,坐在大厅中间,悠哉地听说书先生编故事,“神医的医术那可是能通天,硬生生把将死的长平公主,从阎王手里要了回来。你们知道神医为什么会救长平公主吗?”ωωω.χΙυΜЬ.Cǒm
茶馆的听书人,纷纷高喊:“还能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银钱吗!”
说书先生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噘嘴摇摇头,一派文人墨客的酸气,“非也,非也,若是为了钱财,神医也不会偷宝物走。还记得当年淑妃被打入冷宫之时,可是有一位太医,对淑妃关心备至啊。”
话说到此处,说书先生就停了嘴,不愿意再提。
茶馆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纷纷交换信息自我猜测,“那位太医不是被处死了吗?怎会儿又冒出来?”
“莫不是是假死?你们说长平公主会不会是……?”
话只说三分,说多了怕会被官兵抓,但这三分足以掀起惊天骇浪,茶馆的人都抽口气,瞪大眼睛。
“怪不得皇上这么震怒,想要抓到神医,还打出偷宝物的幌子。”
“这种宫廷秘事,谁愿意放在明面上说出来。”
“就是就是。”
长孙荨嘴里磕在瓜子,翘着二郎腿,兴致勃勃地听他们乱猜测,宫廷秘事,一个说书先生又怎么知道。控制舆论走向,就是控制人心所向,这背后的人不简单啊。
不过长平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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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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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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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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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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