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说些什么?”
我认真的看着女友,心中带着说不出的烦躁与愤怒,以及一些丝丝对其不分场合无理取闹的埋怨。
“现在虽然有着问题,明明没有到那种地步,你为什么非要…”
女友开口打断了我的话,“但是总会到的,总会到的。
“现在的这个案子,确实与公司并不会有什么大的牵连,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你能保证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问题?就算能,那能保证今后不出现其它什么问题?我都不敢保证。
“这是不可调节的矛盾立场,要么妥协,要么总有一天会发生预想中一直不想发生的碰撞。wWW.ΧìǔΜЬ.CǒΜ
“我们都明白这一点,这会儿说的也是这一点。”
女友死死的盯着我,眼中带着从没有过的认真,“我想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天,面对这种情况你会妥协吗?”
她的眼神带着某种我难以对抗的压力,撕碎了我心中的阴影,将之完全暴露在了阳光空气中。
我窒息着,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面,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女友不知是失望还是怎么的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永远也不妥协。”8
然后转身离开了。
…
我的世界开始变得一片黑暗。
我仿佛坠入到了一个高大的神圣的,由公正所具现化的法庭之中,周围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由胸膛印着禽兽之形的赤红色瓷质曲面官袍和碳纤维机械乌纱帽所构成的大法官,坐在高高的橡木桌后面俯视着我。
棒!
木锤敲动的声音砸在心中。
电子音从天上飘下,“当记忆的比重与心中的正义发生碰撞时,你是如何选的?感情或者坚持?”
喃呢的声音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直接斩在心里,将一切都刨开。
我无力的抬起头,看见那张橡木桌上所摆放的那一架由女神所支撑的黄金天平发生了一点点的倾斜。
…
看着窗外女友远去的背影,我转身来到了西装二人组这里,掏出电击器将对我一脸讨好的二人电晕过去。
接着并没有按照应有的程序,将此时已经彻底完成的案子了结,将所有的嫌疑人全部带回去,依法惩处。
我拖着二人来到了另一边依然被拷着的犯罪三组走这里。
打算与之认真的谈一谈,先对案件进行一次审理。
我也是人,自然也会被感情所影响,自然也会有所偏向,但是…我心中的坚持绝不会因此而改。
要是其是无辜的,我绝不会因为进行一些所谓的避嫌,而要是有罪,那么也自然不会为其而狡辩。
同理,要是其在另一边,面对另外的人我也依旧坚持此答。
弟弟经过这么会儿的冷静反思此时看着有些萎靡。
我直接便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认真的道,“艾家,我们是亲兄弟,可以说是最亲的人了,我们间实在没有什么非要隐瞒藏着的必要,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下这次的事情?
“我知道你并非是一个单纯的坏人,你的心里一直很健康,比起一般人甚至还更有一些善良与怜悯。
“平时见到一些小猫小狗,一些小孩子或者生活不如意者,都会给予帮助,我还见过你为此偷偷流泪。
“那时我觉得比我都更好,怎么忽然就做下了这样的事?
“将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子从其母亲那里抢走,当着货物猪狗一般进行交易,甚至还是多次?
“这是违反你的本性的。
“使得你如此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弟弟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这才低着头叹道,“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其实很自私,只能顾得上自己及身边的家人,一点也不善良。
“那些你所见的善意不过是有时候情感的泛滥而导致有些外溢而已。”
我摇了摇头,“你这说是自私不如说是力量有限下的内敛,虽然只顾得上自我,但也会很小心的活在既有的秩序规则之下,不会给别人惹麻烦。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这并没有什么错的,在我多年的经验看来,如果能够做到这点,就已经是一个很合格的,很好很好的人了。
“世界能够稳定和平的发展,所依靠的无非便也是大多数人都有着如此的心思,如此的自私与善。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由而更加的难以理解你这次的行为。”
弟弟用手抠着地面,叹了一声,“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20…26…刚好比我小三岁。”
“对,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特别是对于我这种底层的社会劳动者而言。”
“身份哪有什么高下…”
“并非是带有感情的自贬或者嘲讽,只是陈述一个社会共识而已。”
他摇了摇头,“反正根据流传下来的传统,只要年龄在社会的共识中开始变得足够大的时候,自然的便会被督促着成家。
“我不像你有着事业的光环护身,因为身份的不重要,便更被人将期待放在后代强。
“我被这烦的实在是不行,于是就和女朋友商量了一下这个事,你还记得我女朋友吗?”
“当然记得。”
那是一个在我的印象中总是喜欢脸红非常羞涩的小姑娘,个子不太高微笑着会露出两个酒窝。
记得两人好像是在中学的时候便走在一起的,一直没有分开。
因为工作比较忙以及与弟弟年龄的关系,我虽然对于他女友见的不多,却也时常听着提起,知道他们之间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我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都是老夫老妻了,所以也没怎么麻烦,非常水到渠成的就将事情订下了。”
“你订婚了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只是两个人口头上决定了,开始有了这个计划,有了这个心思。
“本来是想和你说,但你一直都太忙了,担心打扰到你,打算是等到真正正式确定的时候再和你说的。”
弟弟顿了顿,继续道,“在订下这件事情之后,接着就会进入到了一种传统程序之中,就要开始进行一系列繁琐的准备,同时也需要将很多事情纳入到计划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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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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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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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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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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