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气和暖,冰雪融化,窗外再次点上清亮的浅绿时,在三月十二号那天有大行动的两个人女孩子也肉眼可见的焦急起来。
“小鬼!”电话那头,铃木园子打断毛利兰的话,抢过手机大声道,“你记住,一到时间就立马把小雾带到目的地,到时候我和小兰会躲在门后面,你绝对不能让他注意到旁边的动静,听见没有?”
“是是——”江户川柯南无奈的拖着长音应道,“你今天已经说了四遍了,而且没必要连朝里哥哥也一起瞒着吧,到时候......”
“你懂什么,他们两个人天天见面,万一朝里哥说漏嘴了呢。”女孩鼓起脸反驳道。
哦呦,说的跟我们几个不是和小雾天天见面一样。男孩弯起半月眼,嘴角直抽。
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你们两个不要搞砸就谢天谢地了。
“今天晚上就拜托柯南了......朝里哥!”毛利兰的未尽之言被已经停在面前的车打断了,她连忙转开话题,慌乱道,“朝里哥来接我们了,柯南一会儿车上见。”
“好,小兰姐姐一会儿见。”
等将电话挂断后,江户川柯南才感觉到不对劲,一转头,旁边的三个小孩都投来幽怨的视线。
“好羡慕哦,柯南可以去那么厉害的地方玩。”吉田步美鼓着脸说道,她的手上还捏着游戏手柄,正和其他两个朋友一起挤在阿笠博士家的沙发上。
“是啊,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好吃的。”小岛元太仰头想了想,“会不会有鳗鱼饭。”
“拜托——那只是个画展,哪里来的鳗鱼饭。”江户川柯南连忙摆手,“再说这种活动你们也不感兴趣吧,就是去走一圈看墙上挂着的画而已。”
“什么啊,画有什么好看的,原来没有假面超人吗?”小岛元太瞬间把视线重新放在了面前的屏幕上,“真没意思,我看我们还是在博士家打游戏比较好。”
圆谷光彦看见屏幕上重新开始的游戏,转头道,“元太!你已经连着打了三把了,该轮到我了吧。”
“马上马上——”胖乎乎的男孩兴致勃勃的按着手里的游戏手柄,没想到屏幕中的游戏画面突然卡顿起来,“这个手柄是怎么回事啊?”
“哎,卡住了吗?”
三个小孩围起来研究手柄,不知道是谁使劲拉了一下上面操控把,居然直接将其掰断了。
“博士——”吉田步美垂下眼睛,看着手里断开的手柄带着歉意开口道,“我们把博士做的手柄弄坏了。”
“这下没办法玩了。”
“没关系。”阿笠博士刚好端着水果过来,他结果几人手中的手柄安抚道,“我这里有很多替换零件,一会儿就能修好,大家先着吃水果看会儿电视吧。”
“好——”
喂,你也太宠他们了吧?江户川柯南撑着头无奈道,他顺手拿过遥控器退出了游戏界面,还没来得及换台就被画面上的照片吸引了视线。
主持人面对着屏幕,旁边是一张证件照,照片中染着一头奇怪发色的男生正冲着镜头,看上去对于拍照很不喜欢的样子。
“至今为止,已经有三位艺术学院的学生及老师遇害,最后一位受害者的遇害现场......”女主持人将手中的讲稿翻了一页,“留下了死亡讯息,是由紫色颜料绘制的风信子......”
刚好是小雾参加画展后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案件,还有这个死亡讯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户川柯南沉下面色,将画面调回去了一点,回看了一遍刚才播报的细节。
“江户川。”
男孩寻着声音看去,这几个月一直没怎么出现过的灰原哀第一次在大早上就出现在了客厅里,茶发女孩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
瓷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她对着看过来的小侦探挥了挥手上的东西是一个不大的盒子。
“这是......”江户川柯南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瞪大眼睛几步跑过去伸手想拿过女孩手上的盒子,却又在中途停住动作,等对方妥帖的将药盒放在了自己的手上,像是里面装着什么一晃就会碎的东西一样,“你研究出解药了?!”
男孩低头打开手里小小的金属盒子,里面只有一颗浅蓝色的胶囊,在昏暗的房间中几乎要发出荧光。
“准确来说,这不算是解药。”灰原哀抿了口咖啡,她眼下满是乌青,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了,“只是能让他暂时性恢复色觉,痛觉方面...目前并不知道效果。”
“暂时性?”
“嗯,半个小时左右。”
“那也很不错了。”江户川柯南脸上带着喜色,仔细看了看那一颗颜色奇特的胶囊,认真和对方道了谢,“辛苦你了。”
灰原哀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视线转向了那边在等待游戏手柄胶水干涸的空隙中给孩子们炸甜甜圈的阿笠博士,声音中满是警告,“博士。”
“吃一点又不会有事...”原本已经将手指伸向旁边撒了糖霜的甜甜圈的白胡子老人连忙收回手讪笑道,他将这一盘甜甜圈摆在桌子上,瞬间收获了其他孩子的赞叹。
眼见小岛元太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要往嘴里放,阿笠博士连忙打断他的动作,“等一下!在吃甜甜圈之前,先来万众期待的猜谜环节吧!”
“不会吧——居然又要猜谜。”圆谷光彦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可是我今天穿的很少。”
“我也是。”吉田步美将自己的单外套裹紧了一点,“这个时候完全不想听博士的谜语。”
阿笠博士显然并没有被他们的抱怨打击积极性,他双手背到身后咳嗽了两声,“听好哦,听见爆炸声也不会逃跑的是什么时候?”
“听见爆炸声也不会逃跑......”小岛元太皱起眉头,“他被炸晕了吗?还是睡着了?”
圆谷光彦小声道,“只有笨蛋这个时候才不会逃跑吧,难道是出口被堵住了?”
“我知道!”原本正低头想着什么的吉田步美抬起头大声道,“是看烟花的时候对不对?因为烟花燃放的声音和爆炸很像!我昨天看的电视里,男主角就是在烟花下面和女主角告白的。”
“bingo!猜对了,就是在看烟花的时候!”
“说到烟花就想起夏日祭,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烟花了。”知道自己猜对了后,吉田步美小声欢呼了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说起来还没有和小哀一起在夏日祭看过烟花呢。每次夏日祭的烟花都超级漂亮。”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灰原哀双手抱胸,原本缓和的神色在想到不知道什么以后再次恍然起来,“我对烟花没什么兴趣。”
“童话里一样的东西,最绚烂的时候就是它的临死之时......那种把黑夜都映亮的短暂的悲伤景色,真不知道我这一生还能再看见几次。”
喂....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啊。
江户川柯南看着对方的表情,还是将询问的话堵在了心里,恰在此时,月山朝里让他出门的短信发了出来,小男孩干脆套上外套,一边在手机上打着字回复,准备向外面走,“那我先走了。”
“......等一等。”
眼看对方就要离开,灰原哀犹豫再三还是将他叫住了,女孩脸上只有在涉及重要事情时才会出现的严肃表情让江户川柯南迅速站住脚步,两人在其他人没注意的情况下走到了开放式厨房的旁边。
“他注射的药物种类很杂乱,我用你提供的血液和毛发样本做了很多实验,他对于含有这方面成分药物的抗性很强,这颗胶囊里的计量是你吃的那种药物解药的四倍,但是预估的有效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而且......”
女孩讲完这些,又说了一大段满是专业词汇的话,看见对方一副完全没听懂的模样后,灰原哀抿了下嘴唇,换了个表达方法,“换句话说,他身体里藏着一个被十几年前的实验培养出的怪物,会吞噬掉大量的能量,并且在吸收药物后会进化出相应的抗性。”
江户川柯南一愣。
飞鸟雾确实一直吃的很多,但是仍然消瘦,为此铃木园子还不知道用羡慕的眼光抱怨过多少次,至于抗药性。
他第一次见对方吃药就是温泉旅游的那一次,在住院期间,他再吃之前伊达航给的那款退烧药就再也没有犯困过。
“你的意思是......”
“他和你不一样,大侦探。”灰原哀端起咖啡杯,并不去看对方的眼睛,“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只有三十分钟,或许三十分钟都不到。我劝你还是考虑好要不要把这个药给他。这种昙花一现的东西,比从来没有过还要痛苦。”
说完后,茶发女孩干脆端着咖啡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原本只有很多晦涩难懂书籍的宽大书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一幅装裱好的画。女孩伸手将其取下来,熟练的打开画框,翻到背面,指尖犹豫着点上已经有些花的那行字。
只是浅浅的几句叮嘱,却像是把她一下带回了那艘早已湮灭在大海的轮船,或者是很久以前可以在庭院内肆意堆雪人的下午。
女孩盯了画像一会儿。
她其实并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研究新的药物,并且给一个从道理上来讲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病症以及人研制出解药,但是......
刚开始只是本着作为组织曾经研究员对于这个居然能活到现在的奇迹的好奇,灰原哀尝试着研究了那些血样,却没想到在里面找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
是羽谷缈一直在注射的缓解剂。
应该已经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个药物残留的成分少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地步,要不是她对于这个药剂实在是太过熟悉,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药剂可以抗衡掉注射的试验药物的一部分,换句话说,作为稀有的还算成功的实验体,这种药可以保佑他不要死的那么快。这种药除了羽谷缈、贝尔摩德还有之后才被‘赐予’梦幻药剂的琴酒外,其他在组织里和白鼠一样的实验体是得不到的。
飞鸟雾能成为那些非法实验室中救出来的孩子里,唯一活着的那一个,和曾经注射过这个药有很大关系。
可是...他从哪里得到的缓解剂?
“会是......你吗?”灰原哀看着那行字,低声问道。
空荡的卧室中连回音都没有,她却想起自己在实验室中看到的关于对方身体的详细数据,在自己和羽谷缈真正见面的前一年,也就是飞鸟雾被送到福利院的第二年,羽谷缈因为未按时注射缓和剂引起了强烈的并发症,差点死在组织的试验台上。
那一次他并不在常年定居的波士顿,而是在日本执行任务,报告中所记录的原因也是在任务途中缓和剂破碎。
如果并不是这样,而是他在福利院里看见了一个马上要以为实验病亡的孩子,并且用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剂,让那个孩子还算平安的活到了现在。
......他为什么要去福利院。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灰原哀将自己的画像妥帖的放回面前的画框当中,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羽谷缈是去见自己弟弟的。
也许只是站在福利院高大的铁栏杆外面,紧紧看着里面的灯光由明到灭,然后踏着被月光映亮的小路,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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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谷缈抿下这一口酒,然后将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酒杯放到了一边。
他刚才莫名腾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上次有这种预感还是别墅那次自己按照世界逻辑被动补齐了相关的人设时,江户川柯南看着那片写满字的墙沉默的时候。
不会又来吧?
可惜这次是真正的剧场版,和游轮上无论做什么都会被立刻放在漫画上的其他案子不一样,估计要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论坛才会有相应的讨论。
真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男人眯起眼睛,冷灰色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他将酒杯放在吧台上时用了点力气,不在少数知道他牙齿里恼人装置的酒保以为这杯酒不喝面前这位大人的胃口,连声道歉后战战兢兢的重新调制了一杯。
清晨的酒吧很冷清,再加上有羽谷缈这个凶名远扬的人在,原本就没几个人的酒吧更加寂静了一些,只有他旁边那个有着一头斑白头发的男人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笑着撑头看向他,“君度。”
羽谷缈转头看向今天的“合作者”,组织的实验员。
组织那边对于寻找实验对象确实很重视,即使没有人相信十几年前被警察从实验室中救走的‘苟延残喘’的实验体现在还能活着,却仍然为他提供了寻找的资金和人员,甚至让琴酒和他前来接应。
琴酒这个劳模来干这个他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这家伙什么都干,但是为什么把他也喊来了。
自己这个专职暗杀的成员不会也要变成什么活都干的新进劳模吧?
不过也好,要是真让旁边那个脑子看上去不太对劲的家伙找到飞鸟雾就完蛋了,自己在的话还能周旋几下,最好让琴酒那个疑心病手上再添一条组织‘冤魂’,反正这事他干的也挺多。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位传闻中不太正常的科学怪人至少在他面前表现的正常一点。
并没有多大年纪的男人乱糟糟的头发中一半都是白的,目光从,面前那人殷红的嘴唇扫下去,打量了半天后,用一种赞叹般的语气说道,“我一直对你躺在实验台上的样子很感兴趣,可惜这并不是我的任务,没法亲自研究真是件憾事,把针管注射到你血管里的感觉一定非常美妙。”
...收回前言,这家伙不管在实验室还是外面脑子都非常不正常。
羽谷缈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我对你被匕首划破喉咙的样子也很感兴趣。”
他想不起来对方的代号是什么,但这也并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黑发男人用戴着手套的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里面浅金色的液体在光下简直要荡出星辉来。
冰冷的酒杯抵在唇边,酒独有的醇香瞬间萦绕在鼻尖,他浅浅抿了一点,因为没法将这杯无论口感还是调制手法都堪称上佳的佳酿送进嘴里,心情反而更差了一点。
旁边那人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实在让人不舒服,反正没要求自己一定要和那个家伙一起行动,不如先走。
他干脆将钱压在酒杯下面,起身率先离开了作为任务交接处的酒吧。
看着君度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自己面前连着两杯对方抿一口就放下的酒,从业二十余年的酒保左右看了看,终于忍不住端起其中的一杯来,往在自己试酒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然后细细品下。
味道没什么不对......吧?
但是,但是看君度的反应,已经是难喝到抿一口就放下的程度了啊!
难道我的味觉已经出现问题了,手艺还退步到了这种地步?
看着面前的两杯酒,酒保将酒液尽数倒光,然后陷入了深深的自闭当中。
月山朝里第一眼就发现了江户川柯南情绪不太对劲。
本来在发完消息后这么晚才出来就有点问题,这个小侦探并不是一个会在明知道外面有人等着自己的情况下,还磨磨蹭蹭的家伙。
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人干脆蹲下身,将自己有些冰凉的手覆盖在对方的额头上,轻声问了出来,“发生什么了,柯南。”
江户川柯南连连摆手,“没、没有什么!真的!我们走吧朝里哥哥。”
那就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月山朝里摸着下巴琢磨起来,刚才羽谷缈那边突然感觉不对劲,不会就是他在乱想吧?
他打开车门,让小侦探坐上后座,自己转身走向驾驶座的时候,飞鸟雾才从副驾驶处转头向刚上车的男孩打招呼。
“小、小雾哥哥早。”江户川柯南瞬间僵直了身体,得到了飞鸟雾疑惑的一瞥和旁边两个人女孩的挤眉弄眼。
看来是和飞鸟雾有关系。
月山朝里从后视镜看见三个人凑在一起挤眉弄眼,原本有些担忧的心情瞬间消失了,男人不住露出笑来,转头专心观察起路况。
看来是给小雾准备了东西,原来工藤新一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忍不住路出马脚啊,还以为他会比旁边两个一眼就能看出来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女孩沉稳很多,现在看来和她们也差不多嘛。
“说起来,小雾最近怎么一直戴着帽子?”和江户川柯南使完眼色后,铃木园子将话题引到了前面的白发少年身上。
飞鸟雾今天把自己略长的白色头发扎了起来,在后脑略高的地方束成了一个小小的啾啾,又用一顶和外套颜色相近的浅色帽子将其盖住。
闻言,月山朝里和飞鸟雾同步的抽了抽嘴角。
这有什么办法!之前本来想着把那头显然到几乎能被当成靶子打的头发染成普通的黑色,结果只要去染发店路上就会出事,不是车坏了就是路上突然遇到什么意外封锁了道路,要不就是染发店里的染发剂突然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了,或者刚要染头就发生了意外,摆明世界意识不想让飞鸟雾改变白发的人设。
后面他也自己买过染发剂之类的东西,统统出现了意外,就连剃光头都不行!月山朝里前前后后努力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在系统无奈的解释下放弃了。
【要是能换造型的话,灰原哀早就把从小到大一直不变的茶色短发换掉了。你想想漫画画到现在有谁的造型变过。】
没想到,最后唯一做的居然只是戴顶帽子......在室内看画展还戴帽子实在有点奇怪。
原本月山朝里的担忧在进入会场后彻底没了。他看着满眼花花绿绿的头发,和乱七八糟的打扮,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嘿嘿。”铃木园子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笑道,“这次画展的门票除了给赞助的财阀外,还有就是知名画家以及他们的学生,毕竟是艺术家嘛,这种打扮应该也不奇怪。”
飞鸟雾认真看了一圈周围,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打扮和头发如此...平平无奇。
“请问是铃木小姐吗?”几人聊天的时候,一位胸口挂着工作证的年轻女人几步走来,她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笑道,“鄙姓菊地,是久保先生的私人秘书,主要负责本次的接待工作。请各位和我来。”
菊地秘书带领着他们一行人正式走进画展的场馆,进门就是一幅巨大且色彩鲜艳的画作,毛利兰小声赞叹了一句,“是那位已经隐退的画家的作品吗?”
“是的,因为久保先生和那位画家是故交,所以有幸借到这幅画来展出,请走这边。”
“说起来,听说这次会有两个展区,分别是不一样的主题。”月山朝里认真看过沿路的每一幅画后,开口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放第二个展区。”
“不,我们所有的展区现在都是开放的,至于两个主题,请你们先拿上这个。”闻言,菊地秘书笑着将几人带到了不远处的目的地。
那里是画展一楼最中心的位置,却并没有放置任何的画作或是装饰品,而是在中间放了很多分别装在盒子里的,类似于护目镜的东西。
江户川柯南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有不少人已经戴上了这个护目镜,即使有人没戴,也是将其拿在手里的。
“大姐姐,这是什么啊?”
“请各位先拿好。”菊地秘书将护目镜一样的东西分发给面前的几人后,才回应小男孩的问题,“这是[长夜]展区最重要的道具哦,给你,小朋友,这是十二岁一下孩子的款式。”
“谢谢姐姐。”江户川柯南道谢后接过那个明显尺寸小一点的护目镜,在面前比划了一下,从透明的镜片中看出去,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
比起小男孩谨慎的举动,铃木园子直接将护目镜套在了头上,这个特制道具的镜片被长方形的边框整个框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某种科幻电影里面的角色会佩戴的东西,“看上去还蛮酷的嘛!”
“现在并不会有效果,等时间到了的时候,久保先生会统一启动这个特制的道具。”菊地秘书笑道,“这个公司研发的护目镜在启动后,会通过调整光的折射位置,使佩戴者视线内的所有景象都呈现与平时不同的色彩。”
江户川柯南晃了晃手里的护目镜,瞬间了然。原来这就是之前园子说的,那个公司做出来可以通过光线调整色感的道具啊。
飞鸟雾原本拿着护目镜的手一顿,他眨了眨眼睛,抬头向对方看去,“请问二楼展厅的画作中,有那几位先生的作品吗?”
听着他说出来的名字,菊地小姐捂住嘴惊讶道,“先生真厉害,展厅里的确有他们的作品。”
“哎?”江户川柯南快被这一连串的名字砸晕了,他只因为自己幼驯染的兴趣简单了解过绘画,认识的大多也是比较著名的画师,但是这几个名字倒是听也没听说过,“他们的画是什么类型啊?”
“是比较‘怪’的画。”秘书小姐解释道,“因为这几位画家在色彩方面都有缺陷的缘故,所以画作的风格都不被大家接受,其实二楼展厅中所有的画都是这种类型。而这个眼镜,也会从模拟部分色盲向全色盲过渡,全方位为大家展示这些画家眼中独特的世界和画作。”
“你说的太多了,菊地。”
一道带着薄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几人连忙转头看去,只见来着是个不到四十岁的高瘦男人,留着染成了褐色的半长头发,也做成了很是‘艺术家’的造型,但是身上却穿着有些和画展现场的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西装,和艺术发型搭配起来十分奇怪。
“抱歉,久保先生。”菊地秘书连忙道歉。
“不,算了。现在说也没什么关系,我想铃木小姐已经有所了解。”久保万将视线转向毛利兰一行人,刚才有些恼怒的神色也缓和下来,“不管怎么说,欢迎你们来画展参观。”
毛利兰看了看他,“久保先生是怎么想出这次画展的创意的?”
说完后,似乎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提出的有些不太可期,女孩微微红了脸,小声道,“因为这次的设计很有意思,所以我想......”
“这个问题嘛......”久保万爽朗的笑了几声,将自己的头发随意理到了脑后,“其实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
“是啊,我和他是从高中到大学就一直一个学校的朋友,他因为天生的色盲症,作品一直比较独特,受他的影响,我一直想有机会可以专门将所有这样的画都聚集起来,而且...每次看见这种画作,都会有一个想法吧。”
长发男人想了想,笑道,“‘他们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这种想法,没想到历时两年,终于研发出了这个特殊的护目镜。”
“原来是这样。”听见这个和自己差不多的想法,毛利兰不住带了些笑意。
“各位可以先把护目镜戴上。”菊地秘书在此时开口道,“因为里面的装置很多,所以护目镜的四周都会比普通的厚一些,会遮挡一定的视线,影响行动。在色彩调整之前习惯一下佩戴护目镜行动的感觉会更安全一点。”
“好——”
“小雾,小雾?”
飞鸟雾正要将护目镜戴上,就被旁边已经戴好这个特制眼镜的女孩的喊声打断了,他转头看去时,正对上对方带着些试探意味的视线。
白发少年柔和下神色,认真道,“谢谢。”
五花八门的奇怪发色,戴着帽子、兜帽甚至是盯着巨大花环的艺术家们,甚至是不久后,大家看见的、同样的黑白景色。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体会‘平平无奇’是什么感觉。在人群中不会被人投以掺杂着各种感情的视线,也不会因为不想让周围的人因为自己与众不同的视角担忧而咽下所有关乎景象或者颜色的话。像是胸口一直压着的巨石移开了的轻松感。
看见他的表情,铃木园子明显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喜欢就好。我一直很担心你会觉得...有些冒犯?反正是这种之类的。”
“不会的。”他小小的笑了一下,虽然别人根本无法注意到嘴角扬起的半天都看不出来的弧度。
飞鸟雾正要将自己手中的护目镜戴上,没想到又被另一个人打断了动作。
久保万接过了他手上的护目镜,低头看向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少年,在垂下眼睛的那刻神情有些复杂,“你是小雾?”
“......您认识我?”白发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反问道。
“认识的一位老师曾经提起过你,我也在前一阵的比赛里看见过你的作品,恭喜你啊,第一名。”
江户川柯南闻言看过去,下意识回想起自己在电话里用工藤新一的声音,说自己有事要忙不能来参加小雾的庆功宴后毛利兰的怒吼。
感觉这个月自己只要敢出现在对方面前,就会被打断腿的程度......
小男孩瞬间打了个寒颤,格外心虚的低下头去,却正看见久保万在说话时,拿着护目镜的手迅速在内侧位置按了些什么,然后迅速的将里面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拿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是什么?
还没等江户川柯南找到什么思路,久保万就将手中的护目镜举了起来,动作轻柔的帮面前的白发少年套在了头上,又在调整完松紧后将对方被压在下面的白色发丝整理出来,将为了戴护目镜摘下的帽子从对方手中接过后,妥帖的帮他戴好了。
“谢谢。”飞鸟雾被对方这一通动作弄得不明所以,只能乖乖站着任由对方动作,一直等对方放下手后才低声道谢。
“好好享受。”久保万摸了摸他的帽子,“我们晚上见。”
月山朝里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莫名有种自己的动作被别人抢先做完了的感觉。
这家伙不会是想偷我弟弟吧?
刚刚他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江户川柯南迟疑着没像其他人一样将手中的护目镜戴上,他等几人交谈完后轻轻拽了拽高大的久保万,轻声道,“叔叔。”
低头看见这个小小的男孩在找自己后,男人示意菊地秘书继续给几人介绍展厅后蹲下身来,询问道,“小弟弟,有什么事吗?”
“叔叔,我刚才看你从这个眼镜旁边拿了东西。”小男孩仰起头,用甜甜的童音问道,他将自己手里小一号的护目镜举到对方面前,“就是从这个地方拿出来的小小的东西。”
久保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他左右看了看,确认其他人都认真听着菊地秘书的讲解后才凑近一点小声道,“就是这个护目镜的核心装置,我想......”
不知道该不该和小孩子说这个,男人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你那个白头发的哥哥,对颜色不太敏感吧?”
“...嗯?”江户川柯南眨了眨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叔叔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画画的风格和我朋友很像...所以我就想,他们两个应该都有这方面的小问题。”久保万压低声音冲男孩笑了笑,然后用手指在唇边比划了一个保密的手势,“因为这个是统一控制的,打开后里面的激光对眼睛会有一定的刺激,他们的眼睛应该比较敏感,所以我想还是把这个去掉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啊。”男孩暂时接受了这个理由,将最后一点疑虑藏在心里,他低头仔细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护目镜旁边的位置有一条隐秘的缝隙,刚才对方应该就是从这里将护目镜打开的。
江户川柯南暗暗试了一下,发现很轻易就能撬开,里面那个小小的东西自己在阿笠博士的研究室里也见过类似的,不过这个更加精进复杂。
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
再次抬头时,久保万已经接过菊地秘书从旁边架子上随手拿来的一个护目镜,妥帖地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算不算是末光老师集训的后遗症?
江户川柯南暗想着,将自己手里的护目镜戴在了脸上,在戴上的那刻,原本还有些宽松的绑带迅速收紧调整,严丝合缝的戴在了脸上。
“菊地小姐,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再去看一下二楼的情况。”戴好后,久保万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和几人打过招呼后才离开。
“二楼?”毛利兰不住开口问道。
画展举办的地方正位于米花町郊新建摩天大楼的顶层,这次画展同时也算是摩天大楼的开幕仪式,但是久保万和菊地熏子说话时所用的称呼都是‘一楼’和‘二楼’。
“这是因为大厦和顶层用做画展观光层是分开的,所以不算在摩天大楼的层数内,一般我们称这两层为T1和T2层。”菊地秘书笑着解释道,“大厦的楼梯和电梯最高都只能到达六十层,要是想要到达这两层,只能向几位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到达六十层之后从观光电梯上来。”
“对了,菊地小姐。”铃木园子小声凑近问道,“那个展厅可以带我们去吗?就是之前我问过,放那幅画的那个。”
“哎?这个没什么问题,请和我来吧。”菊地秘书闻言停下了脚步,思索后干脆改变了方向,朝着另一个地方拐去,“不过几位来的时候应该看见过,就是在观光电梯的入口处。”
她一边解释,一边带着几人绕过里面满是人的其他几个地方,向观光电梯处走去。
这个位置是不是有点眼熟?月山朝里跟着这位秘书往前走时忍不住暗暗想到。这个展厅的位置居然在观光电梯的旁边,与其只有一墙之隔,看上去有两个出口,一个对着展厅的正厅,另一个则通向观光电梯所在的狭小通道。
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个路眼熟......
“唔,居然安置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吗?我刚才今天的时候都没发现这里有个展厅。”铃木园子走到门口后忍不住说道,她正要转头再说些什么,却在探头看向里面后迅速捂住了嘴。
大多人都会下意识将视线放在画展内部的其他区域,这一间展厅位置偏僻,里面又到处都蒙了白布,一副没有准备好的模样,参观的人很少,放眼望去只有零星的几个。
而展厅偏内的地方,带着贝雷帽的男人站在一块巨大的白布面前,他的左手带着布料轻薄的白色手套,手中拿着本该戴在右手的另一只手套。
男人藏在镜框下的眼睛在微偏开头的那刻闪过冷灰色的流光,他静静看了白布下面金属的介绍牌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想要去碰,却在快要落在上面时错开了位置,只用指节轻触动了一下边沿,像是不敢一般。
听见门口女孩的声音,男人这才从思绪中抽身,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一时连手都忘记收回来了。
......我就说怎么眼熟,原来羽谷缈在里面啊!
月山朝里看看站着的那人,再看看旁边表情都僵住了的江户川柯南,在脑内拼命抓狂了几秒钟。
羽谷缈是为了避开和那个脑子不太清醒的家伙一起行动,干脆没和对方一起,而是从侧面开放着的这个展厅过来的,没想到一路过就看见了预告片里出现过的那片白布,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停下认真看了几眼,谁知道刚好铃木园子她们就过来了。
现在怎么办?!我要去追吗?
月山朝里心下谴责了一会儿自己连位置都记不住的失误行为,脚下动作却不停,迅速起步追去,又让原本在白布面前站立着的男人在他追来的前一秒就转头离开,几步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原本悠闲着跟在他们后面的江户川柯南在看清展厅里的情形后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一眼就认出来厅内那个人就是之前在游轮上见过的君度,男孩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要去追,又在迈腿的那刻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警告自己不要鲁莽。
没想到他这个一向冲在前面好奇心旺盛的侦探终于在末光苍介的高压训练下学会了压抑住了冲动,自己平日里很是稳重的兄长就直接追了上去。
黑发男人的脚步几步算得上慌乱,连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其他人都没来得及道歉,只寻着对方离开的身影一路追到门口,但是却在门口处停下了脚步,应该是没有追上。
江户川柯南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已经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再加上之前在外国那栋别墅里的事情,他对君度的感情实在有些复杂,但是就连他这个算得上是局外人的家伙都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兄弟相认的好机会。
这里人多眼杂,如果被组织的人发现朝里哥和君度的关系,那就真的危险了。
但是君度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不会是这个画展也和组织有什么联系......江户川柯南沉下脸,走到了刚才君度停留的地方。
只是一块普通的白布,还有下方的刻板而已。
但是......
江户川柯南看着那块介绍牌上的文字,原本因为“组织与画展有关”这个想法沉下来的心又被另一种力道扭在了一起,他想起对方之前几乎称得上小心翼翼的动作,快要触碰上时却又迟疑着错开的指尖,只感觉心里又酸又涩,原本的那点猜想也撂下了。
他可能真的只是来...看妈妈的画的。
男孩将视线从牌子上的[月山悠笠]四个字上移下去,转头几步追到门口,拉住了月山朝里的手,“朝里哥?”
黑发男人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眉间笼着一层郁色,一直等对方开口叫他名字时才反应过来,低下头面色不好的勉强笑了笑,将自己身边的男孩抱了起来,“...是柯南啊。”
江户川柯南看了看他,干脆将双手都环了对方的脖子上,任由对方抱着重新回到了刚才那块白布的面前。
刚才在和菊地秘书聊天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见月山朝里抱着江户川柯南回来,毛利兰笑着捏了捏男孩的脸,“柯南还真是黏朝里哥。”
“小雾,你的哥哥都快被这个眼镜小鬼抢走了!”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铃木园子不住叉腰看向旁边的白发少年,飞鸟雾闻言看看被月山朝里抱着的小男孩,又看了看其他几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玩笑。
他干脆和小兰一样,伸手捏了捏江户川柯南圆润的侧脸。
“哼哼,这次可是铃木集团出资从世界各地找来了名画哦,来看这个!”铃木园子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吵吵闹闹的将几人带到了那块白布前面,“这是给朝里哥准备的惊喜!”
话音未落,原本的遮布已经落地,下方却只是空空荡荡的一片墙面,什么都没有。
“哎?!!”短发女孩瞪大眼睛,四处看了看,甚至把布都掀起来看了一眼,“没、没有吗?”
菊地秘书也一脸惊讶,她原本得体的动作都慌乱起来,却还是第一时间确认了现在展厅除了他们外没有其他人在后才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可以麻烦各位帮忙把遮布重新挂起来吗,我这就给久保先生打电话。”
这一幕倒是在之前的预告片上面看过......月山朝里琢磨着,蹲下身将遮布捡了起来,细细拍干净上面沾染的一点灰尘后才将其重新挂起来。
“好,好的。”
女人打完电话后脸上慌乱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她拍了拍胸口道,“似乎是还没有让工作人员放上去,我这就打电话给工作人员那边,抱歉先失陪一下,请你们先在这里随意参观。”
“没关系,菊地小姐先去忙吧。”
等女人出去之后,月山朝里反而皱起眉头,他细细打量了一下这间展厅,只感觉违和。
明明外面其他的都已经布置好了,现在突然有一个展厅里蒙着的全是白布,看上去很潦草的地方,实在有些奇怪。而且里面的装饰和外面也不大一样,多采用颜色淡雅的布料裁剪成不同的颜色,拼接起来垂在零星已经挂好的画旁边。
虽然这样布置的确很好看,但是用布料来装饰在画展倒是少见。
飞鸟雾干脆走到一边去细细打量了零星的那些画,都是同一个名家的作品,月山悠笠作为画家来说作品只能算得上是小众,但是这位名家在全日本都称得上知名,这几幅画是他晚年为数不多的作品,每一幅都耗尽了心血,现在能凑齐甚至展出都实属难得,但是却被摆在这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旁边名不见经传的画作却用白布遮掩着,作为压轴。
这个安排实在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看了一会儿,又见江户川柯南在展厅转来转去,先是去毛利兰那里转了转,又去月山朝里那里看了两眼,活像游戏里的玩家,在场景里四处找NPC互动。
少年不由因为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嘴角扬起了一下后又迅速放下,弧度小到连侧脸小时候还会偶尔出现的酒窝都没显露分毫。
“小雾哥哥——”
飞鸟雾其实刚才就感觉到这个闲不住的男孩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但是一直等到小男孩过来后才装作才发现的样子转过身去,因为瞳色和毛发都白的缘故,雪白浓密的睫毛罩着浅绿色的眼睛,无论看向哪个方向都显得冷漠又疏离。
江户川柯南熟练的从自己幼驯染的表情里看出了几分藏在面容下的情绪,头上不住冒出了一个问号。
小雾看上去还挺开心的,因为画展吗?看来这次作为庆祝的场地选的还不错嘛。
“新一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江户川柯南的手在口袋里那个小小的药盒上停留了片刻后,还是没有将其掏出来,而是打开了今天难得背着的包,将早就准备好的盒子掏了出来,递给了对方,“新一哥哥说恭喜你比赛赢了冠军,但是因为那边有不能脱身的案子没法回来,只能先把准备的礼物给你。”
越装越熟练了啊,大侦探。
飞鸟雾暗暗想着,干脆蹲下身去,以平视着面前这个男孩的姿势从对方手中接过了那个不大的盒子。
少年看礼物的空隙,江户川柯南却不住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毛利兰送的应该是春季还算合适的薄毛衣,已经被他穿在了身上,铃木园子送的过分可爱的毛衣链也被人乖乖戴在了脖子上,毛茸茸的小雪人随着附身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这个吊坠也太可爱了吧...男孩露出半月眼,都能想象到飞鸟雾盯着这个礼物半天,还是决定将它套在脖子上时的无奈表情。
“这个是......”飞鸟雾打开那个细长的盒子后眼睛不住一亮,他拿出里面那只做工精细的画笔,眼尾的弧度都柔和下来,“替我谢谢他。”
这个家伙果然还是看见画具都走不动道,从小到大都一个样子......江户川柯南想到这,反而因为提到了对方小时候的模样,想起了自己之前和毛利兰他们一起去看的,飞鸟雾的那副、让人看一眼就喘不过气的参赛作品。
更让他在意的其实是这幅画的名字。
江户川柯南犹豫了许久,才抬头小声问道,“小雾哥哥,我想问...这幅画为什么要叫《星星》?”
明明是杂糅在一起的像是噩梦一样的画面,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色彩,却偏偏起了这么个安静又明亮的名字。
飞鸟雾冲男孩努力笑了一下,并没有回应。
男孩自觉自己很大可能得不到答案,也没有什么失望的情绪,他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小心将口袋里的药盒拿给了对方,“小雾哥哥...新一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从拿到药盒的那刻就开始纠结,现在反而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件事情无论自己怎么想,都应该把选择权全数交给面前的家伙。
没有人能替他做决定。
“他上次说认识的那位医生把药配出来了,但是......”江户川柯南垂下眼睛,将灰原哀所说的那些话挑着讲给自己幼驯染听时,甚至有一种强烈的不忍和歉意,“我想...还是把药给你。”
原本正往这边走来的两个女孩动作都一顿,她们早就听说工藤新一那个不知道在国外忙什么的家伙居然认识了可以尝试治疗小雾身体疾病的医生,从那通电话起她们就经常构想等小雾恢复后要做的事情,可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铃木园子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反应过来的毛利兰拉住了,不远处的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到来。
长发女孩转过头,看见月山朝里也安静的看向这边,只感觉鼻头一酸,只能低下头去尽量藏住自己眼里的泪水。
要做出这种选择,实在是太...残忍。
对面的白发少年沉默了许久,就在江户川柯南快要忍不住道歉前,微凉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头上。
飞鸟雾接过面前这位男孩手里拿着的药瓶,终于知道他之前为什么这幅表情,又为什么看见自己时老露出愧疚的神色。
“谢谢。”他抿着嘴,在小男孩看向他时温和的弯了弯眼睛,“我会好好使用的。”
被反过来安慰了的小男孩瞬间捕捉到了对方的意思,他睁大眼睛,“小雾哥哥已经想好怎么用了吗?”
这么快?!我刚才说的意思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理解啊!这可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嗯,在生日那天一起来家里吃饭吧。”少年没有任何迟疑的开口道,“哥哥、小兰、园子、新一......”
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身份还不知道新一就是柯南,飞鸟雾稍微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有柯南,萩原警官他们......应该可以坐下。”
“就...吃个饭吗?”江户川柯南瞪大眼睛,他看看周围挂着的画,不住问道,“画展呢,还有那么多东西,游乐场?还有你经常去的那个......嘶!”
他说到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工藤新一了解的事情,连忙止住话头,却没想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直把自己疼的眼泪汪汪的。
只有半个小时的机会,他几乎恨不得把所有东西碰到这个家伙面前给他看,所有他喜欢的画,那些去过看过但是之前都没色彩的景物......飞鸟雾却只想用这半个小时在家里吃顿饭。
“还有这么多重要的东西,小雾哥哥......”
听着江户川柯南列出来的这一大堆东西,白发少年眼中反而带了些笑意,他打断男孩的话,眼中满是认真,“这才是最重要的。”
比起那些冷冰冰的东西,我更想用这半个小时好好看看你们。
江户川柯南愣愣的抬头看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明明是站在展厅里,他却无端想起月山朝里家里那个放慢了手作和照片的柜子,无论是小时候画画还在用蜡笔的男孩,还是现在面容清俊的少年,在看向他们时,眼底永远闪烁着平时很少有的碎光。
还没等他开口,两个人就像炮弹一样冲过来将还半蹲着的飞鸟雾抱了个满怀。
“小雾......”铃木园子眼泪汪汪的,旁边的毛利兰也不住发出了泣音,被抱在中间的人最见不得别人哭,连忙想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却想起来自己穿着毛衣,根本就没有口袋。
他连忙将求助的视线投向面前的小男孩,还没等对方接受到信号,面前从刚才起就愣着的江户川柯南就往前了一步,紧紧抱住他的腰,也加入了其他两人抱着他不放的队列。
最后还是月山朝里救了自己的弟弟一把,他从包里翻出餐巾纸,给两个人女孩擦了眼泪,柔声道,“到时候来家里吃饭吧,我会做你们喜欢吃的菜的。”
“嗯!”短发女孩擦了擦眼泪,“我一定穿最好看的衣服来!”
飞鸟雾终于逮到空隙说话,他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一眼,很抱歉的转移了战火,“不知道新一那边......”
“那个推理狂!你十八岁生日都不来的话我绝对要把他的腿打断!”毛利兰瞬间给转移注意力,愤愤不平起来。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露出半月眼。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看着小侦探的表情,飞鸟雾眼中闪过笑意,他轻咳了两声,“那,说好了?”
“说好了!”铃木园子大声道,直接伸手过来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对方的,“我保——证一定会来。”
“我也是。”毛利兰伸手用小指勾住了两人的,江户川柯南在旁边垫脚看了半天,终于也将自己的小拇指搭了上去,四个人的手指勾在一起,显得反而有点不伦不类的。
飞鸟雾勾起嘴角,一侧脸颊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转瞬即逝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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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白发少年左右看看,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三个猫猫挂在身上的猫爬架。
等猫猫三号江户川柯南终于松开了之后,他才能努力用自己蹲麻了的腿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戴着的护目镜让人看不太清两侧的情况,少年在站起身时不住踉跄了一下。
他扶住墙面还没来得及站稳,就看见端着饼干和饮料的菊地秘书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却被口袋里忽然炸响的手机铃声吓到,再加上脸上的护目镜,竟然不小心崴了脚,眼看就要向一边倒去。
“小心。”
就站在旁边的白发少年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却被翻倒的果汁溅了一身。
“实在是不好意思!”菊地秘书连声道歉,她慌忙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纸巾想帮人擦拭,但是那件面料柔软的毛衣很快就将果汁吸收的一干二净,怎么都擦不干净。
“没关系。”飞鸟雾先将人安抚了下来,这才注意自己这边的情况,大半杯果汁泼下去,单薄的毛衣早已湿漉漉的黏在了身上。
这下可麻烦了,今天不会都要穿着这件衣服到处跑吧?
“先去卫生间换了吧。”月山朝里用纸巾将衣服上过多的果汁先吸了个大概,又细细擦去了他脖颈上的水渍。
这次来并没有带任何可以换的衣服,黑发男人纠结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一件两件式的上衣,在宽松的衬衫外面还套了件可以单穿的长袖薄毛衣,见这个展厅中只有他们几个,他干脆将这件薄毛衣脱了下来递给对方,“换这件吧。”
“嗯。”
接过这件衣服,飞鸟雾和几人打过招呼后这才向场馆内走去。
“马上要开始下一个展览了,动作快点啊。”铃木园子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喊道。
他走出这个展厅没多久就看见了显眼的标识,他走进不远处的卫生间后才发现里面完全没人,他干脆先将门关上,脱下了身上湿漉漉的毛衣和同样一团湿的毛衣链,将他们放在架子上,又用菊地秘书帮忙拿的毛巾擦干净了身上黏黏糊糊的果汁后才套上月山朝里的那件毛衣。
是不是有点大了?
套上后少年这才发现这件月山朝里的衣服对于他来说本来就大了一点,又因为搭配内衫所以设计的很宽松,衣领宽大,肩颈处露出了大片的皮肤,飞鸟雾对着镜子拉了几下,感觉自己这身倒是和外面五花八门的艺术家们有点接近了。
飞鸟雾被半开的窗户外进来的还有些凉意的风吹的打了个寒颤,还是将刚才换下来的毛衣和毛衣链拿到洗手池处,小心翼翼的暂时先清洗干净。
这两个都是她们送的礼物,万一等回去再洗洗不干净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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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菊地小姐将那通把她吓到打翻了托盘的电话接完后又对几人道了歉。
“秘书姐姐。”江户川柯南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出声问道,“刚才那通电话是家里打来的吗?”
“是的,很不好意思。”女人因为这句话忍不住红了脸,她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我才毕业不久,还没办法购买两个手机,把私人和工作的号码分开......而且我从小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他们老是...担心我。”
“可是,知道菊地小姐在工作时间的话,应该不会打电话吧?”小侦探在这种想不通的事情上仍然不肯放弃刨根问底。
“因为...我今天忘记报平安了嘛。”菊地秘书挠了挠头,即使穿着职业装也不住透出几分刚毕业的女孩的迷糊来,“之前每天午餐的时间都会发短信,结果今天忙忘了,所以他们才慌慌张张的给我打了电话。”
“原来是这样啊。”
几人又在这个展厅的附近逛了几圈,铃木园子一直在看表,一直到指针指向整数时他们被菊地秘书带到了大厅的演讲台边上时,飞鸟雾仍然没有回来。
“这家伙怎么还没回来啊。”短发女孩不住担忧道,“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回来不就错过了吗?”
话音未落,在一阵阵压低的惊呼声中,四周的灯全数熄灭,会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好奇怪哎。”江户川柯南左右看了看后,用小孩稚嫩的声音开口道,“展厅左右两侧都是落地窗,应该会有周围其他建筑物的灯透进来才对,但是现在完全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是因为周围其实都是这次投资的几个财阀的所有建筑,为了这次开幕表演,周边的建筑都和摩天大楼同一时间熄灭了灯光。”
菊地小姐的声音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但是在黑暗中却完全看不见身形。
“怪不得快开场的时候要没收电子设备。”铃木园子感慨道,“要是有人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就破坏开幕表演了。”
“小雾怎么还没有过来......”毛利兰担忧道,她努力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摸索着向旁边走了一步,“我记得他刚才是去了左边的卫生间,我去找他。”
“小兰,现在太黑了。”
“可是......”毛利兰皱起眉头,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向自己记忆里的方向走去,“我马上就!”
“小兰!”
黑暗中只听见女孩小声的‘接过一下’和急匆匆的脚步声,江户川柯南瞬间皱起眉头,打开了眼镜的夜市功能,总算勉强看清了周围的事物。
离几人不过十余米远的地方就是飞鸟雾之前去往的卫生间,毛利兰已经避开了周围的人,目标明确的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看来不用担心...等等!飞鸟雾在的是男厕所吧,她不会打算进去吧?
江户川柯南不住抽了抽嘴角,那个家伙估计刚才急着去找人的时候,完全忘记这回事情了。
“呜哇!要开始了。”铃木园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担忧的向周围看了看,“在不快点的话真的赶不上了。”
会场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
“大家晚上好。”久保万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舞台的幕布后面传来,他简单对这次画展的资助商表达感谢后,将话题引到了画展上面,“在[白昼]展厅中,一共有十个小型展厅,分别是......”
他每说一个,所对应的小型展厅内的灯光就会亮起片刻,几人之前去的那个处处都蒙着白布的展厅居然在压轴的位置。
“园子,他们已经出来了,你看。”见铃木园子还是一副担忧的模样,月山朝里笑着示意她看向旁边,一间亮起的展厅刚好照亮了一小片大厅内部的情况,毛利兰和飞鸟雾正站在刚才所在的卫生间不远的地方,似乎是因为开幕表演已经开始,害怕在会场内走动会打扰到其他参观者,所以没有来和他们会和。
铃木园子冲他们招了招手,终于放下了之前的担忧。
很快,会场的灯光又全数熄灭了。
“接下来,欢迎大家来到[长夜]。”
随着久保万的声音响起,会场内部响起了一片细微的嗡鸣声,月山朝里只感觉有一道笔直的红线从自己佩戴的护目镜的镜片上划过,之后是不知道从护目镜内部哪个地方射来的刺眼光线,刺得男人不住合上了眼睛,等再次睁开时,这个护目镜最核心的功能已经启动了。
幕布之上,忽然闪烁起一个小小的光点,随后音乐声,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在幕布上流动起来,汇聚成了银河。
全然的黑暗,就像是独自一人站在浩瀚的宇宙当中,面前只有流动的璀璨星海,这些光电缓慢的滑动,跳跃,最后拉长成一条细长的线,往后汇聚成了两栋闪闪发光的、顶部有一架短短的联络桥连接着的大楼。
“是我们在的摩天大楼!”铃木园子压低声音感叹道,“我们应该是在左边的那一栋。”
光点很快散开,向另外一边涌去,汇聚成了一幅又一幅的画作,每出现一幅时,都会有人压低声音惊呼出这幅画作的名字,越来越快的节奏和逐渐激烈的音乐将整个现场的氛围都推向高潮。
在光点绘制成最后一副画后,幕布上的光点再次全数消失,连带着音乐声也寂静了下来。
“这个是那个...什么阿基斯的画吧?我记得小雾特别喜欢他,这幅叫...”铃木园子苦思冥想了半天,“对了!是《跳舞的女人》!”
“拜托,那个叫《着白裙的少女》。”江户川柯南不住露出半月眼,他听见舞台上方在这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是在里面紧急布置什么吗?还是在为接下来的开幕表演做准备。
很快,脚步声就被重新响起的音乐掩盖住了,随着加重的鼓点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数字10。
在众人迫不及待的跟声中,数字终于缓慢的移动到了‘0’,舞台上的幕布被渐渐拉开,本次画展的举办人却没有如计划中的一样正在舞台中央,张开双臂对大家说‘欢迎来到长夜’。
待看见舞台上的场景后,江户川柯南猛然瞪大了眼睛。
舞台中央,穿着一身西装的久保万惨白着脸色,将双手举过头顶,他的太阳穴位置正抵着一把突击□□。
端着枪的强壮男人带着款式不同、方便行动的护目镜,又用面罩蒙住了鼻梁一下的位置,将面部的特征全数挡住。
会场中瞬间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尖叫声,在舞台上的几人中的一个对着天花板猛地打出几枪来,“都蹲下!双手抱头!”
糟了!
江户川柯南不住咬紧牙关,他转头想寻找毛利兰的位置,但是视角完全被慌乱的人群挡住了。
“记者呢?记者在哪里?!”领头人旁边的男人喊道,很快人群当中,就有两个扛着摄影节、拿着话筒的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把直播打开。”那人威胁道,让他把摄像头对着会场内的人质们扫了一圈,“久保先生,我对会场的情况不太了解,这里有多少人?”
“加、加上工作人员,一共有214人......”久保万尽量把声音保持的冷静了一些。
“好,警方听见了吗,这里一共有214条人命。”男人笑了起来,用枪托使劲砸了一下久保万的头,迫使起向其他人一样抱头蹲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用一个人的命来换......”
该死,毛利兰他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江户川柯南皱起眉头,现在会场的灯光已经全部亮起,但是护目镜也开始运作,男孩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黑白。
他寻找的女孩此时正被几个同样端着枪的人团团围住。
之前的卫生间门口,飞鸟雾死死咬住下唇,将后面尚未搞清楚情况的毛利兰往身后挡了一些,女孩的手揪住了少年身后的衣服布料,眼中满是慌乱。
“他是最后一个从这个里面出来的?”带着面罩的男人问道,得到了旁边同伴的肯定答复。
“之前进去过的四个人应该都在会场里,很快就能找到。”
男人应了一声,似乎对于发布这个工作的人有点不满,他用枪毫不客气的指着两人,皱眉道,“把帽子摘掉,快点!”
飞鸟雾皱起眉头,动作缓慢的摘掉了头上扣着的帽子,露出了一头显眼的白色头发。
“是他吗?”男人皱眉问道,“他说当时实验的产物是什么...毛发颜色异常,身体机能不同程度受损,共通点是全色盲,还有...哦对,身上有编号,会场里这么多头发奇怪的人,上哪儿找去?”
“我只要从这里出来的人。”
陌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来人留着一头有些砸断的半长发,黑发和白发混在一起,显得原本就已到中年的男人更加苍老。
这人的脸自从上次喝下那几口白酒后就一直在他的睡梦中闪现,像是自带恐惧buff一样,看见这张脸他就下意识回想起终于想起零星片段的五岁之前在实验室中的经历,鼻尖都是铁锈与消毒水的味道,内里连着躯体都下意识打着微颤。
飞鸟雾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人,他拿着手机,正在和什么人打电话。
是琴酒。
少年很快就从君度那边的视角得到了这个答案。
“当然,我能保证不会找错。”那边又说了什么惯常的威胁话语,研究员不满的回应道,语气毫不客气,“特别是面前的这个,如果......”
“才不是,你找错人了!”
原本正皱眉努力想从他们对话中听出什么有用信息的飞鸟雾因为身后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去,眼中满是惊讶。
一直躲在后面的毛利兰在此时探出头去,眉毛都拧在一起,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要让对面的人听清楚一样,“我说了他没有什么色盲症,刚才都解释过了,为什么非要不讲道理说他是什么...要找的人什么的。”
女孩这番话说了理直气壮,声音里满是不解和着急,说的像是真的一样,即使开口后瞬间被枪口对着,声音仍然没有一丝颤抖。
但是被她揪着后腰处衣服的飞鸟雾却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手一直在细微的发颤。
毛利兰咬住下唇,她被这一通变故砸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仍然从里面理出了一条清晰的逻辑线来,就是因为飞鸟雾手上异于常人的病症,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男人要抓他回去,而且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并不相信。
“从大厅进来的装饰都是红色的不是吗?为什么莫名其妙说我眼睛有问题。”白发少年顿了一下,感觉到毛利兰用手指在自己后背处快速的写了个字,他们小时候四个人凑在一起倒是经常玩这种游戏,女孩写完后他就立刻认了出来写的是颜色和物体,“再说了...现在护目镜上能改变色觉的道具已经启动了,我当然看不见颜色。”
至少得在电话那边的伏特加和琴酒心里埋个怀疑的种子,反正琴酒那个人疑神疑鬼的,现在听完这些故意已经开始怀疑这位研究员只是随便找个人来保命了。
毛利兰写完后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视线无意识落在飞鸟雾后颈处时一下没了声音。
因为用手拽着本就宽松的衣服,因为太过紧张有力的缘故,将衣领往后拉下了许多,露出了少年后背处的小半白皙皮肤,但在后颈下方的不远处,却落着一块已经淡了很多,却仍然明显的疤。
像是用什么东西烫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写了字,又随着年龄增长,被拉扯成了和之前不大相同的模样,但是仍然不难看出烫的正是之前从男人嘴里冒出来的那个编号‘124’。
剩下的大大小小的浅淡疤痕,都被藏在了毛衣的阴影之下,只能隐约从露出的前端窥见曾经的狰狞模样。
怪不得无论是和大家一起去海边还是夏天,小雾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万一这个被看见,那不就是......
毛利兰感觉自己心脏都被捏住了,她在飞鸟雾身后,离那三人也不过只要一两米的距离,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有可能被发现,女孩屏住呼吸,将自己的手放在口袋里,轻轻拧开了早上出门时下意识放在口袋里,铃木园子倾情推荐的遮瑕膏。
无论如何,先把这个挡住再说。
她偷偷在手指指尖挤了一点,然后借着飞鸟雾身体的遮挡,将手点在了对方的后颈上。
指尖接触到那片凹凸不平的伤痕时,毛利兰明显感觉到面前那人细微畏缩了一下,之后才放松身体任由他动作。
小雾他以前到底.....
女孩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看向这个饱含羞辱和漠视的伤痕,将杂乱的思绪努力咽了下去,只抖着手一点点将其在不大的伤疤处抹匀了些,那块伤疤本就比较淡,被这样抹了几下,慢慢把那点软膏晕开,原本被烫出的仿佛烙印一般的伤痕暂时草草遮了起来。
她这番动作做的隐晦,研究员又只顾着和电话那边争论些什么,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该死。”男人挂断电话,眼神晦暗不明。
被对方用这种眼神看着,飞鸟雾下意识感觉不舒服,他连忙把毛利兰使劲往身后拉了一下,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被人一把掐住了修长的脖颈,整个人被拽着往前栽倒。
“小雾!”
毛利兰伸手要去拦,却被其他人用枪口对着挡在了后面。
白发少年皱起眉头,只感觉头上传来拉扯的感觉,男人把人长长了不少的头发一把拽住,另一只手扼住脖颈,在后颈处细细看了一遍,一时半会儿倒是真没看出什么。
“先带回去。”男人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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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内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厅内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肉眼可见的沉重。
半长发的男人捏着手机,他几小时前还收到飞鸟雾的短信,白发少年穿着朋友送的毛衣,还挂了一个过分可爱的毛衣链,对着镜头面无表情比划出剪刀手的模样让男人笑了半天,还举着去耀武扬威的给松田阵平炫耀,结果发现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他们都收到了一样的照片,在午饭的时候半真半假的委屈了好久。
谁知道好好一趟参观变成现在这样。从之前的画室,到后面的宴会、游轮还有旅游,怎么这个家伙每次出去玩都碰不上什么好事。
“小阵平,借个火呗。”他这样想着,反而心里更加担忧了一点,只能从口袋里抽出烟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问我。”松田阵平冲他摊了摊手,“火机早就扔了。”
萩原研二这才想起来自己幼驯染早早就戒了烟,他胡乱挠了挠自己的长发,先把烟盒收了回去。
“目暮警官,人来了。”
佐藤美和子推开会议厅的大门,总算暂时打破了里面沉闷的气氛,目暮十三连忙站起身走向门口,连带着萩原研二也被吸引了视线,抬头向门外看去。
来人坐在轮椅上,依旧用黑色的宽大外套裹挟着自己,比几个月前和他们一起去温泉旅馆的那次比起来消瘦了太多,脸上是挡都挡不住的病容。
“末光先生。”目暮十三将人引到会议厅旁边的位置,原本室内的空调温度不知道被谁又调高了一点,但面前这个男人看上去仍然在发冷,这位胖乎乎的警官眼中闪过担忧,“很抱歉还要来打扰你。”
“这种话不必说了,争分夺秒吧。”末光苍介低低咳嗽了两声。
“好,那我们正式开始。”本来就情况紧急,目暮警官闻言直接不再多言,重新站在了屏幕面前,屏幕上面迅速放出了刚才的直播画面,“今天下午18点整,在米花町郊摩天大楼举办的画展上......”
末光苍介努力将咳嗽和胸口的闷疼都忍了下去,没去打扰会议厅里的其他人。他的眼皮实在有点沉重,不断加重的病情带来的除了止疼药可以完全控制的疼痛外还有困倦,男人皱起眉头,捏了捏自己的眉间,努力清醒了一点。
“‘红蝎’在两年前的一次围剿后就销声匿迹了,当时负责那起行动的就是末光先生。”目暮十三冲他点头示意,“还请末光先生为各位讲解一下这个盗窃团伙的信息。”
“‘红蝎’一共74名成员。”感觉到会议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警官先生的话落在自己的身上,末光苍介不带犹豫的直接开口,他伸手接过对方手中控制屏幕的笔,细长的笔身在手指间翻了个流畅的圈,顶部敲击在屏幕旁边的金属边框上,震荡出不大的一声脆响。
埋头记笔记的高木涉一个激灵,瞬间抬头看向屏幕。
男人眯了眯暗红色的眼睛,并没有点评他这种开会时只知道埋头记的行为,继续往下说,“两年前的‘猫鼬’行动,抓捕包括头目在内的59名成员,还有15名至今下落不明。”
随着他的动作,屏幕上放好的刚好是盗窃组织头目被送押监狱时拍摄的照片。
末光苍介偏头咳嗽了几声,在这个空隙,目暮警官指着屏幕上那人的头像,开口道,“这就是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原‘红蝎’头目会泽川,‘红蝎’以场馆内数百位民众的生命为要挟,要求我们将其释放。”
“现在会泽川人在哪里?”男人皱眉道,他刻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低了一点,免得说话时扯到已经残破不堪的肺部,再牵扯出一大堆麻烦的急喘和咳嗽。
目暮警官示意负责与监狱对接的警察说明情况。
“报告末光先生,已经从监狱押送至警视厅。”那位被点明的警察连忙站起来,在自己领导面前对着末光苍介大声回报道,男人看了看他,忍不住又低头咳嗽了两声。
这个警察看上去真的是和高木涉一样没心眼。
“那还等什么!”一直在旁边抽烟的毛利小五郎拍桌而起,他早就急躁的抽完了不知道多少烟,“小兰他们,还有里面那么多民众都在里面,那些人手上拿的都是突击□□!”
“不能放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毛利小五郎皱眉看向出声的那人,脸色很是难看,但是和平时比起来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静和严肃,显然会场内被枪械威胁着的宝贝女儿已经扯住了这位父亲的所有心弦。
“这次的事情很多地方都不对劲。”末光苍介说话间不住蹙眉,室内的空调其实已经为了迁就他开的很高的,但是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寒意还是让他不动声色的将外套裹的更紧了一些,露出来的惨白手背上多了好几个周围满是青紫的针眼,“会泽川是我们唯一的筹码,贸然把这个筹码交出去,说不定连人质都会搭进去,一切以人质安全为重。”
感觉到会议厅内的范围再次沉重下去,男人用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他们的详细要求是什么?”
“将会泽川送到米花东路左前段的红色电话亭处,让他通过电话亭与他们联系,之后会有其他人前来接应。等到安全撤离后他们就会解放人质。”
“不过...目暮警官。”高木涉举起手,“刚才我已经和伊达大哥去周围重点排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车辆。”
目暮警官闻言,脸上的表情更沉,“一点异样都没有吗?”
“我们排查了好几遍,的确没有任何的异样。”
会议厅中的众人商议了一会儿后,又有人举手问道,“可是我们完全不清楚会场内部的情况,暂时无法安排狙击手。”
“我的学生在里面。”一直安静听着他们安排的末光苍介这才开口,他看向其他人,不住笑了一下,因为‘学生’这个词想起了江户川柯南稚嫩的面容,暗红色的眼睛都细微的闪烁了一下,“会场内的情况可以交给他。”
“末光先生的学生?”目暮警官愣了一会儿,倒是没反应过来有这一号人物,自己只是偶尔会听见那个经常和毛利小五郎一起出现的小男孩喊他老师而已,难道还有其他人,“交给他没问题吗?”
“嗯。”末光苍介一派病容的脸上总算露出了其他表情,他看向满脸担忧的目暮警官,点头道,“交给他吧。”
“他是我最骄傲的学生。”
目暮十三面前严肃的点了点头,这才重新安排起剩下的事情,见会议厅内的其他人都行动起来,末光苍介干脆推着轮椅到了走廊外面,手机在手上晃了一圈,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略过江户川柯南的号码,不准备在这种被挟持的情况下贸然打给他,而是打给了另一个人。
等待电话接通时,他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里面的烟早已所剩无几,只有两根细长的烟可怜兮兮的随着动作在空荡的盒内晃动着。
这位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需要用烟草来‘续命’的前特警队长显然不会让自己的烟盒空成这样,能有今天的局面大概全是无论怎么往后退仍然一往无前朝自己扑过来的小侦探和那位清洁工监督的结果。
男人莫名有种和被灰原哀盯着什么高热量食物都不能吃的阿笠博士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从里面抽出一根来掉在嘴里,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打号机。
明明昨天还在口袋里,不会又是被他们两个中的一个拿走了吧?
那边接通后很快传来的声音让末光苍介暂时把打火机这个话题撇在了一边,他开口前先将自己叼着的烟拿了下去,夹在指尖,“你那边的情况?”
“在会场的直播里看见了君度。”对面的赤井秀一还是带着冲矢昴的易容,他的手中同样夹着一根点燃的烟,他忽想起之前在画面中一闪而过,但是自己完全不会认错的那道声音,藏在眼镜下的墨绿色眸子闪出冷冽的光芒,“看来这次和组织有很大关系。”
“公安那边端掉了他们那么多研究室,抓捕了上百号研究员......他们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弥补损失了。”
末光苍介说着,眉间的郁色更重了些。
一反往常的风格,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倒是多了几分狗急跳墙的感觉,看来之前别墅的那份名单的确让他们吃了大亏。
迫切想要找到飞鸟雾这种逃跑的实验体的原因他倒是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协助红蝎会场的客人这个事情还没有什么眉目。
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那边传来了一声很轻的语气词,像是在惊讶一样。
戴着眼镜的男人捏紧手机,确实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会在外面看见琴酒的车辆,显眼的保时捷就停在场馆后面的马路上,像是一头安静等待着猎物上门的黑豹。
“琴酒。”早就知道羽谷缈那边情况的末光苍介挑起一边眉毛,让自己表现的惊讶了一点。
“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冲矢昴就在会场对面建筑物的顶楼,他侧身站着,远远看向最下面马路上那辆熟悉至极的车辆,“......和我的恋人。”
说罢,男人墨绿色的安静暗沉下来。没想到今天的会场这么热闹,组织的头号杀手,销声匿迹了两年的盗窃团伙,外面则是琴酒这个大忙人。
末光苍介听着对面的话,无语凝噎了两秒钟。他对于他们美国人这套奔放的比喻和外号实在有些欣赏不来,两人互通了一遍情报后,在挂断电话之前,手里还拿着没办法点染的烟的男人言简意赅道,“我的打火机。”
“在小男孩那里。”手里正拿着从对方口袋里取出来的金属打火机的粉发男人不带任何犹豫的将这个锅推给了在会场内的江户川柯南,说谎话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又用‘赃物’给自己重新点了一根。Χiυmъ.cοΜ
男人半信半疑的应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却不知道对面因为他这句迟疑的应答眯起了眼睛,原本温和的易容下透出了一股独属于赤井秀一这个身份的冰冷和沉默来。
末光苍介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盯了手上的烟一会儿,感觉喉咙实在痒的厉害,干脆随手抓住了一个幸运路过的小警员。
幸运的‘小警员’萩原研二拿着刚才同时那里顺来的打火机,犹豫再三还是用左手护着火苗,给面前的男人将烟点燃了。
靠近后他才得以仔细观察这位几个月前见过的前特警的状况,如果说那次还能看出任务结束后的释然和神采奕奕的话,那现在就只剩下病态。
都这个样子了还抽烟,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萩原研二在心理默默腹诽道,但是又莫名没有拒绝对方借火的请求。
烟草的味道在角落处慢慢腾起,男人因为这口久违的烟弯腰咳嗽了许久,再次抬起头来时一直惨白着的脸上倒是浮现出些许红晕,显得比刚才健康了许多。
“末光先生。”半长发的男人最后开始开口了,他想起之前在走廊上遇到高木涉,后者询问目暮警官能否按照末光苍介的要求将他一起带上直升机时的场景,只感觉自己在看一点藏在灰烬和风里的火星。
“人生有死,修短命矣。”
远处高木涉招呼着说直升机已经准备完毕的声音连同着这句话一起传入耳内,萩原研二有些愣神的低头看他,说出这句话的男人却并没有转过头与他有视线接触,只是简短的因为借火而道谢后,控制轮椅向高木涉那边过去。
一直到被这位警官引到了直升机下面,末光苍介才忽然想起一个现在并不是很重要的小问题。
这两天他旧疾复发,根本没让江户川柯南来看过自己狼狈的样子,怎么可能被他拿走了口袋里的打火机。
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思绪和记忆确实因为反复加重的病情混乱了一些,连赤井秀一这么经不起推敲的一个谎都没有当场识破,还半信半疑的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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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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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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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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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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