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目暮警官的吼声吓到,中谷崎有些紧张地擦了擦额头,语无伦次道,“是、是的,也是在那个小画室里,一年前有一个学生”
“您所说的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高木涉上前一步问道。
“就是也是在那个位置,用水果刀割腕自尽了。”
“怎么可能是自杀?!”一直臭着脸的红毛在此时反驳道,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浓重的悲伤神情,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佳子怎么可能会自杀,她明明明明一直很乐观开朗不是吗?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自杀!”
“中谷先生!麻烦您详细说一下一年前的那个案件!”江户川柯南挤开几个警察直冲到中谷崎面前,着急道。
“啊、好,佳子那时是我们班上最受欢迎的孩子,她很乐观也很友善,无论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那天我在午休结束后回到画室时,发现她一只手握着水果刀,一只手放进水桶里,就这样在画室里自杀”
“还不是你!但凡但凡你当时回去的早一点平时你都会提前回去的不是吗?!”红毛猛地伸手揪住对方衣领,目暮警官连忙招呼着高木涉上前将两人分开,“野口先生,你先冷静一下!”
“对不起”被放开衣领后,中谷崎控制不住地向后方踉跄了几步,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恼怒的神色,他用一种混着愧疚和后悔的语气,囔囔着道歉,“对不起”
没有弄清目前的情况,佐藤美和子将目光投向一直在旁边沉默抹泪的冈本雀子,女孩抽噎了一下,开口了,“医生说,但凡只是早三四分钟,都有可能抢救过来”
在场的人脸上都镀上一层凝重的色彩,没什么比这样的事情更让人遗憾。
野口川一挥开一直按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摆脱了高木涉的束缚,几步走到男人旁边,在看清对方脸上那种神色后,气焰也渐渐消散下来,最后只是颇为不爽的暗骂了一声后,走到墙边沉默地站立住。
一年前的案件,会和今天的事情有关系吗?
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同时沉思道。
如果有的话,那么在一年前那起‘自杀事件’中,飞鸟雾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不,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
“大哥哥,请问我可以看看你的袖子嘛?”
江户川柯南打破了现场沉默的氛围,几步冲到默然站在墙边的红发男人面前卖萌道。
红毛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的烟,凶神恶煞地低头看他,表情看上去十分不情愿,却只将手递过去,让这个和凶杀案格格不入的男孩查看自己的袖口,声音因为含着烟有些含糊,“在玩侦探游戏吗?”
“嗯嗯!我以后想成为福尔摩斯那样的大侦探!”
今晚这句话,红毛不知道想起什么,用手胡乱揉了一下小孩柔软的发旋,“那加油吧。”
“我会努力的!”
熟练地用小孩般口吻回复完,江户川柯南低下头来,脸上的笑容瞬间退却,他翻开野口川一的袖口,面色凝重地打量着这些晕开的颜料。
红发男人的袖口外侧较为干净,但是内侧却又很多洗不干净的颜料残色,青绿红黄的色彩几乎全都有。
“谢谢哥哥!”男孩将对方的袖口放下后,又跑到中谷崎面前,用同样的方式撒娇道,“叔叔,我可以看看你的袖口吗?”
“当然可以,小朋友。”中谷崎将手伸出去,为了方便小小的男孩查看,还专门蹲下身来。
很干净。
中谷崎的袖口非常干净,只有袖口上面,快小臂处的位置有一小块浅红的颜料,似乎被认真洗过,但并没有洗干净,还留着淡淡的红晕。
就在江户川柯南专心致志查看两人袖口时,安室透走到眼中含着泪水的冈本雀子面前,笑着俯下身道,“雀子小姐,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道是否方便。”
说罢,有着娃娃脸的金发帅哥还冲着对方眨了眨自己漂亮的紫灰色眼睛。
冈本雀子脸上瞬间染上薄红,努力点了点头道,“可、可以的!如果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请随便问”
?
看着两个凭借自己外貌优势寻获线索的家伙,月山朝里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
新一这家伙也就算了!你这个当初联谊都像木头一样的警校第一是怎么回事?这、这就是组织传闻中波本最会使用的蜂蜜陷阱吗?!
月山朝里用手指狠狠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现场。
“但是飞鸟同学有什么杀害石田先生的理由呢?”佐藤美和子颇有些为难的紧锁着眉头。
“会不会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哈?你说什么呢?
月山朝里的面色瞬间沉下来,直看向开口的男人。
“抱歉”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太好,中谷崎连忙摆手道,“只是因为飞鸟同学平时画画的风格就有点,我之前学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一直有点担心。”
“嗯?画画的风格?”高木涉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是飞鸟同学悟性很高,可以说是是石田先生最得意的学生,不过在颜色这块一直有些异于常人,每次画画选用的都是合在一起很诡异的颜色因为艺术这一块。”男人直接破罐破摔了,“你们也知道厉害的艺术家多少都有点古怪,飞鸟同学平时不和其他同学交流,画的画又很怪异,所以我”
众人的视线都忍不住落在中谷崎身后的墙上。
他后面正挂着一幅装裱好的画作,右下角用纯白色画了一只展翅欲飞、发不出品种的鸟类剪影,是谁的作品一目了然。
画面上,高大却面部柔和的男人嘴边含笑,小小的孩童侧枕在男人膝上。画面中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男人一手撑伞,一手轻柔的伸出,似乎想去触碰孩童的额头。
明明是温馨的场面,画面中两人的皮肤却都被晕染上了血红的色彩,天上下的雨混着红黑,连身后的背景选用的颜色很杂很乱,硬生生有种两人浑身浴血的感觉,给人浓重的压抑感。
画出来怎么是这样的啊??
月山朝里想捂脸。
飞鸟雾看不见颜色,自然怎么高兴怎么来,每一幅都当黑白画画了,选颜色重来不看是什么样的,只看这个颜色放在黑白画面里看着舒不舒服。
谁知道组合在一起压抑成这样怪不得被人误会。
“不是哦。”稚嫩的童音打断了众人的沉思,江户川柯南笑眯眯道,“我倒是觉得那个杀死石田先生的凶手很冷静呢!”
“嗯?”目暮警官将视线移过来,“柯南发现什么了吗?”
他们早就习惯这个和毛利小五郎学了各种杂七杂八东西的男孩在现场四处乱窜,发现大家没有注意过的线索了。
“嗯!目暮警官有看过石田先生的尸体对吗?”
“那当然,我们进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检查过了。”目暮警官翻开自己专门用来记录案件细节的手册,“第一刀是在心脏处,当场毙命,之后第一刀就正中心脏?!”
这位经验丰富的警官先生瞬间反应过来。
“所以说嘛,那个凶手一定是很冷静地杀死了石田先生,之后才刺了几刀”
“明明第一刀就已经致命了,凶手却又在那人胸腹部补了好几刀,将他整个衣服都捅的支离破碎。”金发男人从另一边走过来,脸上挂着笑容,“如果说第一刀是为了杀人,那之后几刀就是全然的泄愤了。”
“要不啊,就是凶手极其怨恨对方,而且并不是忽然被激怒而是积怨已久,怨恨到理智地将其杀死后接着对被害者的尸体做出凌虐行为,要不然就是凶手以为飞鸟雾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想要嫁祸给他。”
说罢,男人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看向正中间那个人,“我说得对吗,中谷崎先生?”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正站在目暮警官面前的中谷崎,后者慌乱地四处看了一眼,反驳道,“问、问我这个做什么现在连他究竟是不是自杀都不知道,怎么忽然怀疑我就是凶手?”
“不好意思,我们刚好就已经发现了,小雾不是凶手,也不是自杀的证据。”
没有毛利小五郎在旁边,安室透似乎也并没有藏拙的想法,他站在闻言后露出慌乱神情的男人面前,双手抱胸,露出一个带着势在必得意味的笑来。
“请各位移步画室。”
?
月山朝里带头走向小画室的动作一顿。
不是吧,你不会是还想把刚做做过的动作再来一遍吧,安室先生?
有了第一遍,就有第二遍。
第二次被安室透从后面搂在怀里掩饰凶手的犯案过程时,月山朝里已经心如止水,他看着二次急到跳脚无能狂怒的小侦探,忽然有以后带着对方一起喝茶养生的冲动。
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学学我,扮演了两次受害者都没说什么。
“就是这样。”将刚才的那一番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安室透先站起身来,在伸手拉起仍坐在地上的月山朝里时,笑着补充道,“依我看”
男人的视线箭一样射向在人群后方,面色不对的中谷崎。
“那位凶手先生,应该是现在小雾的水杯里下了东西,是类似于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吧?之后,凶手将石田先生从办公室引到小画室里,用旁边摆放的水果刀直接将其杀害,再给因为药物昏睡过去的小雾换上自己杀人时穿着的那件,满是石田先生血迹的衣服。然后以刚才我示范的那种方式,伪装成小雾割腕自杀的样子。”
“而且——因为小雾哥哥午休时通常不会出去吃饭,不仅不会有人起疑,等大家吃完午饭回到画室时,也已经来不及救人了。”江户川柯南在旁边补充道。
幸好这次因为朝里哥哥回来,兰约了小雾中午一起去给他挑选见面礼,才及时发现将人抢救了回来。
要不然
小男孩的表情阴沉下去,不敢再往下想。
“目暮警官!”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便衣的警察拿着那件染血的衣服回来,“我已经去医院把这件取回来了。”
在目暮警官的示意下,高木涉上前接过那件卫衣,上下打量了一番,“目暮警官!确实和安室先生还有柯南说的一样!”
那件卫衣胸口处的血迹并不高,如果真的是飞鸟雾将人杀害的画,血迹一定不会在这个位置!
“好,这样一来就可以确认,凶手另有其人了。”目暮警官严厉地看向现场唯二的两位男性嫌疑人,“今天上午飞鸟雾有喝过什么东西吗?”
“啊”冈本雀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恍然想起什么,“今天早上我给大家倒了果汁,是在快午休的时候!但是我真的没有”
“雀子小姐并不符合凶手的身高条件,所以已经被排除嫌疑了不是吗?”安室透笑着安抚道,“请问雀子小姐准备饮料的时候,有谁来过呢?”
冈本雀子有点为难,“其实我倒完以后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一会儿,果汁就摆放在公共区域,谁都有可能往果汁里面下药之后的清洗工作也是我做的。”
闻言,目暮警官迅速回头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去检查一下水池的下水口处有没有药物残留。”
“是!”
“用的应该就是这个吧?”安室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上面用英文写着药名,“这是在石田雄日先生的办公室找到的,似乎最近石田先生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而可以轻易进入对方休息室拿到药物的人就只有你了吧,中谷崎先生。”
男人将这句话说成了肯定的陈述语气,戴着古板眼镜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这位先生就不要老开这种玩笑了”
“中谷?”一边的野口川一皱着眉头打量着他,似乎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是这位一向老实的男人做的。
“石田先生的办公室从来不上锁,无论谁都可以进去拿到安眠药不是吗?”因为众人怀疑的视线止不住流下冷汗来,中谷崎慌忙反驳道,“为什么就认定了是我?!”
“是啊,所有人都有可能进入石田先生的办公室,但是今天只有五个人在,无论是谁忽然离开都太过明显了不是吗?除了你,中谷崎先生,你作为石田先生的助理,来回前往对方的办公室内取用东西也不会遭到怀疑,而且你身上的衣服。”
安室透笑道,“你身上的衣服,是小雾的吧。”
男人的瞳孔猛然锁紧,随后紧绷的皮面上扯出一个格外难看的笑容,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哽出来的一样,“是吗?你怎么知道这件衣服是飞鸟的,上面写了他的名字吗?”
“因为袖口——”
江户川柯南站出来,脆生生地喊道,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指向中谷崎的袖口,“从袖口看就知道,这就是小雾哥哥的衣服!”
“哎?袖口”高木涉抢先问道,“从袖口就能辨别出来是谁的衣服吗?!”
“嗯!”男孩仰头回应道,“因为每个人画画的时候挽袖子的习惯都不一样啊,这点刚才安室先生已经问过冈本小姐了!”
“是、是的,”一下成为全场的焦点,一向内敛的女孩忍不住往后躲了一下,壮着胆子解释道,“比如我的话,是会直接把袖子放下来画画,中谷老师也是这样,但是野口同学画画时就会把袖口内侧翻在外面,挽起来一点,飞鸟同学平时会把袖子挽到手拐的位置,将整个手臂露出来”
看着中谷崎逐渐露出慌张的神情,江户川柯南继续接道,“叔叔也反应过来了吧,不管怎么洗,颜料还是会留下痕迹。习惯把袖口内侧翻出来挽起的野口先生虽然袖子外侧很干净,但是内侧却残留着很多没有洗干净的颜料,而且颜色正和最近正在画的画用到的颜色一样。”
“而小雾哥哥,因为一直将袖子挽到手拐的位置,所以袖口几乎不会弄上颜料,偶尔会甩上的颜料也会因为袖口处布料一直堆在一起的原因,形成这种中间空白的不连续状。”男孩指了指中谷崎左手手臂处衣袖上面的颜料。
“那么一直把袖口放下来的中谷崎先生的衣服,在袖口处就会残留大量的”安室透轻轻搭上冈本雀子的手腕,示意她举起自己的袖子,“就会和有同样画画习惯的雀子小姐一样。”
“真的哎!这件衣服的袖口处有很多颜料的淡痕,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佐藤美和子接过高木涉手中的衣服,翻开袖口部位后迅速汇报道。
“中谷崎先生!”目暮警官迅速向前一步,“请解释一下你的衣服为什么会沾上石田雄日先生的血迹,还穿在了飞鸟雾身上。”
“就算这样又怎么样?!这件衣服都是大家来了以后才换上的,平时都放在画室的洗浴室”似乎想起什么,中谷崎难看的表情缓和了几分,“我根本就不知道原来自己穿的就是飞鸟同学的衣服,今天我最后一个把衣服换上,也许是早上大家换衣服的时候太匆忙,不小心拿错了呢?”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衣服是我故意给他换的?!又有证据可以证明,安眠药就是我拿走的,靠指纹的话,石田先生平时服用安眠药时都会让我去帮忙拿药盒,当然会留下指纹!”
可恶没想到对方在这种时候还会能迅速找到漏洞钻出来,江户川柯南因为自己这次过于匆忙的推理暗暗咬牙。
对方的计划很简单,但几乎算得上无懈可击,虽然留下了很多疑点,但是可以直接咬死中谷崎就是凶手的证据却几乎没有。
“如果中谷先生要证据的话。”
一筹莫展之时,一直在门边静静听着两人分析的月山朝里开口道,他的声音很轻,却轻易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个手帕应该是中谷先生的吧。”
看见对方从口袋里拿出的那块手帕,中谷崎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瞪大眼睛,却无法否认这一事实,只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请问中谷先生,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男人身上原本温润的气质瞬间消散下来,他指着手帕下角处黑色的花纹,樱色的眼睛不复柔和,眼尾好像都要飞扬起来,凌厉的视线投向那个已经被逼入绝境,控制不住发抖的凶手。
“那么你的手帕上,为什么会有我弟弟的血?”
砰——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中谷崎脸上猛然镀上一层接近疯狂的色彩,他随手抄起桌上作为临摹物随意摆放着的刀具,向门口这个举着关键证据的男人扑来。
“朝里哥哥——”
月山朝里毫不畏惧的迎上闪着寒光的刀刃,灵巧躲避的同时伸手握住男人持刀的那只手腕,手臂发力狠狠将中谷崎的手折向内侧,男人吃疼的大喊一声,手下意识松开,刀具落在地上。
男人挣扎的力道很大,撞翻了走廊口处摆放的书架,月山朝里干脆拽着对方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中谷崎摔倒在地上后,右手握拳对准那人的侧脸就狠狠砸了下去,带着熊熊怒火,那一拳用了十成力气,直接将他的脸砸偏到一边,男人吃疼地咳着,嘴角溢出血来。
“清醒一点了吗?”
月山朝里一字一句的问道,左手仍然拽着对方的领口,似乎随时准备着再给他右脸也来上一拳。
“月山先生——”
一向温柔的人忽然爆发起来气场强到吓人,特别是一向与那人熟悉的江户川柯南直接愣在了原地,还是佐藤美和子警官先反应过来,几步过去慌忙地将月山朝里拉起来,再用手铐铐住地上任命般躺着的中谷崎。
刚才那一拳已经将怒火全部都发泄出去,月山朝里揉了揉自己泛起细密疼痛的指节,任由安室透接手过来,暗暗控制着自己双臂防止他再次上去给那人几下。
“中谷先生你为什么”见自己一向尊敬的老师露出这种几近癫狂的表情,冈本雀子吓得不轻,她咬牙忍住眼泪,用带着哭腔的气音问道。
“为什么。”
男人背靠在凌乱的画架上,表情渐渐淡下去,眼中狂乱的神色也消失了,“石田就是个人渣,佳子佳子就是被他害死的!”
“你怎么知道?!”闻言,野口川一瞬间瞪大眼睛,“说话啊!你怎么知道佳子是”
“那天我和佳子约好一起给父亲挑选礼物,谁知道她忽然发短信给我说,要晚一点到,我在大雨里等了很久,一直到午休都快结束了她还没有回来,才感觉不对劲,等找到她的时候已经”
眼泪浸湿了男人胸口的布料,他哽咽着,“明明和我约好了一起出去,怎么可能会突然自杀,但是无论是警察还是侦探都找不到其他证据,就只能当做自杀案件草草了事,我一直在石田身边当助理,才终于从蛛丝马迹中知道,凶手就是他这个老师!”
冈本雀子不敢置信地囔囔道,“可是为什么石田先生要害死佳子?他不是一向最喜欢佳子的画吗”
“因为那家伙在做非法交易!”中谷崎吼出的话语内容让在场的警察和侦探全都皱起眉头,目暮警官表情严肃地开口追问道,“非法交易?”
“对!我不清楚是什么,只知道石田会把那个东西藏在石膏像或者画框内部,交易对象会伪装成来买画的客人佳子就是因为无意间撞到了交易的场面,才被灭口的!她明明只是只是因为察觉到快要下雨了,想回去给自己一向敬重的老师留一把雨伞”
一年前的中午,终于鼓起勇气与自己不常联系的同父异母兄长约好,一同为父亲的生日挑选礼物的女孩在前往礼品店的路上停下脚步,天空阴沉,她想起上午说中午有事要出门的老师和自己背包中的另一把雨伞。
女孩匆忙返回画室,却没想到这一时的善举,将她推入了永无法回头的深渊。
“是毒品。”小孩的声音传来,带着无法忽视的沉重和成熟感,穿着小西装的侦探手里拿着一小包东西,里面白色的粉末状物体让在场的人面色都凝重起来。
江户川柯南指了指旁边,被倒下的书架撞翻在地后变成碎片的石膏头像,碎片当中静静地躺着几包和他手上一模一样的物品。
“高木。”目暮警官结果男孩手中的那袋东西,面色格外难看,似乎没有想到这样一间塞满了孩子的画室会被人用来当做毒品交易场所,连带着语气都低沉下来,“联系组织犯罪对策部。”
“是。”高木涉拿出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向走廊外面比较安静的地方走去。
“那么中谷先生,你为什么要把小雾哥哥牵扯进去?”江户川柯南将目光投向一直低着头的男人,开口道,“明明已经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又要因为所谓的报仇,去伤害别人的亲人呢?”ωωω.χΙυΜЬ.Cǒm
“飞鸟雾”提及这个名字,中谷崎脸上扬起一个惨笑,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双眼都失去了焦距,“刚开始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安静又懂礼貌,直到那天当我慌慌张张赶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要去洗手间,手里拿着的那张抹布上全都是血!”
“那是那是佳子的血啊!是她被石田拖进小画室前挣扎时划破手腕留下的血他居然就这样擦掉了,完全没有在乎,那里为什么会有血迹!如果他当时往里面找一找,就能发现佳子,佳子就不会死”
“因为这样,你就想把他杀了?”安室透沉声道。
“我本来不想杀他!可是可是那天之后,我问起他这件事情,他却一点愧疚的神色都没有,还是冷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反问我‘难道不应该擦掉吗’!”
中谷崎回想起少年那副冷淡的神情,忍不住嘶吼起来。
“他就是个小恶魔!披着那张纯良的皮,心里却只有自己,连一条血淋淋的生命都不在乎的小恶魔为什么为什么宁可擦掉地板上的血迹,也不愿意去找一找,就这样任由佳子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挣扎着死去啊!”
“——所以所以我也要让他尝尝!尝尝血液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出去的滋味!”
月山朝里挣开安室透的手,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拉拽起来,给他左脸狠狠来了一下。
“中谷先生,虽然现在说有些晚了。”
他的声音异常冷静,眼中完全被另一种情绪所覆盖,令正要上去阻拦的警察都停下动作。
“小雾有全色盲症,在他眼里血液和颜料没有半点区别,而且”月山朝里直视着那双露出错愕神色的眼睛,冷声道,“没有人能轻易说理解你失去亲人后的撕心裂肺,但是即使再痛苦,也不是迁怒和伤害他人的理由!”
被松开衣领后,男人失去所有支撑,顺着墙壁慢慢滑下,跪在地上,他不敢置信地囔囔道,“全色盲原来是原来是因为这个居然是因为这个!”
“对不起对不起”
中谷崎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喉咙里溢出控制不止的嘶哑哭喊。
女孩没有送出的那把雨伞,飞鸟雾擦掉的那片血迹,中谷崎递出的那张手帕。善意就这样将三人推向深渊,只是有的人还可以回头,有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到底该去责备谁呢?
江户川柯南默然地站在一旁,看着男人被警察带走,渐渐远去。
看着中谷崎被缉拿归案,月山朝里将一边倒下的扶起,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的画册散落的到处都是,于是男人蹲下身来,将其一本本整理起来。
“我来帮你吧。”
他闻言抬起来,却发现面前就是那个染了一头红发的野口川一。
月山朝里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一直到地上的画册被整理好了大半,红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是飞鸟同学的哥哥吧?”
“嗯。”
野口川一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想请你帮我唔”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带着歉意小声道,“之前觉得他很厉害,明明比我小那么多岁画画却很好看,结果无论是询问色彩的建议还是上色技巧都没得到回复当时我就想,不就画画好看吗,这么臭屁干嘛。”
“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我想请你帮我,问问他还愿不愿意看见我这张老是臭着的脸。”
“哎?”月山朝里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对方是想让他帮忙给飞鸟雾道歉。
“道歉这种话当然要亲口去说,让别人转达算什么事。”野口川一嘟囔道,他把嘴里一直叼着的烟取下来,没敢看向面前的男人,“总之,麻烦您帮我询问一下飞鸟同学,愿不愿意让我去看望。”
看着对方窘迫的样子,月山朝里有些失笑,他随手捡起一本白皮简单的画册,回应道,“嗯,我会问问小雾的。”
“那谢谢你了。”野口川一终于舒了口气,他眼睛瞟过对方手中的画册,见那人的视线一直落在上面,于是将话题引向别处,“你也喜欢她的画吗?”
“嗯,很喜欢。”月山朝里翻开一页来,细细描摹着画中的景色,似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对方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这是我十岁的生日礼物,现在好像已经绝版了,所以干脆放在画室,这样更多人都能看见我很喜欢她的作画风格,是很温柔的感觉总之和我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就是了。”
是生日礼物啊。
月山朝里将嘴里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见他对这本画册流露出感兴趣的模样,野口川一识趣的不再搭话,将其他画册收拾完后就先行离开了。
“朝里哥哥在看什么?”
江户川柯南走来时,正看见月山朝里细细看着尾页,那里有一张很大的照片,似乎有些褪色。
见到有人过来,后者迅速将画册合上了,“是柯南啊,我在看这本画册。”
“朝里哥哥也喜欢看这些吗?”江户川柯南有些惊讶,毕竟七年来对方就没有表现出过对这种艺术的任何兴趣。
“啊平时是不怎么看的。”月山朝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咬住下唇,笑道,“但是这本画册,是妈妈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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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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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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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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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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