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很陡,两人因为惯性不停往下翻滚,期间他试图伸手抓住什么停下,但一路上都是光滑的石子,什么都抓不住。
不知道往下摔了多久,飞鸟雾的后腰重重撞上树干,因为树干的阻拦作用终于停了下来。
没想到虽然感觉很可怕,但是完全不疼哎。wWW.ΧìǔΜЬ.CǒΜ
飞鸟雾直起身体低头去看铃木园子的情况,顺手把刚才被蹭到手拐处的外衣袖子理好。
因为一直被护在怀里,她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被吓坏了,反应了一会儿才坐起来,紧张道,“你没事吧?!”
看飞鸟雾冲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没发现对方表情有什么不对劲,铃木园子终于绷不住大哭起来,她双手紧紧拽着男孩的衣领,抽噎着道歉,“对...对不起,要不是因为......”
“行了行了,”刚才摔下山坡来都不算慌张的男孩手忙脚乱起来,他在口袋里找到一小包湿巾纸,慌忙递给对方,“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啊?”
女孩闻言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飞鸟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慢慢拍着他的后背,让女孩一点点自己冷静下来。
要是现在是月山朝里那个大号就好了,保证一分钟就把小女孩哄得喜笑颜开,可惜现在是不善言辞的小号。
还有那个山坡也太危险了,明明那么多小孩老人都会来这边露营,再怎么追求自然氛围也应该做点安全措施吧。
......说起这个,这个世界的犯罪率这么高,真是危险得离谱。
心里胡乱吐槽着,感觉到铃木园子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飞鸟雾起身拉着对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往上面看。
应该上不去了。
现在在半山腰处,因为坡度大不管往下还是往上都有摔下去的风险,他们俩有身后这棵树做支撑才能稳稳站住。
打个电话吧......幸好刚才电话没有摔出来。
飞鸟雾伸手摸出口袋里防摔的儿童手机,他还没有来得及拨号,电话就打了进来,是工藤新一的。
他这才发现对方已经打过来好几个电话了。
“喂——”那边的声音很急切,工藤新一因为飞鸟雾一直没有接电话,急得一头冷汗,被毛利兰找来的露营地负责安全保障的工作人员一脸严肃站在两人旁边,“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有受伤,”还真神奇,这么高摔下来居然一点都不痛。飞鸟雾语气轻松的回复道,“我们现在被拦在半山腰了,因为坡度太大没办法上去。”
“你们在原地等着,我们找到救援人员了,马上来救你们!”
工藤新一在这种时候还真是让人安心啊,飞鸟雾勾起嘴角,心里唯一一点不安也烟消云散了,他笑着望向铃木园子,“不用担心,救援人员已经来找我们了。”
“嗯!”因为刚才大哭一场,眼眶泛红的女孩点头道,她看了看飞鸟雾,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手帕,又往手帕上倒了点水,轻轻擦拭着男孩的侧脸,表情担忧“小雾的脸上有伤口。”
“哎?”飞鸟雾下意识伸手触摸,却被女孩拦住了,“不能用手摸,会感染细菌的。”
“伤口大吗,感觉并不疼。”
“不大,只是擦破了一点表皮,没有流血,”听见对方说并不疼,铃木园子才重新绽开笑脸,擦拭干净后从包里翻出创口贴贴在伤口处,“好啦。”
“谢谢,”这回伸手没有被阻止,飞鸟雾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创口贴。
“园子——小雾——”
没过多久两人就听见了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喊声,救援人员腰系着安全绳下来,将两个同样的安全绳系在两人腰上,带着他们一起爬上断崖。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毛利兰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上去拉住铃木园子的手。
月山朝里也赶来过来,因为这次意外并没有人受伤,工作人员和几人道歉,并且保证会在山坡处加防护栏后就告辞了,他领着四个小朋友回到露营地,确认两人身上并没有哪里疼痛,又用刚才炖好的鱼汤安抚好两个女孩子后,去准备烧烤的材料。
刚才的意外已经被小孩子们抛之脑后了,飞鸟雾准备去帮忙碌着的月山朝里准备午餐。
先去河边洗个手吧。
他几步走到不远处的小溪边,挽起自己两侧袖子,被翻起来的袖子内里有一大片深色的痕迹,估计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弄脏了。
飞鸟雾将双手浸泡到冰凉的溪水里,洗干净的手捧起一小捧水浇在胳膊上,还没来得及清洗右手小臂的一大片污渍,就被一只手捉住了手腕。
工藤新一沉着脸,紧紧抓住他的右手手腕,心情看上去十分不妙,“受伤了刚才为什么不说,流这么多血,你是白痴吗?!”
受伤?
“怎么会,”飞鸟雾被这句话砸蒙了,完全反映不过来,下意识反驳道,“可我完全不疼......”
他猛地闭上嘴,只留下唐突的尾音。
正在鸡翅上划刀口的月山朝里动作一僵,差点划到自己的拇指。
飞鸟雾伸手去摸自己的右手手臂,果然摸到了一道口子,因为那一大片污渍,对于色彩不敏感的自己才会没有发现。
不,那根本不是污渍,是血才对。
可是到底为什么......
他触摸着伤口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有什么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像脱轨的列车一样无可挽回的向前撞去。
工藤新一沉默着将他拉拽起来,他朝远处喊了什么飞鸟雾并没有听,脑内飞快思索着,再次回神已经是在露营地的医务室了。
伤口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并不严重,很快就包扎完成了,似乎对于他过分配合有些意外,医务室的医生姐姐蹲下来,摸着男孩白色的发丝笑道,“小朋友很勇敢哦,完全没有害怕,也没有哭哎。”
工藤新一干笑几声,拉着飞鸟雾跑出门,在靠近树林那边的树下停下脚步,表情严肃地扭头道,“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明明是并不需要询问就可以得到的答案,平时从蛛丝马迹就能拼凑出事情真相的推理狂偏偏想要亲口问出来,好像自己只有得到那人亲口承认才会满意一样。
为什么啊?!为什么......
工藤新一的手垂在腿边,无力感压得他完全喘不过气。
明明以为那个家伙只是看不见颜色,现在离开了福利院,有月山朝里,有小兰园子......还有自己在,一定会没什么事的。之前那些伤痕,也许也能.....
结果呢?!那家伙完全没有痛觉啊!如果这样的话他不就是......不就完全会......轻易死去吗?
分辨不出是血液还是污渍,又没有痛觉,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任何不对劲,一场小感冒他都可能都会因为一直发现不了,把自己送进急救室。
工藤新一猛地将手捶向一旁的树干,粗糙的树皮撞击手侧带来的疼痛感让他更加烦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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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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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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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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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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