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对着对着,想到了什么,齐齐看向夏言。
夏言唇角勾了勾,皮笑肉不笑,“继续啊。”
父子俩:“”
一秒后,夏知祺转身扑向夏言的怀里,小小的身子拱啊拱啊,“妈妈,结婚这事情听你的!”
闻敛也立即表态,“是,都听你的,你点头我们就结婚,你摇头我就再继续求婚。”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反正我等得起。”
屋里灯光暖暖的,夏言因发烧眼眸水润,她温柔地看着闻敛,“结吧。”
这男人比她大四岁,也快四十了。哪怕他看起来不像,但年纪确实摆在那里,而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很依赖他。
她的依赖是情感跟陪伴的依赖,但再不会像过去那样,害怕失去或以他为中心,她很冷静地爱着他。
年龄跟事业给女人带来的洗礼,终会呈现出来。
她现在,就想依赖着他。
闻敛含笑;“好。”
好。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夏知祺在夏言的怀里叹气,哎,怼得过爸爸,怼不过妈妈。认命吧,他紧抱着妈妈,夏言拍拍他的后背。
“困了吗?”她温柔地问道。
夏知祺点头,“嗯嗯。”
夏言:“换睡衣,然后睡觉,好吗?”
“好的,妈妈。”
夏知祺坐起身,抬手。闻敛笑了笑,起身,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给夏知祺换上,夏知祺穿上柔软的睡衣,拱去夏言身侧的位置,躺下,夏言给他盖好被子,不一会儿,夏知祺就睡着了。
他们父子俩是赶过来的,一下飞机,就往夏言的学校赶,为的就是陪她过生日,闻敛手头其实还有工作,他都给推了。
“老婆。”
闻敛转过夏言的脸。
夏言:“嗯。”
闻敛含笑:“谢谢你。”
夏言也笑,她眉眼一弯,很是好看。闻敛低头寻她的唇,夏言仰头,她烧还没退,舌尖滚烫,闻敛辗转吻着,指尖扣着她的脖颈。彼此交缠着舌尖,闻敛的这个吻很温柔,夏言却还是被吻得肌肤泛红。
他强势的时候,她有时受不住。
但他温柔的时候,她似乎更受不住。
闻敛离开了少许,他抵着她额头,低声道:“不能再吻了。”
夏言故意问道;“为何?”
闻敛捏她鼻尖:“你在生病。”
夏言忍笑。
闻敛抱着她上了床,把她扣在怀里,说道:“睡吧。”
夏言蹭蹭他领口,说道:“你会不会也感冒。”
闻敛:“没那么容易。”
夏言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很快就睡着了,身子确实疲惫,她睡了,闻敛并没睡,他拨弄着她的发丝,垂眸,狭长的眼眸温柔地看着她。
好在。
夏言这烧到第二天就退了,闻敛下楼去端了特意给她熬的粥,坐下来,喂她喝。夏知祺自己去洗手间里洗漱刷牙,他如今跟着齐安老师出去采风,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不过在家里他还是依赖着妈妈。
假装自己做不好。
他洗漱完了,爬上床,静静地看着爸爸喂妈妈喝粥。
夏言不知为何,被儿子看得满脸通红。
闻敛指腹抹着她的唇角,轻笑:“脸红什么?”
夏言不回答。
闻敛睨一眼夏知祺。
道:“你下楼去吃早餐,别在这里看着。”
夏知祺:“我不。”
闻敛:“”
接下来,夏言又养了一天左右,整个人都舒服了,巴黎的冬天很冷,很多人足不出户,都在家里烧壁炉。闻家公馆位于中心区,有个很大的院子,夏知祺要去堆雪人,闻老先生的孙子跟孙女也想去。
于是安排几个保镖陪着孩子们玩儿。
夏言靠在闻敛的怀里,身上盖着毯子,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夏知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抓起雪,团成团扔保镖们,欢声笑语不断。
夏言看着也跟着笑。
闻敛单手搂着她的腰,听见她笑,眉眼的锋利淡了很多,唇角勾了勾。
他把玩着她白皙的手。
闻老先生的两个媳妇儿子坐在不远处的沙发,看到这一幕,两个儿媳妇瞪了自家老公一眼,两个男人不明所以。
两个儿媳妇翻个白眼。
她们看看自己老公跟自己的距离,中间可以塞两个人了。
妈的。
不解风情。
其中一个低声道:“是不是结婚久了都这样?”
大儿媳妇低声道:“不是的吧,在一起久了跟结婚久了不是一样吗?除了那张证。”
小儿媳妇脸色难看。
“我老了丑了?”
“还好呢。”
“那他为什么不粘着我?”
大儿媳妇脸色也不好看。
她还不是一样。
她刚才看到夏言是准备坐在单人沙发的,闻敛握着她的手腕就把人拉怀里了,顺手拿了毯子就给夏言盖上。
他搂着夏言,偶尔看着院子的孩子,偶尔低声跟夏言说话,偶尔拿起手机回复信息,夏言靠在他怀里。
看得她们直叫一个羡慕啊。
靠。
闻老先生放下手里的文件。
看了两位儿媳妇跟儿子一眼,几秒后,他狠狠地咳了一声,两个儿子看向他,一脸茫然,闻老先生:“”
算了。
算了。
这两个榆木脑袋。
他说道:“你们俩,也下午陪陪孩子吧。”
两个儿子愣了。
他们都这把年纪了,还下去玩雪?
大儿子摇头:“不去。”
小儿子:“不去。”
“爸爸——来啊。”几个萝卜头在院子里喊道,夏知祺也跳起来,喊道:“爸爸,来,我们组成一队。”
夏言笑看他。
闻敛眉梢微挑。
“你要我去?”
夏言摸摸他的脸,“我老公的雪战不知打得怎么样。”
闻敛把玩她的手。
“你猜啊。”
他的两位堂兄被拉到院子里了,夏知祺就变一个人,有点儿孤苦伶仃,他委屈地撇嘴,“爸爸!”
夏言舍不得儿子委屈,她站起身,“老公,你快点。”
闻敛:“”
几秒后。
他站起身,解开袖扣,卷起衬衫袖子,让她坐下,盖好毯子,随后,他走了出去,他穿的是黑色衬衫,一下雪白的院子,就显得极其明显,他抬手解开点儿领口,透透气,随后拉着夏知祺,对上了对面的两位堂兄。
不言不语,就是气势压人。
大堂兄第一个发起攻击,闻敛拉着夏知祺很轻巧地躲过,接着,他反手一攻,大堂兄的肩膀立即中招。
“哇,爸爸你好厉害。”
夏知祺跳起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爸爸厉害,但能见他出手的机会太少了。两堂兄见状,立即明白闻敛不是善茬,也是,他什么身份出来的,能普通吗,于是两兄弟达成了共识,一起攻击闻敛。
闻敛拉着夏知祺偶尔还把他抱起来,一边躲一边攻击,孩子们的笑声响彻整个闻家公馆,闻老先生都放下了文件,握拳给自家儿子助威。
两位儿媳妇也来劲,大喊着老公加油。
结果刚喊完。
就被自家老公的雪球砸了一身。
她们一愣。
妈个鸡,这两个狗男人,没点儿用。
夏知祺的堂兄见到自家妈妈被砸了雪球,抓起一把雪就往夏言这边扔了去,大家都愣住了,夏言立即拿起毛毯要挡,这时,高大的男人直接挡在她的面前,雪花直接砸在了闻敛的身上,这是闻敛玩这么久第一次中招。
却是因为夏言而中招。
现场气氛安静了几秒。
夏知祺冲过去,抓起雪球就扔自己的那位堂兄,“让你扔我妈妈,让你扔我妈妈。”
小堂兄哇哇大叫,转身就跑。
两位儿媳妇看闻敛这一动作,满眼冒星星。闻敛拍拍身上的雪,回身看夏言,给她提了提毯子,“你往里坐点,别让他们砸到了。”
夏言含笑:“好。”
她看着男人的衬衫湿了,显出了里面的肌肉线条,她红着脸,抬手扣着他的钮扣,“去换件衣服吧?”
闻敛握着她的手,他指尖有些冰凉,道:“不玩了,我怕他们又砸到你。”
说着他就坐下陪夏言。
那两位儿媳妇看看自己身上的雪,再看还玩得高兴的丈夫,狠翻了个白眼。闻老先生叹口气,对两位儿媳妇道:“我教导无方。”
两位儿媳妇:“”
舞蹈比赛的成绩隔天就出来了,夏言跟一位同班同学拿了个最高分,第二天,夏言去学校拿成绩。
顺便收拾行李回国。
闻敛跟夏知祺陪着她去,闻敛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穿着衬衫跟长裤,牵着穿着棒球外套的夏知祺。
夏言也牵着夏知祺。
一入校就被很多人看到,不少人盯着他们看。
拿了成绩后回宿舍,舍友宿醉,正在喝水。夏言没让闻敛跟夏知祺进来,毕竟这是女生宿舍,闻敛带着夏知祺站在外面。
舍友看到了,笑问:“你老公来了?”
夏言点头,爬上床去取衣服等。
舍友看了眼门外的高大男人,突然起身,走到夏言的身侧,问道:“你老公那方面怎么样?”
夏言一愣。
她看了眼舍友。
那舍友眨眼。
夏言道:“你问这个干嘛?”
舍友:“好奇嘛。”
“多久?”
夏言深呼吸一口气,道:“不好意思,我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
“哦?”舍友盯着夏言看。
夏言笑笑,耳根泛红,她取下了衣服塞进行李箱里,随后把柜子合上,说道:“新年快乐,我先走了。”
舍友打个哈欠,“新年快乐,夏言,你可以手机里回答我。”
夏言正好开门。
闻敛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听见这话,挑眉看她一眼。
“回答她什么?”
夏言满脸通红,牵过夏知祺的手,道:“没什么。”
闻敛看她几秒,跟上。
一家三口下了楼,上了车,夏知祺趴在夏言的腿上,玩着自己的手表,闻敛低头在夏言耳边问道:“她到底问了什么?你脸红成这样?”
夏言现在脸还红着。
她摇头。
闻敛沉默看她几秒。
“问床上那点事?”
夏言刷地看向闻敛。
闻敛见状,唇角一勾。
“果然呢。”
“老婆,你都三十来岁了,怎么还很纯情呢。”
夏言懒得理他。
闻敛轻笑。
揉揉她的头发。
回了京市后,闻泽辛跟陈依的感情已经好转了,林笑儿高兴得很,她说就是可惜了榴莲买了她儿子没跪。
夏言:“”
嫂子真是个好嫂子。
而这一年的过年虽然兵荒马乱,陈依在江惠市受伤了,回到京市后静养。夏言带着夏知祺去看她一次。
也见到了眉目冷峻的闻泽辛。
闻泽辛变化挺大。
他脸上没了纨绔子弟的那种风流笑意。
冷峻冷硬了许多。
他气势跟闻敛很相似,夏知祺走过去,拍拍他的腿,“二哥。”
闻泽辛坐直身子,俯身:“什么?”
夏知祺:“加油。”
闻泽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深深,几分哀伤。
夏知祺上前抱了抱闻泽辛。
离开医院,夏知祺抱着夏言的手臂,道:“妈妈,我觉得二哥哥跟爸爸有点像。”
夏言:“哪里像?”
“不知道,感觉吧。”
夏言心想,或许是因为都曾被放弃过吧,所以相似。
夏知祺:“还是我比较幸福。”
夏言一笑:“嗯,那是的。”
过了年,夏言就没再回巴黎,她的学业结束了,后来听说闻泽辛选择放弃陈依给她自由,但陈依选择了原谅他。
不过林笑儿跟闻泽厉得知闻泽辛过去发生的事情,她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如果不是还保有理智,她会把闻老爷子的骨灰都挖出来。
同年的四月。
林笑儿总算是走出来了。
她拿着吉时单上门找夏言,特别亲热地牵着夏言的手,说道:“我觉得这个日子好,言言你觉得呢?”
小叔是闻泽辛的救命恩人啊。
林笑儿以前只觉得闻敛强大,但她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为了闻家做了多少事情,为了她的儿子做了多少事情。
林笑儿对夏言的感激更不用说,她说整个婚礼她要亲自操办。
夏言笑道:“嫂子,你看着就好。”
“那肯定得挑个好的日子。”
“好。”
夏言一笑。
夏言跟林笑儿定下了时间跟地点,其他的林笑儿又去跟闻敛商量,随后,闻敛抽空带着夏言跟夏知祺去拍了一家三口的婚纱相。
花费将近百万。
夏言的衣服全是私人定制,首饰等等也全是定制,鞋子,连头上的头纱都是,这场婚纱相,还引来了媒体的关注。
甚至频繁上热搜。
夏言的中式礼服多少钱
夏言头上的小花多少钱
她那双带珍珠的鞋子多少钱
“姐妹们,我酸了,我去搜了设计师,看完后我真的酸了。”
“好贵。”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以前拍的都不是婚纱照。”
“别人拍的是婚纱照,我拍的是照片。”
“论闻二有多爱夏言。”
“以后其他的世家圈结婚不按这个规格来,我都会看不起你们的好吧。”
“讲真,求婚这么多年,闻二给夏言买的钻戒的价格也是天价好吧,所以婚纱照就没必要酸了,习惯就好。”
“听说他每一年求完婚就让人又开始设计新的钻戒。”
“靠。我现在期待他们的婚礼了。”
婚礼安排在郊区,依山傍水,整个场地是重新设计的,花费时间极长,所有媒体们看着一个漂亮婚庆现场就这么出现了,玻璃房,大大的舞台,宾客的座位,引进的名贵花盆,以及各种高科技。
他们都期待能收到一张婚礼邀请函。
十月初。
天气转凉一些。
也是夏言跟闻敛的婚礼,姜云正好生完一胎,出月子两个月,她成了姐妹团,蒋允成为伴娘,不止拿到红包,还拿到了一套房。蒋允心想这个伴娘让她当一辈子她都愿意,闻先生太大方了。
啊啊啊啊啊。
闻敛这边带着闻泽厉闻泽辛,傅临远,顾呈,聂胥等人来接新娘,姜云拦住他们说道:“闻先生,做个俯卧撑认新娘吧。”
闻敛脚步一顿。
他点头。
“可以。”
他眼眸看着里面坐着的女人,夏言笑着拿着花挡着脸。
傅临远笑问:“怎么认?做俯卧撑难不成还要遮眼?”
沈璇抱着手臂,道:“正是。”
傅临远:“”
顾呈草了一声,“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姜云笑起来,当然是她了。
江雪儿取出一条红色的带子递给闻敛,说道:“叔,绑上绑上。”
闻敛接过来。
说实话他气势太强了。
他带来的闻家兄弟还有其他世家少爷都以为会顺顺利利把新娘带走,没想到她们居然敢老虎嘴上拔毛。
靠。
闻敛看着夏言,然后抬手把眼睛遮住,接着绑了个结。他嗓音低沉,问道:“然后呢?”
这男人太配合了。
夏言这边的妹子都惊了。
姜云说道:“闻先生,你开始做俯卧撑,然后妹子们在你前面站一会儿走开,如果你认出那是夏言,你就停下来。”
“卧槽。”
闻泽厉:“这怎么认?”
闻泽辛笑起来:“很好,很好,这太绝了。”
傅临远啧一声,抱着手臂说道:“闻敛,好好认。”
闻敛听见这话,沉默几秒,随后他解开袖扣,挽起袖子,露出了线条分明的手臂,他俯身,开始坐俯卧撑。
姜云咳咳几声,看夏言。
夏言无奈得很,她拿着花挡脸,其他女生走过去,纷纷红着脸走到闻敛的跟前,停下几秒人然后再走开。
一个个地过。
闻敛一直没停下来。
陈静笑着上前要去,被傅临远一把拽住,扯到身侧警告。
闻泽厉也一把拽住沈璇。
这样既没有接触,也没有出声,就要认人。
是真有点难。
认错了更尴尬。
今天可是闻敛跟夏言的大婚啊。
夏言站起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夏言提着裙摆走过去,站在闻敛的跟前,她没有出声,离得也不算近。
她看着脚边的男人。
她跟闻敛在一起的第二年,她去部队找他,她偷偷去的,去的时候,他正带着一个新兵在做俯卧撑,他在示范。
她就这样走到他的面前,闻敛停下,几秒后,他坐了起来,抬眼看她。
那会儿他狭长的眼眸里印着她的笑脸。
“草,停了。”
这一声把夏言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低头一看,闻敛停下了动作,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红色的带子没拉开,他握住夏言的小腿,说道:“过来些,老婆。”
“卧槽,卧槽——”
其他女生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言听话地往前走了一步。
闻敛抬手毫不犹豫地扯下了红色带子,他抬眼笑着看她。
夏言:“你怎么认出来的?”
闻敛;“你猜?”
夏言啧一声,闻敛站起身,拦腰把她抱起来,“走了。”
说完,大步地朝门口走出去。
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笑着跟上,浩浩荡荡的接新娘团队出发,一路好车排排跟上,轰鸣声极其明显。
路人跟媒体记者举着手机跟长/枪短/炮录下了这一幕。
闻敛抱着夏言下车。
牵着她的手。
夏知祺跟那个沈家小女孩见状,从门口跑来,“爸爸,妈妈——”
他声音脆脆的。
夏言笑着掀开头纱。
她蹲下身子亲了儿子的脸一下。
夏知祺也亲了她的脸颊一下,然后带着小女孩走到身后,给妈妈提裙摆,他探头问道:“妈妈,你见过婚礼现场吗?”
夏言摇头:“没呢。”
夏知祺嘿嘿直笑。
夏言疑惑,看闻敛一眼,闻敛唇角含笑,牵着她,往里走。
此时宾客已经来齐,就等着这一对新人。
沈家小女孩看夏知祺一眼:“你好高兴啊。”
夏知祺:“废话,我妈妈跟我爸爸结婚啊,我得哭吗?”
沈家小女孩:“你上次就一脸不开心。”
夏知祺:“有吗?你眼瞎看错了。”
沈家小女孩噘嘴。
入了心型的拱门,夏言脚步一顿,愣怔地看着整个婚礼现场,整个露天婚礼现场最为瞩目的就是那一排排的画,有很多都是闻敛之前在那间秘密的房间里画下的,也有一些是夏知祺的画作。
而他们父子俩的画里,全是她。
夏言的手一紧。
闻敛看她一眼,“老婆。走吧。”
夏言往前走。
她还看到了自己大学时期的样子,她在军训队伍里的样子,在公交车站的样子,还有她第一次被他吻时,满脸通红害羞得转开脸的样子。这些画,是她的半生,也是他的半生。
也有夏知祺的岁月。
夏知祺画的她更可爱一些。
那是被闻敛宠出来的样子。
也有属于妈妈的温柔。
一步步地上了舞台,夏知祺乖巧地站在妈妈跟爸爸的身后,司仪拿话筒给闻敛,“闻先生,有什么话想对你妻子说吗?”
闻敛深深地看着夏言。
“这些年,你辛苦了,往后余生,有我。”
夏言眼眶微红。
夏知祺往前一步,“还有我。”
他话音一落。
那小女孩迟疑了下,“还有我呢。”
台下的人本来挺感动的,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夏知祺噘嘴,拽了那小女孩一下,“关你什么事呢。”
小女孩:“夏知祺,你要高兴啊。我也喜欢阿姨啊。”
夏知祺:“不需要你喜欢!”
小女孩:“哼。”
其他人又笑了起来。闻敛眯眼看夏知祺一眼,让他礼貌点,夏言摸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笑眯了眼。
司仪笑道:“新郎新娘可以交换戒指了。”
两个小孩立即拿出锦盒,打开了乖巧地奉上,闻敛握住夏言的手,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指尖,他坚定给她戴上,随后低头亲吻了她手背一下。
夏言垂眸,眼底含笑,侧脸温柔。
她也给他戴上。
她戴好后,也亲了亲男人的手背,闻敛手臂一紧,把她搂进了怀里,不等司仪开口,他撩开她的头纱,堵住她的红唇。
全场欢呼。
小女孩呀了一声捂住眼睛。
夏知祺看小女孩这样,一脸大惊小怪。
司仪站在一旁,淡定地看着腕表。
“我们来算算,多久才停。”
台下的人哈哈笑起来,有人说三分钟有人说十分钟,也有人也就几秒吧。夏言听见这些声音,推他肩膀。
闻敛笑着含住她的唇,“怎么也得十分钟吧,免得他们嘘我。”
夏言拍他。
十分钟有余。
夏言唇瓣都红了,口红被他吃掉。
闻敛抹了下唇角,突地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感谢这一生能遇见你。”
夏言一愣。
两手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胸膛。
她也得感谢。
毕竟。
她是个没家的人。
“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久久没有停下。
夏知祺上前挤进他们夫妻之间,怎么也得算他一份,他可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呢,别想撇开他。
这一场婚礼,上了两天的热搜。夏言隔天累到起不了床,闻敛则神清气爽带着夏知祺进新房,喂她吃早餐。
夏知祺还给夏言捶腿。
夏言瞪闻敛一眼,不想理他。
闻敛抹了下她的唇角,道:“吃完早餐再生气。”
夏言咬牙。
狗男人,昨晚折腾了她一个晚上,她累得现在一站到地上腿就软,刚才如果不是他扶着,她能直接跪地上去。
可是,不吃确实不行。
她张嘴。
闻敛含笑喂她。
不一会儿,林笑儿来电,跟夏言说昨晚收到的礼的一些细节,夏言放着扩音,林笑儿拿着红包有些疑惑,道:“我们跟陈家关系很好吗?”
夏言:“哪个陈家?”
“陈中博。”
夏言一愣,她看向闻敛。
闻敛放下碗,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问道:“嫂子,怎么了?”
林笑儿说道:“对方给的礼好多,将近一千万的礼。”
夏言吓了一跳。
闻敛动作一顿,他眯眼,“哦,是吗?嫂子,你先记起来,我回头问问看,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林笑儿嗯了一声。
“他随的是夏言这边的礼。”琇書蛧
闻敛眼眸更深,他看向夏言。
夏言一头雾水,“他不是你同学吗?”
闻敛唇角轻扯,他拿过夏言的手,把玩,“是啊,谁知道是不是随错了呢。”
他语气不好。
夏言:“”
闻敛问了声林笑儿:“文宇凡呢?随了多少?”
林笑儿:“随了一套沿江市的房子。”
闻敛冷笑。
他又看夏言。
夏言翻个白眼,“怎么?我哥哥随点儿礼怎么了?”
闻敛眉梢一挑。
“哦,大舅子随的,那没什么。”
夏言:“”
夏知祺指着闻敛,“爸爸,你这醋意都满屋子飞了,好酸好酸。”
闻敛:“”
臭小子。
这场婚礼的礼单太多,整理起来很费时间。一个多星期后才总算整理完,金额跟资产的数量夏言看到时吓一大跳。
徐蔓低声道:“人家说艺人结婚赚钱,你们世家圈结婚也赚钱啊。”
夏言:“这以后怎么回?”
徐蔓:“你老公肯定能回的。”
没过多久,就听说陈中博被调去东市分公司了,秦丽子哭哭啼啼地提着行李跟着自家男人去了那三线城市。
陈氏重新聘请了ceo。
闻敛带着夏言去度蜜月,没带夏知祺,夏知祺起初还很乖巧,后来偷偷摸摸地让阿青带他去,那天夏言被闻敛抱在浴池里,她咬着唇,正在控制自己,就听见了夏知祺的声音,她一愣,睁开了眼。
闻敛微敛眉心,抱着她起身,走过去,把浴室的门反锁了。
他吻住她的唇道:“等等再管他。”
说完,他把她放在躺椅上,俯身。
夏言的长腿白得很。
往下滴着水。
她还想说什么。
不一会儿就没法说出来了。
许久。
夫妻俩从浴室里走出去,夏知祺扑过来抱住夏言的腿,“妈妈,我想你了。”
夏言心里一软,她弯腰抱住夏知祺。
她跟闻敛出来有三个月了。
她说:“妈妈也想你了。”
夏知祺蹭蹭她。
闻敛系着浴袍带子,揉揉夏知祺的头发,眼眸看了眼阿青,阿青低着头,说道:“小公子非要来的,老板。”
闻敛冷哼。
算了。
他也想儿子了。
闻家兄弟陆陆续续生了宝宝,这一年,闻敛四十岁,夏言三十六岁,夏言去看陈依的女儿闻巧巧。
小女孩长得粉粉嫩嫩,特别可爱。
夏知祺跟齐安老师在深山里写生,开视频过来,看着闻巧巧,说道:“好想捏捏她的脸。”
夏言笑道:“七七喜欢妹妹?”
夏知祺:“还行吧。”
夏言又是一笑。
闻巧巧吮着自己的手指头,还把手指头递给夏言。
陈依赶紧把闻巧巧的手拿开。
“谁要吃你的口水。”
闻巧巧噘嘴。
夏知祺在视频那头道:“就是,不吃你的口水。”
闻巧巧:“哇——”
就这样哭了。
夏知祺:“这也太容易哭了吧,哎,哎。”
夏言立即哄着闻巧巧,对夏知祺道:“你少说点,挂了。”
“妈妈——”
不能夏知祺再开口。
夏言挂断视频。
陈依笑道:“小婶子,七七很聪明啊,他以后就走画画这条路了么。”
夏言含笑点头。
陈依:“挺好的。”
夏言:“他喜欢最重要。”
“也是。”
虽然她们年纪差不多,不过闻敛的威望在外,以至于陈依沈璇跟夏言相处,还是有些跟长辈相处的感觉。
连沈璇这个女强人都对夏言很尊敬。
不为什么,主要还是闻敛太强了。
夏言虽然也无奈,不过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情况,所以也只能认了。
她抱了一下午的闻巧巧,离开时,感觉身上都带着巧巧的奶香味,很甜,她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景色。
脑海里有一些想法浮上来。
回到家里,夏言练了一会儿舞,闻敛就回来了,他把外套脱下挂好,到舞蹈室,抱住她的腰道:“我回来了。”
夏言停下动作,握着他,道:“你喝酒了?”
闻敛:“喝了点儿。”
夏言含笑,转身主动吻住他的薄唇。
闻敛一愣,但很喜欢她的主动,他把门关上,再次把她抵在墙壁上,吻住她。
窸窸窣窣。
闻敛想做安全措施的时候,夏言却突然又主动勾他。
闻敛眯眼。
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而是把该做的都做了。
事后。
闻敛把她抱到床上。
夏言翻个身,不搭理他。
闻敛上了床,坐在她身侧,搂着她的腰,道:“我不要二胎,夏言,你不要吓我,我真的不想要。”
夏言没动。
闻敛抓着她的手,亲吻着。
夏言沉默着。
几秒后。
她扭头看向闻敛。
她说:“七七如果想要弟弟妹妹呢?”
闻敛:“那也不许。我不会允许你生二胎。”
夏言抿唇。
她看到男人眼底的慌。
她沉默了。
砰砰砰。
门被敲响。
闻敛翻身,说道:“进来。”
夏知祺戴着顶鸭舌帽,背着书包,踏了进来,笑眯眯地道:“我回来啦——”
夏言从床上撑起身子,她靠在闻敛的怀里,看着夏知祺,“七七,你会不会想要弟弟妹妹?”
夏知祺一愣。
闻敛眼眸眯着。
夏知祺对上父亲的眼眸,他跑过去,爬上床,直接坐在妈妈的跟前,盯着妈妈的眼睛,“我不要!”
夏言:“”
夏知祺:“我跟爸爸这次的想法一致,你不能生第二个孩子,我要当你们唯一的孩子。”
夏言:“”
闻敛抬手,揉揉夏知祺的头发。
“这次表现不错,下次可以不用带上小女孩去写生了。”
夏知祺看向闻敛:“爸爸万岁。”
然后,他抱抱夏言,“妈妈妈妈妈妈妈妈,难道是我不够好吗?”
夏言立即道:“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多生一个?难道你生他出来,他能有我好?”
夏言:“这不确定啊。”
夏知祺:“那不就得了。”
夏言:“”
夏知祺转身下床,走了几步,又看着夏言,“不许二胎。”
夏言:“”
夏知祺说完就出去。
屋里一阵沉默,夏言看向闻敛,闻敛揉揉鼻子,“听到了吧?”
夏言冷哼。
“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闻敛眉梢微挑。
“没有。”
夏知祺出了房间,抱住机器人,然后坐在地上,他给闻敛发了一条语音,“爸爸,你把那个小女孩也发配到边疆吧,谢谢了。”
闻敛:“”
。
儿子,你够狠。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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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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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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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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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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