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敛看她一眼,搂住她的腰,往怀里带。
“要吃点宵夜吗?”
夏言摇头。
电梯抵达一楼,门一开。闻敛搂着她出了电梯,跟准备进电梯的人流擦肩而过,不少的目光全聚集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女的美丽,男的帅气,而且闻敛刚洗完澡没多久,还有少许的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滑落,没入了敞着的衬衫领口。
大堂里的女生目光全扒着闻敛看。
闻敛边扣着领口,边带着她出门,直到门口开来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牌那一串8,看他们的那些人紧跟着唏嘘。
夏言上了车,一转头看到大堂里往外看的那些人。她漠然地收回视线,闻敛坐了进来,领口已经全扣上了。
脖颈处还有一咬痕。
他手肘随意地搭着扶手,拿了一瓶水,拧开了盖子递给夏言。
狭长的眼眸看着她。
夏言沉默几秒,接了,喝了几口。
闻敛拿出手机,给李从打电话,道:“重新整理一份购房合同,细节我发你手机上。”
他挂了电话,看向她,“别生气了?嗯?”
夏言扯唇,“我可没有生气,是你不守规矩。”
闻敛:“.....”
前面的保镖听见,咂舌,老板这是干嘛了?把夏言小姐得罪了,今晚不是好好的吗?他们几个保镖从这段时间看着老板坐冷板凳,碰钉子,也能看出来,他的骄傲在被打碎。保镖握紧了方向盘,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抵达金元街。
闻敛照旧把夏言送到院门口,这时院门跟着打开。夏知祺探出了小脑袋,看到夏言,立即喊道:“妈妈~~”
夏言眉眼一柔,“还没睡呢?”
夏知祺摇头,他牵着夏言的手,眼睛看向闻敛。闻敛沉默地跟儿子对视,几秒后,他弯腰,俯身,想要碰碰他。
夏知祺反射性地缩了脑袋。
闻敛修长的手指停在半空。
夏言看他一眼,推开了院门,带着夏知祺进去。
她说:“你回去吧。”
闻敛直起身子,手插进裤袋里,嗯了一声。
*
夏家。
夏情紧握着手机,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闻敛的那一声夏言,以及那些细碎的叫声,一刀一刀地像在割她的心。
他们刚刚在上/床,他宁可当个地下情人,践踏自己,也要跟夏言在一起。她以前就不敢去想,他们平日在一起会怎么样。
现在听到了。
在床/上,他是这样喊夏言的,带着万分的渴望,嘶哑,用力。
夏情手不停地抖着。赵丽韵拿着平板从楼上下来,念叨着:“夏情,你去比赛,妈妈还是陪你去吧。”
“你帮我看看,穿什么衣服比较好。”她拐个弯来了小客厅,一抬眼看到夏情满脸的泪水,赵丽韵吓了一跳,上前坐在夏情的身边,紧张地问道:“哭什么?难道不给你去比赛了?”
夏情泪流满面地看着赵丽韵,浑身发抖,“妈妈,闻敛...”
她这话一出,赵丽韵就知道她为什么哭了,她脸上的紧张也褪去,抬起眼冷冷地看着夏情,“你还想着他做什么,没听外面的人说他,他现在满眼都是夏言吗?你抢男人抢不过你妹妹,你还在这里哭,也不知道更争气一点,好好准备比赛,哭什么哭,要是影响明天的训练,我会生气的。”
夏情愣怔地看着赵丽韵。m.χIùmЬ.CǒM
她紧握着手机。
赵丽韵脸色也难看,她抬手推了夏情一下,“去收拾了洗澡,睡一觉,明天好好练舞。”
夏情眼里还挂着泪水,她站起了身,快走到楼梯时,她转头,问道:“妈妈,你是不是很后悔培养了我?对我特失望?”
赵丽韵看了过去,道:“是很失望,所以你应该更努力才行。”
夏情看了眼桌面上的杂志,那是云裳杯的,下一期杂志封面就会是夏言,她咬了咬牙,扭头就上了楼。
赵丽韵也看向杂志,她拿起来,翻开,最后一页有个下一期封面人物的简介,夏言,京市舞蹈学校毕业,28岁,云裳杯冠军。
这是舞蹈界最高荣誉啊。
赵丽韵紧盯着夏言二字。
*
进屋后,夏言才知道夏知祺今晚一直等着她,还没洗澡呢。夏言只得把他抱进浴室,徐蔓拿了大毛巾站在浴室门口,说道:“他说要等你回来洗,说你好久都没帮他洗过了,还在那里掰手指,算天数。”
夏言轻笑,挤了沐浴露摸在儿子的身上,说道:“这几天妈妈忙啊,不过下次我一定早点回来,好吗。”
“好的呀,妈妈。”夏知祺一边玩着小鸭子一边点头。
夏言:“你说好,明天又闹了。”
“不会的,妈妈。”他摇头。
夏言:“.....”
她戳了下他的小脑袋,“你这阴奉阳违的小家伙。”
徐蔓在门口听笑了,她问道:“姜云那边什么情况?”
夏言的手一顿,想起姜云面对江老师几个人那哪怕没有人要她喝,她还使劲喝,就怕别人对她生气的样子,夏言仿佛从她身上看到自己以前少许的影子,姜云变化非常大,以前她从不会这样的。
学舞蹈的人,说白了,都有点自傲,或多或少而已。
没有自信,怎么站上舞台?
夏言说道:“不知道赵珠珠都干了什么,姜云现在非常没有自信。”
徐蔓很难想象姜云现在的样子,她说道:“她那边违约金多少?”
夏言:“三十来万左右。”
徐蔓轻骂了一声。
夏言是夏家的女儿,从小不缺吃穿的,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加上之前的一些比赛奖金等等,夏言的钱足够养孩子还能生活得不错。她也攒了不少,加上她买的基金股票,以及购置的一些房产。
还有祝娟的工作室,徐蔓也有股份。
收入来源多方面,她倒也不缺钱,就是一下子拿三十来万出来,有点无奈。
不过。
徐蔓说道:“如果姜云有机会去比赛,哪怕只有一场,这三十来万也不算什么。”
夏言点头:“是。”
“好了,起来吧。”夏言把儿子抱起来,夏知祺扭着身子还想玩水,他眨着眼睛,用手比划了一下,“妈妈,我再玩一小会儿?”
夏言:“.....”
徐蔓哈哈一笑,弯腰拿毛巾包住夏知祺,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就这低头的功夫,她看到夏言的领口遍布了红色的咬痕,徐蔓一愣,夏言顺着她目光,随后淡定地拉高了领口。徐蔓咳一声收回视线。
她抱着夏知祺走出去,拿了平板放在夏知祺的手里。
随后,一边给他擦身子,一边看着夏言道:“其实吧,这样也挺好。”
“有孩子,有男人,又没有婚姻的束缚。”
夏言收拾浴室,笑了笑,没应。睡前,她短信一亮,她拿出来一看。
闻敛:睡了?
夏言看一眼没回。
几秒后,闻敛又发来。
闻敛:微信把我拉出来吧?嗯?
夏言还是没搭理。
*
云裳杯比赛的播出时间已定,不管是微博,还是其他平台,都开始宣传,今年比往年关注的人比较多,就是因为上次秦丽子热搜的事情,很多人对云裳杯有了些许的好奇,也想看看这个比赛是什么样的。
在云裳杯播出前。
夏言的舞团正式启动,剪彩这天,夏言跟徐蔓带着夏知祺抵达现场,媒体记者以及江老师带着助理都来了,江老师主要是给夏言撑场子的,还有装修工人正在收尾,那个装修工人手里拿着两幅挂画。
夏言随意地扫一眼,隐隐约约又是婚纱照。
那个工人看夏言看过来,他停住脚步,道:“夏小姐,我看这挂画实在漂亮,你们不要了,我拿回家行不行?”
夏言看着那婚纱,点点头:“行,随你们处理。”
说完,她便走进大堂。
半个小时后。
剪彩仪式开始,夏言拉着徐蔓还有江老师站在正中央,媒体本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不一会儿,门口停下一辆黑色的奔驰,紧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车里下来,他整理了下袖口,往这边走来。
今天来的媒体眼尖一眼认出这是闻氏的二公子,闻二,那个很少在媒体面前露面的男人,那些个镜头刷地要扫过去。
他带来的保镖纷纷拦住了他们的动作。
媒体们只能停住,略有些遗憾。
闻敛手插着裤袋,站在一旁,眼眸看着站在中间的夏言,媒体们铺捉到了,纷纷把镜头落夏言的脸上,打算等会儿报道的时候隐晦地提一下闻二。
江老师凑近夏言道:“他来了。”
夏言当然也看到了,她轻声地挽好江老师的手臂,道:“又不是老公,来了就来了。”
江老师一听,有些诧异,又笑了起来。
“看来情人是真的。”
她有几分相信了。
剪彩完。
一些朋友好友等,纷纷上前送了花,这时,停下了一辆白色的宝马,紧接着车门打开,夏情穿着白色的长裙走下来,她手里抱着一束花,款款地走上前。刷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了她。
夏言站在台阶上,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夏情。她眉梢挑了下,夏情把花递给夏言,“恭喜你。”
众人睽睽之下,夏言却没有接,她只是笑道:“谢谢。”
夏情抱花的动作僵着。
几秒后。
她放下花,说道:“我想单独跟你聊一下。”
夏言抬眼扫了眼不远处站着的闻敛,傅临远来了,不知在跟他说什么,他领口微敞,手插裤袋,嘴里叼着烟,眉眼锋利,没注意到这边。夏言收回了视线,说道:“好,你想聊什么。”
夏情:“换个地方吧。”
夏言停顿几秒,转身往里走。夏情赶紧跟上,不一会儿,两个人就站在了后门的风口处,夏言抱着手臂,一动不动,夏情眼眶红了,她上前一步,看着夏言许久许久,她也憔悴了,昔日的高傲被打碎了,她眼眸下意识地往夏言的脖颈看去,那隐约的吻痕藏在领口里,走近了才能看清楚,夏情浑身发抖。
夏言见她不说话,她眼眸敛了下,有些寒冷,“再不说,我走了。”
说完,她便要走。
夏情慌了,上前一把握住夏言的手臂,“夏言,夏言,你能不能把闻敛还给我?”
夏言脚步一顿,几秒后,她挑眉:“好啊,你拿去。”
“我双手奉上。”
话音一落。
砰
——
身后的门一把被人推开。
闻敛叼着烟,神色阴霾地站在门口。她们两个人一起看了过去,夏情下意识地喊道:“闻敛....”
夏言轻扫他一眼,神色淡漠,她甩开夏情的手,往回走:“你们慢聊。”
从闻敛身边走过,闻敛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紧抓着,接着,他冷冷地看向了夏情:“你以后再不许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别怪我断你的路。”
夏情愣怔地看着他。
她不敢置信,她嘴巴张了张,“闻敛。”
“闻敛。”她朝他走去,闻敛脸色难看,他紧握着夏言,夏言略微挣扎,几秒后,她狠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一把推了闻敛一下,“你跟她慢慢聊。”
闻敛抓住她的手臂,“我跟她没什么好聊的。”
“没有吗?婚纱油画,红绳?”
闻敛神情一愣,几秒后,他用力把她拽到怀里,随后拦腰抱起了她,转身就往外走。外面正在谈话以及正在拍摄的媒体,猝不及防地看到闻二抱着夏言走出来,所有人都呆了,紧接着闻敛把夏言塞进车里,他也跟着坐进车里。
夏言眼眸一眯,转身要下车。
咔嚓。
车门上锁,闻敛把她拖抱了回来。
闻敛对李从道:“开车,去闻家。”
李从惊到了,立即启动车子,很快,车里抵达闻家,谁知,今天闻家人都不在,林笑儿在剪彩现场,闻颂先带着闻老爷子出去散步,闻泽厉跟闻泽辛都去了公司。保姆看到闻敛回来,喊了一声闻先生。
闻敛拉着夏言上了楼。
直接来到三楼,他推开了一个房门,里面都用布盖着,他上前一把扯开了一个白布,里面并排放着五幅画。
上面写着油画主题:婚纱。
而里面五幅画,每个女生的面容都不一样。闻敛看向夏言,“你看到夏情那幅油画是吗?她是当过我的模特,但我不是只画她。”
夏言站定在门口,看着那些画。
她没瞎。
女生的面容都不一样。
可是那又如何呢。
闻敛眼底燃起了希望,他走到一旁的柜子,拉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他走到夏言的面前,打开了那个盒子,道:“还有红绳,每个人都有一条。”
盒子里面有一张数码相片,闻敛坐在鼓后,靠着椅背,一手转着鼓槌,一手插在裤袋,鼓槌的上面绑着一根红绳。而其他人,贝斯,主音吉他,以及节奏吉他手,陈中博是吉他,他们的吉他上都挂了红绳。
夏情是主唱,握着话筒,笑意盈盈地看着鼓手的闻敛,而她的红绳是戴在手上的,极其显眼,闻敛坐着的那位置,仿佛也是看着夏情。
闻敛说道:“我跟她高中没有在一起,油画不是画她一个,红绳也不是我们两个人所有。夏言...”
他抬起她下巴。
“你原谅我....好吗?”
夏言睫毛闪了下,她静静地看着闻敛,半响,她说:“晚了。”
闻敛心狠狠一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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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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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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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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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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