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认识的?”
“在陆家嘴江边……”
没等我说完,小丫头抢话道:“有天晚上我在江边散步,有人抢我包,是他帮我找回来的,然后就认识了!”
我一听,这不纯属胡扯吗?小丫头说谎真是厉害,不打草稿张嘴就来,真是服了她了。
“是这么回事吗?”男人又问我。
“啊…是…是吧!”我含糊的回。
“在一起多久了?”
“三个月!”小丫头又抢答。
老贺瞪一眼小丫头:“你别说话,没问你!”然后继续问穆垚:“说吧!怎么办?”
“什么…什么怎么办?”我彻底被问懵了。
“啪!”男人一拍桌子,满脸杀气,恨不得一口吃了我,用手指着凶道:“你个臭小子,把女孩子肚子搞大了,想赖账是吧?”
“嗡”了一声,刹那间感觉耳朵爆炸,我是不是听错了?我在哪?啥玩意儿?什么大了?一群小鸟在头顶画圈。
“叔叔…你说什么…啥大了?”
男人上前两步,“咵嚓…”一个大嘴巴子,拍的我是昏天暗地,感觉灵魂都快出窍了,好家伙儿,在穆垚脸上充分证明这二位是货真价实的父女,煽嘴巴都是同一手法,就是力道不一样。
“啊…爸,你怎么动手打人呀?”小丫头急忙把我护在身后。
“你给我让开,否则连你一起打!”
“不是说好只是说话嘛?”小丫头吓的直掉眼泪。
“还说什么,你们都生米煮成熟饭了!”
穆垚揉揉脸,似乎听出缘由:“叔叔,您是不是误会了?”
“还误会,我都快当外公了,你小子要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
穆垚心里苦,但又不知道怎么说,看着架势,肯定是小丫头说自己怀孕了,肚子里的馅儿,是我做的,本来是想见主厨研究菜谱,结果整岔劈了,莫名其妙的要当爹。
“叔叔,您确定您女儿怀孕了?”我试着问。
“你小子是真想赖账,妞妞回家几天,吃啥吐啥,说自己有了,她妈妈气的当时就血压升高,一问才知道,她没在成都上学,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敢打赌,就这剧情,绝对是出乎预料,小丫头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的,说自己是成都的,来上海找男朋友,现在又说自己怀孕了。
哦…我知道了,没准她肚子里可能真有货,和男朋友分手,没办法,拿我当替罪羊。
“叔叔,我现在说什么,您可能都不会相信,既然您认准是我的,我接着,您说咋办就咋办!”
暂时只能将计就计。
“算你小子有种,尽快让你父母到上海来!”
“好的!”
老贺说完,用手又指了指我,离开包间,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小丫头。
“你真的有了?”
“没,装的!”
“这也能装?”
“还不是为了帮你拿到菜谱!”
“那也不能说自己怀孕啊?还有,你咋又成他女儿了,你不是叫王梓怡吗?”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背你回来那晚,在你包里翻出身份证开房!”
“好吧!你是不是认为我骗了你?”
“呵…不是吗?”
“我是没说实话,因为开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所以才说谎,但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小丫头继续说:“我叫王梓怡,20岁,在成都上大学,爸爸是上门女婿,妈妈叫王雨桐,是《兰庭庄》的老板,王家祖上是宫里的御厨,满清被推翻,太祖公带着积蓄和家人来到上海滩,买了一处宅院,开了饭庄,现在已经有百年传承,王家有祖训,菜谱配方传男不传女,如果没有男丁,上门女婿所生后代必须姓王,才能学习王家菜系!”
“那也不对啊?饭庄小哥说,贺主厨收了五个徒弟!”
“是收五个徒弟,但是他们学的都是贺老头自己的手艺,不是王家菜谱,像红烧、清蒸、煲汤等主流菜品,都是我爸亲自下料和掌握火候,不外传的!”
“这么说我是不可能拿到菜谱了!”
“也不是没可能,你做了王家上门女婿就可以!”
“啥…不行,咱俩差十五岁,再说,你这么好看一姑娘,嫁给我不是白瞎了!”
“我们先假装情侣,等你拿到菜谱,再分!”
“更不行了,违背道德非君子所为,不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明天你带我去你家,坦白从宽!”
“你是不是傻?我好不容易让爸妈相信,你一说实话,嘴巴不是白挨了!”
“那也不能欺骗,这是原则!”穆垚斩钉截铁的说。
小丫头虽然说谎,但让穆垚非常感动,为了拿到菜谱,不惜牺牲自己贞洁,这么多天供吃供喝,值了。
……!……!
转天傍晚,穆垚和小丫头约好,带着礼品到府上登门拜访,贺咏年就住在饭庄后面的高档小区,8号楼双层六室复式楼,200平左右,在上海像这样的户型没有个千八百万(人民币)想都别想,地地道道的有钱人。
一进门,小丫头的父母面无表情,脸上冷的挂霜,其实也能理解,自己的宝贝女儿背着他们无证驾驶,又煮了一锅熟饭,主要是做饭的人不合格,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叔叔阿姨好!”
小丫头的妈妈看我一眼,满眼失望的勉强挤出俩儿字:“坐吧!”
“谢谢阿姨!”
梓怡妈妈摇摇头,和保姆去厨房准备饭菜,老贺冷着脸,陪我坐在红木雕花的木椅上。
由于自己以前做过室内装修,所以习惯性的环顾一圈,整体感觉很复古,也很气派,每件家具都带着古风神韵,摆件也是上了年份的古玩字画,青花瓷、珐琅彩,各种漂亮的瓷器装点着华贵与奢侈。
“你父母什么时候来上海?”老贺一脸严肃。
“叔叔,我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件事!”
“说吧!”
“其实我和王梓怡不是情侣关系,她也没有怀孕,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什么,你小子什么意思,不认账是吧?”老贺眼珠子一瞪。
“叔叔…您别激动,听我说完好吗?”
梓怡妈妈听见老贺语气不对,立刻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这混小子还想赖账!”
“叔叔阿姨,听我把话说完,然后任凭处置,行吗?”
“咏年,有话好好说!”梓怡妈妈过来稳稳局面。
“妞妞,你个臭丫头,给我出来!”老贺又吼一声。
小丫头满脸无辜,小碎步磨蹭过来,一副蔫菜样儿。
“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老贺凶道。
“还是我来说吧!”
穆垚自告奋勇,仗着胆子主动坦白,讲述了和小丫头认识经过,包括这些天的管吃管住,接着就是此次来上海的目的,因自己想要得到菜谱配方,小丫头王梓怡才会出此下策。
差不多十几分钟,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详细讲一遍,老两口听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估计是被自己的小祖宗给惊到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老贺问小丫头。
“大概是吧!”王梓怡嘟着嘴。
“背着我们去鬼混,还喝酒,帮着外人算计你爸妈,你个小间谍,什么招都敢用,真是气死我了!”老贺火冒三丈,气的身体发抖。
“我这不也是报恩嘛,从小你就教育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还嘴硬,你到饭庄吃饭,怎么就没人告诉我?”老贺黑着脸。
贺主厨的一句话,让我也感到奇怪,王梓怡是饭庄少主,饭庄跑堂不可能不认识她,这么多天没露一点蛛丝马迹,瞒过所有人,这是怎么做到的?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一脸撒娇的说:“他们要是敢暴露我,不会有好果子吃!”
得,解开了,敢情是压迫。
梓怡妈妈得知女儿没有怀孕,算是松了口气,安抚老贺,打个圆场平复情绪,误会解开了,气氛也就缓和不少。
穆垚如愿见到镇店大厨,别的不说,仅凭《兰庭庄》的红烧菜品,就能撑起一家饭店,所以穆垚决心一试,就算不能成功,也不遗憾。
“叔叔阿姨,我们可以谈谈吗?”
“谈什么?”老贺问。
“我也是做餐饮的,刚才也说了,此次来上海,就是想找优秀厨师和特色菜品,《兰庭庄》真的很棒,我们可不可以合作?”
“你小子就别动歪脑筋了,《兰庭庄》的菜谱不外传,妞妞可能也和你说了,否则她也不会说谎,王家菜,必须是王家血亲男丁或是入赘女婿才能学!”
“叔叔,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我们不能总守着旧观念,说起中国有多少绝技,只因传男不传女,或是不传外姓的封建思想,最后导致失传灭迹,改革开放后,中国飞速发展,靠的就是打破和突破,您说对吗?”
老贺没说话,低头沉默,旁边梓怡妈妈开口:“小伙子,你说的很对,可是没办法,王家祖上有训,已经传了多少辈了,之前也有很多老板过来谈合作,我们都没有同意,原因就是我们不能违背祖训,所以合作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好吧阿姨,既然您坚持保守,穆垚也不好强求,可惜这么好的菜品,只能在《兰庭庄》品尝!”我话里有话的说。
老贺突然插话:“雨桐,我们真的应该打破封建想法,老祖宗立训,是怕手艺被外人偷学,如今是法制社会,很多手艺是受法律保护的,再说传到我们这辈已经很难了,你的两个妹妹远嫁国外,所以不能继承,你生完妞妞后也不能在生,你能保证妞妞会传承下去吗?”
贺咏年的一席话,让我瞬间看到一丝希望,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看样子老贺入赘也是万般无奈,他自身有厨艺,选择做上门女婿,可能不只是想学王家菜,更多的是因为爱情。
“咏年,不要说了,总之不行!”梓怡妈妈起身去了厨房。Χiυmъ.cοΜ
谈话陷入尴尬,戛然而止,每个人的角度不同,看法也就不一样,大部分的中国人都念旧,对于家族先辈心怀敬畏,家规家训铭记于心,要想改变封闭思维谈何容易,否则中国武术也不至于失传那么多。
不管怎么样,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见了想见的人,说了该说的话,成不成,不过是个结果。
饭菜准备好,王梓怡父母不温不火的留我吃了晚饭。说实话,这是穆垚吃过的最尴尬的一顿晚餐,全程几乎没怎么说话,临走时也只是说了声拜拜,心里有些失落。
回到宾馆客房,洗个澡,换好睡衣,然后收拾行李,一晃出来半个多月,也该回去了。
刚忙完,手机微信响了,是小丫头发的视频。
“啥情况?”我接通问道。
“你走后,老爸老妈在大厅说话,我偷偷录个视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可能对你有帮助!”
“你还真是个当间谍的料儿!”
“呸…还不是为了帮你,没良心的家伙儿!”
“好好好…我谢谢你!”
“不用谢,明天陪我去游乐场玩一天就行!”
“少来,还想蒙我!”
“等会看完视频,在说陪不陪!”
“别废话,把你肩带往上提提,都要走光了!”
“哎呀…色狼!”
小丫头关掉微信视频,然后把父母谈话录像发过来,点开一看,明显是隔着门缝拍的,不过还好,谈话内容清晰。
“雨桐,今天来的小伙子个子虽然不高,长的也谈不上好看,但是人品非常不错!”老贺说。
“什么意思?”
“其实我觉得这小子说的挺对的,我们不能太守旧了,《兰庭庄》应该有发展,不能局限封建祖训!”
“咏年,你做上门女婿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绝对没有!”
“这么多年,你为我牺牲很多,自己家的馆子给了你堂哥,唯一的孩子也跟了我姓,这我都知道,可是不能因为一个东北小子,就坏了祖宗规矩!”
“雨桐,我们俩也算是阅人无数,形形色色什么没见过,可是这个东北小伙子真的没话说,我们女儿为了帮他,说自己怀孕,想想,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人财两得,而且这个穆垚就是开餐厅的,目的也明确,就是想谈合作拿到菜谱,可是他并没有选择欺骗,而是坦白,正大光明的谈,太难得了,我们女儿拿自己终身大事帮他,说明妞妞没看错人!”
“什么意思,你想招他做女婿?”
“不是,我想放下旧观念,谈谈合作!”
“咏年,你别说了,父母临终前留下遗愿,《兰庭庄》不可以废掉老祖宗的规矩!”梓怡妈妈说完,回了房间。
整段视频,除了穆垚人品得到认可,就是老贺有心想谈合作,无奈小丫头的妈妈死活不同意。其实换位思考也能理解,毕竟是长辈遗愿和百年家规。
放下手机,长出口气,犹豫要不要在上海多留几天,目前老贺和小丫头都站在我这边,也许用不了多久,梓怡妈妈可能也会有改变。
为了《食上客》更有竞争力,想了想,应该再争取一下,同时也打电话征求戚磊、于倩和唐菲的意见,于倩和唐菲之前在上海工作过,她们深知《兰庭庄》在上海滩的地位和名气,如果真的可以合作,那对未来发展会增添不可替代的筹码,牢牢站稳脚跟。
挂掉电话,一个人靠在床头正想着,手机突然来了两条短信,内容是:“垚哥,他们动了!”
我没有回复,把手机放在一边,睡觉。
……!……!
又是几天,陪着小丫头各种玩,过山车、海盗船,简直玩疯了,最具挑战的就是蹦极,好家伙儿,差点没要了我的命,要不是我极力求生,估计就要被她拉去高空跳伞,结果肯定是地上多出一个大坑或是一摊肉泥。
当然,在这之间也和老贺谈过几次,感觉很好,非常投缘,意外的成了忘年交。
经过老贺不断劝说,梓怡妈妈终于出现动摇,其实主要还是王梓怡起了关键作用,小丫头明确表示婚姻自主,不能为了家族继承,强制男方必须倒插门。
梓怡妈妈年轻时也曾反对过,可是小丫头的爷爷奶奶坚决不同意,贺咏年才不顾父母反对,选择上门随妻,中间吃了不少苦头,两家人也闹的不可收拾。虽然最终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一起,可也付出痛的代价,尤其是贺咏年,几乎和家里断绝关系,王雨桐不想让曾经的伤害在女儿身上重演,所以内心渐渐有了转变。
5月28号,是王梓怡的爷爷三周年祭日,也就是两天后,国外的两个姨妈携家人提前回国,王雨桐和两个妹妹感情非常好,只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平时偶尔在网上开视频聊聊天,每次重聚都显得特别亲近。
晚饭时,王雨桐试探着和两个妹妹提起《兰庭庄》。
“雨婷、雨欣,有件事想和你们两个说说!”
“说呗!”~“什么事?”姐俩看着大姐。
“《兰庭庄》的事!”
“饭庄怎么了,生意不是挺好吗?”王雨婷道。
“是挺好,可是以后呢?我们家只有一个妞妞,将来她有没有资格继承,是个问题!”
“也是,我和二姐生的都是外姓人,能继承的只有妞妞!”王雨欣说。
“我和你姐夫的经历你们也都知道,我是真不想让妞妞和我们一样!”王雨桐的语气有点沉。
“要我说,不用在乎老祖宗留的旧规矩,都什么年代了!”
老二王雨婷说话没轻没重,却是贺咏年和王雨桐最想听到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爸爸临走前叮嘱过,不能废家规!”王雨欣提醒。
“老三,你别忘了,大姐夫为了大姐舍弃多少,爸爸妈妈太不讲情面了,咱们俩可以外嫁,都要感谢大姐夫做出牺牲,现在妞妞20岁了,就因为一条封建社会留下的祖训,还要剥夺一次幸福吗?”王雨婷说出了姐姐的心结。
三妹王雨欣被二姐说的低下头,老贺在旁边紧急圆场:“菜都上齐了,大家别光顾着说话,动筷子!”
小丫头带着两个弟弟上桌,一大家子围坐一圈,边吃边聊。
“还是姐夫的手艺正宗,世界上最好吃的红烧肉!”王雨婷赞道。
“王家菜可是出自御膳房,当然没得说,希望妞妞可以找个上门女婿,最好是厨师,否则这么好的手艺就要失传喽!”老贺有点叹息。
“老爸,你最好别打我主意,我可是推崇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小丫头嚼着肉说。
“你们看看,希望破灭!”老贺摇摇头。
“姐夫,要不咱们多开几家分店,现在国外的中餐厅很受欢迎的!”王雨婷建议说。
“我倒是想,其实也有很多餐饮企业来谈合作,不过家规不能破啊!”老贺再次强调。
“又是家规!”王雨婷一脸无奈。
“后天是岳父的三周年,不如问问他老人家,能不能改革开放?”王雨婷的老公俞瑞说。
“二姐夫,你说什么胡话,怪吓人的!”王雨欣接话。
“没有,其实很简单,我们可以抛硬币向老爷子许愿,正面是可以,反面是不可以!”二姐夫俞瑞出个主意。
老贺和王雨桐一对视,感觉可行,不过又觉得有点草率。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抛硬币,是可以做出一些艰难选择的,让命运决定,与逝者对话,一、是可以尊重在天之灵,二、是能得出一个结果!”俞瑞说的头头是道。
大家互相看看,觉得有点道理,不妨一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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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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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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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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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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