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那一幕情景。
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毕竟那只是两个背影……会不会是两个长得很相似的人呢?
她举着甜筒回到前台,卫冬恒那边还在结算一些客房内使用过的品,还没把手续办好。谢雪就怔怔在旁边的等候区沙发上坐下了。
旁边有俩同为住客家属的人在聊天。
“现在的同『性』恋真多……”
“啊?”
“刚才那俩帅哥,侬看到了伐?哎哟,噶噶帅,居然是那种关系哎!”
“侬哪个晓得哦?”
“我看见了呀!他们那个消费单上喔,又是套,又是油,疯得要命,连床上用品赔了一套哎!”
“天呐……真当看不出来,那俩男的看上去岁数相差『毛』牢牢,我还当他们是同事……”
“什么同事,就是来开房搞那种事情的,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太厉害的……”
谢雪着着,心里就不安了,怎么刚才那俩背影,怎么发『毛』。
应该是看错了吧。
她大哥是结过婚的人,而贺予才二十岁,是她的学,还在念大一,他们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你怎么了?”卫冬恒签完单回来了,看她小脸煞白,吓了一跳,“发什么事儿了?又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吧。”
“没、没事。”谢雪勉强道。
“怎么就没事呢。”卫冬恒握了一下她的手,紧张了,“你手也好冷。”
“我已经痊愈了,哪儿还能有什么事。”谢雪回过来安抚他,把其中一支冰激凌递到他手里,“来,给你的。”
卫冬恒嘴上说着不吃这种娘唧唧的玩意儿,但谢雪给他买了,他还是把甜筒接了过去,盯着谢雪看了一会儿,忽然到什么,大惊失『色』:“你、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谢雪骂道:“呸!你才回来多久?而且也做了措施,你有没有常识?”
卫冬恒很紧张:“也会有意外啊!!我们要不然去『妇』保看看……”
谢雪真没心和他说这个。
她自从和卫冬恒交往之后,就发现这人看似狂野,其实是个憨憨,心思比看似纯良的贺予浅了不知多少,有时候的发言是令人哭笑不得。
她现在满脑子是那俩旅客的对话,还有自己看到的惊人一幕。等和卫冬恒上了出租,准备回学校去了,她心里的忐忑再也藏不住。
“卫冬恒。”
“嗯?”
“你说世上会不会有两个背影非常相似的人啊?”
卫冬恒还在谢雪会不会怀孕了这件事,愣了一下才道:“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谢雪了,还是把自己之前看到的到的,和卫冬恒说了。
谁知卫冬恒一就哈哈大笑:“怎么可能,贺予和你哥?贺予他这人我知道,矫情得要死,浑身上下是公主病,眼界高的要命,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二婚十岁老……”
他没说完就被谢雪打了:“你他妈说什么呢!”
“哎呀,我没说咱哥不好的意思。”卫冬恒这人『性』子在某些方挺直的,“但这是事实。我们这圈子里谁知道他贺予贺少爷,难伺候,不但他难伺候,他妈难伺候,他挑老婆以后得从什么丹麦公主什么英国女王里找——”
谢雪本来忧心忡忡的,愣是被他给说笑了。
“你也真会鬼扯。”
“我还当你紧张什么呢,你就紧张这个?那肯你看错了,就一个背影,很容易认错人的,别这么多了。”卫冬恒道,“你信我,你哥我不了解我不清楚,但贺予那孙子——圈子里出了名的直男。他不搞男人。”
谢雪着舒服些了。
了:“那你以后挑老婆,你挑什么样的?”
卫冬恒连翻两个白眼,这他妈送命题呢。
当他傻?
他无语了一会儿,正『色』道:“说起这个。有一件事,我打算和你商量……”
十几分钟后,谢雪晕乎乎从车上下来,还觉得自己有些轻微耳鸣。
她没到卫冬恒这就带他去见家长,还没毕业就打算把结婚这事儿提到日程上去了。卫冬恒说这事儿他早就和全家透过了底,他老子就是为了看看他有多大的决心,才把他调去西北做事的。
倒是谢雪,一直还没有敢和谢清呈说,闹得卫冬恒心里居然有些委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和谢雪已经到了法结婚年龄了,怎么谈个恋爱还和做贼一样……
他们快到目的了,卫冬恒目前尚未回学校住,也不先回校园内让别人看到他,是在沪大前两条街的时候先下车了。下车前他还在念叨谢雪什么时候和谢清呈摊牌这件事。
谢雪:“主……主要你小时候那个形象吧……在我哥心里……实在不那么好……”
卫冬恒也很懊恼:“我要知道这样,我那时候也不和他打架啊!”
谢雪了,忍不住又笑了:“你带了一群人和他打架,其他人全被他打哭了,就你不服输。”
“是吧。”卫冬恒自我感觉又好起来,“我觉得就冲这儿,他也得瞧得上我。”
车到了临时停靠点,卫冬恒下了。
对谢雪说:“你先回学校吧,我晚上找你吃饭的时候再聊。”
谢雪现在——
聊什么?
聊和谢清呈摊牌的事儿?
……她是真的就怕……
正满怀心事往教工宿舍走,走到『操』场边,忽然有辆车在她身后开了门,里头追出来一女的,喊住了她:“哎,你是谢雪吧。”m.xiumb.com
谢雪回,转头,看着眼前那个体态臃肿的『妇』人,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你是……”
胖『妇』人一摘□□镜,红唇扯出一个傲慢的笑:“你不认识我了,我还认得出你呢,咱俩好久没见了,你不记得我了也正常——我是贺予的母亲。有点事找你聊,怎么样,和阿姨一起,找个咖啡馆坐坐?”
“……?”
尽管茫然,但谢雪还是答应了。
车子开得兜兜转转,吕芝书带谢雪来到市中心一家高档咖啡厅。
“小姑娘。”吕芝书的脸就像一只劣质的假氢球,被油腻腻的笑容充得鼓胀起来,“来,喝什么随便点。”
谢雪一看价目单,觉得太贵,是只点了便宜的花茶。
“阿姨,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吕芝书笑着端详了她一会儿,嗲声嗲道:“我以为你知道的,我为什么要单独请你喝茶,你真的不明白吗?”
谢雪满头雾水:“我不明白。……阿姨,您是问贺予去年在学校的表现吗?”
吕芝书往后一靠,厚重的眼睑拉耸下来。
“不是。谢小姐。我有别的情况要问。你放心,只要你足够配合我接下来的谈话,你和学恋爱这种事情,我是不会捅到你们学校里头去的。”
谢雪一惊:“您——!”
虽然她和卫冬恒并不是师,她从来没有教授过卫冬恒他们班的课程,而且她只在实习,卫冬恒已经大四了,但到吕芝书说这种话,她还是倍感惊愕。
“您怎么——”
“我那么大公司的老板,这点消息的打渠道,我还是有的。”
谢雪惊怒之下,涨红了脸:“阿姨,这是我的私事,您凭什么打我的隐私?”
“隐私?”
谢雪以为吕芝书在说卫冬恒,而吕芝书呢,则认为谢雪的反应是坐实了她与贺予有一腿。
吕芝书此冷笑一声,也不打算装了:“什么隐私。你在我前,也好意思说隐私?我这么和你说吧,谢小姐,你是有几分姿『色』不错,但你应该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出身。你和我,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阶级的,灰姑娘的故事也就是书里头写着玩的,你差不多也清醒点,别把自己的宝贵青春赔进去了。”
谢雪没贺予他妈上来就兜头盖脸就给了她这么一番话,惊得她一时连嘴忘了还。
吕芝书不知是出怎样的一种心理,对谢雪这种家境一般,但自己本身很优秀的女孩儿有着深深的厌恶感。
尤其这女孩儿还一副纯真善良,白璧无瑕的模样,靠着这种质招引着男士们的爱慕,吕芝书就觉她碍眼:“你既然去学校教书,那就该朴素一些,好好做自己的工作,而不是一门心找个富二代然后往上爬,你一个女孩子,不懂得自尊自爱,婚前就随便和人发关系,你不觉得很害臊吗?你不觉得你很不自重吗?还有,你看以你的条件,和他结婚现实吗?”
顿了几秒,吕芝书继续傲岸道:“谢小姐,你谈恋爱的时候就做这种事情,你有没有过你老公以后会怎么看你?你一次不是给你老公的,等就是个残次品二手货。我实话告诉你无妨,像我们这种档次的家庭,很注重儿媳『妇』是否纯洁,这儿也没别人,我再说的直白一点,意思就是,是不是处的非常重要。你觉得自己现在干不干净?”
哪怕谢雪再是好脾,到这番话亦是震怒了。
她觉得这女的简直有病,这他妈2021了,还和她说处过对象发过『性』行为的就是不干净,就是什么见了鬼的残次品?她还来和她讲什么阶级鸿沟,接下来吕总是不是要甩她一张一千万的支票,让她拿了赶紧滚啊?
她得浑身发抖,但一寻思,又觉得十分可怖。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你跟踪我?”
吕芝书冷冷:“你自己和他在车上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谢雪:“我、我和他在车上?……等等……”
她有些转过磨了。
“你说的是谁?”
吕芝书:“谢小姐这问题问的真是有趣,我既然是贺予的母亲,我说的能是谁?”
“贺予?……贺予?”谢雪恍然大悟,又是极,又是可笑,“吕总,您兴师问罪找错人了吧!”
“怎么,你还翻脸不认账?”
“我翻什么脸?我和您儿子根本就没这种事情!我还以为您说的是我男朋友——我还在您和我男朋友究竟什么亲戚关系。”谢雪怒冲冲道,“不劳您指教了,我压根就不喜欢您儿子那一款的,也不知道您是哪儿信的谣言,竟然觉得我会和您儿子在一起。另外,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她摊上您这种婆婆,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吕芝书脸『色』骤沉,见她拽了自己的小背包就要走,喝住她:“谢雪,你真不是在装的?贺予从小就与你关系近,如果不是你——”
“你有病吧!关系近就要结婚?你是秦朝出土的文吧!友情在你眼里不存在?”谢雪的忍耐也到了极点,任谁被这样莫名其妙胡搅蛮缠一通会受不住。
谢雪眼睛在往外窜火:“你还真当你儿子英国王子?全世界女的和他谈恋爱?放手!”
吕芝书仍觉得不可能——
这个小姑娘和贺予是青梅竹马,贺予几次买套又是在沪大,但她也没打到贺予和别的沪大女同学走得近……
她问道:“那你男朋友是谁?”
“关你屁——”
“她男朋友是我。”
混『乱』间,忽有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她俩身后响了起来。
谢雪吃了一惊,一回头,看到卫冬恒满戾盯着吕芝书:“吕总,您有什么指教吗?”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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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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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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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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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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