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病案本全文免费阅读>第 112 章 我抱着你
  几天后,庄志强去世了。

  老人临走前仍然没有见到失踪多年的闺女,但至少得到了一点安慰与陪伴。

  贺予和谢清呈安排了他的后事,然后两人准备一同启程,前往庄志强的家乡。

  “清骊县庄家村。”

  虽然他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庄志强的籍贯,但并未查到那么细,此时仔细一看,发现庄志强竟然是清骊县的人,都有些意外。

  谢清呈:“那是卢玉珠就任过县委书记的地方。”

  “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谢清呈摇了摇头。

  贺予:“我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我们的速度要快一些,不能再像沙宏事件一样,再被对方抢先毁灭证据了。”

  这是不用贺予多说的事,两人各自请了假,于当天夜里就登上了前往目的地的班机。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着落,他们包了个车,驶向清骊县庄家村。

  到达村庄时,正值拂晓,天色蒙蒙亮,两人找了当地的招待所住下,进屋之后,饶是贺予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震撼了好一把。

  贺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的旅店,房间内散发着一股霉味,连地毯都铺不起,嵌地的是一块块劣质的砖,洗手台生着霉花,镜子污渍斑斑,就连床单也不是干净的,上面沾着可疑的淡褐色旧渍。

  贺予拖着行李箱转身就走了。

  谢清呈:“……你干什么。”

  “我受不了这种委屈。”

  “就凑合一晚上。”

  “我不要。”

  “那你住哪里?”

  “我露天睡草垛我都不要住这种地方。”

  谢清呈原本想不管他的,千金大小姐似的真娇气,但再一想,贺予也是为了追查线索,早日顺着藤蔓调查到谢雪当时服用的药剂,所以才会跟着自己来到了这种穷乡僻壤。

  于是也只得作罢。

  “……好了,别闹了。”谢哥哄大小姐,“我再想想办法。”

  谢清呈后来找了一户村子里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农家,给了对方一千块钱,说想借宿两晚。农家见这两人相貌英俊,谈吐不凡,再加上人民币的光辉,便欣然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尽管收拾出来的屋子不算大,而且只有一张床,但至少是干净清爽的,女主人特意从柜子里抱了两床新弹的棉花褥子给他俩铺上,末了还很客气地给他们泡了两杯茶送到房间里来。

  贺予站在这屋里,还是不那么自在。

  谢清呈:“你坐下,喝点茶。”

  贺予走过去,低头一看,那茶杯里的水很不纯净,煮熟之后仍然散发着一股黄土气,他又和只高贵的猫儿似的走开了,宁可渴死也不喝的样子。

  得亏谢清呈行李箱里还有两盒舒化奶,他递给了贺予。

  贺予接过了,瞪着他:“你就给我这个吗?”

  谢清呈的耐心到了头:“特意给你带的,你不喝就算了,还给我。”

  贺予翻了个白眼,这才勉勉强强地拆了吸管,小口小口地喝起了这种被他嫌弃的,不够纯天然的加工奶。

  两人安顿下来,稍微缓解了一些舟车劳顿的辛苦,然后就出门开始着手调查赵雪的案件。

  他们先去了赵雪曾经就读过的高中,但那所学校已经被腾空了,里面荒草丛生。学校的大铁栅门紧闭,上面挂着粗锁链子,那链子已经锈蚀,像一条赤蛇留下的蜕。

  “仁恒中学?好几年前就关停了,资助人撤了资,当时闹得好多学生没地方读书啊。”附近小卖部的人见他们打听这所学校,边磕花生边说道,“确实挺可惜的。”

  贺予问:“那您知道校长是谁,现在在哪儿吗?”

  “校长?最早那个女校长没几年就离开了,后来的校长也是城里来的,学校关了之后,他也走了,他在村子里的时候也不怎么和别人说话,读书人嘛,就有那么些清高。我们对他都不了解。不过你们可以去前面易家村问一问,那边有一所九年制农村中小学,之前和仁恒中学有合作,没准他们的人会更清楚。”

  谢清呈听到“易家村”三个字时,心里就已起了隐隐的不适感,好像预料到了什么。

  两人按着小卖部老板的指路,走了两里地,来到了清骊县下的另一个小村,村口有一颗参天大树,树下有好几搓棘皮老翁在打牌,附近还有一间两层楼的泥瓦楼,楼里传来麻将洗牌和骰子摇盅的响动,明显是一间地下赌场。

  而就在赌场旁,竖着一块石碑,碑上造作地写着三个大字——

  “易家村”。

  贺予轻易就从眼前景象中解读到了这个村子嗜赌成性的风气,他冷眼瞧着那些半截脖子都已经埋黄土的老头儿还赌得那么激烈,颇有些鄙夷,回头对谢清呈道:“这地方实在是……”

  话未说完,目光触及了谢清呈的脸。

  贺予顿住了。

  他发现谢清呈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苍白。

  他愣了一下,几秒钟后,聪明如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易家村,姓易,穷乡僻壤,嗜赌,村口的小赌坊……

  一个名字骤然从脑海中浮现——

  “易北海。”

  ——

  这是杀害秦慈岩的那个凶手住过的地方!

  谢清呈从报纸上看到过易家村的照片,秦慈岩事件发生后,有不少记者都涌到了易家村,拍摄了易北海的旧居。直到现在那个黄土房子还没拆,只是大门紧闭,蛛网密集,一副断壁残垣之态。

  谢清呈走到那个老房子外,盯着那一砖一瓦。

  慢慢地,他的眼眶就红了。

  不知道是恨的,还是伤的。

  正当他看得入神,忽然手腕被人攥住,是贺予。

  谢清呈:“你——”

  “走了,这么难看的破房子,别看了。看多了晦气。”

  贺予说着,另一只手覆在了谢清呈的眼睛上,强制性地把他的脸转开,不容置否道:“你快跟我一起去那所学校吧。”

  贺予的态度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蛮不讲理。

  “……”

  谢清呈无法给他的行为一个准确的定性,贺予最近实在太奇怪了,总是这样硬邦邦地和自己说话,好像自己欠了他五百万的项目似的。

  但贺予确实也没再做过和从前那样混账的事儿。

  贺予:“走吧。”

  谢清呈静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手腕从贺予掌心中抽出来了。他非常不喜欢被人控制着,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男孩子,但他知道贺予的引导是对的,于是他只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袖扣,平静下来,说道:“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他就真的靠着定力把目光从易北海的老宅上移开了,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眉眼凝肃,还行在了贺予的前面。

  贺予望着他的背影——

  男人尽管转身时面色难看,但他身姿依旧挺拔、高大、坚强,仿佛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摧毁他。

  谢清呈……

  贺予在心里默默念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易家村希望学校。

  该校在赵雪就读时,曾名为易家村希望小学,后来改制合并,成了九年制一贯教育,小学初中合为一体,因此才有了现在的名字。

  谢清呈一看到接待他们的校长,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了。

  校长非常年轻,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显然不是当时帮助过赵雪的那个老校长了。而当他们与新校长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他们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老校长已经在好多年前就去世了。而学校里的其他老师,流动量也很大。

  来农村里支教的教师大多不会留太久,待上五六年的屈指可数,而这些人当中接触过仁恒高中负责人的,一个也没有。

  “档案也无法查阅了吗?”贺予问。

  “村里本来是有个档案馆的,但是几年前失了火,仁恒的资料也都储存在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失火的档案楼。

  贺予和谢清呈听到这里,更确定这一切都和成康精神病院、沪传广电塔案有着紧密的关系。这一系列作案手法实在是太过相似,很难说是巧合。

  但问题也已经很明显了:对方没有留下任何可被追查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知情的人已如大浪淘沙,再难找到了。

  一天下来,谢清呈和贺予几乎算是一无所获,到天黑时,两人一起回了农家。

  农家准备了些饭食,谢清呈吃了一些就回屋休息了。

  贺予看着他疲惫的侧影,只是一个身影就能瞧出心事重重。

  他想了想,问农妇:“阿姨,这附近有好一些的餐厅吗?”

  “有一家还不错的,但是有些远,走过去要三十多分钟呢。”妇人有些担心,“是晚饭不对胃口吗?”

  “啊,没有。我吃的很高兴。”贺予笑笑,“只是我朋友他身体不太舒服,我也怕打扰您,所以才想去餐厅买一些吃的给他补补。”

  妇人理解了,又问:“那位先生是你哥哥吗?”

  “……算是吧。”

  “小伙子对你哥真好,你看你们俩,兄友弟恭的。”

  贺予笑而不语。

  妇人很热心,刚好她家男人要去田里,说能顺路捎贺予一程,贺予欣然答应了。

  结果男主人开的是拖拉机。

  贺予:“……”

  在这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有拖拉机坐,总比一个人走无灯的夜路三十分钟要好。

  贺予于是成了一个坐着拖拉机去给他谢医生千里买外卖的总裁。

  得亏那家店做的菜肴确实色香味俱全,虽然店面小了些,但可贵在干净清爽。贺予点了几份炒菜打包,想起谢清呈最近总是咳嗽,又请店家帮忙熬了一份冰糖炖梨膏,然后坐上拖拉机回去了。

  他一回屋,就看到了谢清呈已经睡下。

  屋内就一张床,谢清呈显然不想和他一起睡,于是打了个地铺。

  贺予回家的动静让他从浅寐中醒来。

  “你去哪儿了?”

  贺予走到桌前,把塑料袋里的打包盒一样一样取出来,屋内刹时充满了食物的香味。

  “晚上我吃不惯,去附近餐馆随便买了点,你吃不吃啊?”

  谢清呈:“……不吃。”

  贺予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有些阴沉:“我点多了,你不吃我全倒了。”

  “你能别这么浪费粮食吗?”

  “那你倒是起来陪我吃点啊。”

  谢清呈没办法,咳嗽着,从地铺披衣起来,坐到了桌边。

  但他一看桌上的菜色,就微微皱起了眉,然后目光上移,落在了贺予脸上。

  “怎么了?不合胃口?”

  “没有。”

  哪里是不合胃口。分明是太合胃口了。

  椒麻鸡,麻婆豆腐,番茄牛腩浓汤,清炒蕃薯藤……

  虽然都是一些家常小炒,但全是谢清呈会喜欢吃的菜。

  并不是贺予会喜欢吃的东西。

  贺予这人很娇气,海胆要撒丁岛的,生蚝要爱尔兰的,牛肉澳洲的都不吃一定要日本的。而且他不吃辣,不吃麻,也没那么喜欢吃蔬菜。

  但以谢清呈对贺予的了解,贺予是不太可能会专门给他去买些加餐的。

  这个念头一直坚持着,直到贺予从纸袋里拿出了一罐冰糖梨膏,板着脸推到了他手边。

  谢清呈:“……”

  贺予:“看什么?我是怕你晚上咳嗽吵到我睡觉。”

  谢清呈瞥了他一眼,他这人倒也直接,不喜欢扭扭捏捏,既然贺予确实是专程给他买的,他便磊落地说了句:“谢谢。”

  他磊落,贺予却心思不纯,别过头去:“你慢慢吃吧,我去洗漱了。”

  农家洗漱的地方也实在简陋,贺予看着就浑身不舒服,勉强凑合着洗了一下,立刻穿上衣服回到了屋内。谢清呈已经把东西收拾干净了,靠在窗边,一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原野,一边病恹恹地喝着梨膏。

  贺予走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从后面抱住这个人细瘦的腰,然后吻他的颈后朱砂,颈侧青脉,垂眸顺着他伶仃的下颌,最终吻到他淡薄的嘴唇。

  他想吻他,他想要他,千遍万遍。

  但贺予知道那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他喜爱谢清呈,却也不想迷失自我,更不想让这种喜爱对谢清呈造成更多的伤害,谢清呈承受的感情已经够多了,贺予觉得随便再在他的身体里灌注些沉重的东西,就会将他压垮,碎到分崩离析。

  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谢清呈回过头来,轻轻咳嗽,高大强悍和脆弱易碎在他身上竟能奇迹般糅合:“不早了,你睡吧,明天还要接着调查。”

  贺予刚想应了,却在看到谢清呈另一只搭在窗棂上的手时,整个人一愣,而后骤然沉了脸色。

  ——真要命!谢清呈还在抽烟!

  而且是一边喝止咳梨膏,一边抽烟!

  年轻人喝着枸杞茶蹦迪,更年期老男人更绝,他能在喝着止咳膏同时为国家的烟草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贺予着实是被他惊着,也被他气着了。

  他走到窗边,劈手把谢清呈的烟给夺了。

  “你抽什么?”

  “……万宝路。”

  “谁问你牌子!我说你抽什么抽!”

  贺予把烟径直在墙边嘶啦按灭了,丢到了外面,他嫌弃谢清呈嫌弃得不得了:“你身上都是烟味,难闻死了。不许你再抽了。”

  谢清呈也不和他闹,他推开贺予:“不抽就不抽吧。睡了。”

  贺予说:“你打地铺干什么,这是张双人床。”

  “……”谢清呈觉得现在的小年轻是真的随便。

  他为什么打地铺这还用问吗?

  他都和贺予上过那么多次床了,之前那些他还没有觉得特别有所谓,要命的是最后一次,那一次他竟然在和贺予的交颈缠绵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这种“前所未有”是货真价实的,意思是之前他无论和李若秋,还是自己解决,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他想起来自己在那一晚和贺予做的事情,尤其想起自己主动时的样子,他都觉得太荒谬,也太危险。

  他简直觉得贺予是给他下蛊了。

  不然事情怎么会演变成那样?

  在他第二天醒来,抽着根事后烟,看着男孩靠在他颈窝边安睡时,他心中就警铃大作,知道自己绝不能再和贺予发生这种关系。

  那不发生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不必要的接触。

  谢清呈清醒而冷静地看着贺予:“我们俩不适合睡一张床,原因是什么,你那么聪明,应该很清楚。”

  贺予:“……”

  “你年纪小,床让给你,我要休息了,谢谢你的晚饭。”

  谢清呈说着就想躺下歇息,但小年轻手脚比他快,已经占了被窝。

  “我不至于和叔叔抢床。”贺予阴沉着脸说,“我可是学生会主席,尊老爱幼是我该做的。您睡床吧,您年纪大了,回头别伤了腰。”

  谢清呈见他实在执着,也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何况他心事本就重,确实也没什么力气再和贺予拉扯了。

  他就把床上的被子又给了贺予一张,然后叹了口气,脱了外套,在那张空荡荡的双人大床上躺下。

  “睡吧,我关灯了。”

  “好。”

  然而静夜里,两人均是无眠。

  贺予不用说了,年轻人本来就睡得迟睡得少,谢清呈则是因为事情太多,心思太杂,黑暗里辗转反侧,轻轻叹息,竟是怎么也睡不安稳。wWW.ΧìǔΜЬ.CǒΜ

  谢雪的病虽然暂时没有大碍,但只要那个新药没有找到,她就随时可能会有危险,他根本放心不下。

  还有易北海……这是易北海的家乡,又是卢玉珠的家乡……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们全都出身于这个偏远的清骊县,难道真的会是巧合吗?

  继而他又想起了秦慈岩。

  谢清呈的心不可遏制地抽疼起来。

  他紧闭着双眼,却怎么也无法沉入睡眠当中。

  夜半时分,窗外开始飘雨,雨下的滂沱湍急,风闯进屋内都带着湿冷寒气。

  被子薄了,谢清呈咳得更厉害,越咳越重,不可停歇,昏昏沉沉间,他隐约听到身后有动静,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熟悉的温热——

  贺予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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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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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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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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