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半透明的桃花白蛇徐徐爬动,沿着女子的身体攀上章玉临的双臂,在布满汗水的肌肤上攀爬。
章玉临毫无觉察。
在李清闲眼中,两条桃花白蛇无声无息钻进章玉临的鼻子之中,而后顺着喉管进入肺部。
章玉临胸前,鼓胀收缩,而后徐徐恢复。
忙完,章玉临随口吃些早餐,前往刑部衙门。
辰时。
太阳初升。
章玉临走出刑部衙门,带着几个手下,骂骂咧咧前往一处酒楼调查要犯行踪。
他走出刑部大街,走进临街,两侧货摊排列,叫声不断。
一个黑猪头挂在猪肉摊上,突然,猪舌断掉,落在地上,宛如虫子一样伸缩前进。
一只白狗缓缓走到街边,墨绿的眼睛盯着章玉临,喉咙里呜呜轻响,口水顺着嘴角留下,落在地上,徐徐流淌。
一颗颗狗牙落在口水中,连成一线,缓缓流向章玉临。
一挂渔网上,一条青色死鲤鱼一跃而下,拍打着地面,扭动着身躯,跳向章玉临。
满街众人,无一人得见。
猪舌、狗牙与死鱼齐齐撞在章玉临身上,无声无息。
章玉临身上,多出一片片网痕、咬痕,咬痕之中,流淌涎水与血水。
巳时。
太阳高照。
章玉临和刑部众人在酒楼中,与掌柜推杯换盏,吃喝聊天。
桌子上,四支筷子立起,宛若人一样,蹦蹦跳跳,落在章玉临身上。
分别插进章玉临两腿两臂之中。
一只豁口大海碗飞起,扣在章玉临头顶,徐徐下潜,没入头发,与头盖骨贴合。
午时。
太阳中天。
章玉临醉着酒,坐着轿子,回到家中,在家仆的搀扶中,回卧室休息。
突然,一条条被子与衣服宛如人一般,从柜子里走出来,一個接一个扑到章玉临身上,消失不见。
章玉临身上,多出十二层若隐若现的薄膜。
未时。
天地燥热。
章玉临走到练功房,闭目打坐,修炼魔功。
魔功运起,周身黑烟升腾,一只只肉眼看不见的魔虫组成黑雾,在他周身环绕轮转。
与此同时,一只只苍蝇、蚊子、臭虫、蜈蚣、蚯蚓、飞蛾、蟋蟀等上百种虫子走出角落,每个虫子身上,都骑着一个小小的符人,持符剑,握符盾。
这些符人驾驭虫子,冲进章玉临的身体之中,在皮肤下爬行。
章玉临皮肤下鼓出一个又一个肉包,肉包徐徐上移,最后齐聚额头,堆成一团,宛若鼓包头环。
申时。
太阳西斜。
旧音坊明花街柔玉阁隔壁,一座房间布满绿植。
突然,无形的力量落在绿植上,三十六种花朵齐齐绽放,数千花朵宛若肉口,齐齐喷吐花粉。
花粉汇聚与半空,凝聚成一架马车。
四条头顶桃花的大壁虎为马,黑纹粉色大花为车厢,一个黄符小人为车夫,一甩柳条,四条壁虎马拉着花瓣车厢,冲入虚空。
章宅。
修炼魔功完毕,章玉临只觉神清气爽。
两条桃花白蛇缓缓钻出肺部,沿着气管攀爬到鼻子,桃花探出鼻孔。
桃花蛇头不断晃动,数息后,粉花壁虎车飞来,落在章玉临头顶,指向柔玉阁。
白蛇桃花喷出三十六种花粉,在章玉临血管中徐徐弥散。
章玉临全身燥热,直奔房里,却发现家里女眷竟都不在。
他犹豫片刻,脑海中浮现明花街,又想起刑部近日麻烦不断,压下绮念,重新修炼魔功,但不一会儿,魔功中断。
章玉临心浮气躁,反复修炼魔功,反复中断。
最后,他看了一眼窗外,天光暗淡,换上便服,让人套车,直奔明花街。
酉时。
太阳落山,华灯初上,
柔玉阁三楼的百花间里,浪语连声,许久后平静。
百花间四支手臂粗的大红烛火轻轻一晃,火焰落地,轻轻一滚,化作四只人头大的红色蜘蛛,喷吐粉白蛛网。
不一会儿,整间屋子被密密麻麻的蛛网覆盖,层层叠叠,厚如棉被。
不多时,章玉临出门,又唤来两个女子,在百花间里喝酒游戏。
戌时。
夜色撩人。
房间里花盆中的一只留音石光芒一闪,接收房间声音。
五把无形利刃飞入,缓缓切割五个人嘴唇。
不多时,每个人的嘴唇被切二十四刀,唇瓣绽放,滴血不流。
章玉临的头顶,原本入骨的白瓷碗缓缓冒出头发,化作黑碗。琇書蛧
房间里,酒气冲天,五人目光迷离。
“章大人,您在刑部累不累啊?”
“累,简直累死了。在刑部,哪儿有在化魔山自由自在,整个丽州都是化魔山的天下,想女人了,直接去别人家里硬抢,喜欢新鲜的,就专门在婚礼上抢,当众玩,哈哈哈……缺钱了,打着为了化魔山的旗号抓走富商炼成傀儡。无趣了,抓一些平民让他们相互厮杀,那才是神仙的日子。”
“您在神都城,不也横着走吗?”
“横着走?只要金銮殿里坐着那个老不死的,我们魔门就只能给他当狗。看着吧,等我们魔门一统天下的时候,一定让那老不死的尝尝百虫噬身的滋味。至于现在,翁老狗懦弱无能,化魔山只能隐忍。”
“翁老狗是谁?”
“当今刑部尚书,我们章掌门的师兄。这个老东西,做事畏畏缩缩,都被各部踩在头上拉屎了,也不敢放个屁,只让我们缩在家里,等老不死的大寿过去。”
“刑部尚书可是章掌门的师兄,怎么那么胆小?”
“呵呵,他胆子可不小,当年制造了多少死魔地?不过年纪大了,老了,被老不死的狠辣手段吓怕了而已。老不死,确实毒啊……”
“听说刑部最近杀了许多乱党?”
“嘿嘿,都是我的主意……”
章玉临仿佛喝昏了脑子,一股脑说出内心积累的阴暗念头。
亥时。
夜色深深。
百花间中,再次响起连绵起伏的蜜声浪语。
临街的民居中,李清闲指向最后一座贴满黄符的假山。
黄符竖立,宛若花朵绽放,山中喷出青气与黄沙,吹向子时山,而后接连吹拂,直至吹遍十二山。
一刻钟后,黄沙落满十二山,十二个时辰内的所有命术痕迹,消散不见。
李清闲最后使用消痕术,彻底消除命术痕迹。
收拾好屋里一切,李清闲推门而出。
韩安博、与平和郑高爵望过来。
“动手。”李清闲的声音在小院中炸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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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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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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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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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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